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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想离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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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想离开3 (第1/3页)

第98章想离开3

    世间情爱苦乐,又何止是生死可言的。

    神僧似乎看明白了她的心,突然道:“阿弥陀佛,施主这又是何苦,隐施主如果此刻守候此,定不希望施主如此自暴自弃。”

    宿四闭了闭眼,才苦涩道:“隐死了吗?”

    听到她的话,众人一片沉默。

    死寂大师微微沉吟,意味深长道:“是死,也是生。那就要看施主的选择了。”

    宿四双眸微微闪过一抹奇异的光,眯着双眼反问道:“什么意思?”

    宿四执意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起身,麒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地来到隐静静躺着,不言不语,已经彻底尸化成僵尸,唯独留下一丝残余的气息活着的房间里。

    房间里隐殿之人跪了一地。每个人神容憔悴,目光忧伤,一直跪隐的身边。

    看到她进来,声绚悲凉地看了她一眼,闭了闭眼,终是没忍住,凉凉道:“为什么,总是你让殿下受伤?为什么,你要出现?”

    宿四艰难地走过去,看着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样的隐,不再是如同神子一般清逸脱俗,而是,青面獠牙,唇色黑,肤色惨白得可怕,身体僵硬,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又锋利,全身冰冷,似乎隐隐透着寒气。

    他静静地躺那,仿佛只是沉睡。

    当日服下的那颗血情丹,并以为隐到后会暴血而亡,可是,偏偏因为他看到宿四惨死,情绪悲伤得失控爆,彻底变成了僵尸体质,那颗药虽然没有让已经变成僵尸的隐立即死去,却也让隐停留僵尸体质上再也醒不过来,就仿佛现代里无知无觉的植物人一般。

    除非,按照死寂大师所说,才能救醒他。而宿四,早已心做了决定。

    听到声绚的话,无泽用目光谴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宿四扯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来,轻道:“娘娘切勿悲痛,殿下即使永远不能醒来,依然希望娘娘好好的。那是他大的愿望。”

    宿四低头用指尖轻轻地抚过他五官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温柔,嘴角含笑,良久,突然自言自语地坚决道:“我会救他。隐,”宿四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伏他的耳边如同情人耳语一般柔声道:“等我。”

    麒看着宿四,她醒过来之后那日,殿下,泣不成声,不愿独活。

    可是,死寂大师遣退了所有人,两个人不知道房间里说了什么之后,娘娘再也没有提出要来看殿下,只是用心养病,而且还自己起床做一些她看不懂的奇怪的锻炼,饮食和休息全都跟上,再加上死寂大师的药物治疗,娘娘以神速开始恢复健康。

    终于死寂大师含笑告诉大家,休养一段时间,娘娘的伤就痊愈之后,娘娘终于要求她的搀扶下第一次来殿下一直住的地方昭阳殿探望他。

    说了那句奇怪的话之后,宿四朝众人淡淡一笑,便离去了。

    秋风瑟瑟,落叶飘飘,曾经繁花似锦的院子,此时却是一片凋离的美。

    一晃,秋末了,马上便是严寒的冬天,又要看到那落雪纷飞的景象了,皑皑白雪,一地银霜,染白了天地间的眉。

    才走出那屋子,宿四就觉得全身打了个寒颤,一阵轻咳,因为那一剑插伤了她的肺,所以,每次吸入一点寒气都会痛苦不堪地咳嗽。

    这病,就这样落下来,死寂大师只说要长期好好休养,然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麒把一直拿着的披风顿时披到她身上,担忧道:“娘娘,风凉了。我们还是快回宫去了。你的身体刚刚好了一点,不能再病倒了。”

    宿四缩了缩肩膀,裹紧披风,自从受伤醒来,她的体质越来越虚,受不住折腾了。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昭阳殿前的净月湖,宿四无意看着湖心的那荧光点点,这世间,真的有永久的秘密吗?

