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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上,抖个不停。

    医院最顶层,梵歌见到被固定在床位上脸色如鬼的,眼眶里盛着疯狂的洛长安,而在洛长安的床前赫然站在温言臻。

    也许,那一刻,梵歌应该做的是去一如既往的,去抱住那位总是把我要死了这样的话挂着嘴里的长安,千里迢迢来到她身边的妹妹长安。

    可是,没有,梵歌就呆呆的站在病房门口,脑海中回想的是在电梯时听到护工们的窃窃私语。

    可怜的女孩被下药了,女孩被男友抱进医院时样子难看极了,女孩的男友包下最医院最顶层,女孩的男友让院长亲自挂诊,女孩的男友肯定身份尊贵,都让院长亲自出马了。

    原来,护工口中的女孩是洛长安,那么,抱着女孩来到医院的男友就是温言臻了,可是,她们搞错了。

    温言臻是女孩姐姐的男友啊,明明是那样的。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又凑一起了?

    你看,女人的心多么的可怕还有小心眼,这个时候居然想起的是这些,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关心出了这样事情的妹妹吗?

    梵歌木然的走向洛长安,洛长安拿眼睛愀她,慌张取代了刚刚的疯狂,眼眶迅速孕满泪水。

    她的妹妹呵,好像,最近蛮喜欢流泪的。

    “姐姐。。”洛长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沾上泪液。

    对了,她的妹妹长得还可以,瓜子脸,长睫毛,不仅长得还可以性格还挺爷们的,只有在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时间里才会叫她姐姐,大多的时候她总是梵歌,梵歌这样的叫她,因为她就凭着她十八岁就敢独自旅行这样的伟大事件执着的认为,除了年龄以外她在每一方面都比她成熟。

    呵呵,小丫头就凭着胆子大想压她。

    小丫头不知道有时候,青春里头那些闪闪发亮的时光辗转到了她这里已然是垂垂老矣。

    穿着光鲜亮丽的衣裳,切上如花的笑容,也只不过图个在心里头能有个亮堂。

    梵歌淡淡的看着洛长安!似乎是感觉到她生气了,她低低的小声的,姐姐,他们没有得逞,没有!

    当然没有,小温公子都出现了,在这座都城里,还没有人敢对小温公子身边的人动手。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梵歌冷冷的问:“是不是?也想学习城里那些时髦的小姐,在那里钓一个金龟婿?洛长安,就凭你的那点姿色?”

    洛长安抬起眼眸,朝着梵歌的方向,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在看着后面的人,就摇着头,喃喃的,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那么我怎么也想不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梵歌面无表情。

    一直站在梵歌后面的人走到前面来,顿了顿,声线粗哑,似乎是刚刚和谁嘶声揭底的吵闹过,他说,梵歌,都是因为我,她是跟着我来的。

    目光从洛长安的脸上转到温言臻的脸上,往下,就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又细又长,梵歌并不笨,只是有时候她不爱去想。

    许久,温言臻才憋出这么一句:“我参加的聚会沈玲珑也在!”

    沈玲珑也在!梵歌这才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沈玲珑原名玲奈,中日混血儿,据称一直住在关岛,十七岁的时候被星探发现,模样纯美,十八岁的时候已然被誉为新生代玉女掌门人,现在,这位玉女刚满二十,那张脸蛋往海报上一摆,在加上摄影师的巧手,就倾国倾城了,这位沈玉女可是男人们心中的不可亵渎的女神。

    遗憾的是,听说这位女神最近在恋爱,对象就是小温公子,狗仔们在一群男男女女的聚会场合中单独切下沈玲珑和温言臻的镜头,用镜头告诉大家瞧瞧这对男女多登对。

    这登对的男女现在正在香港最风骚的八卦。

    沈玲珑也在,梵歌听到温言臻的话就想笑,她都不急倒是把她亲爱的妹妹先急到了。

    愀着温言臻脖子上的抓痕,梵歌淡淡的问,那么,长安,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没有。”回答的人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温言臻似乎这才意识到梵歌的目光,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解释,这些都是洛长安弄的,那种药发作起来挺可怕的。

    应该是挺可怕的吧?温言臻穿着的那件毛衣领口线头都被扯坏了,要知道,小温公子身上穿的那件毛衣可是来自于最为精良的成衣制作坊,以质量世界第一的德国产品。

    “把梵歌急坏了吧?”温言臻摸了摸她的脸颊,皱眉,有多紧就皱得有多紧:“怎么脸这么冰,我每次交代你晚上出门要戴围巾,还有口罩,你怎么老是给忘了。”

