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5章曲江诗会,筷子敲出《将进酒》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第5章曲江诗会,筷子敲出《将进酒》 (第2/3页)

处的“酒意”和茫然,仿佛刚被从微醺中唤醒:“作诗?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神情有些滑稽。

    “正是。”郑经笑容加深,眼中讥诮更浓,“林公子该不会是……江郎才尽,或者……腹内原本就草莽,无从下笔吧?”这话已近乎赤裸裸的羞辱。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更多人是看好戏的沉默。

    林逍却忽然笑了,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仿佛真的不胜酒力。“作诗……需要笔吗?”他嘟囔着,四下看了看,目光扫过案几上的笔墨纸砚,最终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不知道谁掉落的乌木筷子。

    “笔太软……”他拿着那根筷子,随手当当敲了敲面前的白瓷酒壶,发出清脆而略显突兀的响声,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场子里,格外刺耳。

    他要干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连郑经也皱起了眉头。

    只见林逍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然后,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杏花香、墨香和酒气混合的奇异味道。

    下一秒,他睁开眼,眼神竟清明锐利了许多,先前的醉意仿佛只是幻觉。他以筷击壶,发出一个清脆的起调,随即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人心的力量,吟出了那石破天惊的第一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嗡!

    仿佛有看不见的波纹瞬间荡开。几个原本捻须含笑、准备看笑话的老学士,笑容僵在脸上,手指停在胡须上。屏风后,隐隐传来杯盏轻碰的细响。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诗句如天河倒泻,挟带着亘古的苍茫与时光的无情,扑面而来。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只有最质朴的意象和最深沉的情感撞击。那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之水,那朝青丝暮成雪的悲凉,像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场中再无半点杂音,连风吹杏花、远处曲江池的水声似乎都消失了。

    郑经脸上的笑容彻底冻结,瞳孔收缩,握着酒杯的手指捏得发白,指节泛出青色。他自负诗才,可这三句开篇的气势与格局,已将他方才那首精心雕琢的七律衬得如同儿戏!

    屏风后,崔清月手中的团扇无声滑落在地。她檀口微张,素手掩唇,难以置信地望着场中那个击壶高歌的青衫身影。这……这是林逍?那个不学无术、声名狼藉的林奉之?这诗中吞吐山河的气象,洞穿世情的悲凉,怎么可能……

    林逍完全进入了状态,或者说,进入了表演状态。壶声渐急,如雨打芭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激越与不甘,更喷薄出一种冲破一切束缚的狂放: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一个粗豪的声音忍不住爆喝出来,是程处默安排在附近的一个家将,听得热血沸腾,忘乎所以。这一次,没人阻止他,因为很多人心中也同样激荡着这两个字!连主位上的老郡王,也情不自禁地微微颔首。

    林逍仿佛被这喝彩声点燃,他抓起桌上不知谁的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狂饮一口,酒液飞溅,沾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浑然不顾,赤红着双眼,筷子重重砸在壶上,发出“铛”的一声大响!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他环视四周,那些或震惊失神、或如痴如醉、或面色苍白(如郑经)的面孔,在他眼中仿佛化为了诗中邀饮的知己。他纵声长笑,笑声中是无尽的苍凉与冲破云霄的豪迈,混合着酒气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吟到此处,他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掷于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双臂大张,仰首向天,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直击灵魂、仿佛能撕裂这盛世繁华表象的最后一句: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万古愁三字,余音如钟,在杏园上空盘旋,久久不散,仿佛真的将千百年来文人志士心中那无法排遣的寂寞与悲怆,那对生命短暂与功业难成的慨叹,尽数倾泻而出,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