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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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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第2/3页)

人不就是一生一死,何苦再去找罪遭?至于身败名裂,这对她早已经是置之度外的事情。

    成功又能怎样?失败又能怎样?名就又能怎样?名裂又能怎样?这些不还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的东西?

    卓其早就说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做活猪要天天担心被开水烫,何不成为死猪一条更为美哉?

    当那些活猪既提心吊胆被开水烫,又嘲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时候,死猪却在优哉游哉地享受活猪永远也享受不到的乐趣。

    所以,谁也甭想用身败名裂来劝导和阻止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林夕梦返回北京前去父母家,林天明把林夕梦关进客厅,命令林夕梦与樊田夫断绝一切来往,中止上学,回到卓其身边。

    林天明见林夕梦不表态,开始痛骂,严厉斥责。林太太拼力砸门,林天明就是不开,直到骂得看林夕梦支持不住了,方去开门。

    林太太用病弱、哀怜、爱莫能助的目光注视着林夕梦。趁父母还没反应过来,林夕梦抓起包仓皇地逃离家门,冲下楼梯,一口气跑出几十米远,在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樊田夫打电话。

    樊田夫不到五分钟便驾车朝她驶来,车刚一停下,林夕梦便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快!”

    “去哪儿?”

    “不管去哪儿!”

    “……”

    “只要离开这里!快,越快越好!”林夕梦心惊肉跳地坐在车内,眼睛不断地朝车窗外看。

    这使她一下子想起两年前那次逃离黑卯扈手掌的经历。母亲!她已有几个月没有见面的母亲!

    自从去北京上学,她回来梧桐数次,都没敢进父母家门。这次去了,不到二十分钟,一进门就被父亲关进客厅,她连与母亲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打一个照面,不得不赶快逃离家门。

    车子离开梧桐,天已黑定。樊田夫把车停靠在路旁,商议应该去哪儿。

    去哪儿?白浪岛房子退了。只有返京。看当晚火车尚来得及,他们便径直去火车站。

    樊田夫对林夕梦这种当断不断的离婚拉锯战,也无奈。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她宽慰,还有**。

    这天傍晚,暮色里,她在宿舍窗前伫立。云雾从随风轻轻飘荡的柳条儿间悄悄地隐去了。

    思绪中,所有的犹疑与迷茫也一同隐去了。剩下的只有等待:这些渴望与无望交织成的等待,已经固执地长在思念上。

    时光洗去风尘,洗去无奈,洗去她向生命索求的狂欢与温存,却怎么也洗不去他留给她的等待。

    在这等待里,林夕梦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里,回味那短暂而神圣的时刻。

    她坐下来,开始给樊田夫写信:就在那时刻,你又一次卷走了我的忧虑。

    是的,我的爱人,忧虑伴我走过了无数个日子,当我被融化在你的怀里时,你便把我所有的忧虑席卷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只有拥抱着你挺拔的躯体时,才会感受到你是我的?

    难道我只有享用着你火热的激情时,才会感受到你是属于我的?难道我只有领略着你强烈的情欲时,才会感受到你是属于我的?

    我不知道。我的爱人,我真的不知道。我时常暗自疑惑,我时常一无所获地思索。

    你是我生命里极其偶然相遇的一个生命,却又是我生命里必要经历的一个日子。

    现在,这个生命在我目所难及的千里之外,而我却用每一个日子静静地触摸你的存在。

    让我触摸到你吧,我的爱人,让我触摸到你的气息,它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韵律;让我触摸到你的身躯,它蕴含着宇宙里无穷无尽的财富;让我触摸到你的眼睛,它是我的港湾,我的太阳,我的归宿。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的心门为何难以敞开。原来,每当分离,你都用思念这把金锁把我的心门紧紧关闭。

    金锁的钥匙,放置在你的眼睛里。无聊时,我曾想尝试打开这把金锁,让蜷曲着的心,透一口气。

    可是,纵然我费尽浑身力气,心门还是锁着,牢牢地。我终于懂得,没有钥匙,锁是打不开的;而打开心之金锁,更甚万倍之难。

    因为它是砸毁不去的。我放弃尝试,不再费力。唯一所期待着的,是盼望日子一天一天快一点过去,让时间的轨道早一刻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再也没有一段时光,像现在这样令我备受煎熬。凝视着时光一寸一寸地向前艰难爬行,我唯有无奈,唯有叹息;计算着你走向我的漫漫路途,我望眼欲穿,无能为力;默闻着你历尽的艰难险阻,我痛心疾首,又爱莫能助。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我整个的心灵在呼唤:走向我吧,我挚爱的生命;走向我吧,我生命的侣伴。

    请放弃你沉重的行囊,请加速你矫健的脚步,快快地,快快地走向我啊!

    我沸腾的热血在等候你,我狂跳的心脏在期待你,我青春的生命在企盼你,我整个的身躯在渴念你……走向我,快快地走向我,让我用欢畅的心迎上去,让我用张开的臂膀迎上去,让我用感激的热泪迎上去。

    爱人啊,我亲爱的爱人,让我拂去你的一路风尘,让我擦去你满身的汗珠,让我抚慰你受伤的心灵,让我挥走你路途的倦意,让我融化你一路的艰辛,让我吻干你模糊的泪滴。

    还有,我的爱人,让我诞生一个新的生命吧。让这个生命用你的骨我的肉铸成,用你的精我的血凝成,用你的魂我的魄融成……于是啊,我的爱人,你将欢快地跳着,蹦着,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抱着这个神圣的小生灵,在我丰满的胸脯上撒野,在我温柔的目光下游戏,在我敞开的心房里高歌,在我含泪的微笑里数着串串走过的脚步……

    “林夕梦,你的电话。”有人在走廊里喊。是樊田夫!林夕梦跑去接电话。

    樊田夫在电话里告诉她企业举步维艰,负债累累,然后说:“夕梦,我什么也不怕,我谁也不怕,我只怕我自己,只怕我丧失了战斗力。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可怜虫,没有出息……”林夕梦一听,感到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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