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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一场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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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第一场角力 (第2/3页)

到里面不被染成杂七杂八的颜色。夏想能处处设想周全,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而不提出要求,甚至有话还要通过冯旭光传达,就是想含蓄地告诉自己,他和自己之间,是因为他和冯旭光的亲密关系而联系在一起,而不是他对自己有所求。

    马万正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夏,今天借你大喜的日子,我也对你表示一下衷心的祝贺,同时,也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敬你一杯!”

    夏想忙不迭上前,先干为敬:“马省长言重了,您是领导,又是长辈,哪里有敬我的道理?您快请坐,您站着,个子太高,我有心理压力。”

    马万正呵呵地笑了,眼光越加慈爱:“小夏,今天我算真正认清了你,从丁山的肺腑之言中可以听出来,你是一个可靠的朋友。我敬你一杯酒,理所应当。”

    宋朝度和陈风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连马万正也说出要感谢夏想的话来。在座所有的人一时都大为吃惊,李丁山还好说,毕竟和夏想的关系之近,大家都心知肚明。马万正和夏想之间到底因为什么而走到一起,大家都不清楚。不清楚也不会问,官场之上都要遵循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只不过让堂堂的常务副省长亲自向夏想一个处级干部敬酒,就大大出人意料了。

    连曹永国也是惊讶不已。

    方进江目光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无奈地一笑。他对今天梅升平的出现大感意外,没想到,惊讶没有过去,又来了一出常务副省长敬酒的场面。

    这个夏想,还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叹服的小伙子。他现在去了省委办公厅信息处,要不要把方格也调过去,跟在他的身边好好学一学?

    王鹏飞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能猜到恐怕马万正和夏想之间也发生过类似于李丁山和夏想之间的事情。而且他认为夏想能将他帮助别人的事情隐藏得如此之深,既有城府,又有品行,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今天留下来,还真是留对了。王鹏飞暗暗庆幸看到了一出好戏,又为自己能进一步了解到夏想的为人而感到高兴。

    夏想见马万正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知道推脱不了,就又先干了一杯:“谢谢马省长!”

    宋朝度想到在他认识夏想之后,只要是夏想插手的事情,基本上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甚至可以说,在高成松事件中,如果没有夏想费尽心机揪出厉潮生案件,如果没有夏想套出高建远,如果没有夏想在明处和徐德泉、武沛勇周旋,他就不可能在幕后从容布局,将高成松的材料一份份送到京城。

    从根本上讲,如果没有夏想一开始劝说李丁山从政,史老也不会念他的情,在关键时刻出手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坐稳了省委常务、副省长的位置。自始至终,夏想的影子无处不在。

    而夏想,从来没有居功自傲,向他提过任何要求。

    在夏想被崔向调进省委办公厅,有意打压并且闲置时,他也从来没有向自己抱怨过一句。宋朝度就觉得其实有时候,对夏想来说,他做得真的不够。

    夏想对于李丁山和马万正的抬爱确实有点诚惶诚恐,毕竟当着众多领导的面,让他多少有点觉得不自在。好在宋朝度替他解了围,宋朝度站起来说道:“大家一起敬小夏一杯,新郎官就是今天最大的官!我们能够坐在一起,一是因为小夏的婚礼,二是因为他的为人,他值得我们为他捧场!”

    众人一起起立,敬了夏想一杯。夏想第一次被如此多的重量级官员敬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再说哪个领导的酒他敢不喝?最后就真的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曹殊黧躺在他的身边,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穿着睡衣,身段起伏,侧卧在夏想半米远的床上,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笑什么?”夏想揉揉头,感觉头疼欲裂。宿醉未醒最头疼,谁喝醉谁知道!他一翻身,还未有所动作,小丫头已经递了一杯水到他的手中。

    夏想一口喝干,忽然沮丧地说道:“太可惜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我竟然大醉不醒,太失败了。”

    小丫头知道夏想想说什么,咯咯一笑:“正好,我逃过一劫,省得被你骚扰。”

    夏想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多,就猛然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将小丫头压在身下,狞笑着说道:“天色还早,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也来得及!”

    小丫头吓了一跳,急忙双手抱胸,小声喊道:“饶命!”

