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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7 (第3/3页)

出来吧,仍毫无头绪的话就别再浪费精力了,继续与我比拼投掷!”

    艾尔方斯将酒壶接过,一口气将壶中的甜酒喝得一滴不剩。

    “不久,皇骑又会再次来到烈鹰宫殿这里。下次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的了。所以我打算趁早,明天就动身出发前往南方。你们……没有异议吧?”

    “艾尔方斯你不该这么问,而是用今天那样的气势吼着「明日征战南界,视死如归!」”道格拉斯捶着胸,学着艾尔方斯今天震慑所有人的气势。

    可是他此时的表演甚是滑稽,又引起士兵们一阵大笑。

    团长先是苦笑了几声,随后鼓足气势,高举剑,向自己的武士命令道:“用你们明天的战绩,来弥补今天所犯下的抗命之罪!”

    士兵们,包括那几位不羁的武士,都用同一种无所畏惧的呼声与口号回应着团长。

    “翔鹰裂天!”

    在艾尔方斯内心中存在有些许自嘲,与烈鹰相识了接近三个月,直至今天才首次听见他们如此气派的迎战口号。

    他也不免担忧日后的行军。

    这是他首次带领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上阵杀敌,前途未知。任由是谁,就算是前任团长吧,第一次带军,也许也会有如艾尔方斯一样的担忧吧。

    担忧自己的战策是否不足严谨,不够天衣无缝、担忧自己的领军水平是否有限、以及担忧同伴的伤亡随时发生……

    经酒水的刺激这种复杂的情感变得更为强烈了,当然他的心里所想并未被其他人觉察出来。

    芬奇利拍了拍艾尔方斯的肩膀。

    “我想看看你的短剑。”

    听见这个请求,艾尔方斯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便从腰间取出那支一直陪伴至今的护身短剑,递给同伴。

    芬奇利慎重接过,随后仔细观察黄金短剑的全貌。

    两个拳头宽度的金色柄、以及与前者有相当长度的金色剑刃。

    具有金属质地与光泽,拿起来却无比轻盈。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柄除「材质特殊」这个特点外便无比平常的短剑。

    “当日的决斗场,我也隐没在观众席中。突如其来的袭击可真是让对手措手不及呢,也让身在观众席的我吃惊不止……

    吃惊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是你这柄尚未被其他人看出端倪的「短剑」。虽然你并未将短剑现出真身,可是……果然,极冰寒光剑ꔷ丹利泰尔。”

    艾尔方斯还是第一次从除黛斯菲尔外的别人嘴里听到圣剑的真名,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哑然无声。

    “真正的「剑刃」,应该是从这里延伸出来的吧?原来的长度……大概有这么长,对吧?”

    接着,芬奇利根据自己曾经的听闻,用手指比划着这柄「圣剑」的原来的长度——比短剑此刻的总长度大约还要多出一半。

    “真正的刃,是持有者以冰之魔力凝聚出来的。既没有厚度,也没有重量,就像是极光一样的存在。”

    士兵们都听得面面相觑,只有那几名接近艾尔方斯与芬奇利的武士,才懂得他们两人间涉及了秘宝传闻的谈话。

    不知从何时年代开始,也许是从范伦铁诺王国建国时就一直存在的吧——大陆上广泛流传着几个有关于秘宝奇技的传闻。

    这些传闻,不仅口耳相传于骑士之间、修习魔法的魔导之间,甚至还扩散到了异域大陆之外。

    第一个,便是拥有未知力量的幻之印记「纹徽」。

    其次,是一种只让人听过其名堂、却未有人亲眼目睹过的传承名剑技「破晓剑煌ꔷ八方式」。

    以上是广泛流传着的传闻。前面两个在此姑且不提,至于第三个,则是神秘到可以称作是「秘闻」的,有关七柄圣剑的传说。

    这个传说仅有少数的修习剑术者才得知,并且他们像是恪守某种诺言似地很少向人提起,秘而不宣,因此才鲜有人知晓。即使是烈鹰骑士团内,也仅有几个武士了解其皮毛。

    道格拉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天呐,又一个拿着圣剑的!”