    没有用到它之前,就让它静静地躺下面。也许,它没有出现,可以让这宫的人少了一分贪婪。

    当日宿四和冯太后说她知道玉玺哪里,其实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她真的知道玉玺身何处。

    所有人都想错了那个老太监的心思,人人以为他是被逼无奈,所以跳湖自杀,连冯太后都以为如此。所以,他们都想到既然他自杀,玉玺要么就他身上,要么,就是已经藏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世间除了他自己,无人得知玉玺身何处。

    这么多年,玉玺也就彻底失踪了。

    可是,当日宿四路过此地时,正值正午时分,阳光的角照射把玉玺上的玉光幽幽,很巧合地映射出来,反射到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因为湖水之深,除了正午时分那一刻阳光角直强的时刻才能反射出一点点荧光,所以,如果没有认真意地去看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所有人都以为老太监是跳湖自杀,宿四也被这样的思想误导了,一直也如此认为。直到那日之后,宿四才突然明白过来那个老太监的良苦用心。

    他跳湖并不是因为要自杀,而是不想让身上的玉玺被奸后所夺,于是,便用自杀的方式,用自己的死误导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跳下去,只是为了把玉玺藏于湖底,然后本该可以活的他,却甘愿一死让所有人误解,让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想必玉玺一开始藏于湖底的荷叶枝蔓淤泥以下,只是经过了长年累月之后,淤泥被湖光冲刷而过,玉玺显露了出来,才会出现那一个小点的亮光。

    可惜,玉玺显露出来的时候,冯太后早已过对这个湖放弃了,因为之前的捕并没有现什么,加上先皇过世,昭阳殿荒废下来,这个净月湖因为死过人也被宫的人荒废了,很少有人愿意来此。

    玉玺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冯太后找遍了整个皇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却惟独漏了这个湖。危险的地方往往安全,这句话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宿四看着那风幽幽晃荡的荷叶,溃败了一湖,看上去有些凄凉。荷叶蔓延,净月湖没了专门的人打理之后,那玉玺藏于湖底,是被彻底掩埋,无人得知了。

    那个老太监的心思就这样被掩埋了那么久的岁月。

    风大了,宿四咳嗽了几声,后望了那净月湖一眼,宿四淡淡道:“麒,我们回去。”

    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那个一袭金黄龙袍的男子,表情忧伤而复杂地站那里,静静地望着她笑。

    宿四走过去,对他微微一笑:“臣妾给皇上请安。”

    萧霁月大步跨过来扶起她来,脸上是苦涩的笑容,“我们何时变得这般生疏了?”

    宿四淡淡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些礼仪不能少了。”

    萧霁月看着这张他又爱又恨的脸,伸手轻轻抚摸她冰冷的脸颊,轻轻道:“宿四,我,真的彻底错过你了吗?”

    宿四抬起头,双眸如同那星空闪亮的星星,良久,她轻叹一声,“早皇上选择了江山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失去了我,不是吗?”那天他选择了没有救她,就已经注定了两人的路只能分道扬镳。

    萧霁月心一冷一热,一温一凉,痛彻心扉。

    明明,那日,是他离她近的啊。

    沧海常相似,花开依旧人不复,流年相摧。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啊……

    那些离世的爱与恨……

    此刻,都变得风轻云淡。

    人只有活着,才是重要的,不是吗?

    宿四淡淡地看了他一年,麒的搀扶下飘然离去。

    背对她的萧霁月突然颤声道:“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如果再给我选择一次,我会选你呢?宿四,当日你说过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我现告诉你,我要的一直是你,不是那萧家的江山呢?”

    宿四听到自己的心一颤一碎,如果有人对你海誓山盟,你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扑向他的怀抱,还是将他推开充耳不闻呢?

    闭了闭眼,宿四却突然悲凉的现,此刻的她,不管心里如何,不管想什么,张了张嘴,她只能说:“皇上,江山为重。”

    离去的背影坚定而悲凉,似乎带着急迫和狼狈。

    她曾经心疼他,她曾经对他有感情,她曾经想过,一辈子做他的妻,可是,帝王之身,身不由己。那样的选择,她清醒过来了。

    而现,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为了她宁愿死的人等着她去做什么,她无法空出一个地方,再次花费力气去爱他……

    风急了,凛冽地似乎刀割每一个苍凉的心。

    萧霁月背影寂寥而孤单地站风,却突然现,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生命所有重要乎的一切。

    记忆仿佛又回到开始的时候,他听闻自己要娶一个岁的孩童,深知这是对他的羞辱和讽刺,便偷偷地出宫到宿府去看她。

    去看到大婚之前的她,宿府忙来忙去,唯独她一个人仿佛置身事外,一个人躲假山上,静静躺,沐浴着那温软的阳光,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神色安宁,仿佛不是世间之人一般。

    他知道,从那一刻,他就开始悄悄动心了。

    可是,为什么,时光匆匆,他却不小心丢失了她……

    搀扶着宿四的麒感觉到她隐忍得双手微颤,轻道:“主子,你后悔吗?”

