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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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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关爱 (第3/3页)

氏哼一声,以为周氏在看不起自己,她冷笑一声:“三妹妹,你还是个孩子。”凤鸾对她笑得天真无邪:“我比你小呢。”

    “这倒也是,你呀,什么也不懂。”汪氏气下去一半,凤鸾乖巧地点头:“我在家里不出门,不像姐姐你从小就会做生意,对了,你几岁出门做生意?”

    汪氏没听到姐姐二字,只听到几岁出门做生意,她觉得自己度量大,才能听进去周氏的话,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把刚才的话题捡起来:“傻妹妹,人心是肉长的,都有动心的时候。”

    话一出口,立即警惕自己说得不对。见凤鸾没有异样,汪氏暗笑,她懂什么!

    凤鸾还真没听懂,人心是肉长,那施七嫂几时有动心的时候。她装着很懂,直觉不懂也不能再问没有再说下去。

    汪氏不声不响被套出一句话,她还没发觉。

    直到这出子戏唱完,凤鸾也想不到让施七嫂动心的法子。

    给她钱,现在没有,缺的就是钱,没钱才挣钱!她傻乎乎地想着,给施七嫂跪下求她?急中生智想到郭朴常看书,说书中自有千般计。

    认得不少字的凤鸾往郭朴房中去,打算去看看公子的兵书。什么远交近攻,不战而屈人之兵,公子听得津津有味,凤鸾从来没听懂过。

    到郭朴房外,凤鸾习惯性进来,手在里间帘子上,才恍然想到曹氏刚才在里面。正在犹豫,郭朴道:“是凤鸾,进来。”

    “咦,怎么知道是我?”凤鸾喜形于色进来,难道想我了?郭朴微笑:“猜一猜应该是你。”就这几个人的脚步声,凤鸾的长平的,都能分辨。

    凤鸾想到刚才这房中别有欢笑,噘起嘴道:“是猜的别人,没想到来的是我吧。”郭朴含笑:“在吃醋?”

    “才没!”凤鸾一口否认,外面没有桃花开,凤鸾的面颊上开桃花。粉红的晕染从面上到耳朵根,把细白的耳朵也染得粉红。

    一把火迅速在郭朴心里跳出,郭朴满面通红,不自在又难言地看着凤鸾。他没试过自己行不行,因为他还没有过。一直心灰意冷,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今天对着房中羞羞答答的凤鸾,郭朴心动惹火上身。

    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身下袭来,让他难为情,令他难为情。少年人都有过这种感觉,郭朴身似浮云般飘忽,痴痴迷迷看着凤鸾。

    凤鸾没有发现,她面热心跳过,为求掩饰自己不是吃醋,过来帮郭朴理一理锦被,叮嘱道:“晚上一定不要我陪,自己要茶要水自己当心。”说过更觉得没意思,低声道:“别人都比我上心才是。”

    见被中有一处不平,硬硬的凸现。不明显却可以看见,凤鸾心中难过,又瘦了才会这样。瘦得有如人干的郭朴,房中比别人都暖,盖的是上好轻软丝棉被。

    过厚的被子他禁不住,这就看得很明显。

    凤鸾伸手来抚平,按着硬邦邦以为是骨头,郭朴呻吟一声,不知道是盼着凤鸾再用手按,还是让她赶快走。

    “哪里不舒服?”奇怪的呻吟声,凤鸾转头来看。见郭朴面带红云,不是通红面庞涨红面庞,是晕晕乎乎不清不楚的红晕。凤鸾注视下,清楚见到几丝红晕慢慢上来。

    “公子病了!”凤鸾大惊失色,正要去喊人,郭朴沙哑着嗓子断然道:“回来!”他艰难地张开口:“我……凤鸾,还记得给你看的画?”

