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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一场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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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第一场角力 (第1/3页)

    好事将近

    吴才江了解连若菡的性格,知道她连她爸爸的话都不听,自己的话对她来说更没有什么威力,就摇头一笑:“我是关心你,若菡,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插手你的个人私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你有眼光有能力,能赚钱。但如果夏想的名字让老爷子知道的话,他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也拦不住他。”

    早晨起来,听到窗外的鸟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夏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夏想终于体验到了无官一身轻的惬意,今天是他第三天在家中休息。说是休息,其实也是忙个不停,忙着布置新房,忙着写请柬,忙着买家具,等等。

    结婚是人生大事,是必须事事亲为的一件琐事。父母提出要过来帮忙,夏想没让。老人年纪大了,在燕市又人生地不熟,就不必劳累他们了。

    曹伯伯在宝市又回不来,倒好,本来别人结婚都可以由双方父母操办,夏想和曹殊黧结婚,却成了两个人的忙碌。

    还好,夏想和曹殊黧现在越来越能干。尤其是曹殊黧,比夏想想象中能干了太多,一点也没有市长千金娇气——对,现在是书记千金了——她不要别人帮忙,从新房的布置,到家具的挑选,再到婚纱的选择,都事事亲为,不叫苦不叫累。她还坚持每天下厨为夏想做饭,美其名曰提前进入状态。

    夏想也懒得管她,她不想做,就在外面吃,想做,就由她去。

    孙现伟也说了,让他直接送一套家具得了,费什么劲自己去买。冯旭光也提出要送夏想一套上好的红木家具,夏想都没要。家是非常私人的地方,既然小丫头喜欢自己布置,就由她去忙,总得让女主人称心如意了才好。

    新房就布置在夏想分到的市政府的住宅楼里面,房间不大,但在小丫头的精心布置加细心打理下,非常温馨适意。夏想每天跟在曹殊黧身后,当起了甩手掌柜。本来他是负责拎包扛东西的苦力,但因为有蓝袜跟随的缘故,方格也就借机寸步不离地跟着,还主动承担了各种苦活累活,直接就解放了夏想。

    夏想也乐得轻松,乘机向方格传授了一些如何讨好女孩儿的方法,把方格乐得喜不自禁。

    本来方进江想把方格外放到安县,跟在夏想身边,没想到局势突变,夏想被调到了省委办公厅,方格就暂时还留在燕市,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会待在市委里面。方格的工作也清闲,不再担任李丁山的秘书之后,关系暂时挂在市委办公厅秘书处,平常也没人给他安排具体工作。夏想要结婚,又有蓝袜在,就让他有了足够的理由天天当小跟班了。

    夏想的新房以清新淡雅的色调为主,家具也选了明快的色彩。幸好没让孙现伟和冯旭光送,以他们二人的眼光,估计送来的家具都是中老年人士喜欢的款式。不过孙现伟和冯旭光见夏想不收他们的礼物,有点郁闷,就想送一个八万八的红包,也被夏想严词拒绝了。

    夏想不缺钱,真要算起来,说不定比他们两个人加一起还富。他又觉得大家是至交好友,礼物可以收,收钱的话就太见外了。最后孙现伟和冯旭光二人也没商量,却不约而同送了一对名表,寓意是表表心意。

    夏想一看是劳力士,少说也在三四万以上,也知道二人的心思,不收的话肯定不行,只好收下。

    看着两对名表,夏想就打算将其中的一对送给夏安,当成他们的结婚礼物。

    赵红江也有礼物送。

    别看赵红江有时大大咧咧,心思也挺细,送夏想的是一块燕市郊区的地皮,也不大,正好可以盖一处私家别墅。夏想想推辞,赵红江就急了:“我知道别人肯定都有礼物送,我不敢送钱,怕你骂我俗。别的你什么都不缺,房子车子都有,送你女人,我怕被弟妹打。想来想去还是送一块地皮,可是我真心真意的心意。你要不收,等于不领我的情,跟我关系远。地皮也不是买来的,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去外地做生意了,留着没用,就转给我了。”

    夏想想了想,笑了:“你送我地皮,摆明了是想让我花钱盖一处别墅,好让大家以后过去聚会,是不是?好像我占了便宜,其实还是吃了亏。盖一栋别墅得多少钱?你的算盘打得挺精明。”

    赵红江知道夏想收了,嘿嘿地笑了起来。

    夏想转手就将地皮交给了萧伍,让他负责盖一处农家院,不用豪华,实用舒适就行。夏想的意思是,农家院以后可以当做一个朋友聚会的地点。

    结婚不比订婚,北方人还是最看重结婚仪式,所以夏想结婚的消息一传出,各方朋友都纷纷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关系好的,就直截了当地问在哪里举办仪式,意思是到时他要去光临。关系不好的或者资格不够的,就含蓄地问方便不方便多添一把椅子,让他也来凑凑热闹。夏想好交朋友,来者不拒,一一答应。

    婚礼还是定在燕京酒店,取好事成双的意思。而且齐东来也正式对外宣布,在夏想结婚的当天,燕京酒店整体停业,只为办好一次盛大的婚宴!

