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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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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2/3页)

觉他们声音越来越尖笑声越来越讽刺。

    我听见我自己说:教了一天书十分疲倦。

    师母忙来解围我们出去吃茶。

    国香一点儿也没看出我脸色已经幻化成一种灰绿色还说:但是这里比较舒服。

    我忍不住接上去况且可以给我一个表演烹饪技术的机会。

    师母忙把我拉进厨房。

    我取出最后一罐啤酒喝闷酒。

    她责备我:她已经使你不耐烦?

    不是她的朋友她的女儿她的事业她永远不会真正属于我。

    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那个样子。

    但我一直盼望――

    ――盛国香会在你下班后拿拖鞋给你?师母声音越发严厉。

    我若这样想过叫我天打雷劈。

    师母低下头忽然笑了。

    我瞪着她。

    你年轻没赶上我们家盛况你师父曾叫我做十二个女学生吃的晚饭只给我九十分钟。

    我抬起头来。

    师母感喟那些女孩子一下子要糖一下子要奶把我当老妈子差遣一边围着我丈夫谈笑风声真难受。

    所以你离开了他?

    还有其他许多原因

    有其父必有其女。

    出去吧别令她难堪。

    我与师母推门出去客厅里已音无一人。

    他们呼啸而散。

    屋里似炸弹炸过一塌胡涂也不知这班蝗虫还会不会回来我默默祈祷。

    师母笑希望你有个勤快的佣人。

    我苦笑。

    对了施秀升已把国香的秋季衣物整理出来你派人去拿吧。

    师母取过手袋预备离开这是非地。

    不是我说你无法同施秀升比。她叹一口气。

    师母泼下一盆冰水走了。

    女佣收拾残局之后要求加三倍薪水。

    我发觉入不敷出才是最大的问题。

    国香签的单子如雪片寄到我名下。

    我已亏空良多不由我不与她坐下来详谈。

    黄昏她回来对井井有条的客厅并不觉异样。

    我原谅她每个大女人背后总得有个小男人作无条件奉献。

    国香。

    我知道。你要教训我了。她轻笑。

    我心如黄油遇热立即融化。

    我们那本报告已为宾夕法尼亚大学接纳同事们说值得庆祝。从不解释的她这样已算十分婉约。

    我出示帐单。

    国香莫名奇妙。

    我只得开门见山看童装公司、电子显微镜零件代理店、法国餐馆

    国香忽然会过意来可是钱不够了?

    你看多么煞风景像我们这样的才子佳人千辛万苦排除患难才能够在一起在如此良辰美景居然不得不讨论起这万恶的题材来。

    可是我的收入足够支付这些单子国香大惑不解一向没有问题。

    对了我高兴地问你的薪酬呢?

    国香睁大眼睛做不得声。

    我叹息一声薪酬仍由施秀升袋袋平安。一向他支配她的收支现在她人过来了薪水仍在那边偏偏我又无力维持国香的开销多么猥琐。

    欲哭无泪原应当什么都拍胸膛应承下来才是于是低下头干笑数声。

    你会安排这件事?我问。

    国香显出为难的神情来。

    过一会儿她说:孩子们需要开销。

    再争下去只有更加丑恶又不能说看最多给他一份赡养费只得把帐单收起。

    今日到此为止。

    国香抬起头来苦笑从来没有为开销烦恼过。

    我说:以前只有一个家比较容易控制现在有两个家。

    嗯。

    两个家有两个男人施氏不能负担那边林氏又不能负责这一边把她放在当中作磨心施与林同样窝囊。

    我到施家去拿国香的衣服。

    一共三只箱子由施峰指挥着送出来。

    她吩咐我:一回去马上挂起来不然会皱把她的夏季衣裳送出去干洗不然明年就不能穿。

    像支使女佣一样。

    然后蔑视地看着我。

    我简单地说:你已经输了。

    输?施峰说父亲说母亲过年之前便会回来。

    你要打赌?

    我干嘛要同你赌你有什么赌注你不过是我母亲的小玩意!

    我震惊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人咳嗽一声我抬头。

    施秀升咬着烟斗出来。

    他对女儿说:施峻去做功课这里由我应付。

    施峻恶狠狠瞪我一眼转身走开。

    施秀升责备我林自明你好不无聊上我家来恐吓我的女儿你根本做不到爱屋及乌真不明白盛国香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你愿意谈话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有。

    ?充满讥讽。

    譬如说国香的薪水。

    施秀升呵呵笑起来像是早料到有此一着。

    我沉着地说:请把她收入还给她。

    施秀升问:你不觉得两个男人讨论盛国香的薪水有点奇怪?

    我代表她发言。

    她有什么话她自己会对我说别忘记法律上她是我妻子我才是合法承继人我不在还有施峰施峻。

    你霸占了她的宿舍她的薪水。

    依你说应当怎么样?

    我握紧拳头。

    应当把一切都双手奉献给你?施秀升眼中精光突现亏你说得出口难道你从头到尾没想过要负担盛国香?原来是银样蜡枪头。

    我蹬蹬蹬退后三步无耻。

    彼此彼此。

    完全气馁脸色灰败地靠在墙上。

    只听见施秀升以十分苦涩的声音说:你以为你是才子我是浊世恶人现在看你的了看你能不能点石成金。

    我跌坐在椅子里。

    他说下去表面看来盛国香在施家一柱擎天现在你也明白了吧她那充满灵魂的外表底下是什么。

    国香不容诋毁。

    你以为我会恨她?

    那么放弃她。

    叫她放弃这个家。

    我悲哀地低下头我俩完全被动听由国香摆布。

    忽然两个男人都心平气和。

    你以为我没有付出代价?施秀升说不是我的牺牲盛国香不见得有今日之成就。

    是他打理一切杂务好让她专心事业无后顾之忧。

    施峰由我一手带大那时环境甚差没有保姆是我一只手抱婴儿另一只手写剧本苦熬过来请问你可做得到?

    男人男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盛国香只会周游列国发表演说林自明这下子轮到你他用手揩揩面孔月球背面没有亮光事事以她为中心把所有时间用来辅助她吧并无第二个选择你认为你熬得了多久。他忽然提高声音送客。

    他拾起烟斗走进书房。

    脚步略见蹒跚疲倦得不得了。

    这是将来的我。

    我无言提着箱子回家。

    林自亮一回来我们还得找地方搬家。说不定他与海伦已经结了婚。

    茫茫然把箱子提进屋内已出了一背脊冷汗。

    替她整理衣裳接听电话打理家务集秘书、管家、司机、打杂于一身猛地发觉这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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