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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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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命伤 (第2/3页)

持不支持!”朱小亚说:“你说吧,什么想法?”陆雯说:“我想拍点我们工作、生活的办公室短剧,自娱自乐,这样可以缓解我们成天紧绷的神经。”朱小亚说:“这个想法很不错呀,你们拍吧,我一定看的!”陆雯说:“小亚姐,你是我们办公室的大美女,没有你参加怎么能行呀?我想拍好后,放到网上去,所以,一定要小亚姐大力支持!”朱小亚想了想说:“那好吧,我支持你们!”

    进了办公室后,朱小亚又看到了一束玫瑰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还是不知道是谁送的,朱小亚拿起那束玫瑰花,鼻子凑近了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香呀,香得醉人。陆雯很奇怪朱小亚没有把玫瑰花扔到废纸篓里去,还找了个花瓶,把花插在了花瓶里。陆雯觉得这个细节十分不错,一束鲜艳的玫瑰花表现了什么呢?美?爱情?生活的色彩?……在枯燥无味的办公室里,玫瑰花点缀了她们的心情。陆雯心里有了个故事:《一束红玫瑰》。

    午休的时候,朱小亚在给黄倩打电话,而陆雯却在编她的《办公室故事》之一《一束红玫瑰》。朱小亚打完电话,拿了一份《赤板早报》看了起来,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目光:15日,一拾荒者在永佳路19路公共汽车停靠站旁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条白皙纤细的人腿!近百名群众围观,并谣传“有女孩被分尸”。警方出动警察调查,弄清了真相——断腿是一位男病人截肢后其家人乱扔的。……法医勘察发现,该腿是从膝盖以上被截断的,截面光滑。“有可能是截肢!”警方这样分析,于是派人到各医院排查。赤板市人民医院骨科医生证实,当天上午,有一位叫吴全的农民在骨科截掉了一条左腿。警察找到了吴全的哥哥吴用,吴用承认弟弟的断腿是他扔在垃圾桶里的。医生说,吴全患的是骨肉瘤,所以腿瘦,而且没有血色;截肢后,医院用纸箱为他装好了腿,一再叮嘱他家人拿回乡里深埋,没有想到他不听。医生还说:“我们考虑到个人感情,才让他自己处理,腿毕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赤板市卫生局医政科张科长告诉记者,他们已经对赤板市人民医院的负责人进行了严厉批评。按国家《医疗废物管理规定》,断腿等医疗废物应该由医院统一保存和焚烧。张科长说:“肢体类废物流入社会,很可能造成污染以及恐慌。”据悉,警方已经将病人断腿交火葬场火化。

    这天下班后,陆雯请朱小亚留在了办公室,和她一起留下的还有两个女同事,她们都是公司里长得比较漂亮的单身女子。陆雯说干就干,她要拍反映她们这些公司“白骨精”(白领精英加骨干)的办公室系列短剧。晚上拍的就是《一束红玫瑰》,剧情十分简单,讲一个“白骨精”因为繁忙的工作没有时间找对象,就幻想天天有人追求她,给她送一束红玫瑰;在现实生活中,她在花店里订了花,并且让花店每天送到办公室来……陆雯自然地成了编剧和导演,而朱小亚和其他两位女同事自然就成了演员。陆雯用自己的DV,拍起了她认为的短剧。虽然她们都是闹着玩的,但是拍起来后,“导演”和“演员”都十分地投入。朱小亚自然成了女主角,她从来没有演过戏,却觉得这样的自娱自乐还是很新鲜刺激的,她在陆雯的摆弄下进入了角色……很晚了,她们还在拍着,脸上一点倦意也没有。

    她们正拍着,一个保安出现在了她们办公室的门口。

    他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这几个女人。

    她们拍完了,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保安。

    陆雯走到保安面前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保安说:“你们早点回家吧,加班也不要太晚,这层楼里——”

    陆雯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加班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保安说:“当然,当然,可是——”

    陆雯说:“那你就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待着吧,你一个大男人的,在这里看着我们几个女人,想干什么呀!”