    齐亚南自告奋勇要亲自负责夏想婚宴的所有事宜。

    沈立春、楚子高、王林杰等人自然都有礼物相送,贵重与否,都是一番心意。但几人出手显然也不小气,夏想也就都一一记在心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婚事竟然惊动了成达才,成达才又亲自委托沈立春向他表示祝贺,并且也送了一份礼物。

    夏想打开礼物一看,哑然失笑,竟然是达才集团在全国各地的项目地图。成达才还真是一名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送他达才集团的地图,意思是让他明白成达才的扩张意图,含蓄地提醒他,让他在适当的时候,多为达才集团出谋划策。

    想必安县度假村的成功,让成达才对他更加高看一眼。

    沈立春解释说:“这地图是成总最喜欢的,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成总的心血,是成总亲手标注……而且这地图还是金丝地图,卷轴都是由翡翠制成,价值不菲。”

    夏想其实也看出地图的与众不同之处,听沈立春一说,也是感受到了成达才的信任,就让沈立春向成总转达他的谢意。

    高老、史老都有礼物相送。高老送的是一套《资治通鉴》,史老送的是《二十四史》,二老不约而同地送他史书,可见都是对他有所寄托。

    工商界的人士之后,官场上的朋友也开始有礼相赠。

    让夏想大感意外的是,安县第一个送他礼物的人,竟然是张健。

    张健送了一支钢笔——派克的金笔。夏想理解张健的心思,张健在他的引荐下,和胡增周接触之后,迅速地向胡市长表示了靠拢。胡增周眼下在燕市也是无人可用,他对张健的性格和为人也算了解。再有夏想从中说合,胡增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张健确实还算可靠,就接受了张健。

    张健因此对夏想无比感激。

    邱绪峰和梅晓琳都有所表示,邱绪峰出手的也是一套线装书,古色古香,可以看出来非常珍贵。梅晓琳的礼物就有点怪异了,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是机号一体的联通的CDMA手机,手机在,手机号就在。

    夏想知道是不要断了联系的意思。只要手机不扔,只要她交了手机费用,她和夏想之间,就永远有一个保持畅通的联系方式。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有表示,让夏想微微感到惊讶的是,房玉辉也送了礼物,而且礼物也算贵重,别出心裁送了他一个水晶镇台。

    水晶镇台是天然的钛晶,非常漂亮,放在书桌之上,有一种撼人心魄之美。夏想就想,房玉辉送水晶给他,是想表明他的清白吗?

    随后,李丁山、高海、方进江、秦拓夫也都有礼物送到。紧接着,陈风和王鹏飞的礼物也依次送到。陈风的礼物是一个屏风,上面画的历朝历代的官居一品的大员画像,含义深远。王鹏飞最随意,竟然送来的是一把藤椅,夏想一眼就看出是南方当地原产的上好藤椅,在燕市是绝对买不到的,王书记也算有心了。

    胡市长礼物最没有出乎夏想意料,是一副字,上书:琴瑟和谐。不过让他微微吃惊的是,落款之处大大方方地题上了胡增周的大名。

    胡市长终于肯署名了,夏想大喜,心想这份礼物算是意外收获,也证明了胡市长对他不再避嫌不当外人的真实想法。

    最后高晋周、宋朝度和马万正也有礼物托人送来,当然,作为省级领导,心意到了就行。即使他们只是打一个电话过来,夏想也一样心生感激。

    马万正送了一盒好茶,宋朝度则送了一套文房四宝。

    喝茶修身,文房四宝可以养性,两位省领导莫非是在提醒自己,以后到了省委办公厅,要静下心来,不要浮躁,要好好地修身养性不成?