    夏想还没有来得及再进一步得手,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起床了,新人不能赖床。”

    得,又没有机会了,夏想从小丫头身上下来,意犹未尽地看了她几眼。小丫头怯生生地安慰他道:“别看了,早晚是你的,又跑不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因为喝醉酒,夏想和曹殊黧昨晚没回新房,就住在了曹家。早上一家人一起吃过早饭,就打算去东龙小区看望夏天成夫妇和夏安、许宁。

    夏想昨天在婚礼上已经改口叫曹伯伯和王阿姨为爸爸和妈妈了,不过刚开口还是有点不习惯,总叫错。曹永国没说什么,王于芬有点不情愿地说道:“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都嫁给你了,叫一声妈都不情不愿,小夏,不要太过分了。”

    “妈,你口气太严厉了,说话可不可以温柔点?”曹殊黧不乐意了,说了一句。

    王于芬气得不行,才结婚就忘了妈,闺女真是白养了,正要再批评曹殊黧两句,曹殊君阴阳怪气地说道:“妈,你的态度有点问题。自古以来,一个女婿相当于半个儿子,半个儿子的意思懂不懂?就是你对他好一点,他可能会孝敬你几分;你对他不好,他就对你的女儿不好。所以历来聪明的丈母娘都会对女婿温柔体贴,说话要客气一些,要不女婿一生气,受伤的可是你的宝贵女儿。”

    “你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王于芬更生气了,不过怒火转移到了曹殊君身上,“我就是随口跟小夏一说,开个玩笑,你们姐弟两个倒好,一唱一和,帮着外人说你妈,真是白养活你们了。”

    曹殊君冲夏想眨眨眼睛,又冲王于芬翻了个白眼:“还用学?一点小事,自己琢磨就能琢磨出来。妈,你又说错话了,我和姐姐向着姐夫,证明姐夫深得人心。姐夫是外人吗?既然你把姐夫当成外人,还非要人家叫你妈,这是什么道理?”

    “你……”王于芬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想忙打圆场:“妈,别生气了,小君能想通这个道理,以后他在他丈母娘面前不会吃亏。”

    王于芬醒悟过来,说道:“也是,现在的丈母娘太刁了,养一个闺女好像多有理一样,百般刁难女婿。小君以后可以注意一点,不要找一个不好说话的丈母娘。”

    王于芬说完话,忽然发现连曹永国在内,四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直看得她不知所措,心虚地说道:“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随即一想,刚刚站在女儿的立场上挑了夏想的理,转眼又站在儿子的立场,大肆攻击别人的丈母娘,却忘了自己也同样是丈母娘的身份。

    王于芬尴尬地一笑:“立场不同,发言不同,可以理解。”

    “哈哈……”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曹家和夏家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中午饭,下午的时候,夏想和曹殊黧一起随夏天成返回单城市。

    本来夏想一开始征求父母的意见,如果在单城市举行结婚仪式也可以,夏天成却没有那么多讲究,考虑到曹永国家在燕市,夏想也一直在燕市工作,也觉得在燕市举办最好不过。不过为了照顾父母愿意在亲朋好友面前露露面子的心理,他也就主动提出再回单城市摆摆酒席。

    夏天成十分高兴。

    第二天,他们又在单城市最好的酒店宴请了亲朋好友,有夏天成的同事和领导,还有夏安的同事和领导,最后在单城市市长单士奇出现的一刻,宴会达到了高潮。

    从此,夏天成在单城市一建格外受人尊重,都知道他生了一个好儿子,都知道他儿子娶了一个漂亮的市委书记的千金,都知道在他儿子的婚礼上,连市长都惊动了——市长亲自前来祝贺,还送了贺礼。

    在单城市住了两天,夏想就和曹殊黧按照预定的行程,飞到海南旅游。本来想出国游,小丫头觉得出国太远,又太累,不愿意飞太长时间,夏想也就依她。

    燕市正是寒冷的冬季,海南却是温暖如春,气候怡人。

    略事休息之后,二人住进了三亚最豪华的酒店,去海边玩了一圈。晚上吃过海鲜,夏想就见小丫头主动去洗澡,他也没有多想,就坐在床上看新闻联播。

    不多时,小丫头洗完澡出来,一脸羞红地站在门口,不肯走近。

    夏想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顿时心跳加快。

    小丫头长发半湿半干地散落在肩上,身上只披了一条浴巾,露出了雪白的粉颈和锁骨。浴巾不大,只围住了身体中间的关键部位,下端刚刚遮到大腿——白如玉的大腿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小丫头的皮肤洁白而紧致,白中微微透出一丝粉色,羞涩如花地站在不远处,美不胜收。

    一连几天奔波,夏想才想起他这个新郎官当得实在太不称职,因为结婚好几天了,还没有把小丫头正法。也是因为几天来住宿不定,没有心思,应酬又多,几乎天天喝醉。

    夏想今天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一见小丫头欲遮还露的诱惑,哪里还忍得住,身子一动,动若脱兔就一把抱住了小丫头,要扯掉她身上的浴巾。不料小丫头轻轻一闪,躲到一边,轻笑着一指卫生间:“先去洗澡,要不,不让你碰!”