    保安的脸阴沉了下来。

    陆雯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她回到朱小亚她们中间,说:“这个保安真讨厌,老是色眯眯地看我们!”朱小亚说:“别理他,雯子,倒回去看看,拍得怎么样?”陆雯就笑嘻嘻地把拍的东西给她们看,看着DV里自己的样子,她们笑得前仰后合。可是,看到最后,她们笑不出来了。她们看到那束玫瑰花在DV的影像中变成了一束枯萎的残枝败叶,而朱小亚桌子上的那束玫瑰花却还鲜艳欲滴!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办公室的灯光一闪一闪地忽明忽暗起来。是电力不足吗?因为天热,赤板市的用电成问题,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过了一会儿,灯突然灭了,办公室一片黑暗。楼外面的其他地方还是亮着灯的,就她们办公室的灯灭了,是不是有人捣乱?在黑暗中,朱小亚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是把嘴巴对着她的耳朵在说:“每一个鲜嫩的女人,最终都会在办公室里因为繁重的工作变成一朵枯萎的花!”

    是谁?谁在朱小亚的耳边说话?

    灯突然亮了。朱小亚对她们说:“你们刚才和我说过话吗?”

    她们都摇了摇头。

    朱小亚的脸色苍白,她感觉到了寒冷。本来很快乐的事情,此时变得索然无味,而且朱小亚的内心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她们决定离开,各自回家。朱小亚打开门,她就看到了保安阴沉的脸!他竟然没走!他想干什么?

    7

    也就是那么一天的时间让朱小亚的心情爽朗,她没有想到那个晚上的拍摄后,她的心又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和恐惧之中。她心想,真不应该答应陆雯,参加她导演的什么鬼《一束玫瑰花》。还有那个保安,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许多秘密和疑虑。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奇痒弄醒的。

    奇痒的部位就是额头撞在梧桐树上的伤处。

    不是痊愈了吗,怎么会出现如此钻心的痒呢?

    她不敢去抓挠那个地方,她怕抓挠了会让那个地方重新出现问题。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额头。额头撞过的地方红红的。这是怎么啦?难道没有好彻底,又会出现什么问题?如果是在身体头部以下的其他部位,她不会如此心焦,她或许会用手拼命地抓挠,直到不痒为止,可是它在额头上,她美丽的脸不能够被这个伤处无情地破坏掉。她找了点止痒的药水涂在了那地方,可根本就没有用。在她心里饱受煎熬时,她看到了眼角的几道鱼尾纹。朱小亚的心“咯噔”了一下,自己变老了?女人容颜的变化是她们心中最恐惧的事情。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办公室灯灭后有个女人和她说的话:“每一个鲜嫩的女人,最终都会在办公室里因为繁重的工作变成一朵枯萎的花!”这话让她心惊肉跳。是呀,她的工作是那么的辛苦,而且索然无味。可是她不工作,吃什么呢?她以为可以依靠的丈夫又离她而去,另觅新欢了。她又不是那种靠自己的美貌去出卖自己的女人,否则找个大款把自己包起来得了。不是没有大款追她,她的很多客户对她垂涎,她都拒绝了。

    此时,朱小亚真想到一个世外桃源里躲起来,远离纷繁的尘世,忘记人间的一切快乐和痛苦,忘记时间,做个神仙般的女人。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一块可以让她清心寡欲的净土了。生活还要继续,她还要为了饭碗而奔忙。

    额头上的那块突然出现的红斑让她痛苦,它比眼角的鱼尾纹更加迫在眉睫。朱小亚的心乱了。她感觉有许多蚂蚁在自己的额头上爬来爬去。朱小亚必须打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要打给公司的部门主管,她要请半天假,去医院解决额头的问题。拨通部门主管的电话后,她把自己请假的事情和他说了。部门主管的口气十分不好,他说她最近怎么老是请假,而且工作也不像以前那么认真了,前几天的那个稿,客户就很不满意,要她返工,明天就要交稿,今天死也要她做出来。部门主管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请半天假可以,但是晚上一定要加班,把稿做完,他和客户明天早上必须看到成稿。朱小亚心里恨透了这个主管,但是她嘴巴上还是答应了他。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黄倩的,她和黄倩说了额头的事情。黄倩刚刚上班。她虽然安慰朱小亚说没事,但还是让她到医院去复查一下。