    夏想还是郑重地向两位领导表示了感谢。

    婚礼的日期定在二○○二年的元旦,十二月二十五日,父母和夏安一起从单城赶来帮忙,夏想安排他们住在东龙小区。对于夏想结婚,夏天成夫妇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直盼望着夏想能够成家立业,终于算是心愿达成了。

    夏安也很高兴,对于曹殊黧终于能够成为夏家人感到欣慰。许宁的高兴是因为,夏想一旦结婚,她和夏安也就可以随时步入婚姻殿堂了。实际上,她也等得有点焦急了,等不及要赶紧嫁给夏安,也好名正言顺成为夏安的媳妇。

    许宁对自己能嫁入夏家非常满足,以前不觉得,现在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眼光卓越,早早就看中了夏安。谁能料到,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夏安有一个过人的哥哥。

    可以说,夏想要结婚的消息传来,不但夏天成夫妇十分高兴,连许宁的家人也是高兴得如同过节一样。以前他们还觉得在夏天成夫妇面前气势许多,现在却不自觉地矮了几分。夏家上升的势头太厉害了,而且谁不知道,单市长马上就要接任单城市委书记,夏安是单市长跟前的红人,肯定会跟着水涨船高。

    夏天成有言在先,夏想不结婚,夏安就必须等着。现在夏想要结婚了,许宁就可以随时嫁入夏家,怎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夏想不知道,他的婚姻大事,还牵动了远在单城的许宁家人的心思。

    曹永国虽然贵为宝市市委书记,但女儿结婚可是大事,也提前两天回来了。市委书记的女儿大婚,宝市不少人纷纷打听婚礼地点,准备到时备上厚礼,也好乘机讨好一下市委书记。宝市市委大院的人都知道,曹书记平常虽然平易近人,但求他办事可以,只要符合规矩,稍微有些不够条件,他也会放宽标准。但有一点,他从来不收礼。许多对曹书记为人非常敬佩的同级或下属,就准备到时来燕市祝贺。

    曹永国也知道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不可避免,也架不住大家的热情,就说出了婚礼地点。但有一点,不收礼金,凡是准备礼金者,一律不让进门。

    话虽这么说,众人却心思各异。不少人认为曹书记肯定只是做做样子,哪个官员的女儿嫁人或是儿子结婚不收礼金?真不收礼金,难道拿了钱去,还能给退回来不成?

    十二月二十七日,曹家和夏家两家人坐在一起,商议婚礼的细节。差不多商量妥当之后,夏想跟随曹永国进了书房。

    夏想以为曹永国会语重心长地教导几句,不料曹永国只是笑了笑,又一脸无奈地说道:“肯定有不少人送礼金,收下不好,有变相送礼的嫌疑。不收也不好,同在官场,总不能当面驳了大家的面子。小夏,你说说怎么办?”

    夏想笑了:“曹伯伯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保证既不收礼金,又不让大家难堪。”

    对于曹永国不想收礼金的做法,夏想还是非常赞成的。为官之人不能见小,虽然说收取礼金可以小赚一笔,别的不说,就是夏想自己的工商界好友,他要是不拒绝的话,光礼金少说也能收上几十万,甚至百万都有可能。

    所以夏想对曹永国想到关键的一点,不收礼金的表现,对他也是高看一眼。曹永国不能说是官清如水的清官,但曹家家中的用具和他近些年来对曹家的了解来看,也就是一般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之家罢了。也就是说,曹永国不是贪财之人。

    “哦?”曹永国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夏想卖了个关子:“就不用曹伯伯操心了,到时一看就知道了。”

    曹永国慈爱地笑了:“还跟我打谜藏?好,我就不管了。”

    之后,二人就省里的局势和应付之策,说了起来。对于夏想被突然调到省委办公厅信息处一事,曹永国也是气不过,还找卢渊源诉过苦。卢渊源也是无奈,告诉曹永国说,两个书记一个省长,再加一个组织部部长都点头的事情,谁会反对?再说了,反对也无效。还有就是夏想到了省委里面,又不是一个人的省委,离大家都近,说不定还是好事。

    曹永国一想也是,觉得他还是关心则乱,没有深想整个事件的未来走向。

    耐人寻味的婚礼

    曹永国隐约听说是崔书记提议调夏想到省委的,他当然不认为崔向是想将夏想调到身边,重点培养,肯定是想闲置。但问题是,崔书记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夏想?

    曹永国当然猜不到崔向的心思。

    崔向针对夏想,一是因为陈风,二是因为夏想自从进入城中村改造小组后,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一直牵动着各方的神经,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间接地导致了燕市和燕省势力的重新洗牌。可以说,夏想是众多势力的关键点,是集多方势力于一身的妖孽般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夏想还有可能成为他问鼎省长宝座最大的绊脚石,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夏想还没有坐大时,将他一脚踢开。尽管夏想有能力有才华,崔向也偶尔动过让夏想为他所用的心思,但后来他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崔向和范睿恒年纪差不多,范睿恒已经是省长,按部就班也可以做一届省委书记。他不行,他不赌一把,不引起上层注意,说不定连省长也当不上,更不用提省委书记了。副书记离省长的宝座也有一段距离,许多副书记都一辈子止步副书记的位子上,再也没有前进一步。

    曹永国毕竟还只是市委书记,离副省级的层次还有一段距离,并不能猜测出崔向复杂的想法。但有一点他会坚持,就是会在他退下来之前,力求扶夏想到厅级!