    洗澡这种小事,对男人来说不过是三分钟时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夏想三下五除二洗澡完毕,急不可耐地推开门,却见小丫头已经躲在了被子里面,浴巾扔到了一边。

    可以想象里面的真空风光……

    夏想轻手轻脚地摸了过来,假装嘿嘿一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果然,里面是一片滑腻,触手之处,无不柔软可人,让人沉迷不可自拔。

    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看夏想。夏想扳过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问道:“怎么突然主动了?你什么时候也胆子大了?”

    小丫头还是不敢看夏想,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要在古代,嫁人之后三天夫君不理,身为人妻,就是不德。我都嫁给你五六天了,你还没有理我,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难得小丫头还有女子的传统美德,夏想心生怜惜,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轻声说道:“没有了,不就是几天来一直东奔西走,我又总是喝醉,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被你骗走了宝贵的……”

    夏想话未说完,就被一个芳香小口给堵住了嘴,然后一个滚烫的身子又贴了上来,夏想觉得身后一紧,被小丫头的两个胳膊抱住,然后又觉得胸前一热……

    早起的时候,夏想想起昨夜的温存,见小丫头早早起来,正在漱洗打扮,就问:“反正也没事,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得早点起来照顾你,身为妻子,要是比丈夫晚起,就是大大的失礼。”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夏想乐了:“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传统思想?虽然我也赞同中国的女人要多一些传统美德,但也不用太在意一些细节,我也没有那么霸道,是不是?”

    “嘻嘻……”小丫头得意地笑了,“我就是要测试一下,看你是不是得手之后,就对我不好了。没想到,表现尚可。”

    “不是吧?我有这么浅薄?”夏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为小丫头的古怪想法而感到好奇。

    夏想只有半个月的假期,还是因为他调任信息处处长而沾了光,否则顶多有一周的婚假。在海南只待了五天就又返回了燕市,在燕市又休整了几天,他就正式接到通知,要到省委办公厅报到。

    在夏想上班之前,一些参加夏想婚礼并出手了厚厚的红包的大小官员,都收到了一份感谢信。感谢信是省慈善总局寄来的,对他们热心于公益的善举深表感谢,并且向他们承诺,他们捐助的善款,将会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同时还有一张捐款收据,上面的金额正是他们礼金的金额。夏想结婚表面上收了他们的礼钱,却一转手替他们捐给了慈善机构,让许多人颇感无奈。不过转念一想,不管钱用到了哪里,钱是夏想和曹永国收下的,情义到了就行了,至于用到了哪里,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了。

    要是正处级县委书记或是县长上任,至少也要有市委组织部的官员相送,县里也会列队欢迎。现在他也是正处,好歹也是处长,但到省委报到,没有车接,没有人送,还得自己过去,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夏想没有埋怨,乐呵呵地自己开车过去。好在连若菡车的通行证一直没换,省委门口站岗的武警并没有仔细检查,就直接放了行。

    第一场政治角力

    燕省省委的大楼,主体是一栋新建的二十层高楼,不过在高楼之中办公的,都是不太重要的部门。要害部门,都在主楼后面的三四层高的灰色小楼里面办公。

    不幸的是,夏想所在的信息处,正好在最高的主楼里面办公。

    穿过灰色小楼楼群,再向里走,就是一处不显眼的大院,里面有会议室、办公室,还有几处单独的住宅,就是燕省真正的政治中心——常委院。

    常委院又称常委楼,因为有一栋两层小楼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一直没有拆,后来经过几次加固和维修,外墙全部漆成红色,显得既幽雅又安静。并且两层小楼是常委院的主体建筑,所有的常委会议都在两层小楼中举行。

    而常委楼因为被涂成红色的缘故,又称红楼。

    即使在省委大院办公,一般人也进不了常委院,因为门口有武警站岗。没有十三名省委常委之中任何一人的签字或允许,就是厅级干部也不能进入。

    夏想先到省委办公厅办公室,办理了交接手续。还好,接待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虽然目光有些冷淡,但见夏想年纪轻轻就是信息处的处长,也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就帮夏想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夏想还是从他淡淡的疏离感之中感到了一丝不友好的气息,因为他在帮夏想办好手续之后,似乎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什么,然后就让夏想自己去办公室。

    正常程序会有办公厅主管副主任出面接待一下,然后带领夏想到信息处做一下介绍。没想到,没有副主任露面,就直接把他扔到一边,让他自己去上班,恐怕自己是有史以来最冷清上任的处长了吧?