    还是那样的口气还是那样的语调,从前听在耳朵里是甜蜜,是享受,倒是今天怎么听着听着泪水就掉了下来。

    最近的温言臻变得让她不安,在她面前他依然会是那个他,温柔,多情,把她捧在心尖上,可是背地里姑妈念叨着,阿臻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家里的佣人更是每天神经紧绷,因为很温和的少爷最近可怕的很,不小心打碎花盆的那个倒霉蛋被温少爷扫地出门。

    那一天,梵歌也看到温言臻在对司机发脾气,指着司机茫然的脸,狂轰滥炸,类似在做着某种宣泄。

    这样坏脾气的温言臻让梵歌慌张,难过,这刻,那些的慌张和难过变成一滴滴往下淌的眼泪。

    梵歌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掉眼泪了。

    梵歌一掉眼泪,小温公子就急的什么样子似的,不住的呵着她,不住的呵着,好了,好了,梵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保证不会,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梵歌很想去相信这样的话,好像,梵歌都在一直相信这样的话。

    回家的路上,温言臻开车梵歌坐在副驾驶上,医院是在半山腰,车子滑行在下山的公路上,四份之三的香港夜景在车窗外敞开着,从医院离开两个人就陷入沉默,许久,梵歌问温言臻一个她一直想却不敢问的问题。

    “阿臻,你爱我吗?”

    紧急的刹车声在凌晨安静的公路回响,,车子停下来,温言臻用打开敞篷,开着喧闹的音乐,从外套摸出烟点上,抽烟,狠狠的吐出烟圈,用这样一系列的动作来回答梵歌的问题。

    “阿臻,你爱我吗?”梵歌关掉音乐,第二次问。

    温言臻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把烟狠狠的丢出去,说:“洛梵歌,你烦不烦?我没有想到你也和那些俗不可耐的女人一样问出这样的问题。”

    俗不可耐?很对嘛,去年根据某机构调查,全球的百分之六十的女人都曾经问过男人这样的话。

    梵歌点了点头,温言臻张嘴,想说点什么,梵歌打断他:“回家吧,这里风太大。”

    一个夜晚漫长漫长,梵歌眼睁大着,时光重得像山,快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梵歌(04)

    次日,温言臻来到梵歌彩排现场,带着大得令人咋舌的花束,在现场所有女孩张大的嘴型中把那大花束丢进垃圾桶里,温言臻拂袖而去。

    这天,梵歌和温言臻开始冷战,经历过被下药的事件洛长安出院后乖巧的很,话也少些,老在房间发呆有时候梵歌和她讲话她听着听着就走神,走完神后就抱住梵歌,一遍遍的说着,梵歌,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这个时候这个瘦小的身躯总是烙得梵歌心里难受。

    除夕,梵歌和温言臻冷战的第五天。

    姑妈有除夕夜到大屿山寺庙守岁祈福的习惯,最近几年由于姑妈的身体日渐不好梵歌都会陪着她一起,上午十点多钟的时间,她们准备出发,小温公子主动要求一起去,话虽然是朝着姑妈说的眼睛盯的是梵歌。

    姑妈没有让温言臻同行,因为温景明夫妇每年都会在家了举行除夕派对,这种派对一般都是商场人士扩展脉络的名利场,作为温家唯一的继承人温言臻需要多多接触此类的宴会。

    温言臻手中拿着梵歌的围巾,想把围巾搭在梵歌的脖子上梵歌避开身体,小温公子的手落了个空。

    刚刚到温家来不久的小女佣一时忍俊不禁,在不识好歹的笑声中温言臻把围巾狠狠的往小女佣脸上丢。

    梵歌别开脸去,恰好的看到站在房间窗前的洛长安,她那张脸模模糊糊的映在玻璃窗上,梵歌对着洛长安挥挥手,本来是想带她一起的,可姑妈说山里湿气重,在隐隐约约中梵歌是感觉到姑妈不喜欢洛长安的。

    窗户那边,洛长安也对梵歌挥手。

    凌晨时分,梵歌开着车,车子开得极快,现在她正在回温家的路上,除夕钟声过后一种念头驱使着她,梵歌,快回家,快回家。

    送姑妈回住处,她就开车,一路狂奔,维多利亚港上空的新年烟火耀得她眼睛睁不开。

    凌晨两点钟,她终于打开温家的大门,随着电子门缓缓敞开,整个建筑依然灯火辉煌,派对现场的落地玻璃印出人影憧憧,梵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通往派对的幽暗走廊上,已经有几对男女迫不及待的身体交缠,酒精让他们无所顾忌,这就是香港所谓豪门最为典型的派对方式,前半程是名利场后半程是声色场,暗夜和酒精让他们撕掉了道貌岸然,腰缠万贯的男人和为了某种目的参加派对的女人一拍即合,有的直接会上派对主人指定的房间,有的图刺激会选择一些奇奇怪怪的场合,如洗手间的马桶上,如楼梯的扶手上,如他们开的豪车上,如幽暗的走道上。