    打完电话,朱小亚穿好衣服,稍微作了打扮,就戴着太阳帽,遮住了额头上的红斑,心里很不痛快地出了门。

    在医院里,还是那个50多岁的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应该没有问题,这种现象是常见的,因为有过破损,在皮肤彻底长好之前,出现痒症是正常的事情。也许还有些过敏。医生给她开了点过敏的药后,她就和黄倩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离开了医院,赶回办公室去做稿。

    朱小亚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碰到了一件让她十分恶心的事情。一个小矮个的男青年,竟然把手伸向了她的屁股。她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捏了一下。她愤怒地回过头时,那个男青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气坏了,真想扇他一耳光。男青年还朝他笑了笑,那笑中藏着恶毒的欲望。朱小亚是个有脸皮的女人,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挤到了另一边,可她心里像吃了死苍蝇那样难受。这个世界让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有个女同事在地铁上,屁股还被一个流氓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呢。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同事,她还算是幸运的。她没有勇气对付那个摸她屁股的男青年,这让她的心又愤怒又沮丧!

    下了公共汽车后,她的目光自然地瞟了一眼那棵梧桐树,她又看到了梧桐树上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哀怨和泪水。那是谁的眼睛?朱小亚又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她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一头冲进了办公大楼里。那个昨天晚上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的保安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心里有太多的事情,她没有注意到保安的目光。

    8

    朱小亚知道,这是个不眠之夜。她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好不容易加班做完那个讨厌的破稿,她心里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更加沉重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里,她脱光了衣服。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有脱去重负的快感,而是觉得身上有一层永远脱不掉的沉重的盔甲。这是怎么啦?她搞不清楚,许多莫名其妙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她想哭,哭不出来,找不到哭的理由;她想喊,也喊不出来,嗓子似乎生了锈;她想……朱小亚孤独极了,孤独得无所适从。她额头的那块伤处的红斑好像越来越红,虽然吃了抗过敏药后不痒了,可那伤处慢慢地起来一个包,不是乌青的包,而是红色的包。隐隐约约地,她的内心在起着变化。她会变成什么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朱小亚在洗澡时想,如果王自亮不离开她,此时,他一定会温柔地给她洗着身子,她会陶醉在他的爱抚中不能自拔。可现在,王自亮那个王八蛋说不定正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起劲呢!想到这里,她突然拉开了卫生间的窗帘,把自己美妙的裸体呈现在窗口。以前,对面的楼上经常有一个男人用望远镜偷窥她。现在,她心里说,谁要看就看吧,看吧,让你们看个够!可是,对面的所有窗户都黑乎乎地紧闭着,没有人欣赏她的美体。朱小亚绝望地拉上了窗帘,陷入了更深的孤独之中。

    不知道谁和她说过,你需要一个男人,爱你的男人!如果没有爱你的男人,你也需要一个男人,让你发泄心中郁闷和恐惧的男人!没有男人,你同样会像花一样枯萎掉的!

    这是谁说的?

    谁说的?

    是黄倩说的吗?她只会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朱小亚感觉到额头上的包在快速地鼓起来。她心中的恐惧、烦恼、欲望也像额头上的包一样快速地滋长着。她把自己扔到床上,尽量不去想晚上加班时发生的事情。可她又不得不想。

    她没有想到公司的那层写字楼里还有一个人在和她一起加班。那就是张强。自从那天玫瑰花的事情后,张强似乎停止了对她的追求,也不给她发那些好玩的手机短信了,碰到她也面无表情,有时干脆低下头。张强一反常态的冷漠让朱小亚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张强在另外一个办公室加班,她去上厕所路过他办公室时发现了他。她突然想进去和他说点什么,但是找不到借口。张强比她先走,走时没有和她说什么。她听着张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内心的不安就加重了!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做着稿,身体越来越冷,她总感觉这个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在某个角落里窥视着她。