    但夏想还是很有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就一个人到了十八楼的信息处,看到了处长办公室,就自己推门进去。刚进去,就见一个人正弯腰打扫卫生,听到门响,直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夏想,不耐烦地说道:“你找谁?左边是机要局,右边是综合室,别走错门了。”

    看样子,只要是个人就对自己不友好,夏想猜测,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应该是崔书记的嫡系了。至于主任是不是和崔向走得近,他还不敢肯定。

    因为主任是由省委秘书长兼任的,省委秘书长是钱锦松,他来燕省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和谁走得过近,似乎就是中间派。难不成崔向一上任副书记,钱锦松就迅速和他达成了一致?

    夏想驱散心中杂乱的念头,抬头看了冲他极不耐烦的年轻人一眼。

    说是年轻人,也比他大了不少,至少有三十五岁了,长得又黑又瘦,眼睛倒是挺大,乍一看,模样多少有点吓人。他黑着脸,见夏想还站着不动,就又说:“你谁呀?找谁?什么事?”

    真是典型的机关作风,脸难看事难办!夏想暗暗摇头,在省委机关工作的人,多半都有什么高官亲戚。一般来说,自己本事大不大不要紧,级别高不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首先摆出一副傲然的姿态,以便显示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来。

    夏想反问:“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打扫办公室的?”

    黑瘦男一愣,估计今天也是受了谁的气,立刻气势汹汹地说道:“我问你,你倒问起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这是省委大院,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进来的地方。我告诉你,赶紧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出去!”

    语气非常不客气,如同呵斥一样。

    夏想本来对来省委办公厅信息处就有点不满,他再大度,也是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心中没有一点气。况且今天一来报到,摆明了已经有人暗中安排了一切,就是要故意冷落他,给他难堪。否则一个处长上任,连一个副主任出面介绍都没有,也太寒酸了点。

    夏想也明白,比起县里,省委大院的机关里面,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更疏远,人也更趋炎附势。也可以理解,在省委大院工作的人,哪一个没有亲朋好友在某个部门当头儿?说不定一个不起眼的人就是什么副省长副部长的亲戚。几乎人人谨小慎微,又几乎人人眼高过顶。

    但面对故意冷落和明显的排挤,夏想还是有点气愤。没想到,一个下属说话还挺横,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是素质不高的表现,就冷冷地说道:“让我出去?恐怕你还没有资格,因为你现在正帮我打扫办公室!”

    黑瘦男惊呆了。

    黑瘦男名叫张子一,是信息处的科员。本来今天不该他值日,但昨天斗地主时输给了同事,就被罚今天替新处长打扫卫生。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因为有关新处长的传闻,在夏想上任之前,已经在信息处广为流传了。

    关于夏想的事迹,信息处的一帮人其实也是道听途说,但所有人都对新任领导有好奇心理,结果打听出来夏想才二十六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同时,又大为不满。在机关里面,想要升职无比困难,名额有限,而人又太多,信息处三十多岁没有级别的大有人在,连科级也不是的人也很多。好嘛,现在来了一个二十六岁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随后也不知道是谁打探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别看处长才二十六岁,其实人家未必乐意来当什么信息处的处长。因为人家在安县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虽然只是副处,但大权在握,用不了两年,肯定能当上县长,谁愿意来半养老性质的信息处?

    消息灵通人士又得到了新的消息,说是省里的一个重要人物看不惯夏想,特意借明升暗降的方法,将他调来信息处闲置。明是处长,实际上以他的年龄和资历,谁服?所以消息灵通人士得出结论,夏想上任以后,不但会抓不住实权,而且还会被副处长杨天客架空。

    杨天客都四十岁了,担任副处长多年,一直没有扶正,突然之间被一个年轻人压在头上,不生气才怪。而且以他在信息处多年的威信和人脉,谁会听夏想的话?