    宴会现场就只剩下若干喝得身体也动不了的嘉宾,还有忙着照顾他们的服务生,温家的三位主人都不再。

    梵歌的心开始突突的跳着,她去了温言臻的房间,温言臻的房间没有人,佣人告诉梵歌他们没有看到少爷。

    梵歌的脚步没有章法,在这座她住了十九年的房子里她竟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期间,还有喝的醉醺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来摸她的脸。

    也不知道怎么的,梵歌就来到洛长安的房间,机械性的敲门,机械性的重复着,长安,开门,长安,开门。。。

    门打开,洛长安站在门前,一脸潮红,穿着她带来的大羽绒服,羽绒服包着她小小的身体。

    梵歌进入房间,房间很乱,毛毯上搁置着洛长安带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有酒,酒杯,还有浓浓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梵歌问,声音空洞得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嗯,我睡不着,就从厨房偷来出一点酒。”洛长安低低回答着。

    那酒的香气梵歌认得,爱尔兰甜酒,用橄榄,龙舌兰,还有极少量的花露加上糖精制作而成,喝起来最初是甜的一会是甘的最后留下舌尖的是苦涩。

    这酒梵歌也喜欢喝,也常常会偷来喝。

    “那么,喝完酒后你睡得着吗?”梵歌木然的目光落在那张凌乱的床上,片刻,移了回来,落在洛长安潮红的脸上,一向,洛长安的脸色大多数都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

    是因为那爱尔兰甜酒吗?爱尔兰甜酒让洛长安的脸色变得如此的明媚吗?

    “嗯,睡了一会就被你叫醒了。”洛长安说。

    这座不夜城仿佛把属于它的璀璨迷离都带到这房间里来了,迷迷蒙蒙的灯光,甜腻的爱尔兰酒香充斥着的空间是晦涩难明。

    梵歌呆呆的站着,眯起眼睛,这个房间开始变成一直转个不停的旋转木马,最后,目光落在橘子色的长窗帘上,这窗帘还是梵歌亲自挑选的,以前的这个房间的窗帘是深咖色的,梵歌嫌那窗帘太过于沉闷,像洛长安这样年纪的就应该多接触一点明媚跳跃的颜色,为了这块窗帘她可是走了好几个家居城。

    现在,它直直的垂着,就像在这几天她在彩排用的布幕,无意识的盯着那窗帘,无意识的想起在彩排时候,她的同学总是在那布幕下对她扮鬼脸,别人也都看不到她。

    这窗帘也大,大得都可以装得下她的三个同学,而且可以做到不被发现。

    仿佛,她久久的凝视有了特异功能,橘子颜色的落地窗帘微微的动着,着魔般的,梵歌移动脚步。

    脚步刚刚一动,洛长安就问,梵歌,你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啊?梵歌歪着头,想,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走着走着看到这房间还有些许的灯光就来了。

    “我找你啊。。”梵歌盯着房间墙上的壁灯:“我看到你这里的灯还亮着,就找你来了。”

    “哦。。我都忘了关灯。”

    梵歌点了点头,继续移动脚步,向着窗一步步的。

    “梵。。。梵歌,你要做什么?”背后的那个声音有些的抖。

    “开窗,”梵歌指着窗户:“你房间的酒精味道太浓烈,这对睡眠不好。”

    举行移动着脚步,眼看就要触到窗帘。

    “梵歌,有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情?”梵歌停下脚步,一颗心突突跳着。

    洛长安一步步走来,从背后环住梵歌的腰,低声的。

    “梵歌,其实我们的妈妈不一样,其实,你是爸爸糊里糊涂的和外面的女人发生关系生下的。”

    梵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件事情终于被赤|裸裸的摊到台面上来了,应该是那样的吧,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位僧人讲的那样,你掌心的纹理注定你会经历过很多,经历得越多那条路就会越发的漫长。

    “可是,梵歌,那些我不在乎,在我的心里你是最了不起的姐姐。”洛长安说。

    梵歌掰开洛长安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回头,深深的吁出一口气,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是啊,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不告诉多好的,起码,她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的可怜,也许人们会说,知足吧,你过的是一种谁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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