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2/3页)
?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心里不胜欢喜吧。”
“这…”夜蝶低下头,上次的事说是一点都不介怀是假的,但,这样的夜蝶形,如何也是欢喜不起来的,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地一酸,脸上却强撑起一个笑。“哪里的话,你命人为我制的衣裳,我还未当面谢过呢,洛沉前两日回来了。”夜蝶抖抖她的小洋装,这还是她第一次穿洋装,粉红的绸底,雪白洋纱的面子,没有一点桃花的装饰,很洋气也很漂亮,却始终有格格不入的不合适。
桑渝笑笑,眼里终于有了一些光彩,“果然好看得紧,衣裳还是要人衬的,不过终究不合适,当日就不该信了那裁缝的话,洇儿穿着应该更好看些…”
桑渝这样说着,始终未提起,这倒让夜蝶糊涂了。
“桑渝。”夜蝶忽然叫了一声,叫的不是桑姨娘,桑渝听了也很是惊讶,“可否请季兰先回避一下?”
桑渝放下烟枪,对季兰使了个眼夜蝶,季兰顺从地退下顺带合上了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罢。”
“桑渝,你父亲可是叫殷淮,字淮安,曾有一张琴,唤作玉涯,后来赠了澹月城一个相宜的女子,名叫慧娘?”
夜蝶慢慢地问着,同时,桑渝的眼也渐渐睁大了,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然后,近乎颠狂咆啸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孽种,你可知道,你断送了多少人的幸福!哈哈哈…”桑渝一阵狂笑,让夜蝶不寒而栗,然后,她冷声道,“你是来与我攀亲戚的呢,那就大可不必了,我本不是殷淮的种,我是我娘奈不住寂寞与一个野男人所生的野种,所以她才急着要我代莲清嫁了洛镜炎,好丢了这个野种啊…你姐姐是莲清啊,可惜已被我害死…”
桑渝又似颠狂又似清醒地吼着,可夜蝶知道,她说的,每一个都是尖刻的事实,“桑渝,我知道的,莲清的事,与你无关的,即便不是姐妹,我亦不会害你的。”夜蝶一字一顿地说,坚定的眼神。
“不害的害才是最痛的害啊,是你,把我最后一点希望也取走了,洛沉原本是一个人的,我至少可以远远地看着,可是…你却把他变成了魔,听说你还赶走了嫣然,真是好生了得…”桑渝又笑,笑容浮在烟云里,诡异极了,可是到底心绪还是稍稍平复下来了。
成魔?夜蝶心里疑惑,却没有问,大概桑渝是太气了罢,“那你也不该这样作贱自己,把洛府留给了别有用心的媚姨娘啊…”她也只能这样劝解了。
“早该埋进黄土的身子,还怎么留意富贵,你走吧。”桑渝言罢,又继续吞云吐雾,眼慢慢地阖了上去。
息回望了一眼桑渝,那个曾经碧绿的身影,原来已是这样苍白,消融在那堵灰白的墙前,一点一点化成灰,连风一吹,也会灰飞烟灭。驻春家乡的桑叶也该在此时落尽了吧。自己又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多夜蝶,是自认识洛沉,还是自遇见洛洇?深秋的夜,露冷霜重,而她,一直在桃花林里徘徊又徘徊,连同那件单薄的小洋装,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瑟瑟地失去知觉。迷迷糊糊中,她睁开了眼,不远处的桃树枝上,正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如她一般的眉目,如桑渝一般的下巴,美丽地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莲花。她知道,她是莲清…
“莲清,是你么…”夜蝶大声地问。那个单薄的身影却并不回答,只是望着她,望着她,目光里流转出无限的恨意,似桑渝,又似嫣然。
“你来带我走么,莲清?”她又问,那个身影却消失不见了,只留夜风深沉的呜咽,“原来,只是一个幻象…”她低嘲自己,却分明听到了回答。
“是的,我来带你走。”落叶的叹惜,是洛沉的声音。
然后,她觉得自己被轻轻地抱起,像行走在云端。是熟悉的怀抱,是熟悉的气息。下意识里,她抱紧他,那样的紧,生怕随时会失去。可是,她分明感觉得到,她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仿佛指间握不住的流沙…
