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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章 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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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第五章 倾国倾城 (第3/3页)

礼部、鸿胪寺的官员负责。一旦各番使见不到太子,自然便能猜到西唐发生了内乱。

    近年来,吐蕃、南诏、扶桑各番国越来越桀骜难驯,常常有故意纵军劫掠边境、海疆的行径,刺探唐军反应,其险恶用心不言而知。

    若让这些番国得知太子叛乱之事,难保不乘火打劫。到时内忧外患,其势堪忧。

    伍慧妃秋波流转,瞟了一眼楚易,柔声道:“陛下,齐王当年征讨番夷,战无不胜,对他们是了解不过,不如听听他有何高见吧。”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部集了楚易身上。

    楚易微微一笑,将杯美酒一饮而,推案起身,朗声道:“陛下,臣弟以为李丞相所说的极有道理!”

    众人轰然,唐元宗“哦”地一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李木甫、裴永庆俱极大喜,暗自松了一口长气。

    他们为担心的,就是齐王,眼下既然连他也表态反对太子李兆重,就算唐元宗想要袒护,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了。

    楚易道:“太子是未来天子,是帝国的基业柱石。一日没有太子,则天下摇摇欲坠。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当今番夷并起,虎视眈眈,只等着我们稍有内乱,立即大举侵入……”

    话音未落,一人怫然道:“齐王此话未免太过主观臆断。太子叛乱已有七日,流言沸沸,各番国多半早已知道了。但今日吐蕃各国还派遣使者,确定朝贡之事,礼仪恭严周正,一如以往。如果有异心,又何必如此?”

    说话之人长得黝黑方正,正是礼部尚书段秉昆。

    此人平时虽寡言缄默,却颇为刚直威严,敢于当众驳斥齐王等权臣意见的,也只有他和韦庭松等寥寥几人。

    楚易笑道:“段尚书是知书达礼的君子,自然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但兵道诡诈,各番国提前派来使者,恰恰说明他们心怀鬼胎,不是到此安插间谍,打听消息,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故意麻痹我们来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裴永庆道:“齐王所言极是。蛮夷素来桀骜刁滑,不可相信,还是警惕些为好。”

    楚易微微一笑,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本王打开天窗说亮话,看你还觉不觉得我‘所言极是’!”

    目光一扫,凝视着兵部尚书齐远图,朗声道:“齐尚书,孤家适才王府外,与你邂逅之时,曾听你说昆墟州、康居州、月氏、于阗各地的守军已经有几日未曾传来鹰信,只怕凶多吉少,可有此事?”

    齐远图一怔,见他朝自己眨了一下眼,当即心领神会,大声道:“不错!近来边境番军屡屡有异常动向。微臣生怕有变,这两日又加紧与上述四地守军的联系,但至今杳无回应。微臣正打算明日早朝之时,奏请陛下,调遣附近藩镇,以防不测。”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唐元宗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楚易朗声道:“陛下,以臣弟几十年的戎马经验,臣弟敢断言,各番国现正厉兵秣马,蠢蠢欲动,甚至昆墟州、康居州、月氏、于阗已被他们攻陷亦未可知。现若再不当机立断,确立太子,团结一心,则天下危矣!”

    众人纷纷哄然附和。

    唐元宗惨然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七弟也认为当务之急,应当废立太子,朕看来得好好考虑了……”

    楚易摇了摇头,一字字地道:“陛下,臣弟绝非此意。眼下太子万万不能废!”

    众人愕然,随即大哗。

    一个高亮的声音连珠箭似的叫道:“太子妄图弑父篡位,人神共愤,天理不容!齐王既然知道太子是帝国的基业柱石,又怎能容许这等乱臣贼子继续窃据高位?圣人说过‘内圣外王’,不废太子,焉能服众?倘若连国人都难平服,又怎能让外夷臣服?”

    康王、宣王纷纷附应,又开始唇枪舌剑,大肆讨伐太子乱党。

    楚易见那说话之人高大白净,胡子稀疏,正是门下侍杜如晋,心一动,想起昨夜从紫微妖女集的资料看见的情报。

    当下哈哈大笑道:“杜侍,圣人说过‘内圣外王’,也说过‘修身齐家治天下’。你身为国家栋梁,想必‘修身齐家’的工夫已十分到位了?但是孤家怎么听说阁下青州任太守时,贵公子曾经光天化日之下**民女,险些引发民乱哪?”

