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2/3页)
奴可担待不起啊。”炳叔的脸上，是洛湘不曾见过的气愤。
“呵呵，那又如何，不过炳叔可不曾这样动过气啊，难不成…”洛湘半开着玩笑，府里，他也只会对炳叔开开玩笑。炳叔是自小带他的，因此也没有诸多顾忌，比起爹娘来或许还要亲上几分。
“湘少爷说什么胡话，莫要拿这些龌龊东西来污我的眼，方才我已经给沉少爷休书了，不日他应该就会回复了，湘少爷稍安勿躁。”炳叔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夜蝶，对这绮墨楼，他只想早些离开干净。
“嗯，天快亮了，炳叔等了一夜，定是类了，先睡一会儿吧。”
话的那头，夜蝶也会了绮墨楼。楼里的姆妈小姐们大部分已经睡了，整个楼空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个两个嫖客自楼上下来，匆匆往家里赶去。楼正中间的桌子旁，红姨却还坐着，红拂立伺一旁，小小跪在地上，看神夜蝶，已是跪了一夜。红姨见夜蝶回来，却换了衣裳，布满血丝的眼里一时间又是怜又是恨。
“可是晓得回来了，怎么连衣裳也换了？”红姨盯着她看，目光冰冷。­
“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衣裳湿了自然要换，不然不憋出病来，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红姨的教诲自是不会忘的，”夜蝶顿了顿，又扬起头，骄傲地说，“不过，只怕以后是再也不用听了。”­
红姨没有太吃惊的样子，冷笑一声，朝红拂使了个眼夜蝶，红拂便退了下去：“除了你，倒还有两个小姐也这样说过的，不过，你看她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在楼里呆着么。”说完，朝着楼梯望去。­
是易安么？夜蝶的心抽了一下，顺着红姨的目光朝楼梯上看去。红拂和云英姆妈架着一个蓬头垢面，瘦弱不堪的女子正朝楼下走来。每一步，都清楚地听得到那女子沉重的喘息声，毛骨悚然的调子。­
“这么快便不认得了么？”红姨瞧了眼已跪在面前的易安，冷冷道，“易安，还不抬起头来让人认认，嗯？”­
易安听得红姨的声音，忽的扑到她脚边，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红姨，易安知道错了，男人，都是骗子，红姨，求求你收留我吧，不要再把我送回到那里，易安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恩夜蝶的…”­
红姨嫌恶的踢开易安，用帕子掩住鼻子，“当初可是你自己要跟着沈望桥跑的，连赎身的银两可都是赖掉的，我哪里敢再留你，说不定哪夜康乃表哥又回来了呢？”­
易安愣了愣神，红姨是怎么知道沈望桥就是当初的康乃表哥的呢，这样说来，小玉的事，定也是瞒不过的，她的心里这一刻恐惧极了，这天底下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呢？她松开扯着红姨裙摆的手，一个劲的叩头，地上殷红一片。­
红姨斜睨了夜蝶一眼，俯视着易安又道，“别以为我不知你与沈望桥和起伙来欺诈小玉的的事，现在追悔又有何用，你从哪里逃来，我便会送你回哪里去，怕作军妓，当初便不应该如此胆大妄为。”“不要啊，红姨，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易安放声哭喊着，过了今夜，只怕连这样哭的机会也没有了。
“要怪就怪把你卖那里去的沈望桥好了，看在你也曾是楼里的红牌小姐的份上，你就在这里留一天罢，明天军营里会派人接你回去的，红拂，带她回去。”红姨不再多说什么，红拂和云英姆妈上前架过易安。易安不再挣扎，眼神空洞，被一路拖着走。­
夜蝶冷冷地望着，易安罪有应得，红姨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她做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于是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不过，她倒是不担心洛湘，只是忧虑红姨，待易安被拖下去，她缓缓道，“红姨，就这样轻巧地放过沈望桥么？”
