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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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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3页)

「舅――子――三――舅――子――」

    划破天际的叫声惊动了大街上的男男女女。(畅享阅读乐趣,尽在)个个循声看去,就见远处黄沙滚滚,路过之处,人人掩鼻猛咳。

    「舅子!你化成灰我也识得!何必拿背对著我?我跟挺之会很伤心的呢!」

    挺之?有点耳熟,才这麽想的当口,西门义缓缓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大腿被某个陌生男子抱住。

    「阁下是……」他勉强算是很有礼貌地问。

    那年轻男子细皮嫩肉的,很可怜兮兮地抬头对上他。

    「舅子,我是你妹夫拾儿啊。」

    「拾……儿?」这名字也有点耳熟。「我不记得我有妹子可以让我当舅老爷,也不记得有个叫拾儿的妹夫,阁下不放手,我就一路拖你进官府!」

    「不会吧,挺之没跟你说?」

    「我不知道挺之是谁。」

    「挺之就是西门庭啊!我是聂拾儿啊,聂家排行老十,今年终於回南京,要向西门家求亲。我多诚心,一回南京不先回老家,就来找舅子攀关系!」

    西门义的脸色微微一变,注意到全南京的三姑六婆都挤过来了。

    「你就是那个聂拾儿?」

    聂拾儿犹不知两家情结,讨好地笑:

    「我就是那个聂拾儿。舅子,挺之都跟你说了吗?」四周对著他指指点点,他一脸茫然,不过他被人指点惯了,就当街坊邻居没有见过他这麽俊俏的男儿郎好了。

    「小六连提都没有提到你。」西门义阴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聂拾儿,难道你不知道聂家与西门家的关系吗?」

    他闻言微讶,试探地问:「是亲家?」

    「你我两家皆是男儿身,哪来的亲家?哼!」见他张口欲言,怕他说出小六的性别,西门义抢白:「你分明是在装蒜,在这里随便问一个路人,都知道你我两家的关系!」

    「是仇人。」围观的某人很好心地解答。

    聂拾儿一脸茫然。「仇人?我家的谁,杀了你家的哪只鸡?还是你家的谁,不小羞了我家人一脚?」若真有仇,挺之怎会不知?

    「你尽管耍嘴皮吧!」西门义一看此人就讨厌,尤其他头上还冠了一个闪闪发亮的「聂」字,分明逼他敌视聂拾儿。「你这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别妄想碰我家小六!」

    「我……不能人道?」他只是前一阵子常拉肚子而已,还不至於不能人道吧?一见四周百姓猛点头,聂拾儿不由得松手。

    三人成虎,何况众口铄金?他抚著发颤的胸口,喃道:

    「没这麽严重吧?我一向洁身自爱……我的第一次是在……南河镇上,易容跟师父去办事,半路上被人见我俊俏,硬生生地拖进妓院里……最後,不得不从窗口跳楼,也不能算第一次啊,咦,原来我一直守身如玉……等等!等等!三舅子,你走这麽快我怎麽追……耶,这位仁兄,你长得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看过你?」

    「你眼力一向过人,记忆力又好,怎麽会不认识我呢?」一身白袍的青年持扇苦笑:「我只不过看这里围观人多,过来瞧瞧,算了,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吧!」

    「四哥!」聂拾儿立刻改抱住他的大腿。「你不要不认我啊!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好不容易才赶回来,至少你得告诉我,到底是哪个混蛋跟西门家结仇的?」

    「是我。」

    「咦?」

    「现在,大概加上了一个你吧。」聂四很好心地说。

    「我?」

    ※※※

    敲门声响起。

    「谁?」

    「六公子,我送消夜来。」

    「消夜?」原本打算上床睡觉的西门庭,又一跃下床,东起头发,拉好衣襟开了门。门外有名家丁拿了一盘桂圆糕,他一对上她的眼,就一直眨一直眨著。

    「你在玩什麽啊?」她失笑,认出了他是谁。

    「你果然厉害!」他连忙将她推进门,紧紧地拴上门闩。「你说你光看我的眼,就知道我是谁,这下我可相信了。」

    「……」那种故意耍皮的眼神认不出来,她怕会被他活活掐死。

    「哼,挺之,你到底把我当什麽?」他不愿以假面面对她,便撕下面具,露出很哀怨的俊秀脸庞。「你没把我的事上呈你兄长吗?」

    她微微一愣。「我交朋友也要让大哥他们知道吗?」

    聂拾儿闻言,眯眼瞪著她。「你再说一次。什麽交朋友?」

    「……我们是好友,对吧?」她试探地问。

    深呼吸、深呼吸,再吸一次,不然会被气爆。他向她伸出手,她迟疑一会儿,才握住,随即,她整个人都被拉进他的怀里。

    「西门庭!是我的表态不够,还是你太蠢?我连本名都告诉你了,难道你还想装傻……」不对,抱起来的感觉不对。他更加用力抱紧她,肚子里的气在刹那间消个一乾二净。「挺之,你、你……很哪……」糟,不行。连忙推开她,往後退了几步,眼角忍不住偷觑她。

    她还是一身男装,看起来还是一样的优雅,只是胸前好像有点……曲线了。他用力吞了香口水,把眼睛往上吊,当做什麽都没有看见。软玉温香啊……本来还以为她长年被「缠绑」,应该很小,刚才……不能再想、不能再想,再想下去,他怕夜深人静,他会性情大变。

    西门庭很有趣地看著他表情三变,笑道:

    「大哥暗示我,即使我扮男装,也不用太过刻意,南京城的百姓爱怎麽传就怎麽传,最近天有些热,所以我就……」

    「原来如此,你大哥真是贴心啊。」他酸酸地说。

    「我发现,每回我一提大哥,你的语气就像吃了腌梅。」

    「那当然!」他低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许自己喜欢的女人,嘴里喊著大哥、大哥的!我要嘴里老喊著大嫂大嫂,你酸不酸?酸不酸?」

    「……」

    聂拾儿瞪著她。「你这是什麽表情?」

    「耳鸣是西门家人地性。我……刚才好像也耳鸣了,对不起,聂兄,请你再说一次。」她笑。

    再深深吸口气,然後他仰头看著屋顶,正色道:「我的暗示够多了,你真要我说明白吗?挺之,我玩不来那种含情脉脉对看的把戏,也说不出一句甜言蜜语,更不够像个小男人一样会抱著你的大腿不放。可是,我喜欢你,我要你跟我一块并行。」他缓缓垂下视线,对上她,很专注很含情很用力眨著眼。

    「……聂兄,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心动了?」

    他闻言,白皙的嫩皮上透著淡晕,努力地吸气:「是。」

    她微讶:「可是,一开始我是个男孩啊。」

    「在信上的挺之,无关性别,在宫家救我的挺之,的确是个男孩,我不敢说,不论你是男是女,我都会抓住你不放。可是,我很明白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你是男的,我永远当你是知心人;你是女的,放过你,就是我的损失了。」他好像维持不了正经,脸一垮又很哀怨地说:「我都被你看透透了,如果不盯著你,我怕你会四处放话说我杀人不眨眼。你这里有没有火摺子?」

    他话题转移之快,她也不会措手不及,这世上能追得上他思绪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她在柜里取出了火摺子。

    聂拾儿笑嘻嘻地,双眸却露了认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一幅画轴,从家里偷出来的?那是我老爹年轻时候的画像,当年我学易容,喜欢变成别人,看见这张画像,心想倘若有一天能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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