    凤鸾呆若木鸡站住,耳朵里嗡嗡沙沙,心更跳得快,面上更红晕。仿佛听到门帘子一响,急急忙忙奔出去。“我来看公子,”汪氏见凤鸾留久去不回,曹氏又不见,也来亮一亮相。

    汪氏的声音凤鸾从来留心,她稳住身子,克制不住面上又起的红潮,此时管不了许多,强自镇定出来,看也不敢回头看,对汪氏感激地笑笑:“公子让喊你。”

    “三妹妹先去听戏,我就来。”汪氏对凤鸾的笑脸,又是受宠若惊的神情。凤鸾不愿意和她交好,郭朴又不偏向汪氏,汪氏要想在家里拿权,也要将就凤鸾。

    凤鸾还能镇定:“好,我先去。”脚步虚浮着出房门,感觉好似隔世。公子让看的画,那些羞死人的画,凤鸾没看几次。

    郭朴千哄万哄,凤鸾也没有看过几回。春宫见过一次就深刻,凤鸾也纳闷怎么总也不会忘。

    暮色昏暗,亮丽的是天边几道晚霞。这晚霞或红或黄,好似郭朴刚才的脸色。

    “少夫人走慢些,”兰枝奇怪凤鸾脚步越来越快,又不是逃跑!凤鸾嗯一声,脚步刚放慢,听身后“啪”地一响。

    回头看是汪氏碰到门帘子,暗沉暮色中她的面容灿然如月边星,眉梢全上喜色,有些喜极而呼:“母亲在哪里?”

    一眼见到凤鸾在台阶下,汪氏笑得骄傲得意,娇滴滴唤一声:“三妹妹,真是羞死人。”七巧和五巧从她身后抢出跪下,也都娇声,又得意又张扬:“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

    凤鸾暗骂,呸,不要脸的胚子,你自己羞死人去吧!然汪氏接下这个担子,凤鸾的心放回肚子里,她在汪氏之前,正觉得很羞人。现在这羞,让汪氏去张扬吧。

    动静惊动曹氏,缓步出来倚着房门。最后一丝晚霞打在她纤长的身上,好似有光泽,又好似海中贝中有珠光。

    汪氏含笑含羞,眼睛底下全是打量,凤鸾面色冷淡,小丫头平时就呆憨,这男女情事她怎么会懂?

    面对曹氏,汪氏扬一扬下颔,羞色恨不能从脸上到身上到头发梢里:“二妹妹,你也在,唔,”握着面庞正要躲羞,曹氏笑语自若地道:“母亲回来了。”

    郭夫人正觉得这三个人奇怪,凤鸾直直站在台阶下,汪氏笑逐颜开笑靥如花,一看就是汪氏有了好事儿,而凤鸾让人占了便宜。再看曹氏,还是她平时的落落大方,带着丫头过来行礼:“我们偏了母亲听了一天的戏,母亲回来,也去听一出。”

    “母亲,”汪氏身上是一件朱红色的锦袄,此时面上颜色比朱红更浓研。郭夫人更奇怪,汪氏扑过来,她不能拒之以外,抱在手臂中,这软软身子勾起郭夫人的母亲柔肠:“孩子,你怎么了?”

    汪氏眼波若丝,又有得色流转在肤间。她似羞又怯,宛转中夹着娇色。郭夫人笑出来,她还没有想到郭朴身上,只惊讶于汪氏突然扭捏。

    最后一丝夕阳落入天边,郭夫人的笑容好似初升的月儿,携着汪氏很是关切:“我的儿,你不舒服?”

    两个丫头走过来,笑容也似满月旁繁星:“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公子的病,好了。”这不伦不类的话,曹氏吃了一惊,凤鸾难掩鄙夷,又庆幸这事被汪氏接去。