    她正在一种恐惧且焦虑不安的状态中做着稿的时候,真的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她偶然间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无声无息的闯入者。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保安。保安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你,你怎么进来不敲一下门?”朱小亚睁着大眼睛说。

    “我怕影响你工作。”保安平静地微笑着说。

    “可是你已经影响我的工作了,你怎么能这样闯进我的办公室?”朱小亚显然很生气。

    “我想保护你!”保安还是满脸的笑意。

    保安脸上的笑容背后是什么龌龊的东西,朱小亚看不出来,但是她感觉到了什么。她经常听同事说,这个楼里有些保安很色。朱小亚的心中马上筑起了一道防线:“我需要你保护吗?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报警了!”

    保安平静地说:“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否则我就不是这里的保安了!我在你离开之前,不能够离开这里。”

    朱小亚的胸脯起伏着,这个保安简直不可理喻,她说:“你在这里,我怎么工作?你快离开!”

    保安笑出了声:“如果你听完我说的事情,你一定不会让我离开了!”

    朱小亚觉得自己碰上无赖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无赖会如此之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善良的人难道拿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朱小亚认为此时凭她自己的力量要赶走这个保安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必须保护自己。她拿起了一把切纸刀,握在手上,只要他敢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她就会把切纸刀插进他的眼睛。朱小亚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说完了快走,我还有工作要做!”

    保安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他的声音却是那么阴冷:“你一定不知道你坐的这个位置以前坐过的那个人是谁吧?”

    朱小亚摇了摇头。她只知道,她来这个公司上班前,这个公司刚刚成立,这层楼也是新公司刚刚租下来的。在此之前,这层楼是什么公司,有谁在这里工作过,她一概不知。

    保安接着说:“在你们来之前,这里是光华公司的办公地,而坐在你这个位置的人也是像你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她叫胡茵。光华公司的老板是个刻薄的家伙,他不停地裁员,公司里的人都被他折腾得要死,他总是希望手下的员工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公司上下都怨声载道。胡茵也同样被工作折磨得不成人样。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工作她就没有办法生活,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又不一定比这里更好。胡茵在这个公司里做牛做马,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想了个办法,每天让花店的人送一束玫瑰花来办公室,然后告诉同事们,她有个深爱她的恋人。尽管同事们都知道她在自欺欺人,可是谁也没有戳穿这层窗户纸。……有一天,她真的结婚了,找了一个比她大20多岁的老头。她说他爱她,以前的花都是他送的。没有想到,好景不长,那个老头有了新欢,老头有新欢的原因是她工作太忙,老是加班。有一天,她回到家里,发现有个女人和老头一起躺在她的床上。那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家的保姆……他们离了婚。离婚后的胡茵疯狂地工作……直到有一天,她受不了了,就在一个深夜,打开这个办公室的窗户,跳了下去。她的身体落在了公共汽车停靠站旁边的那棵梧桐树上,然后掉到了地上,死了。梧桐树上和地上流满了她的血……后来,这层楼上老是有女人在哭,还……”

    朱小亚毛骨悚然,她打断了保安的话:“你别说了,别说了!”

    不管保安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说这事的目的是什么,朱小亚的确毛骨悚然了。她就让保安坐在了旁边,看着她把活干完……

    朱小亚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往一个黑暗的深渊坠落。

    她必须拯救自己!

    怎么拯救自己呢?她此时多么需要一个男人呀,也许男人真的可以让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消除掉。她的内心蠢蠢欲动起来。她把自己的手摸向了自己柔软而又饱满的乳房……她娇喘着,在寒冷的冰窟中娇喘着。这样不能解放她冰凉的身体,她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的身体温暖自己。

    她拿起了电话,条件反射地拨了王自亮的电话,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后就挂断了电话!不行,她不能够再给王自亮打电话了,那么,她该找谁?