    艾尔方斯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向芬奇利问道:“难道……”

    “没错……”他爽朗地打断了艾尔方斯的疑问并肯定地作出应答,“我也是「七极元素剑」的其中一个持有者。极炎日冕剑ꔷ米朗森斯,我继承我之家族「狄兰哈特」的家宝,今天终于能够再一次与其余的剑之继承者相会了。”

    “再一次?难道这里还有其余的……”

    “前团长正是「极岚烈翔剑ꔷ伊奥拉斯」的拥有者!不过自前团长殉职沙场后,其剑也莫名失踪了。”

    芬奇利打断了道格拉斯的自言自语,“别提亡者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一个正式的请求。”

    艾尔方斯闻言,也立刻猜到是什么了,于是果断地站起身。

    “来一场武士间的剑之决斗,如何?”

    “愿意奉陪!”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用圣剑的真正姿态来应战,我也同时如此。”

    “那么,你的剑呢?”

    艾尔方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听见芬奇利吹起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似乎是一种特有的呼唤鸟禽的命令。

    不过几秒,一只猛禽,宛如赤红彗星一样,穿过大开的练兵场大门而入,纳入众人视线。

    艾尔方斯定睛一看,方知原来是一只成年的椋鸟。它立在主人芬奇利的右肩上,毛色炎红,拍翅时羽尖如剑般锋利,目光如主人的双眼般刺透人心,并不时高声鸣叫。

    他不由得再次吃惊:“你的圣剑雏形,居然是活物!”

    -

    宫殿外用于大型兵训的草坪之上。中央的一片区域,被完好无损的墙壁围着。

    艾尔方斯又一次与芬奇利进行决斗。不过这次不同以往,可以说是正规的骑士间的比试,就连兵器也同出一处传说,两人的兵器种类更是同为剑类。

    冰剑之继承者举起了黄金短剑。

    空气骤寒。随后,点点的青幽光粒,从艾尔方斯的身上散发而出,并尽数朝举着的短剑上方凝聚,一时还卷起了漩涡。

    已经不可用常规去论其锋利度、重量以及厚度了,那是由透亮的魔法粒子构造而成的兵刃。

    形成的魔法剑刃宛若极光,完美无暇地衔接在短剑原来的短刃之上。

    半透明的湛蓝中略带着反射灯光而成的七彩之辉,炫耀夺目。

    圣剑的完全态,第一次呈现在烈鹰众面前了。

    芬奇利这边。炎红椋鸟化作耀眼的赤色光粒与扑面的热度,禽鸟的形态消散于空中。

    可是光粒并没有消失,而是在芬奇利的右肩旁不断地活动着,直至构成了炎红色的右护肩、右臂铠,还有一柄剑,一柄无论是哪个部位都凝聚着最精华的炎之元素的战刃长剑。

    居然是连着铠甲一同呈现的圣剑……艾尔方斯惊叹着。

    从极炎圣剑被唤醒的那一刻起,他便深切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之息了。

    围观的士兵都因不断在冰冷与炎热之间频繁变换的温度,纷纷退到了好几米远。

    此时握着炎之剑的芬奇利,已经完全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改往日的懒散,身上爆发着不可小觑的炎之魔力。

    同时,他还具有龙的压迫与威严。

    从「炎」与「龙」这两个属性可以看出,芬奇利的的魔息非比寻常,强大得非比寻常。

    艾尔方斯开始对烈鹰改观了,想不到在他们之众居然卧虎藏龙,芬奇利不仅是圣剑之继承者,更是一位实力出众的武者。

    至于其他人,虽然还不清楚其他人的过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大多绝非泛泛之辈。

    传闻中,烈鹰骑士团被唤作散兵游勇,可是艾尔方斯这时却觉得,这只是人们对烈鹰的无知罢了,也有可能是有心之人的谣传。

    炎剑——包括炎之臂铠四周,升腾起灵魂一般的火雾,将芬奇利站立着的一方之地照亮得如日光一样。

    “艾尔方斯,你再不动手的话,我可要攻过来了!”

