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2/3页)
的神韵扮得十足,天下间就再也没有难倒我的容貌。」他从怀里掏出那卷有点泛黄的画轴,拉著她走到火盆前蹲下,笑道:「这是我老爹年轻时唯一一张画像。」
点了火摺子,从画像四角开始燃起。
她没有看向那画中的男子。他连烧画,都存心把画纸转背,她又何必去追看?
他沉思了会儿,又道:
「我家有十二个兄弟,西门家差不多只有我们的一半,你三哥却足够抵著聂家好几人了,我在信上也提过我的十二弟很不成材吧?」
「你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他现下去书院念书了。他的相貌生得真好,在书院一定遭人觊觎,哈,他活该!听说他在南京迷恋女色,到了书院,只有男人不会有女人。」他哈哈大笑,看了她一眼。「我有个脾气,就是不准任何人欺负我家里人。」
她看著他被火光照著的侧面。明明在笑,但神色坚定无比,像下定决心要去守护某样东西,依她对他的了解,必是他家里有事发生……刹那之间,心口微微颤动。
他用他的方式守护自己最看重的人。
「挺之,我心中将会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不再会去追究解答,但永远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你会在意吗?」
她摇摇头。
「哎啊,你这样子我很麻烦的。」他很委屈:「虽然你很随遇而安,但是,倘若撵我要在外头招惹女人,娶个三妻四妾,你很随缘地点头,我一定很伤心。」
「……你要娶我?」
他张大眼瞪著她,几乎要贴住她的脸。「我、聂拾儿,要娶你,西门庭,字挺之,当老婆,我这样说得够不够明白?够不够真心?」
她往後退,他又逼近,非要跟她脸贴著脸就是。
「你又没问过我。」
「没道理我对你心动,你却无动於衷。说,现在你看见我的脸,有没有心动的感觉?有没有?有没有?」他耍赖地问。
「……」
他眯起眼,很狰狞地说:「那这样有没有?」语毕,用力吻住她的唇。哎啊,总算被他偷到了。朱唇,像他爱吃叼食啊……依依不舍,依依不舍,一直咬啊啃的,直到他过瘾,才沙哑问:「你可以回答我了。可你要选择好你的答案,如果还是无动於衷,我就一定要让你心动就是。」
西门庭看著他,依旧是那抹很有趣的笑,只是红唇微肿,看得出他下了狠功夫,把所有的绝学……所有的青涩都用在她身上。
「聂兄……」
「叫我拾儿。还有啊,我知道你脾气很淡,也很随和,可是,你要体认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你的唇是我独享、你的身子也是我的,以後不准人家随便碰你,你也不发火啊。」他很理直气壮地说。
「聂兄,你想不想谣言成真?」她很有礼地笑道。
让他无法传宗接代吗?他稍稍松了手,乾笑:「我只是怕你大哥先把你给嫁了,我得先订下你啊。何况,你我两家恩怨情仇这麽深刻,我怕不耍点无赖,你会被你三哥同化。」
「你见过我三哥了?」
「岂止见过?我还回家见四哥,他告诉我两家的仇恨……我只能说,你三哥真是执著啊。」
她笑:「我三哥是个有趣的人。」
「人人在你眼里,都是很有趣。」聂拾儿顿了下,轻声问:「你跟我有些像。喜欢有趣的事,只是性子比我淡然,从不刻意去追求什麽。而我,能跟天下人打交道,却不见得会长年热中联系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挺之,到底是何时开始,你在我心中烙了印呢?」
他一直在试他的底限,他到底能为她付出多少感情,露出多少的真面貌?不是他不愿,而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卸下所有的面具,让她看见裸的自己。
「嫁给我,是很有好处的。」他塞了块桂花糕。「帮你吃甜食,去探访有趣的事,我知道你一直以为嫁为人妇,大概就是足不出户,可当我聂拾儿的妻子,是要能跟我一块闯天下的人,哦哦,我看你露出兴味来了。」心里真是有点悲痛,她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个人啊?
「听起来很有趣。」
「我知道你喜欢有趣的事。」他咕哝,然後很可怜兮兮地抱住她,再很巧妙地滚到床上去。「挺之,既然两家容不下咱们,咱俩就远走高飞,永远不回南京!」
「没这麽严重吧?」
「非常严重!我才刚回聂家,你三哥就差人来说,从今天开始,聂拾儿绝不准进东西信局一步,否则别怪他打断我的狗腿。」
她哧地笑了出来。
他痴痴看著她,看个过瘾,就不会三更半夜满脑子都是她。
「挺之,我不在意你扮男还是扮女,但此时此刻,你放下头发让我瞧一眼,好不好?」
明眸瞅著他半晌,才扯下束环,一头又滑又细的青丝披散在丝被之上。
聂拾儿轻轻撩起她的发丝,唇畔含笑,然後吻著她的头发,由发尾到脸颊,最後封住她荡口。
他的吻又细又密,温柔似水,不同於方才的霸道胡闹。
这也是他其中的一面吗?
「挺之,你的手在哪儿?」他沙哑地问,不住地吻著她的唇。
她双手摊著,不知该放在何处。
「你该主动点,环住我的腰才对。」
是这样吗?
不等她回应,他自动自发地拉过她的手,环住他的腰。他窃笑,然後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挺之,不如你吃点亏,现下我们叫来你三哥,让他看看是你霸王硬上弓,於是我不得不入赘西门家,我真的不介意啊!」
「……」她无言以对,最後只得道:「你什麽时候要走啊?」
「哇,你要赶我?我冒著被打断腿的危险,私会情人,竟然遭你驱赶?不成!我再吻一下、再吻一下。」非吻得她体温上升,意乱情迷不可……
唇舌交缠,他一定要吻够本。再一下、再一下……意乱情迷的好像是他了……
※※※
「西门……挺之?」温和的嗓音在她身後响起。她回过身,瞧见一名白袍青年,这青年正是当日她在聂本信局里看过的聂四。
「聂四公子。」她微微颔首,笑著,将马交给另一名信役。
「这几日你要出门送信?」
「是啊。」她注意到对方暗自打量著出自己,低头一看,一身暗红的男装。
「拾儿要我告诉你,他约你幽会,就在前头寺庙里。」
「寺庙?」拾儿看起来不像是会拜佛的人啊。
聂四微笑:「他说,西门义是那种绝不会踏进庙里的人。要幽会,这种地点最一好。」
幽会?他说得多暧昧。西门庭只得笑道:
「多谢四公子。」
「不必谢,反正你一离开东西信局,我那里也有点生意赚。」聂四打趣道。
这人,虽不如拾儿有趣,但令人如沐春风。
「对了――」聂四叫住她,仿佛在谈不经意的事。「昨儿个他回家,很仔细地盘问聂家兄弟们的生辰八字。他说他要送一份大礼,挺之姑娘可有听说?」
她摇头笑道:「我这倒没听说过。」
「是吗……」聂四沉吟:「他这人说胡闹很胡闹,说城府深沉也很深沉,要论掩饰功夫,他一流,没人能完全看穿他在想什麽。」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从头到尾,他暗自记下的,只有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那一定是他对这兄弟特别讨厌,强迫自己硬记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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