    大概夏想一来,就会天天喝茶看报,而且用不了多久,说不定连毛笔字也练上了。所有人都不无恶意地想,脾气挺倔的杨天客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付夏想。虽然信息处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但机关就是机关,都要讲究一个谁说了算的问题。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个期待着热闹上演的心态,毕竟信息处太沉闷了,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现在好了,来了一个年轻处长,要压着四十岁的副处长,肯定会有激烈的争权事件发生。

    而不巧的是,张子一正是杨天客的人。

    张子一自然要替杨天客打抱不平,认为上级对杨处长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让一个小年轻来当处长?当然,他的不满之中还有自卑作祟,毕竟他都三十五岁了,连副科都不是,被一个二十六岁的正处领导,想想就觉得面上无光。

    尽管他百般不愿,但还是无奈之下愿赌服输,担任起了打扫夏想办公室的重任。正一肚子闲气时,夏想闯了进来,就让他好一顿发火,以为正好可以乘机摆摆省委机关工作人员的威风。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夏想。

    张子一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不对,处长上任,怎么也要有副主任陪同,做一次隆重介绍才算正式登场亮相,怎么他一个人就甩着手进来了?要不以张子一混了机关大院十几年的经历,也不会逮谁就和谁横。他也知道,省委机关大院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张子一今天犯了两个想当然的错误。一是认定夏想上任,肯定有人陪同;二是认为信息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一般重要人物不会来。尤其是夏想又年轻,一看就像是求人办事或是找人来了,他正没好气,以为找了一个出气筒,就发作了出来。

    没想到,他直接和新任处长来了一个正面交锋。

    张子一讪讪地笑了,想低头认错,不过夏想实在太年轻,有点拉不下脸面。他主要还是觉得有杨天客撑腰,夏想被发配过来当处长,也不会气势到哪里去,就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夏处长,不好意思,没有领导陪同来介绍,没认出来……夏处长别怪,机关大院,什么都认一个程序。上级领导不发话,咱也不知道谁是处长是不是?”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你是处长,但没有副主任的引荐,对不起,你的命令传达不下去。

    夏想本来想拿出处长的权威来批评他几句,但一听他阴阳怪气的话,一想也是,没有正式引荐,就算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处长,也名不正言不顺,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约定俗成。

    夏想忽然又笑了,和他一般见识有什么用?自己以后面对的是崔向的倾轧和手段,至于一个信息处里面的争斗,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就笑着挥挥手:“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子一!”张子一答道,为了怕夏想误解,还专门解释清楚,“张飞的张,孔子的子,一帆风顺的一。”

    夏想伸手从他手中拿过扫帚:“你去忙吧。”

    一般人在处长面前,都巴不得表现一把,张子一却顺从地将扫帚交给夏想,也不客气,说道:“那我先走了,夏……处长!”

    连叫一个处长都很不情愿,夏想心想,看来自己不仅仅是不受崔向赏识,还不受信息处的人欢迎。嗯,事情有得好看了。

    张子一一走,夏想才有空打量一下他的新办公室……

    与此同时,在省委大院的常委楼里,崔向坐在办公室里,紧皱眉头,凝视手中的一份文件,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之中。

    文件是由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发出的一份商调函,因为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和燕省省委之间没有隶属关系,所以不能直接发出调令,而用商调函的形式发出。

    商调函上明白无误地写道:

    中共燕省省委:因工作需要,拟商调夏想同志到我部工作,如贵单位同意,请按下列三项办理:

    一、请将该同志的全部档案、近期表现情况材料寄来,待研究后函告。

    二、该同志委托我单位保存其人事关系和档案,请办理调动手续,前来我单位办理保管人事关系和档案手续。

    三、经研究同意该同志人事关系、档案转出,能否安排,望速函告。

    二○○二年一月十二日

    崔向非常纳闷儿为何一个大部会突然之间发出商调函,要调省委办公厅一个小小的处长?

    更让他不解的是,明明夏想刚刚调进省委,前脚进门,后脚商调函就发到,显然是算准了时间,有意为之。

    崔向脸色很难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向窗外。

    窗外灰蒙蒙一片,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冬天的燕市一片衰败,就算常委楼绿化再好,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冬青罢了。地上满是落叶,北风一吹,原地打转,颇有一种萧条的落寞。

    恰如崔向此时的心境。

    为什么?为什么堂堂的一个大部,突然之间发一份商调函过来要调夏想入京?要是别人还好说,崔向可以理解为外经贸部确实需要人,确实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燕省省委有他们需要的人才。但是夏想则完全不同,因为他是有意将夏想调入省委闲置,是将夏想放到他的眼皮底下,不让他成长起来,不让他成为绊脚石。不承想,京城之中也有人伸手过来,要帮夏想一把。

    崔向完全是从政治事件的角度看待外经贸部的商调函一事,虽说燕省省委完全可以一口回绝外经贸部的商调函,随便找个理由不放人就是了,外经贸部也不能拿燕省省委怎么样!但不能只从事情的表面看待问题,谁知道是何方高人出手,才请动了外经贸部发出了商调函!

