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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揭阳江钱顺弃母 阴合门白钦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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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回 揭阳江钱顺弃母 阴合门白钦下狱 (第1/3页)

    诗曰:

    莫使强梁逞技能,挥拳捰袖弄精神。

    一时怒发无明穴,到后忧煎祸及身。

    莫太过气免灾迍,劝君凡事放宽情。

    合撒手时须撒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话说当时那人闯进酒楼中,一把拦着穆春,众人看时,原是个渔人来此。那渔人身材长大,赤须黄发,铜钟般声音,穿着领青绸衲袄。正是那揭阳三霸之一,绰号赤须龙的费保便是。随后跟着的第二个好汉卷毛虎倪云,生得瘦长短髯,穿着一领黑绿盘领木锦衫;第三个卜青黑面长须,第四个狄成骨脸阔腮、扇圈胡须,两个都一般穿着领青衲袄子。穆弘见费保归来,便道:“费家兄弟,这外来小厮煞俺们揭阳镇上的威风,怎得来与他说情。”费保看清白钦面貌,松口气道:“兄弟有所不知,这人非同小可,亏我归来及时,险些坏了大事了。”穆春道:“哥哥此话便不中听,杀这小厮有甚么不紧!休说他是县官驸马,便有利害,俺们这里兀自要和大宋皇帝做个对头的。”费保喝道:“你这厮好大胆!也不看看我们这几家都是谁开的产业,若来此出事,到时都去做那倒街卧巷的横死贼,那里去饔飧!”穆春睁着怪眼道:“这小厮敢情会是皇帝老儿不成?”费保道:“我对你说时,惊得你尿流屁滚!这人姓白名钦,是那杨律家的上客卿,倘若在俺们这有了闪失,我等到时都要切做刀板面了!”穆弘大惊道:“怎会是如此?”费保忙叫李立把白钦搀扶起来,靠在凳子上,费保道:“你速去和碗解药来。”李立便去里屋调一碗解药出来,费保接过解药,捰起袖子,扯住白钦耳朵灌将下去,见那白钦气色回转,费保方才松口气。穆弘见此便道:“倘若真是如此,杨家主可知此事了。”费保道:“从酒楼那便知了,今日本是轮那浔阳江上渔民参见交钱,他知晓此事,因料白钦应是跑到李立兄弟的酒店这了,连忙叫我来看,所幸未出大事。”费保话音刚落,就见杨律早带着童威、童猛两兄弟并着十来个鱼牙子,已是迈步走入店中。众人见了,连忙做一个礼。杨律没有回应,只是去看白钦情况。

    没过半个时辰,就见那白钦如梦中睡觉的一般,爬将起来,看了杨律,说道:“大哥怎的来了,我却如何醉在这里?这家甚么好酒?我又吃的不多,便恁地醉了。下回记着他家,回来再问他买吃。”杨律听完,松一口气,笑将起来,费保、穆弘几人也跟陪着笑。杨律道:“且都请各位兄弟到那浔阳亭上说话。”

    当时杨律、白钦、穆虎、穆弘、穆春、费保、倪云、卜青、狄成、李立、童威、童猛,共是十二个人,一起到浔阳亭上来坐下。穆虎辈分最长,做了主位。杨律见已人齐,便起身指着白钦,对几个人道:“几位兄弟,想来不曾会过我这白钦兄弟,今日有所摩擦,想来都是误会一场。常言有说不打不成相识之话。不如两折过了,权且在此罚酒三杯,一笑泯恩仇,都做个至交的弟兄如何。”白钦听了也举杯道:“小弟久在江湖听闻几位兄长大名。只是无缘拜会,今日闯了番名堂冒犯,便在此罚酒三杯,下不为例,望几位大哥莫要计较。”众人碍着杨律面子,又见白钦如此说,也只得举杯回应,罢休此事。杨律再叫酒保讨两樽玉壶春上色酒来,并些海鲜按酒果品之类。正饮酒间,费保又吩付酒保,做一尾酒糟鲤鱼辣汤,再切一份鸭子海参肥脍。几人饮酒中间,各叙胸中之事,一笑泯恩仇,不在话下。有诗为证:

    白钦一闹穆家楼,二品揭阳李立酒。

    若非杨律通天腕,谈笑一间泯恩仇。

    自此过后,白钦连着三四个月不敢再外出玩耍,一是杨律叮嘱,二是惹着一个祸端。看官,你道是甚么祸端?原来那日酒宴散后,众人各自寻路回归。杨律醉的利害,便让童威先送回家中,白钦也喝的不少,走路摇头晃脑,又不肯同杨律一并回,只要自己沿着小路慢慢回来,杨律便让童猛在旁照看,一并同行,便先和童威走了。

    当时二人正沿着揭阳江畔踱步,童威道:“你在此等候几下,我腹内翻江倒海,怕是需要找个地方出恭。”白钦道:“大哥先去便是,这江水清凉,我留此乘乘凉也好。”童猛道:“那你多留心,我先去了。”白钦道:“大哥慢行。”白钦见童猛走远,便把鞋袜脱了,放在江岸上,把裤腿望上挽了三转,两脚伸入江水中。感那微凉舒爽,白钦顿觉身心愉悦,扫除一身疲懒。白钦泡得乏了,便穿好鞋袜,正要走时,忽然听得一旁水上发出噗通一声落水响。白钦酒意尚在,全然忘却杨律叮嘱,乘着酒兴便循着声音去找。见那远处有几个家丁身着黑衣在那江边立着,手上举着火把,面前放着一麻袋,上面斑驳血迹,绕缠着几圈铁链,一头已是丢入水中。那几个家丁见这麻袋尚还在蠕动,便道:“家主,这老猪狗还有口气在,怕是……”话未说完,就见两旁几个人早举起手中棍棒,却要往那麻袋上打时,只见一人自那黑地里走出。

    白钦见时,那人六尺以上的身材,二十四五的年纪,白净面皮,一寸山羊胡子,身上穿着一领青纱绸缎。正是前些时日去杨律家中传达号令的官人钱顺。见几人要动手,笑道:“你们几个不用费手力,我家老母一向身子虚弱,年岁有近百,不死是为贼合情,丢水里便是。”

    白钦两耳不听太清,只零星听见百、情、便是几个字,以为在叫自己,便起身招着手大喊道:“白钦在这!”钱顺大骂道:“着鬼么,谁人在那!”几个家丁举着刀棍,去草丛里七手八脚地拖出白钦来,见其满身酒气,就道:“回家主,是个不知那来的醉酒汉,在这胡言乱语。”钱顺怒道:“这人来路不明,且给我一并丢河里去,省得多事。”众人应一声,便搭着手要把白钦抛入江中时,恰好那头童猛出恭跑将回来。见是钱顺在此,要做这事,连忙跑上去拉着道:“钱官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我本家表兄白钦,在这吃醉酒了,不知何事发生,多有得罪,还请念分薄面,饶他一回。”钱顺见是三霸中的童猛,便缓下语气道:“既然如此,下不为例,且快快带走。”童猛谢过钱顺,忙背着白钦,自那黑地里回童杨村去了。钱顺见了,也只叫把麻袋抛入江中,回府去了。有诗为证:

    钱顺愧生恩,弑母祭江忳。

    骨血拜所赐,乌羔可堪人。

    又有诗曰:

    埋子赡亲不得法,弃母抛江天亦察。

    非无郭巨釜金落,母活子存团圆家。

    旦日早时,杨律、白钦、童威、童猛各自起来洗漱完毕,杨律道:“昨日醉的五迷三道,不知可有事情发生。”白钦道:“我也不省事了,有甚糊突处么?”童猛道:“亏你来事,昨夜险些惹着个大虫了。”杨律问道:“甚么大虫?”童猛道:“具体事宜我也不知,就是那府衙里的太岁钱顺,昨夜带着好几个家丁在江边。白贤弟不知怎的说了几句胡顽话,差点惹火上身。”杨律道:“怪哉,他去那里作甚?”白钦揉着脑袋,想了一转,道:“我只依稀记得,那人是要把个麻袋抛入江中了罢。”杨律捋须思虑了一番,只道:“兄弟你莫小觑这钱顺!他是个大顽太岁,在衙门里颇有牵扯,我也不敢弄他三分。你怕不是误闯着个甚么事,这些时日,先且待在家中,莫要出门去了。”白钦道:“既是哥哥这般说,小弟依从便是。”

    且说那江州府衙中的通判钱顺,因那晚见白钦在浔阳江前见得自己做那般大事,心内好生不然。这日倒有个拽白人来同自家议事,也是那府衙中的一个幕僚,名唤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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