    杜如晋脸色剧变,这是十年前的旧事,他自以为已处理得天衣无缝,怎么还会被齐王知晓?

    眼见唐元宗冷冷地盯着自己,他又是惊骇,又是恐惧,急忙叩头叫道:“陛下圣明,万莫听信谣言!那女子是青州许家小姐,当时早已经许配给微臣犬子。既已定下婚约,犬子又何必贪图一时之快,自毁前程,作出这等禽兽之事?”

    楚易纵声大笑道:“不错!你既知此理,为何不能将心比心?李三郎早已是本朝太子,英武贤明,深受百姓拥戴,陛下又从来无意废而重立……敢问,他又何必‘贪图一时之快,自毁前程,作出这等禽兽之事’?难道堂堂太子殿下,比你那顽劣浮滑的犬子还要不如么?”

    此言一出,顿时如春雷霹雳,将众人数震住。

    杜如晋大汗淋漓,面如土色,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磕头。

    楚易也不理他,转过身,朗声道:“陛下,臣以为,现认定太子叛乱,实不通情理,难以服众。若要因此废黜太子,是草率之极,焉知会否了敌人的反间计?眼下外夷环伺,正值非常时期,一动不如一静,与其立太子,平添动荡因素,倒不如先将太子从牢放出,稳定人心。”

    殿内寂然无声,只听见垂幔夜风猎猎鼓动,以及唐元宗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玉案。

    众人正自忐忑,又见李思思微微一笑,柔声道:“陛下,我记得从前也有人诬陷七哥,说他驻守西域,拥兵自重,想要叛乱。但陛下力排众议,不但不将他召回治罪,反而多调集了数万大军归他调遣。结果七哥不负重望,二十天内大败吐蕃军,连夺十城,胜利回朝。”

    顿了顿,秋波流转,和楚易对望一眼,嫣然道:“陛下对七哥既能如此信任,为何对太子便不能呢?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太子自小就极为孝顺友爱,陛下有次受了风寒,他不寝不食,服侍左右,这样的好孩子,又怎会作出弑君篡位的事情呢?”

    唐元宗眼闪过欣悦的神色,猛一拍案,哈哈笑道:“七弟,十妹,多谢你们肺腑之言。好!朕就听从你们所言,相信三郎这一次!”

    满殿哄然,裴永庆、李木甫等人惊怒交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机关算,甚至各自安排了精兵猛将,作好了今夜火并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后,齐王竟会突然变卦,横插一脚,硬生生让唐元宗改变了主意。

    但皇帝既已下此决定,他们身为人臣,纵然恨得牙根痒痒,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唐元宗淡淡道:“如果各位爱卿还不放心,朕就让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合作,同步证审理。倘若查出太子叛乱之事证据确凿,朕绝不姑息!”

    吉冷忙恭声称是,道:“陛下放心,微臣也觉得此案疑点甚多,定会全力审理,不让忠臣蒙冤,不让奸人漏网。

    楚易心大快,今日的郁闷烦扰都这一刻宣泄干净,昂身笑道:“陛下英明!”

    故意扫了宣王、康王一眼,微笑道:“是了,各位皇子彼此这般友爱,现得知太子无恙,一定欣喜无比。来,大家一齐举杯,为陛下的宽容仁慈致敬!”

    宣王、康王面色微变,怒火欲喷地瞪视着楚易,心沮丧气怒,几乎要爆炸开来,却又偏偏无可奈何,只能强颜欢笑,举杯相庆。

    康王脸色苍白,挤出一朵微笑,道:“父皇,今夜是除夕佳节,又是伍娘娘华诞,现又成了太子劫后重生的好日子,可谓三喜临门。儿臣内妃裴玉环,想为父皇和伍娘娘亲自歌舞一曲,以示祝福。”

    唐元宗此时心情大佳,笑道:“裴玉环?是了,那不是裴书的千金么?朕早听说她才貌双全,精通音律,颇有乃父之风,一直想见识一番呢。”

    裴永庆微微一笑道:“陛下过誉了,让老臣惶恐不安。但愿陛下见了不要失望才好。”

    话音刚落,丝竹并奏,舞乐飘飘,一行彩衣丽人交错穿梭,翩翩而出。

    众人眼前一亮,呼吸停窒,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个女子,脑轰然作响,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天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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