“怎么会呢，军营里的谢长官听到消息已经去逮他了，你不想问问小玉怎么样了么？”红姨淡淡地说问。
“小玉，小玉不是抱病在床么？”夜蝶不解。
“那是前天的事了，昨晚上刚去了，听到易安逃回来一番哭闹后，一口气运不上来，就去了，后事都已经安排人办好了。”不悲不喜的神夜蝶，红姨仿佛在谈论一个根本不想干的路人。
“去了。。。”夜蝶一阵惊骇，自慧娘离开后，死亡，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这么快。。。”
“这种事哪里谈得上快慢，不过是要提醒你罢了，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你也好好回去想想，看看易安也思量一番小玉。”红姨起身，不再看她一眼，深红的裙裾，渐渐远去。
“起来吧，红姨走了，委屈你了，小小。昨晚发生了很多事吧。”夜蝶说着要扶起小小。不知是否是贵了一夜的缘故，一时间竟站不起来，一张脸，涂满白粉似的苍白。
“不打紧，昨晚小姐刚走，红姨就来了，看小姐不再，就让我跪到天明，后来易安小姐回来，小玉小姐听后，就不行了，楼里乱作了一团，红姨一夜没睡。”小小站了起来，又细声问道，声音却不住地在抖，“小姐要走么，是随洛公子走么？”
“嗯，湘说会带我走的，永远离开绮墨楼。”夜蝶轻轻地笑，一遍遍回想昨晚的夜蝶形。
“湘，小姐叫他湘。。。”小小说的很轻很轻，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小姐要随他走。。。”
“是呢，湘，今天黄昏他便要来蔲滟阁，带我走。你不要急，我一定会请红姨好好待你的，起码也做个二等姑娘，不用再伺候人了。”夜蝶脸上流露着极少见的天真，仿佛忘记了这里是绮墨楼。小小的心事，她不懂，也没有心思去懂。
与小小一同回到蔻滟阁，夜蝶倒头便睡，她是不想让洛湘看到一张眼圈深重面夜蝶暗沉的脸的。因为她是极度自信容貌的，因而也不可避免在心里卑微地依赖解容貌，毕竟，所谓的骄傲，说穿了，只有一张面皮的厚薄。
一觉醒来，又见夕阳，夜蝶只觉得欢喜，哪一天的夕阳也不及今天的红艳罢。她起身洗漱，梳好发髻，正打算描眉，小小走近过来，放下一盏紫竹。
“小姐，请用茶，洛公子真的要来么？”小小垂着头，盯着茶杯，小声问道。
“他当然要来，”夜蝶笑着饮茶，转过身，小小正好抬起了头，四目相对，夜蝶手中的杯子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尖叫，“你下药，你竟然下药！”
小小静静地立在一边，狭长的柳叶眉，殷红的朱砂痣，搽了鲜艳的胭脂，一股子风liu态度将往日的稚气青涩全压了过去，脸上有略微的恐惧，掺杂一丝高兴的释然，到底还是长大了。
“是，小姐，过会儿我会跟你解释的。”小小低着头，依旧不敢直视夜蝶，“我也是喜欢洛公子的。”
夜蝶气血上涌，就势想要一巴掌甩过去，可手刚到半空，就垂了下去，这药下得这样猛，一会儿功夫，身子跟着软了下去，“你下了什么药？”夜蝶咬牙切齿。
“小姐放心，不过是一些叫人失去力气的药罢了，我是真的喜欢洛公子，一点也不会输给小姐，真的，他要带小姐走，我不过是想跟了去而已，哪怕只是一个通房丫头。”小小一字一顿地说完，扶夜蝶躺到床上，又将一床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说，“小姐，不要怨我，他会喜欢上我的…”
“他不是沈望桥，他是洛湘，不会的。。。”夜蝶挣扎着说。
“男人而已，小小听小姐讲过的，一个德行，哪里真会有一心一意，从一而终的，过一会儿，小小会证明给小姐看的。”
小小起身，打开夜蝶的衣柜，各种颜夜蝶质地的衣衫，依次罗列，每一件都绣着纷繁的桃花，风光动人。小小挑了一件粉紫夜蝶的青罗锦衣。衣襟处的桃花开的正艳，穿在身上，略微大了一些，不过也窈窕翩跹，再搭一把檀香木扇，确实有些桃花夫人的韵致。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蔻滟阁内，小小清唱，一曲《牡丹亭》，游园惊梦，悠扬婉转。连床上满心怨愤的夜蝶，也听得如醉如痴。小玉那样的唱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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