    商调函事小,调夏想入京也不是大事,最让崔向头疼的是,摆明是有人在暗中故意和他作对,故意给他难堪——他不是刚调夏想来省委办公厅吗?好,就立刻有别人调夏想到外经贸部,这叫针锋相对。

    也是一种寸步不让的对立!

    放人还是不放人?不放,倒也未必因为一件小事就得罪了外经贸部,而导致燕省和外经贸部关系紧张;放人,自己的颜面何存?夏想事件是他一手促成,其他常委嘴上不说,谁心里不明白他的用心?都是老官场了,精明得很。一旦自己退让,就等于输了一局,就会让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强势形象弱上几分。

    崔向左右为难。

    他回身坐到椅子上,目光不经意落到办公桌的一个盒子上面,忽然之间又想起了在夏想的婚礼之上,范睿恒突然派出秘书送出锦盒的一出好戏,不由冷笑几声。

    范睿恒的用心,崔向不用猜也能得出结论,就是为了混淆视线,拉拢人心。混淆的是别人的视线,拉拢的是夏想的人心。

    范睿恒也看上了夏想的人脉?难道他就不怕被夏想抓住小辫子然后给掀下水?

    混淆别人的视线?别人是不是摸不到头脑不清楚,反正他对范睿恒的做法不以为然,认为范睿恒的伎俩水平有限,不大气,感觉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但崔向又不得不承认,范睿恒其实还是有些手段的,因为到底锦盒之中装的是什么,连他也感到好奇。不过除了范省长的秘书亲自送锦盒之事流传一时之外,锦盒里面的东西,一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再想到以前范睿恒的儿子范铮和夏想也有过一段交往,崔向突然之间就有些心浮气躁,感觉最近虽然他和范睿恒在一起大事上保持一致,但到底是谁得的利益更多?别到时突然发现自己被范睿恒给利用了,那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范睿恒已经是省长了,不出错的话,肯定可以任一届省委书记。而他和范睿恒年纪差不多,但还是副书记,正常顺序必须要当一届省长才能再进一步,当上书记。时不我待,他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进不了上层的关注人选之中,能不能当上省长还要两说。

    范睿恒不用赌,他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就可以。但崔向必须赌,否则就可能只做一届副书记,就到人大、政协养老去了。可以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刻不容缓!

    未雨绸缪

    除了要出成绩之外,还必须将潜在的对手算计在内。马万正、宋朝度都是他强有力的竞争者,而夏想和二人关系又非常好。两三年后,夏想至少也到了副厅级,在他的协助之下,马万正和宋朝度任何一个人,都如虎添翼,可以从容地挑战他的权威。

    想想夏想在副处级时就人脉深广,关系网复杂,到了副厅的时候,肯定更是天地宽阔。到时不管他支持的是马万正还是宋朝度,反正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崔向正是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才要提前扼杀夏想的前途。

    只是事情往往难以预料,没想到,他费尽心机,做出了巨大的让步,让叶石生的人顺利当上了秦唐市的市委书记,才将夏想调到身边。但他还没有将夏想看牢,又突然出现了外经贸部的商调函。

    为什么事情一到夏想身上,他就有了束手束脚的感觉,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难受?

    秦唐市是燕省排名第二的大市,崔向想想就有点心疼,要是让自己人当了市委书记该有多好。现在倒好,难道在秦唐市做出的牺牲和让步,算是白白浪费了?

    不行,要想办法阻止夏想离开省委办公厅,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费,也不能让夏想脱离视线,跑到京城去。

    只是,到底是谁出面请动了外经贸部发出了商调函?必须要先弄清是谁的手笔再说,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崔向直接拨通了范睿恒的电话。

    “范省长,有空没有?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议一下。”

    范睿恒也正在办公室里纳闷儿,他也听说了外经贸部发来商调函的事情,正在猜测是谁想让夏想脱离燕省的范围,又是什么用意之时,突然接到崔向打来的电话。他立刻想到肯定崔向也是询问商调函一事,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崔书记,是说外经贸部商调函的事情吧?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刚才打了电话给外经贸部的熟人,回答说,是直接从部长办公室签发的,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易部长的意思。”

    外经贸部部长易向师一直以眼光敏锐、敢以直言而著称。

    崔向吃了一惊。

    夏想名气大到都惊动了外经贸部的部长了?怎么可能?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而且听范睿恒的口气,崔向也相信不是他暗中操作。相信以范睿恒的真实想法,他也不愿意让夏想离开燕省。

    夏想不是敌人的话,能为己所用,当然是一大助力。范睿恒想拉拢夏想,怎么可能将他推向京城?

