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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3/3页)

夕梦抓住话题开始追问。

    “我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献给了部队,我敢这样说,再也没有一个士兵像我那样在部队里辉煌过。我为此感到自豪和骄傲。论能力,论才干,论水平,大家都为我惋惜,包括首长们,也是对我爱莫能助。”这是问题关键。

    每想到此,林夕梦总是得意洋洋,因为她早就看清楚这一点。而樊田夫,这样一位出色的男人,竟然也迷失在这些问题上。

    她为他深深地惋惜和遗憾。

    “您怎么想到下海搞企业?”

    “今年春天,部队也开始发挥部队优势经商,团里创办一个装饰公司,我是负责人之一,在海岛施工过程中,我萌发回老家设立分支机构的念头。按部队规定,这是不允许的。但是,针对我的情况,首长们给了我特殊照顾,批准了……”正在这时,范工进来,谨慎地问:“樊经理,是不是该吃饭了?”

    “好,好,这就去。”樊田夫坐着不动,又朝向林夕梦,继续说下去:“批准后,我就回来运作,登记、注册、办营业执照、租办公场所……开始在这里安营扎寨,招兵买马,准备干上一场了。”

    “事业在您生命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是吧?”林夕梦干过记者,便有一种提问职业病。

    当然,她更清楚,只有谈论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才是人际交往中的最佳手段。

    尤其面前这个男人,她已经断定他是怎样的男人,只要她当好一名赞赏他、欣赏他的听众,他们的交谈就是成功的;相反,如果她海阔天空地畅谈自己,即使她谈得再好,那也不是上策。

    “不仅仅是最重要的位置,”樊田夫说,

    “对我来说,事业就是我的生命。我认为人生在世,就应该轰轰烈烈干出一番大的事业,即便是大起大落,也毫不在意;否则,平平庸庸、温温饱饱,安安稳稳,那样的人生毫无意义,白白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趟,简直是在糟蹋生命……”樊田夫热切地望着她,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对生命的理解。

    令林夕梦奇怪的是,他竟然只字未提请她承揽工程的事。范工第三次来催吃饭,樊田夫才站起来,笑道:“是不是把林老师饿坏啦?”他的笑容里闪动着一种关怀,让林夕梦觉得根本无法推拒。

    她也不失机智地笑着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们当兵的不吃饭呢。”一句话将大家都逗笑了。

    樊田夫早已在楼下新世界酒店订好房间和酒菜,公司几个主要成员都出席作陪。

    樊田夫把林夕梦介绍给大家,并把大家逐个介绍给林夕梦。他们个个对樊田夫恭敬顺从,竭尽全力恭维推崇,似乎彼此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抬着花轿,吹吹打打着;樊田夫坐在花轿上,尽情地、全面地、淋漓尽致地展示自己,而观众只有她林夕梦一个人。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未经化妆打扮的形象,自始至终赞赏地微笑着,聚精会神地望着这个光彩照人的男人,听他用那特有的极富感染力的语言,痴迷而蛊惑人心地描绘出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个世界便是他恢弘的事业。她仿佛已经走进了那个世界,迷恋在那个世界,再也不想走出来了。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那个世界里有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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