    说着,芬奇利提起炎剑,连同右臂的铠甲同时迸发出火花,驾躯上前,打算抢下第一个先制。

    应对着芬奇利这式猛袭的是青蓝的剑芒,如疾闪的极光,交织着火焰划破夜空。两者互相冲撞,互不谦让。

    魔力活跃。两个驱使着魔力的武士就这样交战在一起了,他俩放下了初建的友谊、所谓的团中职阶以及各方的荣誉,内心只是渴望着毫无界限的纯粹的比武。

    分开的时候,双方迅疾移动,脚下的位置不断改变,不断变换方位,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交锋的时候,数不清的混合着红蓝双色的火花,四处喷溅。

    烈鹰众为他们高声喝彩。不仅是为芬奇利,还有为艾尔方斯。

    因时辰流逝而逐渐变换色彩的天空,见证着两个武士间的对决。从开始,直至高潮,直至未分胜负的结末。

    夜半,筋疲力尽的两人倒在伤痕累累的空地上。

    虽然尚未分出胜负,可是打得甚是痛快。

    比这两个人更为可怜的便是这片经历过两位武士的激战后的土地了。

    两人将露天的练兵场化作无顶的废墟,杂草已然化为纷飞的灰烬,剑与魔法与武技留下的痕迹处处皆是。

    也对——一旦明日过后,这里便不再是冠上名「烈鹰」宫殿,不再作为烈鹰骑士团的根据地而存在了。

    “我输得心服口服。”芬奇利这么说着,手中的炎剑重新化为雏形椋鸟,其羽毛色泽因魔力的消耗而暗淡了不少。

    它往逐渐明亮的高空飞去。

    “少说,胜负未分!他日回来后,再来一场……”

    “我动用了纹徽「炎龙逆鳞」的力量。”芬奇利解开右手的轻甲以及麻布护臂。

    这是一个刻在臂上、以暗红为主色、被舞动的烈焰纹络环绕着的正面龙首印记。

    魔力的痕迹仍未消退。

    艾尔方斯咬着手套的皱痕,扯下左手套,同样亮出了纹徽,是与炎相对立的冰之印记「极北之辉」。

    “本来想着,炎的力量是完全可以克制冰的,当时我认为胜负已经到手了,可是没想到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将你击败啊!”

    -

    已是接近黎明的时分,离预定的出发时间还尚早。艾尔方斯刚回到卧室,满身疲惫。

    一个士兵轻声用暗号扣了几下木门。

    士兵的到来让艾尔方斯提起了精神。这是一位专门为某人送信的信使。

    “居然让你连夜赶来送信,她还真是任性呢,辛苦了,请稍等一会。”

    艾尔方斯致谢着,将崭新平滑的信纸展开。

    “艾尔方斯:

    真够大胆!居然敢违抗父王的军令!

    我还以为能够再次看到你了!

    你……打算如何向我交待?如何向父王交待?

    父王应该不会太怪罪你的,毕竟你还不大习惯正规军的规矩。如果你能早日回来,我可以让你当我的近卫骑士。这样的话便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远隔许久不能相见。”

    当他看完信上接连下来的一大串的抱怨以及一些近日的经历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随后他在信纸背面简短地写上一句——“无须担忧,今早启程南征,相见之日即是我胜利归来之时,艾尔方斯留。”交给信使,自己便躺床静休。

    艾尔方斯合上眼没过多久,旭日的光便爬上脸颊了。

    -

    出战前一刻,属于烈鹰骑士团——白银骑士团改变命运的一刻。

    启程前。

    艾尔方斯已经穿戴好身上的铠甲。正当他要将头盔戴上之时,芬奇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有要事相求。

    “艾尔方斯,我们决定了——我们的骑士团需要重新命名。战绩荣誉以及其他即将成为过去,我们的大起大落,也成为过去。

    今天可以说是我等战士的重生之日。象征重生,我等必须以一个新的名称,来将过去掩埋,重获一个新的未来。至于「命名」这个任务,就交给团长你了。”

    不仅是芬奇利,身后的士兵众都用着热切期待的眼神,凝望着团长。

    “可是……你们真的不会介怀吗?你们前任团长的在天之灵,真的不会介怀吗?”