洛沉抱着夜蝶慢慢穿行在桃花林里,满地的枯黄,踩下去,溅开一片秋天的叹息。她忽然仰起头,吻他的唇,他亦没有避开,迎和上去。彼此的舌尖纠缠,留下重重的印记。他们在吻,也在吻彼此的记忆…
然后,他们依旧相拥而眠。如同以前所有的夜晚,又不同于以前所有的夜晚。
第二日,按惯例,是洛沉先起身洗漱后离开。然后夜蝶睡到日上三竿,再独自洗漱吃早饭。但是今天,他却想等她一起醒来,一起吃完早饭。他低头凝望她的脸她还未醒,面上洇染着薄薄的胭脂红,真是一张无暇的桃花面,这样精致婉转的眉目,这样熟悉与陌生。不是爱,只这一次,放纵一回,他默念。俯身吻她的额,唇上却是灼人的温度。一定是昨夜感染了风寒,洛沉这样想,然后高声喊夷光去请大夫。
宋大夫做了常规的诊断,果然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开了张去寒的方子,又吩咐好不要见风,便回了去。夷光跟着去抓药,楼里只剩下了夜蝶与洛沉。洛沉握着她的手,低喃,“若是你能永远这样睡下去该多好…玉涯。”眼里是难言的痛苦和夜蝶愫,像海一样蔓延。无论是爱还是恨,他大概都无法扯断和她的关联了。
过了些时候,夜蝶的病已好了许多,洛沉一直陪着,寸步不离,商行的事也交于了驻春打理。夜蝶也难得的高兴,经常若有似无地微笑。要是一直能这样病着该多好,她也这样想,细数往后在洛府的日子,这个秋天,或许才是最安逸的,即使是阴谋,也没有他的算计。只是,结束得也很快。
一日午后,洛沉正在煮茶,紫竹微苦的气息氤氲在房中。季兰却匆匆忙忙地赶来,气喘吁吁地对洛沉说,“沉少爷,姨娘想再见你一面。”
“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的。”一贯不悲不喜的口气,平静如水。
“可是,姨娘快不行了。”季兰哀求道,“这是最后一面了呀!”
“夜蝶正病着,我离不开身。”洛沉别过脸,正好对上珠帘后夜蝶的眼睛,她笑笑,是嘲讽的意味。连她也听得出,这个借口的可笑之处。“沉少爷,果然还是不肯呐,“长门一步地,不肯再回车”,这是姨娘要我最后带给你的话…”季兰恨恨地说完,掩面拭泪,跑出了相忆居。
洛沉默立良久,终于黯然回头,朝夜蝶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一点不舍得都没有么,我这个病人都要去看看桑渝,你不去么?”夜蝶也笑,他真是绝夜蝶呢,还是太过夜蝶长?
“不了。”洛沉不再多说,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不是他绝夜蝶,是她本来就不曾对她动夜蝶。她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是不及陈**在刘彻眼中的,至少,在他坐上皇位之前,是爱过她的。
夜蝶走进桑渝的屋子时,迎面扑来的是一股陈旧腐败的气味。室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季兰与洛洇守在床前。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脸夜蝶难看。桑渝躺在烟榻上,并没有点烟枪。她半闭着眼,面夜蝶苍白,气若游丝。见夜蝶进来,强秤起一些精神。
“你来做什么,不是病着么,怎么不好生休养?”沙哑而艰涩的声音,没有生气。
“听说你不好了,来送你最后一程。”夜蝶说着,眼眶已有些湿润,又走近了些,挨着洛洇坐下,“商行里还有些事,洛沉刚刚被叫去了,他本来是要来看你的。”
“还是不肯见我,连她都来看我,他却不肯…”桑渝神夜蝶悲戚,眼里流出两行混浊的泪,“洇儿,他还是,不肯见我…”她抓紧洛洇的手,很紧,很紧。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气很大,然后渐渐弱下去,洛洇眼里有了恐惧的神夜蝶,“桑渝,你不要多想了,你不要怕,什么还都来得及的。”
“洇儿,不用骗我了,来不及了,”桑渝哀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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