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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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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第3/3页)

正在逐渐走向丧失自信的底线。

    这都怨自己不在他身边!如果自己在他身边,他绝对不会这样!她立刻说:“田夫,不会的,有我站在你身边,你永远也不会失去战斗力。”樊田夫在那里叹气,不说话。

    她知道这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人给他以信心,等他完全丧失了自信力,一切就晚了。

    像樊田夫这种男人,一旦失去自信,就等于丧失了战斗力,如同战场上的战士被人砍掉手脚,只能请求速死。

    她慢慢地说下去:田夫,三年来,我已经对成功与失败这两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对我们搞企业来说,似乎赚了钱就是成功,没赚到钱就是失败。可是,我现在认为根本不是这样的。

    就拿昨天晚上你在电话里告诉我赵厂长请客这件事来说,他所请的那十多个厂长经理中,我想一定有日子比我们还难过的,也一定有赚很多钱的。

    但是,当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注目你、羡慕你,认为就你有钱,日子好过,包括那个郑经理,他说他这一辈子能混到你这个经理就满足了。

    我认为这就是你的成功。一个人活着,并非有许多金钱就是成功。我们搞三年企业,现在几乎没赚什么钱,外债几十万,别人欠我们几十万,差不多扯平,不剩什么钱。

    而我那位同学魏珂,他现在少说也赚了四五十万,他整天与妻儿守着那个小餐馆。

    你想想他吧,难道到目前为止,你能说他成功,你失败?所以,一个人活着,关键是一股气。

    就是那种既与生俱来的,又后天努力的,经过磨难修炼,汇合成一股看不见、摸不到,却又能使人猛然或明显一下子就能感觉到的一股气。

    它就在你的头顶,就在你的周身,这就是所谓浩然正气一类的东西。当你走在人群里,所有人都被你这股气所震撼,注目着你,难道你这不是成功?

    这时候,谁还各自拿出存折来给人们看看?成功是在奋斗的过程中,而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你昨晚电话还说如果不成功,你会跳楼,下地狱。其实,就是企业有一天确实资不抵债,你要跳楼,你要下地狱,你还是成功了,因为有我陪着你去跳楼,有我陪着你去下地狱。

    “我太骄傲了,”樊田夫低低地说,

    “夕梦,我为有你这样的女人感到骄傲。如果说我是那升到空中流光溢彩的气球,引人注目,那么,你就是那气球里的气。没有你,我就永远也升不起来。”

    “我愿意永远做那气球里的气。”

    “夕梦,从今以后,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支持。当作家,搞企业,去从政,去经商……只要是你想干的事业,我都全力支持。”

    “……”

    “我现在一点顾虑没有了。”她不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次从梧桐回到北京,卓其的信件少了,她的情绪平稳了一些,开始用心学习,但晚上做梦时常梦到卓其。

    这天晚上,她梦到卓其快死了,脸色像死人一样地蜡黄,她死去活来地哭着,哀求医生挽救他,直到哭醒。

    哭声吓坏了粱凤艳和陈洁,她们披衣来到她床前。林夕梦把梦讲给她们。

    梁凤艳说:“这证明他在家活得很好。”陈洁责备开了:“我亲爱的林小姐,你到底想怎样?有个爱你的男人当丈夫,有个你爱的男人当情人,还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吗?你却倒好,偏偏要从中择取一个。我反复跟你说,丈夫就是丈夫,情人就是情人,必须两分开,你怎么就听不进去?看我现在活得多潇洒,把丈夫和情人之间调理得朋友似的。”

    “我不行。”

    “这有什么难?现代化……”

    “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心理上难。”

    “这只能说明你太没出息,太爱那个情人,是不是?”

    “正是。”

    “天哪,世界上还有那么个男人值得你这样爱?”梁凤艳也做吃惊状:“林夕梦啊,像你这种女人,分出一点点爱来就能让男人饱和。你的一点点情就等于我们这些女人所有的情。”

    “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陈洁打断梁凤艳问。

    “尽了你所能,想象出一个最优秀的男人。”林夕梦说。

    “真有这么好?”

    “我是说比这个还要好出几倍。”

    “真是中邪了!我跟你说,就凭你自身的条件,用不着对哪个男人这样。女人天生是被男人爱的,不应该去死死地爱男人。用理性去控制感情,那样才行。”

    “理性?我哪儿来的理性?我是没有理性的。”

    “没出息!你能写出那么叫绝的论文来,我就不信你没有理性;你还能搞企业,我就更不信你没有理性。只是你没有把理性用到感情上来就是了,或者说,没有用到让你中邪的那个人身上就是了。”林夕梦仔细地思索着她这番话,越想越感到对路。

    天快亮时,猛地从床上跳到地下,她大声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啦!”不久,林夕梦突然收到卓其要她火速回去办理离婚手续的信,他痛苦万分地说:“那个尤心善的妻子几经周折找到我,控诉了你与尤心善的奸情。”面对这短信,林夕梦突然感到自己再也不能太自私了!

    可怜的卓其,就因为爱她,屡屡遭到伤害,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作为一个年龄还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他既从她这里得不到专一的爱,也得不到美好的性,他的内心深处该是何等痛苦啊?

    而就为那份曾经有过的真情,就这样苦苦地忍受?而她为了自己的安全系数,却抓住他不放手,这种不放手并不是舍不得,而是因时机不到,一旦时机到,随时放手已成定局!

    这公平吗?这怎能叫公平!卓其有被爱的权利!而她——林夕梦——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姚慧娟塞进卓其怀里,只因为姚慧娟头脑简单,思想单纯,只要自己什么时候需要,随时可以从姚慧娟怀里再把卓其夺回来。

    “自私啊,自私。你这自私的女人为什么不死掉?”林夕梦痛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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