    崔向又试探地问了一句:“范省长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意思是问范睿恒是不是知道谁是幕后推手。

    范睿恒答道:“我也很是吃惊……”一句话就点明了他也是蒙在鼓里,“崔书记的意思是,省委办公厅是不是放人?”

    不知道谁是幕后推手只是难题之一,放不放人才是最大的难题。尽管崔向非常想将夏想留在身边,但在没有弄清是谁想要将夏想调到京城时,他不会轻易表态。

    谁也不清楚哪一句话说不好,就得罪了幕后之人。坏人,还是让别人做最好。

    崔向犹豫一下,不置可否地说道:“夏想刚调来信息处还不到一天……”言外之意是现在放人,燕省省委的决定就成了儿戏,“我的建议是,要听取一下叶书记的意见。虽然夏想级别不高,但让外经贸部亲自发来商调函,也不是小事。”

    范睿恒听明白了崔向的意思,知道崔向不愿意承担责任,不想放人,又想把问题交给叶石生解决,真是一个大滑头。范睿恒就严肃地说道:“崔书记的建议不错,请你立刻将此事上报给叶书记,请叶书记下决定。”

    放下电话,崔向轻轻地骂了一声:“没担待。”

    但既然事情是由他挑头引起的,毕竟是他提出要将夏想调进省委,崔向想了一想,还是拨通了叶石生的电话。

    “叶书记,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在叶石生的办公室内,静默了几分钟,叶石生放下手中的商调函,轻轻摆了摆手:“外经贸部发的是商调函,是以商量的口气征求我们的意见。夏想也不是什么要害部门的官员,既然外经贸部提了出来,就放人好了。”

    崔向摇了摇头:“叶书记,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夏想刚调入省委就再被调到外经贸部,省委的决定就没有了一点权威,传了出去,会让外人对燕省省委有不好的看法……好像外经贸部的话,燕省省委就必须听一样。”

    叶石生皱起了眉头。

    崔向说得不无道理,刚把夏想从安县调来,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外经贸部的商调函,不早一天不晚一天,偏偏是算准了夏想刚刚迈进省委大门的日子……难道说,燕省的省委大门就这么好迈?也这么好出去?

    摆明了是一点也不给燕省省委的面子!如果是夏想背后找人弄出的事情,难道说他就这么不愿意在燕省省委待上一天?还有外经贸部也是,再晚上几天发函,也好有个缓冲期,夏想一上班就来这一出,真当燕省省委好欺负?

    叶石生成功地被崔向的话激起了一丝怒气,主要是外经贸部的商调函来的时间太巧合了,确实给人故意让省委难堪的感觉。

    崔向见叶石生微有怒气,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崔向心中有数,他知道早年叶石生和易向师有过冲突。二人在京城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因为一项政策发生了争执。在党校学习期间,争论是常事,但也许是易向师语气太冲,又或者是叶石生看不惯易向师的态度,二人越闹越凶,竟然发展到要当众论战的程度。

    结果经过一番辩论,叶石生惨败。从此他就对易向师心存芥蒂,官员也是人,遇到不对脾气的人,一样觉得对方可恶。崔向正是知道这段历史,才隐晦地提出外经贸部有仗势压人的嫌疑,成功地挑起了叶石生的怒火。

    “那就由你来处置好了。”叶石生随意扔下一句,低头看起了文件。他的意思很明显,假装不知道此事,交给崔向出面处理好了,反正崔向分管省委办公厅。

    回到办公室,崔向将商调函交给秘书,说道:“发回执,回了外经贸部,说是夏想同志正在熟悉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他家在燕市,不愿意去京城,省委也希望夏想同志留在省委工作,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对于崔向成功地堵住他通往京城的大道,夏想还一无所知,他在信息处处长的办公室呆坐了半晌,又查看了半天文件,眼见就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一上午,没有一个人来汇报工作,更没有任何一个副主任前来正式向大家介绍他。

    还真是难得的安静,也可以说,还真是少见的冷清。夏想自嘲地一笑,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处长上任,怎么就没有一个手下来献殷勤?到了饭点,看来得自己去食堂打饭吃了。

    还好,饭盒和饭票都已经准备好了,否则夏想还真得自己掏钱再去买饭票,就太让别的部门看笑话了。他一上午想了许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其实静静也挺好,有利于好好思索一些事情,比如范省长的锦盒中所装的东西,比如神秘客人送来的寿山石。