    曹永国就对夏想勉励几句,让他到了省委办公厅之后,要安心工作,不要带着情绪,更不要发牢骚,等等。

    夏想笑着说:“曹伯伯请放心,我心里清楚该怎么做。省委是全省的权力中心,是全省官场上最高的地方,我去了就算只是一个打杂的,也算站在顶峰。登高才能望远,正好可以借机多看一看远处的风景。”

    曹永国欣慰地笑了:“想法不错,登高望远,也好做到心中有数。记住,任何时候不要对组织有看法,不管安排到了什么工作岗位,都要坚定地拥护上级领导的决定,不能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夏想点了点头。

    二人又聊了一些当前的局势,夏想也关心地问了一下宝市的状况,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在义县担任县长的盛大。

    提到盛大,曹永国笑了:“他倒是找过我两次,我也听你说过他的名字……他在义县的工作还不错,县委书记也挺欣赏他的能力,据说他们二人也挺合得来,至少没有什么摆到明面上的矛盾。盛大为人比较稳重,办事有条理。”

    听到曹永国对盛大的肯定,夏想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比较看好盛大,假以时日,盛大还是可以一步步走向更高的位子。

    二人谈了有小半个小时,直到最后才随意说了几句婚礼的事情。夏想暗笑,男人到底是男人,要是王阿姨,肯定嘴里说的全是婚礼上的细节。当然,官场中人到底还是官场中人,说来说去,全是官场上的事情,在即将举行婚礼的重要关头,两个人都不提婚事,反而说起了当前局势,回头一想也是十分有趣。

    转眼间,婚期到了。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订婚仪式,相当于是结婚仪式的预演,所以结婚仪式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不过来往的宾客比起订婚仪式时,又多了不少。上一次订婚,安县有不少人没到,此次结婚,安县的常委全数到齐!

    然后是燕市里面,也是书记和市长全部驾到。让人大为震惊,更让人吃惊的是,燕市的市委常委也到了四五人,都是排名靠前的重量级人物,让人纷纷感慨真是了不起的盛会。

    省里出现的领导有,常务副省长马万正、副省长宋朝度、副省长高晋周。以上三人的出现如果还不出人意料的话,省委组织部部长梅升平的出现,就让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小。梅升平掌管全省的官帽子,省委组织部,是所有在座的官场中人最向往的部门。梅升平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马万正和宋朝度相视一笑,对梅升平的意外出现,也是微感惊讶,同时对夏想总有隐藏的关系大感好奇。这个小夏,总能给人惊人之喜。

    基本上上一次订婚前来捧场的人物,结婚仪式上都再次闪亮登场,而且还又增了几个重量级人物。让有心人不免感叹夏想的能量,短短时间内,又和一些高官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个夏想,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在座的省市高官都对他高看一眼?

    无数人对夏想是既佩服又好奇,还有隐隐的忌妒心理。

    当然,也有不少人羡慕夏想好福气,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

    今天的曹殊黧,身穿洁白婚纱,化了淡妆,宛如仙子,站在酒店门口迎宾,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双腮绯红,双眼如水,如一朵傲然怒放的璀璨之花,正在展现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刻。

    夏想西装革履,虽然不太习惯,但也不得不打扮正式一些,头发上还抹了摩丝,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也帅气了不少。曹殊黧不免多打量夏想几眼,夸道:“还行,不算太丢份,和我站在一起,别人不会以为是伴郎。”

    夏想理直气壮地说道:“什么话?我以前当伴郎,别人都当我是新郎。再后来就没有人请我当伴郎了,因为我光芒四射,让新郎自惭形秽,让新娘想入非非。”

    “我呸,臭美!”曹殊黧挽住夏想的胳膊,小心地在耳边啐了他一口,“世界上正是因为和你一样自恋的人太多了,才有了镜子,好让你们照清你们的本来面目。”

    夏想不满意地刮了刮曹殊黧的鼻子:“说的好像别人一样,不是说我吧?身为妻子,应该事事以丈夫为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你得扛着走……”

    “咳咳,都结婚了,小两口注意一下形象,不要在大门口打情骂俏!”严小时现身了。

    一段时间没见的严小时,一身淡雅打扮,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轻柔,倒是瘦了一些,不过气色还好。不过因为瘦削的缘故,尤其是一双眼睛,越发显得大而水灵,就如一泓深不可测的秋水,让人一不留神就会沉迷其中。

    “承蒙夏县长点拨,我的化妆品生意刚刚起步,有了一点起色,市场前景确实不错。比起做房地产,可是轻松多了。真心地谢谢你,夏县长。”她又看了曹殊黧一眼,以一副我见犹怜的口气说道:“世界上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但最适合你的,还是曹妹妹。”