    朱小亚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张强的脸,那是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她的胸脯鼓荡着一种难耐的欲望,只有这种欲望才能让她消除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朱小亚不顾一切了,与其说随便找个男人,还不如找个喜欢她的男人,尽管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朱小亚拨通了张强的电话,她的声音在颤抖:“喂——喂——是,是张强吗?”

    张强的声音还很饱满,他一定还没有睡觉:“我是张强,你是小亚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小亚说:“我是小亚,你能够到我家来吗?”

    张强的声音变得热情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小亚,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马上就过来!”

    朱小亚的泪水流了下来,她的泪水是冰凉的:“……你快来吧,张强,快来吧,我等着你!”

    张强的声音激动起来:“小亚,你别急呀,我马上来,马上来!”

    挂了电话后,朱小亚就在焦灼中等待张强的到来。

    这种等待是那么的漫长,仿佛一秒钟就是一年!

    朱小亚已经没有了女人的那种羞涩,她一丝不挂地打开了门,用自己冰冷的身体迎接张强的到来。

    张强十分吃惊,平常矜持的朱小亚在这个夜晚怎么变得如此火热?张强的大脑在一阵退缩后也变得狂热起来,他在朱小亚的帮助下脱光了衣服。张强把朱小亚冰冷的身体扔到了床上,然后扑了上去。

    朱小亚喃喃地说:“抱紧我,我冷!抱紧我,我冷……”

    张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没有想到他追得那么辛苦的女人竟然如此容易地让他得了手,他不顾一切地在朱小亚的身体上野马般狂奔狂撞起来……

    张强的脸色慢慢地僵硬起来,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恐惧的色泽,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也软了下来。他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朱小亚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绿色的光,她的脸扭曲着,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伸出长长的舌头在自己的嘴角用力地舔着;她把利爪般的手指在自己的胸脯上深深地抠进去,然后狠狠地抓出了十条血道道,她的指甲里沾满了从胸脯上刮下来的皮肉;她把手指放在了舌头上……朱小亚的身体是温暖不了的冰块,她已经不是那个美丽的朱小亚了,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恐怖……张强感觉到了寒冷,他的激情消失了,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个美丽的女人变成了魔鬼。张强只有选择逃离……

    9

    朱小亚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发现张强不见了,张强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她有些失落,也有些不满。他为什么要离开?她一无所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脯火辣辣地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脯被抓得烂糊一片,上面的血已经凝固。这是谁抓的?是张强吗?朱小亚的额头又疼痛起来,而且奇痒无比。她伸出手,摸了摸额头,发现有个伤口,伤口还在往外面流着什么东西,她悚然一惊,从床上弹了起来。

    朱小亚来到了落地镜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朱小亚额头上撞伤的地方鼓起了一个暗红色的大包,大包的中间破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有黄豆那么大,从口子里流出白色的黏液。那是脓吗?朱小亚美丽的脸被这个流着白色黏液的大包破坏了,她看着自己难看的鬼一般的脸,心绞痛起来。

    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一夜之间会变成这个模样!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张强在她的身上施了什么魔法?该死的!她根本就不应该叫张强来到家里!朱小亚浑身抽搐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这样,她怎么出门去见人,今天还怎么去上班?

    朱小亚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她在电话里哽咽地对黄倩说:“黄护士,你在哪里?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不行了!”

    黄倩说:“小亚,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小亚说:“你能来吗?来了你就知道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黄倩说:“你不要紧张,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我马上就过来!”

    黄倩来了之后,看到朱小亚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她的眼睛黯淡下来,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事情是很少见的。在她眼里,也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黄倩也十分着急:“小亚,怎么会这样呢?”

    朱小亚流着泪说:“我哪里知道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黄倩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她只好让朱小亚再到医院里去找医生诊断。

    有黄倩的陪伴,朱小亚的心好歹平静了一些,但是她的脑袋还是一阵一阵地发懵,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她更加难以承受的事情。

    黄倩走出朱小亚家门的时候,她听到朱小亚的房间里好像有人在哭,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发冷。

    她问朱小亚:“你房间里还有人吗?”