    宿四淡淡道:“这世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任意而为,除了情爱,每一个身上,还有他要完成的责任。麒,我的选择从来没有后悔可言。”

    麒急道:“主子,你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什么都不用想,什么江山,什么姓,都滚一边,用你的心去任性的选择,不管你选择谁,都不会有人怪你的。你是女人,女人做到如此,已经够了。何苦还要这般折磨自己!”

    宿四摇摇头,如果真的能去任性而为,她还是她吗?

    淡淡一笑,终是过眼云烟,袅袅而去。

    回到凤来仪宫,刚刚进门不久,宿四便看到死寂大师表情平淡,如同离世的高人一般坐那里,看到宿四回来,微微抬眼,作揖道:“阿弥陀佛。施主真的决定了吗?”

    宿四扬起一个苍白但是美若天仙的笑容来,绝然道:“嗯。劳烦大师了。”

    看着死寂大师平静的神色,突然想起那日他摈弃了所有人之后和她说的话。

    死寂大师微微沉吟,意味深长道:“是死,也是生。那就要看施主的选择了。”

    宿四双眸微微闪过一抹奇异的光,眯着双眼反问道:“什么意思?”

    死寂大师淡淡道:“施主,这世间只有你能救得了隐施主。”

    “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看他微微带着迟疑,宿四淡淡笑了,都到这一步了,要经历什么,难不成她还会怕吗?

    “大师不妨直说。隐的命我是一定要救的。不管要我做什么,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去做的。”宿四脑海里唯一想着的,只有这个。

    “如果比那些还要痛苦倍呢?”死寂大师看了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孩一眼,似世间之人,又不是世间之人,正是这样的结合体,让她诞生于天地之间。

    宿四目光波澜不惊,平静得有些诡异,“依然不惧。”

    死寂大师目光如同一汪秋水,因为宿四的话微微当初潋滟涟漪,那是对世间所有人的慈爱之心,“隐施主其实已经死去,但是他特殊的体质把他的魂魄困于身体之内,所以还留有一丝气息。世间之物已经无法救活他。据贫僧所知,有一物可救他。”

    “是什么?”宿四迫不及待问道。

    死寂大师望向苍穹的目光收回,唯独灼灼地望着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符:“地狱彼岸,唯一的一朵黑色曼陀罗花。唯有那朵花,可以救隐施主的命。”

    听到他的话,宿四顿时像泄气的皮球,瘫倒床上,眼全是痛楚,脸上是不知所措的烦躁和复杂,良久,她颓唐地呐呐道:“地狱……那么,唯有我死了才能去那里摘那朵黑色曼陀罗了。可是,如果我死了,摘了那朵花之后,又如何送回来救隐呢。”胸口那个被烫得留下了丑陋的伤疤的地方突然炙热起来,仿佛有一把火燃烧。

    那里,曾经有一朵红色的曼陀罗花图腾,却化为乌有,也让他们之间的命运,改变了。

    和宿四的慌乱不同的是,死寂大师温和地笑道:“这就是贫僧所说,只有施主能救的原因。”

    宿四茫然地看着他,虔诚道:“还请大师点化。”

    死寂大师仿佛看透世间一切,了然道:“几年前,贫僧曾和隐施主有一面之缘,是贫僧让他回来的。因为,这里会出现对他来说一生都重要的人。那个人,就是施主你。施主不是世间之人,而是游荡的魂魄,你从异世而来,和隐施主的命运连一起,生死相依,是缘,也是孽,幸好,你们之间果然如同贫僧所料,没有因为儿女私情,而摈弃了天下苍生。这一切都是注定了,因为你们的自我牺牲,才修来了你们今世的缘。因为命运一开始牵错了你的命数,所以,你才会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有了世间奇特的阴阳结合之身,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介质,施主便能下地狱,便能回来。”