    严小时的礼物是一套进口化妆品,让夏想微感尴尬的是,他以为化妆品是送给曹殊黧的,没想到,里面还有一套男士专用。

    随着不太相熟的工商界人士和官场的朋友的到来,就开始出现了礼金问题。

    夏想安排好了一个人专收礼金,旁边还有一人监督。收礼金的人是冯旭光,在一旁监督的人是高海。

    认识高海的人见身为副市长的高海亲自站在一旁,都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拿钱出来,高海就笑着说:“多少不限,全是心意。爱心捐助,利国利民。”

    尽管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副市长既然发话了,众人就拿出原先准备好的礼金,都交了上去。冯旭光认真地写上名字和金额,最后还会面带笑容地说上一句:“感谢支持!”

    众人有点莫名其妙,但又不敢问个清楚,只好安慰地想,反正钱是送到了,心意也到了,曹书记和夏县长心里有数就行了。

    眼见吉时将到,夏想和曹殊黧准备入内举行仪式,忽然看到一辆沃尔沃开了过来,熟悉的牌照让他只看一眼,就顿时屏住了呼吸,立刻转身紧张地看了曹殊黧一眼。

    曹殊黧心满意足地笑了:“紧张什么?是我邀请的连姐姐!”

    连若菡从车上款款地下来,身姿曼妙,风情万种,美得令人窒息。

    曹殊黧伏在夏想耳边,轻咬舌尖,小声说道:“是不是特别怀念万恶的旧社会?”

    夏想假装不懂:“什么意思?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怀念什么旧社会?真是岂有此理。”

    “在旧社会,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娶两房媳妇。想想看,如果你同时娶了我和连姐姐,你会不会美死?”曹殊黧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香舌,双目流光溢彩,粉脸娇美不可方物。如果连若菡再和她站在一起,果然如一朵并蒂莲,花开两朵,双姝争艳。

    当然,夏想也清楚曹殊黧并不是故意刺激他,而是她心里清楚他和连若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连若菡还告诉了她一切。

    夏想为女人之间保守的可怕的秘密而感到后背冒汗,不行,一定找个机会让她们两人之中的一个老实交代清楚问题,到底她们之间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连若菡和曹殊黧手拉手说笑几句,亲密如姐妹,让夏想看了不免感叹,心想女人有时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

    不过二人关系好总比一见面就怒目而视强,夏想乐得当一个幸福的人,在一旁看戏。

    连若菡来到夏想身前,笑得很灿烂:“嗯,是挺帅,挺顺眼,有点味道,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她忽然又压低了声音,“最好的总是留到最后,我知道你一直没有碰黧丫头,就是想在我身上先练出技巧。”

    夏想大汗,连若菡也太强悍了,什么话都敢说?一愣神的工夫,连若菡已经笑意盈盈地转身上楼,只留给夏想一个遐想的背影。

    曹殊黧轻轻拧了夏想一下:“别看了,你今天娶的是我!”

    幸好今天的伴娘伴郎不太尽职,二人只顾在一旁眉来眼去,不时窃窃私语,谈恋爱的兴趣远大于当伴娘伴郎的职责。不过夏想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伴郎是方格,伴娘是蓝袜。

    吉时已到,夏想和曹殊黧回到礼堂,在陈风的主持下,正式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仪式过后,夏想和曹殊黧依次敬酒,气氛达到了高潮。

    众人在感慨一对新人郎才女貌之时,不由为夏想和曹永国的关系之广,人脉之深厚而大加羡慕。本来还有一些目光短浅的人听到夏想被调到了省委办公厅任信息处处长,以为他被闲置了,还不太愿意前来捧场。来了之后才发现,要是不来还真是看不到今天的盛况了,光是省委常委就来了四个!

    不过也有人疑惑不解,不是听到传闻说,夏想不被省委崔副书记赏识,连范省长对他好像也不怎么感冒,据说叶书记似乎对夏想也颇有微词。今天一见,好像传闻也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前来捧场的省委常委,确实没有传闻中对夏想不感兴趣的几人。

    不过也有人想得更多一些,就算叶书记和范省长再欣赏夏想,也不可能以书记和省长之尊,出席一个处级干部的婚礼。

    当然,更多的人想的却是,好嘛,不是省委书记和省长,包括副书记对夏想不太赏识,但省里有常务副省长、省委组织部部长和两个副省长前来捧场。明显是向所有的人表明,夏想还是夏想,就算省委书记不喜欢,就算省长看他不顺眼,就算省委副书记要找他的碴儿,他一样风光,他一样有足够的面子请动省委和市委的重量级人物!