    回应了艾尔方斯这个疑问的是众人中,属于元老级的道格拉斯。这个大汉,早就将酒壶放好并束在腰后,并穿戴整齐,威武无比,此等身姿,让他看起来仿佛回到了战场。

    他一改往日悠哉游哉、满嘴调侃的态度,并用粗犷的声音,严肃地说道:

    “团长,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服从你的领导。这就是我们信任你的证明。”

    艾尔方斯低首思考了片刻。

    接着,他用能让任何人听得清楚的洪亮之声,意在向所有人宣告:“那么,我便以芬奇利给予我的、前团长留下的白银面具为骑士团重新命名——

    汝等武士,身经百战,传承烈鹰,为白银之豪!吾之骑士团,现为「白银骑士团!」”

    白银骑士团。这个名称既传承了过去,又象征着重生。

    白银骑士团的武士们,都振臂高呼,雄叫的口号让大家燃气一阵志气,久久不绝。

    过了好一会,艾尔方斯首先注意到了门外的异变——从天空散出的白亮无比的光芒,射入宫殿大堂。

    蜿蜒跃动的黑影,投射到地面上,让在场的士兵们无一不感到惊讶。

    芬奇利嗅到了从外边弥漫进来的一股异常浓厚的魔力之息,诧异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艾尔方斯未等芬奇利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种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了!

    蜿蜒着长长身躯的纯白圣龙,不断在宫殿外的天空上跃动盘旋着。其身上每一片龙鳞都闪耀着的圣辉,甚至完全遮掩了日光。

    肃穆的珍珠般的双目,凝视着走出宫殿外的人,饱含慈祥之意。

    连着巨羽的龙之尾,划过空中留下七彩之虹。

    真正的幻兽。

    名为「黛斯菲尔」,在布利扎雪原中,将艾尔方斯哺育成人的圣龙。

    艾尔方斯朝圣龙呼唤着,内心与外颜满是激动。

    在白银骑士团中,有人曾听闻过幻兽的传说。

    但从未有人真正地亲眼目睹它们的存在。

    最惊讶的并非是他们,而是刚踏入根据地门口的白纱衣少女——普莉西亚。

    收到艾尔方斯的来信并得知他将要离开此地,出发南征,普利西亚彻夜未眠,连夜收拾随身物品。自七年前,她再一次偷跑出王宫,决定跟随艾尔方斯前往南界。

    不知是命运的安排,抑或是偶然性的趋势,让她在此时此地碰见了圣龙翔空的这一幕。

    她失神地微张着小嘴,这是她有生以来,除时都暴乱外最让她感到震惊的奇遇了。

    -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菲尔萨ꔷ丹利泰尔从冗长的睡梦中苏醒,睁开了双眼。

    醒来后的他似乎记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让他的大脑瞬间明朗了起来。

    可是,身体却莫名其妙,感觉相当地辛苦。

    自己的意识……居然以艾尔方斯作为自己的视角,在梦中度过了半年的时间。

    若非不是桌子上显示着今日日期的日历,他还真以为自己睡了半年之多。

    从这个梦中,菲尔萨了解到了烈鹰的过去、知晓了它们为何改名为白银、也亲眼见证了白银豪杰的崛起。

    此时,左手背的纹徽似乎因为这个神奇的梦,起了什么反应。顺着纹徽脉络流动着的青之光辉,呈现出充盈满溢的状态。

    “「极北之辉」……「冰之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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