    宿四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似乎她要去经受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救他。

    这比让她一个人活着还要重要。

    看着她露出和孩童一样天真无邪的笑容,死寂大师长叹一声,轻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何必太过沉迷。”

    宿四收敛那笑容,目光空寂地望着他,淡淡道:“我曾经祈祷让佛祖赐我一睡不醒,让我对世间了无留恋,甚至,让我灰飞烟灭,消失于天地之间。可是当我遇到他们我才知道,我乎的,已经镶嵌入我的骨血里了。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这不是,佛里所说的大魔咒吗?”

    死寂大师看宿四时的目光多了一分探寻和意味,目光深邃浩荡如同穿透苍穹,淡淡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施主之胸怀,施主之了悟,施主之抉择,贫僧已经明白。施主去到地狱之后,万万要隐忍,否则功亏一篑。从阎王手亲自拿过黑色曼陀罗花。施主乃天之麟子,此去虽然艰难,但是定会有所获的。施主先养好身子,择日再决定下地狱寻花的时机。”

    宿四朝他深深一拜,“多谢大师。”

    自那日之后,宿四不吵不闹,开始认真地配合所有的治疗,再苦的药都面无表情地吞下去,没有任何胃口,依然把所有的饭菜咽下去。身体明明痛得根本无法动弹,可是却忍着痛意站起来,开始锻炼。

    一切,为了只是等到痊愈地那天,再次去那个她曾经说过要灰飞烟灭的地方,为了阎王心爱的那棵黑色曼陀罗花。

    宿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这只金黄色,几乎让她彻底忘记了的雄鸡,为难地问死寂大师道:“大师,你确定它就是那个介质?”

    死寂大师宿四越来越暗淡的目光下点点头道:“这金鸡曾是沧海之上的蓬莱山生活啼鸣了几年,身上带着天地之间的灵性,还有蓬莱仙境里的神力,后来被人类抓住,以神之物之名献给了朝廷。机缘巧合之下,它不是代替皇帝和施主拜过堂吗?这是施主与神鸡之间的机缘。”

    宿四瞪大了双眼,困难地吞了吞口水,艰涩道:“它,它真的是神鸡?”她的金毛相公,竟然是只神鸡!那只神鸡似乎真的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嚣张地高高抬起自己金碧绚丽的羽毛,不屑地看了宿四一眼。仿佛说:哼,看,傻女人,竟然敢彻底无视我神鸡的存,连一顿饱餐都不给我。

    宿四虽然觉得很雷人,但是还是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抬头看死寂大师,宿四问道:“大师,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吗?”

    死寂大师拿出来一串古朴的手链,交给她,吩咐道:“这是佛前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的菩提树上的果子,受过佛光,你带上它,它上面有灵光笼罩着你,一般的小鬼都不敢伤你,上了奈何桥之后,便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如果你回头的话,就会被摄取了魂魄,再也回不来了。”

    宿四点头道:“我知道了。”

    宿四接过带到自己纤细的手腕上,却细心地现,手链的珠子有一颗是与众不同的琉璃色。

    死寂大师看到她自己现了,笑道:“那是东海神珠。你拿到黑色曼陀罗花之后,只要轻轻抚摸上面的光彩,到时彩光萦绕而出,贫僧便知道你拿到了,自然会施法让你回来。这期间,你的身体会呆这里,由人外守候,只要你的身体阳间没有受到伤害,你的灵魂阴间没有魂飞魄散,一切都可以挽回,明白了吗?”

