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论第九 (第2/3页)
国家之患,莫大于新进之士妄徼生事,劳民罢国,快其血气之勇,而以自觊其功名于时。黄发遗老秉持重之义,裁抑以弗使其逞,则国与民犹赖以小康。
如其新进者昌而老成者沮,则衅成溃乱,而天下乃抱憾老成者之孤立而无助,此治乱之大较也。虽然,事变之繁,有不可以一概言者矣。不逞者之求名也,率生事以堕功,而向戌之求名也,则堕功以苟悦于众;奸人之欲窃也,率构乱以攘权,而赵武、向戌之欲窃也,则偷安以便行其志。至于此,而奸人不逞之局又为一变矣。
呜呼!小人之误国也,恣其狂狡,冒虚功而贻实祸。耆宿之贤者,操靖/国绥民之义以裁之,则词正而物顺。
故田千秋得以回汉武于暮年,而梅询、曾致尧终砻服于李沆而不敢竞。即其不胜而摧沮屈抑,天下犹且咨嗟感泣,以歆戴其安全之至意。唯是奸人影托于持重安全之旨,幸国之少宁而君乐其须臾之暇,幸民之少息而民利其眉睫之安,则虽大义炳于日星,利害明于指掌,且有言出于口而众怨归之者。
于是虽以休戚与共之元老,亦箝口结舌而不能与之争。桑维翰之邪说一雠,而景延广受恶声**载。是以子罕之明达公忠,而当弭兵始议之日,无能如向戌何也。老成之名倒授于新进,而耆硕之见反嫌于妄徼。君子之必困于小人也,又奚可免哉!
然而小人者,志易盈,贪易露,以名始而以利终,弗能与争,而其后终不可掩也。宋歃未干,而请免死之邑,戌之所为,施施然以奸贸者,岂可质于君子之前乎!
子罕昌言其妄,而大义明,利害著,虽戌之险诐无忌,智足以蛊士匄,力足以杀太子,而不得不垂脰折腰于子罕,则天理之在人心者不可诬,而子罕之所奉者,非邪说之所能夺也。
乃有国者令老成之士迨事之已偾乃奉辞以折宵壬,而祸已莫挽,则国所倚为乔木之重者,不已虚乎?
冒功者易擿,冒名者难夺,生事以成欲者其说易穷,息机以仇诈者其奸难觉。张弘靖、史弥远之所以果亡人国,唯其托于老成,而老成者莫之胜也。
宋共姬待姆襄公三十年
《易》之为道,周流六虚而不可为典要,无他,时与位而已矣。不及乎时,不及乎位,虽及之犹不及也;过乎时,过乎位,虽寡过焉犹过也。君子安其位以求其志,乘其时以修其道,而德乃不穷,过不及之失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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