    郭朴答应褚敬斋给凤鸾上的曲礼,礼经,还有郭朴自己对凤鸾说的一些话,凤鸾根深蒂固有了羞耻感,属于夫妻房闱的话不能对别人说。

    大家一通地乱,郭夫人往房中冲,三个媳妇跟着她,六个丫头也跟着去。凤鸾不想去,见到郭夫人的架势,她只能跟上。

    “朴哥,你好了?”郭夫人双手颤抖,带着不敢相信的样子过来。郭朴要是能起来,肯定给汪氏几脚。他还在想凤鸾,凤鸾冲出去缠绵一时不解,汪氏就进来。

    汪氏少夫人,是什么都懂,唯一不懂的,就是和别人和气。郭朴的异样,她一眼看在眼里,第二眼就是羞涩开始,再羞涩出去尽人皆知。

    郭朴恨恨看着汪氏,因为瘦,总看着在瞪眼睛,不管怎么恨,他看上去都像在眉目传情。郭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汪氏的话一堆接一堆出来:“母亲可以放心,公子……会一点一点好的。”郭夫人拉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鬓边有龙眼大的珍珠镶簪,取下给汪氏端端正正戴在发上,郭朴看着生气,又不好说,找找罪魁祸首凤鸾,躲在人后面见他看自己,手指放在鼻子尖上,若无其事的刮着。

    那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郭朴嘴唇嚅动几下,那意思再羞就说出来。“朴哥,晚上汪氏睡你这里。”郭夫人满面含笑正喊他,郭朴闷声闷气嗯着,再看凤鸾,笑眉笑眼外加歪着脑袋,宝石一样的杏眼还要眨上一眨。

    这丫头,惹得人上火,她还要作怪相!郭朴更生气,见母亲喜盈盈,当着许多人不好明说,他闭上眼睛又开始养神。

    郭夫人以为羞到儿子,忙带着媳妇们出来:“朴哥有心让你们玩,你们还听戏去,我在这里陪她。”

    汪氏得意洋洋,曹氏笑容若隐若现,凤鸾坦然自如,三个人难得和气地去听戏。柳树泛金有彩,垂下若干绿丝绦,一个家人风尘仆仆与她们擦身而过,欠欠身子往里面去。

    这是郭有银的随行家人,汪氏眼尖看到,脚下一软哎哟一声:“我陷了鞋子。”曹氏笑容可掬:“那快去换。”

    等汪氏离开,曹氏和凤鸾并肩走,漫不经心对她道:“家里像有大事情。”这两个人在铺子上呆着,多少感受到一些。

    公公有日子不在家,郭老爷子和郭夫人总有密谈,汪氏要尾随而去的小把戏,曹氏看不上。繁星渐出一片明亮,月色柔柔润润洒下来,曹氏思念程育康,你可知道我现在嫁的丈夫忽然热情起来,时时要与我密谈,可是心里,想的是五表弟。

    这么久,只字片言都没再见过。

    家人是回来送信,郭夫人接过信不念出声,而是与儿子同看。信纸放在郭朴眼前,母子先看了前两句,吃了一惊。

    “夫人朴哥,劳滕将军帮忙,已找到告状之人。此人乃京外地痞,给上几千钱命都可以卖。指使他的人叫程育康,有劳夫人查证,曹氏之姑母嫁的程家,是否一家?”

    郭夫人冷凝眼眸,骂道:“贱人!”再往下看,是详细描述滕将军如何帮忙找到告状的人,没有惊动他,跟踪找到程育康,也没有惊动,而且让人去接近他套出姓名实情,现在还和程育康无事作把臂游。

    “这贱人来的时候就不尴尬!”郭朴刚痛哭,悄声对母亲使个眼色。临安的声音也适时想起:“少夫人,夫人和公子在说话。”

    汪氏的声音响起来:“我来看看母亲和公子的晚饭到了没有?”郭夫人把她一起连带恼上:“这三个贱人都查一查!”

    郭朴带上难为情:“母亲,是凤鸾!”郭夫人没明白:“嗯?”碰到儿子眸子,郭夫人失笑:“我也奇怪,怎么是汪氏。”她含笑问儿子:“怪我让汪氏陪你?那再喊凤鸾来就是。”

    “就汪氏吧,滕将军出的主意很好,邱大人下午来说秦王殿下明天不到后天就到,”郭朴咬牙切齿:“等殿下一走,就关门审家贼!”