    好一场寓意深远、耐人寻味的盛大婚礼!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婚礼临近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人匆匆上楼,西装革履,样子十分文质彬彬,他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急匆匆来到夏想面前,问道:“请问你是夏想同志吗?”

    夏想并不认识来人是谁,但从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肯定是有来历之人。

    马万正和宋朝度对视一眼,二人心中一惊:张质宾,他来做什么?

    张质宾将手中锦盒向前一递,说道:“我是范省长的秘书张质宾,受范省长所托,特送上一份薄礼,祝夏想同志和曹殊黧同志百年好合!”

    范睿恒派秘书亲自送来贺礼,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用意不言而明。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范省长礼贤下士,让所有人都猜疑,范省长此举到底是什么含义?

    连夏想也一时惊讶,愣在当场。

    他自认一向和范睿恒没什么交集,除了范铮还在领先房产的时候,在一次省政府举办的聚会上,他和范睿恒见过一面,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会面和联系。而自从范睿恒担任省长以后,夏想心里也清楚,恐怕因为高成松事件,他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

    谁是黄雀

    事实也证明,在山水路资金的批示上面,范睿恒是消极和反对的态度,才导致了资金一度卡壳。而且他也听到传闻,说是谭龙和范睿恒一向走近,在省里范睿恒也和崔向的看法保持一致。也就是说,范省长对自己确实是印象不佳,就算不会和崔向一样故意出手打压,也会在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上,持赞成和支持的态度。

    那么今天范省长又是演的哪一出?

    夏想接过锦盒,感觉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分量,想必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省长让秘书亲自来送礼,即使是一根羽毛,也是礼轻含义重。正和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样,省长送的礼物,不在礼物本身,而在于在礼物之外,在婚礼之上,传达了什么样的一个信息?

    所有人都一时震惊,想不明白范省长何来此举,又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暗示。官场无小事,何况是省长秘书亲临,和省长本人亲自前来,也不差多少分量!

    就连宋朝度也拿不准范睿恒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拉拢夏想,还是借机向在座的省委常委暗示,他对在座各人的动向了如指掌?又或者是,范省长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派秘书来亲眼看一看都是谁来参加了夏想的婚礼?

    以宋朝度对范睿恒的了解,范睿恒倒不会做出派人前来查看谁来参加婚礼的无聊事情,身为一省之长,连一点驾驭手下的自信都没有,也是无能的表现。范睿恒此举,恐怕还在既给了夏想面子,又给了别人无限联想的迷惑。

    迷惑之处就在于他送来的锦盒,夏想肯定不会无知到当场打开锦盒,看看省长送的是什么礼物。正是因为不打开,所有人都好奇锦盒中装了什么,要借盒中礼物判断范省长的真正用意。而夏想又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越不说,众人的疑心就越大。众人猜疑越多,就越能故布疑阵,让人摸不到头脑。

    范省长也不简单,好漂亮的一手。

    夏想却和宋朝度想得不太一样,他直觉认为,范睿恒此举很有可能是虚晃一枪,是做给崔向和叶石生看,让他们摸不清楚范省长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不管怎样,猜疑归猜疑,不解归不解,夏想还是十分恭敬地接过盒子,客气地说道:“感谢范省长,感谢张秘书……”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

    张质宾呵呵一笑,伸手亲热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别客气,范省长说了,要是小夏客气的话,就不用送他礼物了,呵呵。”

    又是一个含义不明的暗示,夏想不由苦笑,看着周围众人复杂而质疑的目光,心想总不能堵住张质宾的嘴,不让他说话不是?夏想只好又客气地说道:“张秘书吃饭没有?我让酒店再给你重新上菜,一会儿我陪你喝两杯,辛苦了。”

    张质宾摆摆手,大度地说道:“不用,替领导办事,还要尽快回去交差。匆忙之下,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你,就祝你前程似锦、家庭美满。”

    前程似锦?

    这样的话从范省长的大秘书口中说出来,味道肯定不一样,众人的眼光之中,又多了不少复杂的情绪。夏想暗暗叫苦,今天张质宾前来,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送锦盒赠吉言,还真是非要在和他的关系网之中扎下一根钉子!