    宿四点头道:“我明白了。大师,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

    死寂大师点点头。

    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大师的指点下,宿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大师缓慢而有力的声音:“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语默动静体自然。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他仿佛魔咒一般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的话语,宿四渐渐放松整个身体,眼前一片混沌的黑暗,意识也离她越来越远,下沉,她的神思,她的灵魂,不断地下沉,大师的声音也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仿佛坠入了一场永无头的梦……

    宿四走一片黑暗,幽冷的灵光身边萦绕,周围散着阴冷的气息,自己的身边,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飘荡的鬼魂,耳边传来很多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后面传来的,宿四本想转过头去看,可是想到来时死寂大师的特意提醒,顿时又把这种**压制下去了。

    两个押着鬼魂而去的黑白鬼差看到她,顿时眼一惊,惶恐不安,对视一眼,留下黑差继续押解犯过罪的灵魂,而白差迅速回去禀告。

    “什么?!她的魂魄地狱?!”阎王拍桌而起,怒吼道。

    整个大厅都充斥满他的声音,一些跪地上的鬼魂吓得全都哆嗦起来。

    白差知道大人心所想,压低声音道:“阎王,淡定淡定……”

    “不是屡次把她送到人间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个让他头疼至极的鬼魂,总是不安心做她的人,老是惹出那么多事端,让他苦不堪言。

    “罢罢罢。去带她来这。本王倒要问问,这次她又怎么了?!”该来的总会来,这句人间流行的老话果然是对的,那么,就让他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

    宿四走上奈何桥,那个看着像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的孟婆正拿着一碗孟婆汤给她,她抵死不喝,可是她不喝,那里的守卫就不让她进去,正争执之间,一个白差突然出现那里,嫌恶地看了宿四一眼,冷冷道:“阎王有令,这个魂魄要单独召见。麻烦,跟我走。”

    宿四看着他,只觉得有些熟悉,良久,她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我梦一脚把我踢回去的鬼差?”

    白差冷哼一声,不理她。

    宿四看着似乎很讨厌她出现的他,只淡淡一笑。

    看来,她依然还是那个阎王的麻烦啊,这样是不是代表,她有了一个阎王的弱点,至少……她有了要挟阎王的利器。如果阎王不愿意把黑色曼陀罗花给她,那么,她只好以此威胁他了!

    “阎王大人,人带到了。”白差通报之后就退到一边。

    宿四站那,看着脸色铁青的阎王,淡淡道:“阎王,好久不见。”

    “哼!本王倒是期望永远都见不到你!你金碧王朝阳寿未,为何又出现地府?”阎王有些无奈了,这个魂魄简直是第一大麻烦。好好的阳间不呆着,偏生老是往地狱里跑。

    宿四没时间浪费,她拖一分钟,隐的生命就有一分钟的危险,根本没有人知道,隐吊着的那丝气息会何时消失。

    想罢,宿四直直地,毫无胆怯地看着阎王,一字一顿道:“我来拿彼岸的那朵黑色曼陀罗花。还望阎王恩准。”

    “什么?!”这次阎王气得几乎要翻桌而起了。

    “大胆刁魂宿四,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是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阎王彻底怒了,白差他身边说了n个淡定淡定,阎王这次都淡定不了了。

    他的形象,早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没了!

    其他大堂上的小鬼看到阎王庞然大怒,都吓得几乎魂魄灰飞烟灭了。

    其他鬼差看着已经为了自己的形象淡定了几年的阎王,此刻竟然为了眼前这个小鬼直接怒气迸,整个地狱都因为阎王的怒气地动山摇,一片哀鸿惶恐声。

    而作为罪魁祸的宿四却对这些毫无知觉,只是急急道:“还请阎王网开一面。只要得到那朵黑色曼陀罗花,我立即离开,再也不违反宿命之寿命轮回,我死之前再也不会出现阎王面前!”

    “救人?”阎王冷笑,“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地狱,是所有灵魂的归处,这里只有死人,哪里有救人之说?!”

    宿四又气又急,终,化为乌有,脸色变得平静淡定下来,迎着阎王的怒气,冷冷道:“难不成阎王还想要第二个麻烦吗?隐的寿命本不该结,因为我的出现才打破了他的命运,让他为我生,为我死,如果阎王执意不救,那么,世间便会有两个人是因为阎王的疏忽而造成了轮回被篡改!到时阎王怎么和天帝交代!”宿四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所有鬼差,漠然道:“说不定,这些人早就有想取代阎王的人,抓住了阎王的把柄,上高天帝,到时阎王遭天帝面讯,该如何自处!阎王这个位子,想必也要换人了。”

    “嗯!”阎王冷如千年寒铁的目光看了肯自己身边的所有鬼差,种种地嗯了声,顿时所有的鬼差都吓得跪倒地,直呼:“阎王大人,小的们不敢啊……”

    阎王得意洋洋地看向宿四,威严道:“看到没有,这里有哪一个敢违抗我!”