    范睿恒送来的锦盒,等客人走后夏想才想起来打开,打开一看,不由啼笑皆非,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白纸,白纸上面空无一字。

    无字天书?夏想笑过之后当时就问曹永国怎么看,曹永国摇摇头,说是猜不透范省长的心思。但他转念一想又说说不定是范省长在暗示夏想,在他面前,他将夏想当成一张白纸。

    意思是,夏想可以选择向范省长靠拢,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夏想也笑了,一张白纸的含义就是,如果他愿意,范睿恒愿意借他一支神奇之笔,任由他在白纸上面勾画未来蓝图。当然前提是,要像一张白纸一样向范省长靠拢。

    夏想不置可否地将锦盒收起,束之高阁。

    与锦盒相比,寿山石的来历才让人头疼。不仅仅是因为雕件价值连城,而且寓意也大有深意。到底是谁呢?夏想也是没有头绪。

    正好今天第一天来省委上班,难得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夏想就好好将事情想了一遍。不过想了一上午,还是摸不清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问题是,自己也不认识军队上的高层……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他笑着摇摇头,听到外面众人纷纷出去打饭的声音,也站起身,琢磨着是晚一会儿再去,还是现在去。早去一会儿也好,可以熟悉一下环境。

    还没有来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杂乱的声音忽然之间变成了一片嘈杂之声,又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讨好声:“梅部长!”

    “梅部长好!”

    “梅部长,您好!”

    出了什么事?夏想微一愣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门一响,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人。来人两三步就来到夏想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哈哈一笑:“开了一上午会,要不我早就过来找你聊聊了。说起来京城一别,我们还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说过话,来,趁今天中午有时间,一起去吃饭,讨论讨论一些问题。”

    正是梅升平。

    堂堂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梅升平,一脸亲切的笑容,紧紧拉住夏想的手,如同多年的至交好友一样。这让正要下楼吃饭的信息处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整整一个上午,几个科室的人都互相通气,又有人从杨处长办公室出来,传达了杨处长的口信,说是在没有主管副主任计杰正式介绍前,大家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有了杨处长的口信,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就是上面有人要故意晾晾新来的处长。既然是上面对新处长有意见,下面的人就看笑话好了。反正大家都有同样的心思,这么年轻的处长,让人怎么活?信息处谁不比夏想年纪大,最小的三十出头,最大的五十多岁,大家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他处长,想想就不是滋味。

    正好,就让他当一个光杆处长,哼,尝尝冷板凳的滋味,别以为在县里可以作威作福,来到省委还要被人端着敬着?对不起,省委不比县里,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作为一个不被上头喜欢的处长,还真没有权威。

    处长不管人事,不管财政,比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权力,确实差了太多,简直是天壤之别。

    只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正在大家兴冲冲地想着堂堂的夏处长一个人孤零零去吃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之时,突然一个让所有人眼热心跳的人物出现在信息处——梅升平!

    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梅升平在省委机关大部分人的心目之中,简直比省委副书记崔向的地位还要高一等。甚至在有些人眼中,他比省委书记叶石生更突出更耀眼!因为县官不如现管,省委机关哪一个人的升迁之路能够绕过组织部?虽然一般级别的提拔根本入不了梅部长的眼,但得罪了他,他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的前途扼杀!

    官场中人,前途就是命根,前途就是为之奋斗的一切,谁敢得罪梅升平?

    更何况,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空降过来的梅升平个性独立,有时连省委书记的面子也不卖。于是稍微知道一点内幕的人,都对梅升平既敬又怕。

    梅升平身为组织部部长,可谓高高在上,主体大楼没有什么要害部门,很少有重量级人物来。梅升平上任组织部部长以来,更是一步也没有迈入过主体大楼的大门,更不用提经常被人遗忘的信息处了。没想到,突然之间梅部长就现身信息处,顿时让大家又惊又喜,争先恐后地向梅部长示好。

    梅升平只是冲众人点点头,连笑容也没有,就大步流星朝处长办公室而去。接下来就发生了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一幕,梅升平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主动而热情地紧紧握住了夏想的手!

    省委大院里面,谁不知道梅升平一向傲气,很少理人,平常别人问好,连个笑脸也不给。就是厅级官员和他打招呼,他也未必回应,顶多就是微微点头。现在却对夏想如此亲热,怎能不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没听说过夏处长和梅部长有什么关系?上头不是说要冷落夏处长,现在倒好,他们这些小兵冷落了人家半天,突然就杀出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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