    尽管夏想相信,不管是马万正还是宋朝度,或是陈风、胡增周等人,他们有足够的政治判断力,也能猜到范睿恒的真正用意。但还有许多和自己关系不够密切,对自己了解不够深刻的人,会怀疑自己的立场,更会因此对自己心生嫌疑。

    真要如此的话,范睿恒的真正目的也就达到了。

    送走了张质宾,夏想向马万正和宋朝度投去了无奈的目光,二人对夏想摇头一笑,轻轻地摆了摆手。夏想知道,他们是告诉自己,别担心,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他又向陈风等人露出歉意的一笑,陈风站了起来,来到夏想身边,低声说道:“我才发现,其实燕省也是藏龙卧虎,范省长的演戏水平就比我还高了一筹。他都不用亲自出马,就能造成我努力半天才能达到的效果。”

    夏想笑了,陈风的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夏想心里有数,和他关系最近的几个人并不会因此就相信自己会倒向范睿恒。

    夏想如果这么浅薄就不是夏想了。

    夏想将锦盒交给了方格保管,上面还有一个精巧的锁。方格虽然心中好奇,也不敢当着人面打开。

    婚礼举行得非常顺利,曲终人散的时候,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从楼下跑来一名身姿挺拔的军人。他来到夏想面前,“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问道:“请问你是夏想同志吗?”

    夏想纳闷儿,自己从来不认识部队上的人,怎么会有军人出现?他微一点头,说道:“我是,请问有何贵干?”

    军人用手一指楼下,答道:“奉首长的命令,特意送上一份礼物,请查收。”

    军人说完,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转身下楼,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夏想惊呆了,哪个首长?怎么今天又有意料不到的人物送来神秘的礼物?

    此时基本上关系稍远一些的人都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关系密切之人。陈风大感兴趣:“走,瞧瞧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马万正、宋朝度、梅升平以及胡增周、王鹏飞、方进江等人紧随其后,陆续下楼。

    一楼大厅正当中摆放着一棵水灵灵的白菜,白菜上面,还清晰可见蚂蚱爬在上面,甚至还有一只蝉在上面引吭高歌。蝉的后面,有一只螳螂高举前臂,正准备一举擒获蝉来当做它的美食。但在螳螂的身后,有一只得意扬扬的小鸟正歪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整个雕塑的亮点在小鸟身上,因为它的神态最逼真,形态最丰满。尤其是它蔑视一切的眼神,栩栩如生,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马万正对玉石颇有研究,惊叫出声:“好大的手笔,这是上好的寿山石,不但价值不菲,这么好的品相,可算万里挑一,有钱未必买得到。小夏,到底是谁这么赏识你,出手这么吓人?”

    夏想无奈地一笑,双手一摊:“我要是知道,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这事情有点古怪,我从来不认识军方的人。”

    梅升平自从来了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突然说了一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小夏,你要小心了。”

    “礼物既然送到了,不收下,也是对送礼人的不尊敬。”宋朝度也插话说道,“收下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寿山石虽然名贵,但此雕件的寓意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大家猜猜,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众人其实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再听宋朝度一分析,也觉得确实有些问题。礼物如此贵重,雕刻的又是螳螂捕蝉的典故,比起范省长送的锦盒,可就直白多了。

    送礼的人相当于告诉当场所有的人,谁是蝉谁是螳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是躲在背后的最大赢家——黄雀。

    燕省到底谁有深厚的军方背景?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不用想大家都知道,既然能出手如此贵重的礼物,必定来头不小。其人又身在军方,肯定是高层。只是燕省的军区在全国范围内不是大军区,所以燕省的军方在省里的影响力不大。

    众人都思忖再三,却还是没有头绪。

    夏想摇了摇头:“既然人家礼物都送到了,又来了一个知名不具,而我又确实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算了,好东西不能浪费,先抬回家再说。”

    众人都笑了,陈风伸手摸了几把,说道:“小夏,下次见了礼物的主人,记得向他伸手讨要一块把玩的寿山石送我。”

    陈书记发话,夏想当然从命:“不过有两大难题,一是主人不露面,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二是他露面后,我要是冲他要,他不给,陈书记可别怪我不够意思。”

    “不怪你不够意思,只怪你不够面子。”陈风笑了。

    晚上,曹永国做东,请相好的朋友一起吃一顿家宴,此时在座的省市领导就少多了。

    马万正、宋朝度留了下来,梅升平和高晋周告辞而去。陈风自然不走,胡增周有事先行离去,王鹏飞犹豫一下,也留了下来。方进江不用说,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更不用说李丁山和高海,肯定会在。

    说起来李丁山和曹永国还一直没有在一起正经八百地吃过饭。今天是夏想大喜之日,他中午的时候就微微有了醉意,晚上更是放开了,多喝了几杯,差不多有了七八分醉意,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小夏一步步走到今天,真是不错,我心里非常高兴。当年我们初到坝县,我心里还七上八下,感觉有一种被发配的苍凉。没想到,当年冒险的一步还真是走对了,今天借此机会,我郑重其事地向小夏说一句,谢谢你,小夏。如果不是当年你大力劝我从政,我也不会有今天!”