    宿四不屑道:“口说无凭。人心难测,阎王又能确定,鬼心不难测吗?”

    “你!”阎王气急,白差一旁,一边替他拍背,一边安慰他让他淡定下来。

    白差目光一转,突然,近阎王耳边轻语了一会儿。阎王的神色顿时变得放松而欣喜起来。

    阎王目光阴森地看了宿四一眼,突然意味深长道:“让本王答应给你那棵黑色曼陀罗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黑色曼陀罗花彼岸盛开,而要去到彼岸,却是几千年来没有任何一个魂魄能做到的。”

    宿四的目光一深,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想什么,“说。怎么去到彼岸。”

    阎王冷冷道:“黑色曼陀罗花盛开彼岸之都,也就是第八层地狱。去彼岸之路要通过地狱七层地狱,而每经过一层地狱,都要经过一种酷刑,只有坚持下来的人才能继续走下一层。七层炼狱,你要经历赤走炭火,裂体鞭刑,穿骨之痛,鸟啄食,鬼吞噬,穿心之痛,蛊魂之殇其酷刑。如果你半途而废,念你救人心切,本王可以宽恕你,让你回到阳间,如果你受刑期间挺不住而魂魄破碎,只能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阎王顿了顿,接着道:“如果你坚持下来了,成功的摘到了黑色曼陀罗花,那么,本王就把花送给你,不再为难你。不过这种结果几乎是不可能的。宿四,如何?你是去还是不去?”

    赤走炭火,裂体鞭刑,穿骨之痛,鸟啄食,鬼吞噬,穿心之痛,蛊魂之殇。这七种酷刑,一般罪大恶极,神看神怒,鬼看鬼恨的个别魂魄才会经受这样的惩罚,但是往往后的结果都是灰飞烟灭了。连上仙都无法承受的酷刑,她一具小小人类魂体,怎么可能承受!阎王邪笑着,他的脑海已经出现了宿四承受不了,哭着喊着求他让她离开的情景了。

    宿四心苦笑,明知道他们可能是为难她,明知道前进的路可能只有灰飞烟灭的结果,可是,此刻,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宿四目光深邃冷峻,表情波澜不惊,淡淡道:“我去。不过,”众人惊愕的目光,宿四接着道:“如果我走出来了,阎王不但要把那朵花送给我,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阎王警惕道:“什么条件?”

    宿四扬起一个清冷绝美的笑容,淡淡道:“如果宿四能走出来,到时再告诉阎王。阎王不是期望,我一去不回吗?”

    阎王别开眼,表情微微尴尬。

    “宿四,本王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去?不后悔?”此时的阎王,虽然依然对她头痛,虽然依然厌恶她,但是,隐隐的,心底却突然有一个铜墙铁壁的地方被蚂蚁钻通了一个小口,一点一点的,动容开始蔓延。

    几千年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怪这么坚决的小鬼,不但连他阎王都敢威胁,竟然还要去彼岸之都!要知道,整个地狱,除了他这个主人,根本没有任何鬼魂和鬼差去过那里!

    宿四敛下双眸,目光涟漪闪烁,淡淡道:“我没有时间去后悔。”

    很多事很多选择她从来没有想过后悔,因为不管后不后悔,她必须去做,不得不做。因为,没有时间。因为,没有资格。

    宿四看着眼前的一切,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但是却充满了苦涩和绝然。

    一个又一个世间曾经犯过罪行的灵魂被鬼差押到这里,眼前是长长的一条,有烈炭熊熊燃烧,橘红色的亮光烘烤着你的面容的路。

    只有赤脚走过去,才能过了第一层,通往第二层。

    宿四看着自己小小的脚丫,还有那些熠熠燃烧的炭火,出神。

    一个大力,宿四突然被身后的白差一推,一个措不及防,便被推进了炭火之上。

    脚刚刚踏上去,嘶嘶地几声,宿四脸色一白,全身一凛,鼻边传来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周围其他受刑的灵魂都痛哭失声,凄厉尖叫声,疼痛声,挣扎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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