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3/3页)
般家庭主妇的职责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但我是林自明博士。
我凄酸地想寒窗十载呢?
再也没有自己的时间做工外进修著书立论日子久了一定庸庸碌碌同施秀升一样当一份可有可无的差做盛国香的陪衬品。
门匙一响国香回来了。
我转头看她。
问题解决了。她明快地说。
我意外地看着她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她给我一张支票抬头是林自明发票人是师父。
我不相信双眼国香你认为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不但这几个月我不再是你的负债人。
下个月呢?
下个月我要去希腊。
国香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好好好让我先休息一下她叹口气边脱外衣边笑别心急。
我没沉住气趁她淋浴到师母家放下支票。
第一:我说支票没理由写给我我可不是施秀升婆婆妈妈控制女人的财政。二:她应当管理自己的收支。三:举债度日毫无长远之计没有诚意与我一起生活。
师母看我一会儿你是认真的。
你打赌我是。我用力拍在桌子上。
她不出声。
这算什么短暂的偷情?
师母反问:你说是什么你是当事人。
今夜我会向她求婚。
林自明你真需要一个两个女儿的家庭?
师母师母师母告诉我应当怎么做。
可怜的林自明你烦透了是不是比起应付可怕的生活问题斗垮施秀升实在太容易了。
师父冷冷地说:没那么大的头偏想戴那么大的帽。
师母说:你一只手如意一只手算盘林自明。
我鬼叫起来:是是是我穷心未尽色心又起。骂呀骂垮骂臭我。
师母笑你看他那惫懒相。
我实在走投无路我兄弟随时会回来我与国香没有自己的家。
当初你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我以为国香会知道怎么做。
国香又以为你知道怎么做。
我抬起头来她抱怨我?
她没有你有。
她说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林自明给你做盛国香排除患难离开十五年的配偶结果不过是听新伴侣日夜发牢骚你会怎么想?
我不愿意过一日算一日。
人人都是过一日算一日回去吧。
对该张罗晚饭了。我愤怒地说。
师父摇摇头爱人多过自爱是很难的。
国香独自坐在露台藤椅子里头上包着大毛巾身上披着浴衣手中拿一杯葡萄酒琥珀色的酒映在的毛巾上。
她喜欢白色衬得褐棕的皮肤如南洋风情偏偏露台上又开着碗大的大红花坐着沉思的她如一幅高更的图画。
我胸口一阵绞痛抽搐深深后悔。
只要在一起就好不要再计较细节我蹲下在她身边。
我吻她细长的手指今夜我们出去跳舞。
国香不出声。
你另外有建议?
今日是施峻生日。
一共才两个孩子却好像每天有大事发生似的:生日了生病教师要见家长衣服要买新的了忽然闹情绪诸如此类。
那么我们明天去。
明天再说吧。声音有点冷。
今天我可否加入?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不必勉强她们并不喜欢你。
施峰定与她说过话了。
我一败涂地。
只见她换上衣服出门。
几时回来?
十点十二点不肯定。
我来接你。
不用。
是在施家吧?
她已经开门走了。
浴室一地毛巾沐浴洗头一次用六七条国香的排场与众不同只不过这次我没有替她顺手收拾随它们摊在那里。
我走到她刚才坐过的藤椅上坐下鼻端上闻到她专用的药水肥皂。
轻轻问:国香我们会怎么样?
大红花没有回答。
我开出车子满山飞驰终于驶到施宅附近停下来。小洋房里有音乐人影幢幢灯已亮起窗户一小格一小格鹅黄色像图画书中房子。
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地传出来听了令人心旷神怡。
我一直喜欢孩子曾专心研究他们的笑声为何传得那么高那么远
理论是理论现实中碰到施峰施峻即时成为仇家针锋相对。
今日施家有生日会。
以后逢是过时过节我就只有站在门外看的份。
八点多施秀升由施峻送出来她同父亲说:如果没有樱桃就要草毒或是其他粉红色的冰淇淋。
施秀升紧紧拥抱女儿如果买不到就吃掉你你也是粉红色。
施峻咭咭咯咯地笑起来。
她父亲满心欢喜高高兴兴地去买冰淇淋做得那么自然活泼心甘情愿。
他与盛国香是否相爱是另外一件事多年共同生活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主外他主内两人各得其所。
我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
谁会注意到停在对街的小房车以及车内神经兮兮的年轻人。
把头靠在车椅垫上出神孩子们的聚会这上下也该散了不应拖到半夜。
没一会儿施秀升挽着水果糕点冰淇淋回来重叠叠拉长了两条手臂甘为孺子牛但凡女佣嫌粗重琐碎的功夫都落在他头上当然他还算值得说起来那是他的亲生孩儿正式的妻室他是有代价的国香固定丰富的收入使他安心地做艺术家。
却看不出我有什么理由要向他学习。
要劝服国香适应我的生活方式是不可能的事她下意识正训练我往施秀升的路上走。
我不纳罕:那又何必脱离施宅?
孩子们逐个散出来送客的也正是施秀升。
看样子就知道他们玩得很尽兴好几个孩子浑身大汗头发贴在额角上有些上衣沾满了蛋糕汽水渍在门口拉拉扯扯意犹未荆
施秀升耐心地与客人的父母道别。
我数一数一共是十五位小朋友二十位家长加上他们一家四口筵开数桌。
林自明你应付得来吗你肯吗你会快乐吗?
只见施秀升向小朋友们挥手国香与两个女儿也出来看着客人纷纷上车离去。
随即他们回到屋内关上门。
什么都看不见了。如果有一盒火柴倒还可以划着一枝躲在墙角照一照屋内有些什么。
这曾是我最喜爱的童话因为结局中没有人从此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少年人孤僻得连快乐都认为是俗气的。
我把头枕在驾驶盘上。开始的时候总是那么美一点不渗杂的仰慕到后来那一点点精华被许多因素侵蚀完全变了质。
人无法清高因为得应付衣食住行税而且希望吃得好穿得好。
童话的悲剧都是清丽的真实生活刚刚相反。
正胡思乱想国香出来了施峻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两条手臂形成箍状头挨在母亲胸前下意识渴望回到母亲子宫里去那里才是儿童乐园。
只见施峻出尽百宝留住母亲。
她张开嘴让母亲检查她新长的恒齿又问长问短拖延时间。
她臂上腿上都是婴儿肥一脸可爱只见国香在门口与她抱着不放。
我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