    朱小亚摇了摇头说:“没有。”

    黄倩就没有再问什么了,她只是狐疑地往里面瞟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和朱小亚匆匆离开了。

    还是那个50多岁的医生替朱小亚检查。黄倩今天休息,她陪着朱小亚。黄倩对医生说:“李医生,你给她好好检查检查,小亚是我朋友。”李医生笑着说:“没有问题,就是一般的病人,我都要认真给她检查,何况是你黄护士的朋友呀!”黄倩说:“李医生的医德高尚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替小亚谢谢你了!”李医生说:“黄护士,你怎么也学会说客套话了呀!”

    听着他们的对话,朱小亚心里暖烘烘的,看来自己没有交错朋友。

    李医生检查了一会儿朱小亚的额头,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黄倩看李医生的神色不对,心里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

    李医生问朱小亚:“你这些天有没有再受过伤?”

    朱小亚说:“没有。”

    李医生又说:“你有没有碰过什么容易引起皮肤感染的东西?”

    朱小亚说:“没有。”

    李医生就把黄倩叫了出去,他把黄倩领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对黄倩说:“你这个朋友的伤口很奇怪,明明好了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当医生几十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病例。”

    黄倩说:“我也觉得奇怪呀!”

    李医生说:“我现在也不能够确定是因为什么感染的,我要找几个皮肤科和外伤科的专家给她会诊,但是时间不能够确定,我约好他们再通知你,好吗?”

    黄倩说:“那太谢谢李医生了!”

    李医生说:“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见过许多疑难杂症,可就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看来问题比较复杂。不过,你要和你朋友说,一定要保持冷静,平和的心态对她的治疗有好处。现在我给她开点消炎止痛的药,先试试看,等专家会诊后,再作进一步的处理。”

    黄倩说:“也只能够这样了。”

    10

    这天,朱小亚没有去上班,看完病后,黄倩就送她回家了。黄倩对朱小亚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离开了。因为她总觉得朱小亚家里特别冷,就像是肃杀的寒冬。况且,黄倩坐在朱小亚家客厅里和她说话的时候,黄倩总是听到朱小亚的卧室里隐隐约约有人在哭。而朱小亚仿佛没有听见那女人的哭声,这让黄倩的心里很不踏实。

    黄倩走后,朱小亚又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她感到特别的无助。

    此时,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朱小亚按照李医生的叮嘱,服下了一大把药片。然后,她用外用的药水去洗那个流着白色黏液的红包。

    朱小亚把药水调在热水里,然后用纱布沾着药水在额头上敷洗着。在敷洗的过程中,朱小亚感觉好多了。她觉得那个莫名其妙的红包在渐渐地消退,那个黄豆大小的口子也在收缩,这让她还是充满了某种希望。她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后,阳光灿烂,额头的伤也全部消失了。

    可就在这个晚上,朱小亚又陷入了另外一种绝境。

    朱小亚吃了药,敷洗完后,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沉睡过去了。在沉睡的过程中,朱小亚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那些梦在她被电话铃声吵醒后就全部忘记了,朱小亚历来都记不住自己梦中的情景。

    是公司经理打来的电话把朱小亚吵醒的。

    她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睡得这么死。

    朱小亚拿起电话,口气生硬地说:“谁呀?”

    经理听了她这样生硬的口气,顿时怒火冲天:“我是你爷爷!”

    朱小亚在经理暴怒的声音中清醒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经理说:“你今天一天没有来上班,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朱小亚委屈地说:“我今天病了呀。”

    经理说:“嘿嘿!病了?病了就不能打个电话请假吗?整整一天,大家到处找你,打你的电话也不接,你太过分了!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有点小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人才多了去了,你不干有大把的人干!”

    朱小亚说:“我真的是病了,我忘记请假了,请原谅我这一次吧。”

    经理说:“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我们公司早晚要关门!你做的那个稿是什么玩意!客户不满意!要你返工!这个稿你做了多少次了,你说!这样下去,公司会被你搞垮的!”

    朱小亚无言。

    经理又气急败坏地说:“这个稿你今天晚上死也要给我做出来!现在就到办公室去加班!如果天亮我见不到让我满意的稿,你就自己离开公司吧!”