    想到什么,紧绷的面容又舒展开:“去几个人把汪氏也查一查,就是凤鸾,我也让长平查过。”

    郭朴有了笑容,为凤鸾讨东西:“您白给了汪氏东西,也给凤鸾一个吧。”

    “也给曹氏补上,稳住她在秦王来的时候好好侍候你。”郭夫人老谋深算,说办就办。让儿子休息,她出来回房找自己的好首饰,要和给汪氏的一样才行。

    红珊瑚、赤金链、紫英簪、八宝钗全让搬出来,竹香和梅香不能不问:“夫人今天喜欢,这是赏哪一个管事娘子?”

    郭夫人嘴角噙笑,拿起白玉环烛下看成色:“给少夫人,怎么会给管事娘子?”搬着首饰匣子的竹香手一动,险些没抱住。

    “放桌子上我自己挑,”郭夫人没怪她,只这样吩咐一句。竹香放下铜角镶钉的小匣子,垂头侍立一旁。

    给曹氏和凤鸾挑好,用过晚饭戏也散了,郭夫人自己拿着先看曹氏。心里满是憎恶,郭夫人也和蔼可亲,见曹氏灯下坐着沉思初起之态,又怪自己没有早看出来。

    闺中女儿心有他人的也有,不过那是少年胡思乱想。成过亲嫁过人,就该收心过日子。郭夫人想到丈夫信上的话,怀疑怕有奸情。她曾想给三个媳妇点守宫砂,因为曹氏不在又事情多,而汪氏和凤鸾又没有不中意的就放下。

    含笑把一个八宝镶紫水晶的钗环取出,郭夫人满面含笑道:“给了汪氏一件,这个给你。”她心中打定主意,守宫砂要点不上去,就是曹氏的罪名!

    曹氏还不知道程育康跑到京里把郭朴告到大理寺,她只觉得这首饰来得奇怪。想推辞说汪氏该当受的,又怕郭夫人和自己没完没了谈论此事,曹氏红着脸受了:“多谢母亲。”

    “我的儿,你嫁到我们家,让你们受委屈。”郭夫人笑吟吟,在曹氏身边坐下,细看她眉不展开,乳也微耸,她不是积年看这个的老妇人,看不出来,只坐着和曹氏拉家常。

    曹氏正在谦让:“母亲说哪里话,一向如自己女儿看待。”郭夫人更笑透眉角,慢声细语地道:“你们家的亲戚多,上一次我说要认得全,免得我去那边不认识失了礼数,亲戚们笑话你没有好婆婆。你父亲同胞还有几个?”

    “还有二个伯父,两个亲姑母。”曹氏才得东西,因此恭敬更多。郭夫人笑呵呵:“都嫁在一个城里?是哪一家?”

    曹氏不知道是套话,还是必恭必敬:“四姑母嫁的人家姓程,有五个表弟没有表妹;五姑母嫁在同城赵家,有两个表妹没有表弟,”

    “真是热闹,我们家你知道有十二房……”外面有喧闹声不大不小,郭夫人疑惑地出来,见汪氏的两个丫头,一个搬着大铜盆,一个拎着一桶水,在走廊里走得动静不小。

    见郭夫人出来,五巧和七巧停下,全笑眯眯:“给少夫人和公子洗漱。”曹氏觉得丢死人还不知道,郭夫人想说又忍住,儿子自己会处置。

    这个岔一打,郭夫人就出来看凤鸾。凤鸾手里拿着一卷书,还在想怎么打动施七嫂的心。见一件赤金链送到眼前,再看上去是郭夫人慈爱的面庞:“汪氏有,凤鸾也要有。”

    赤金链上镶着大大小小的红绿宝石,凤鸾怔忡地看着郭夫人,在她印象中,这是郭夫人少有的关爱。

    对着这赤金链,凤鸾只有一个想法,她轻声道:“公子睡得可安稳?”郭朴肯定说了什么,郭夫人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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