    李丁山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摇晃了两下,高海急忙扶了他一把,小声说道:“丁山,你喝多了,少说话。”

    李丁山摆摆手:“酒是喝多了,但头脑清醒得很,有些话我闷在心里几年了,今天再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请允许我在清醒的时候,保留一个文人的矜持!”

    高海闭了嘴,他是不想让李丁山失态,毕竟当着两个副省长和一个市委书记的面,唯恐给他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不过多年的交往,他也清楚李丁山的脾气,在随意中又有一种顽强的固执。

    李丁山继续说道:“你们也许不知道,当年我一心想要经商,失败了,败得很惨,我就想要从摔倒的地方爬起来,谁的话也不听。当时朝度劝我去从政,我不听,认为扔下一个烂摊子就走,太没面子。而且我也认为,我的液晶大屏幕项目大有前景,肯定可以成功。也就是在我雄心壮志认为可以大展宏图的时候,小夏却委婉地向我提出,液晶屏幕的市场堪忧……”

    尽管李丁山醉眼迷离,说话的时候醉态流露,但所有人都知道,官场上的人都善于伪装,平常将自己深深地埋藏在面具之下,从来不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因为最真实的自己,就是最软弱的自己,谁将自己真实和软弱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就等于让别人抓住了自己的缺点。

    众人都心中震惊,李丁山如果不是对夏想怀有深深的感激之心,绝不会借机说出心里话。

    “一开始我并不认同小夏的看法,认为他太年轻,怎么会有长远的目光?但他不急不躁,一点点为我分析市场前景。同时,他又将现实中各种不利的因素结合起来,让我逐渐改变了看法,慢慢地接受了失败的现实,最终痛下决心,换一个方式去活出更精彩的人生。正好朝度还再力劝我从政,于是我就和小夏一起去了坝县,开始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包括马万正在内,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地看着夏想。

    夏想也没想到李丁山醉酒之下,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当年的往事,心里也是感慨不已。转眼间,三年多过去了,李丁山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媒体人和经理,而是现在稳重、老成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他成熟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更改变了许多,不过没有改变的,还是骨子里的文人气节和文人风骨。

    所以才有了今天借酒说出心声的一出。

    夏想本想劝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也知道李丁山有些话憋在心中很久了,不让他说出来,他会难受。

    “不管是在坝县,还是在安县,我取得的政绩也好,在和政敌斗争中占据上风也好,其中都有小夏一半以上的功劳。甚至可以说,都是小夏在帮我出谋划策,我才能一步步走过难关,走到今天……”李丁山伸手一拍夏想的肩膀,“来,小夏,我敬你一杯!”

    夏想一直站在李丁山身边,态度十分恭谨,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有丝毫的得意。在眼前这些沉浮了几十年的老官场面前,他必须时刻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李丁山高抬自己是他的事情,自己如果因为别人的高抬而扬扬自得,就是自己的浮躁了。

    夏想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李秘书长,您真的是说了太多的醉话。不说了,来,我先干为敬。以前在您身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一个下属应该做的一切。您是当我是朋友,没有当我是手下,才觉得我干了一点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全是分内之事。”

    马万正深深地看了夏想一眼,又长出了一口气,想起一直以来夏想替他保守着他和冯旭光之间的秘密,这么长时间来,从来没有任何风声传出,不用说,夏想的人品绝对可靠。

    再联想到刚才李丁山亲口说出的一切,才知道原来在一开始还发生了这么多难以置信的事情。明着说李丁山是夏想进入官场的领路人,还不如说正是因为夏想的周旋,才有了李丁山的今天。

    实际上甚至可以说,是夏想在幕后造就了今天的李丁山。

    马万正怦然心惊。

    他一直认为夏想借势打力,先是借李丁山,随后借陈风,眼下又是宋朝度,当然,还有曹永国。没想到,李丁山亲口说出,是夏想在幕后帮他走到了今天,而且在李丁山初入官场之时,还有一段曲折离奇的经历!

    马万正完全相信李丁山所说的话可不是什么醉话,而是实打实的心里话。夏想能将此事一直隐瞒不说,一方面证明了他品行可靠,另一方面也从侧面说明了夏想的为人,踏实、诚恳,并且从来不居功。

    如果夏想拿他是冯旭光亲叔叔的隐私,有意或无意求他帮忙,他就算不高兴,看在冯旭光的面子上,也会答应。但夏想从来没有觉得他掌握了领导的隐私,就有了把柄一样。而且夏想还有意无意总是不愿意开口求他办事,为的是什么?

    以前马万正总觉得夏想是有心疏远他,今天听李丁山一番话,终于恍然大悟。马万正才明白夏想为什么很少主动向自己开口,就是不想让自己产生误解,以为他在拿一些事情向自己讨价还价。

    马万正感慨万千。

    风光

    官场是个大染缸,有多少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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