    经理说完就把电话重重地摔掉了。

    朱小亚木然地坐在床上,两眼痴呆。

    老半天,她才缓过神来。

    没有办法,朱小亚只好赶去办公室,重新做那个稿。

    她走进那栋死一般寂静的商务大楼时,想到了那个保安以及他讲的事情。朱小亚浑身颤抖,头皮发麻。她没有见到那个保安,却在门口碰到了另外一个保安。说心里话,此时,她已经感觉到那夜陪她干完工作的保安确实一点恶意也没有,她开始相信他的话了。朱小亚还真希望那个保安能够陪她一起干活。可她没有看到他,这个楼里,每天就一个保安值夜班。

    朱小亚问她见到的这个保安:“那个保安怎么没有值班?”

    保安说:“你说的是哪个保安呀?我们保安部有好几个人呢。”

    朱小亚说:“就是那个高高的瘦瘦的保安呀!”

    保安说:“喔,你说的是竹竿呀,他走了!”

    朱小亚十分吃惊:“他为什么要走呀?”

    保安说:“有人投诉他对女人性骚扰,他被开除了,今天下午刚刚走的!”

    朱小亚说:“他会到哪里去呢?”

    保安说:“我哪里知道!”

    朱小亚喃喃地说:“他可是个好人呀,怎么把他开除了呢?”

    保安说:“还不是因为你们,老是以为我们做保安的占你们的便宜,多看你们两眼就以为我们要强奸你们!没有人看的人还叫人吗!嘿嘿!”

    保安说完就不理她了。

    朱小亚硬着头皮上了楼。

    来到办公室,她打开了电脑。朱小亚忐忑不安地开始干活。干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的身后说话,说话的声音很轻,她听不清楚那人在说什么。她猛地一回头,什么人也没有,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天上班时的情景。那天,她的电脑老是死机,她以为是中了什么病毒。公司负责电脑的技术员过来看了多次,也没有找出问题,后来电脑自己就好了。

    她不希望今天晚上电脑死机,她要做不完这个稿,明天就要被扫地出门了。想想,她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朱小亚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了,把窗帘也紧紧地拉上了,没有留一丝缝隙。

    干完这一切,她才坐在电脑前干起活来。

    此时,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设计图案上,额头上那个包的疼痛和奇痒似乎也消失了。因为是晚上,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她也没有戴太阳帽遮丑。

    干了一会儿,朱小亚感觉十分寒冷。

    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怎么会冷呢,而且窗户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里的空气应该是很沉闷的。

    朱小亚想,也许是自己的身体太虚弱了的缘故。

    朱小亚不再想那么多,工作做不完,她就死定了。

    可是,好像有什么人存心和她作对,就是不让她好好地干活。

    不一会儿,朱小亚听到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朱小亚的心提了起来。

    她站起来,看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的门的确被打开了,一丝风也没有。办公室的门还在动着,几秒钟后才停下来。是谁打开了这扇门?朱小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朱小亚朝门那边走了过去。

    她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自己的心跳。

    朱小亚的心在响着沉重的鼓点。

    她来到办公室的门边,站住了。她往门外面望去,门外的走廊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时,只要有一只蚊子从她眼前飞过,她都会吓个半死。朱小亚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股奇异的香味从何而来?

    朱小亚被奇异的香味吸引了。

    她的目光落到了地上。

    朱小亚发现门边的地上放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朱小亚的眼睛被这束鲜艳的玫瑰花灼伤了,她的眼睛有些疼痛。她没有考虑是谁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把玫瑰花放在这里,她担心的是这束玫瑰花会在这死寂而又紧张的空气中枯萎掉。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不是也在慢慢地枯萎,甚至接近死亡。

    她弯下了腰,捡起了这束玫瑰花。

    就在朱小亚站直身子的时候,一个黑影从门外的走廊上一闪而过!

    她叫了一声:“谁?”

    没有人回答她。

    朱小亚看了看手中的玫瑰花,发现花已经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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