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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人生改写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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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人生改写的第一步 (第2/3页)

过精心的布置。就是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横平竖直,不见一丝杂乱。简朴之中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味道,就连关得这个外行看了也不由暗暗称奇。

    院中有一张方桌,两把木椅,关得很不客气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对正在倒茶的何子天说道:“何爷,我不喝茶,我就等你一句话。”

    “什么话?”何子天笑眯眯地问道,还是为关得倒满了茶水,“远来是客,请喝茶。”

    “你究竟想打我什么主意?”关得心想既然来了,喝口茶也没有什么,就端起茶一饮而尽,“我无权无势又身无分文,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何子天微微一笑:“我无儿无女,而且还没有一个亲人,就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你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同是天涯沦落人……”

    “哦,我明白了,你想让我为你养老?”关得狡黠地笑了,“想法是不错,但实现的可能性极低,我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对不起,何爷,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没经济能力照顾您老人家。

    “再说,既然你有改命之法,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是易如反掌?”

    “我确实有改命之法,但却只能帮别人改命,改不了自己的命。”何子天长叹一声,“我一生绝学,以为学有大成,到最后却发现,终究还是难以将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知是功力不够,还是学问不精,总之,总是差了一步。”

    “我算是明白了,你想收我当徒弟?”关得总算听出了一丝端倪。

    “也对,也不对。”何子天模棱两可地答道,“以你的资质,不太适合继承我一生的绝学。但事无绝对,也许你改命之后,会有出人意料的变化。不过要是真收你当徒弟,你只能算是二徒弟。”

    “这么说,我还有一个师兄?”

    “不是师兄,是师姐。”何子天呵呵一笑,“你也见过了,就是碧悠。”

    “碧悠?”关得这一下吃惊不小,脑子迅速一转,嘿嘿一笑,“这么说,碧悠以前是失足妇女,然后被你拯救了?”

    “你小子!”何子天生气了,伸手拿过一支烟袋打在了关得的脑袋上,“胡说八道,碧悠是良家妇女,哪里是什么失足妇女,你就会乱说。”

    吃了一记,关得无赖地一笑,揉了揉脑袋,说道:“我总觉得正常人或说但凡有点活路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的话。”

    “别扯了,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跟我三年,管你有吃有喝。三年后,你重出江湖,保你一马平川。等你将来功成名就之后,你不但要为我养老,还要加倍还我今天的投入。”

    关得很认真地想了想,他现在债务缠身,吃饭都成问题。如果躲在何子天的庇护之下,藏身在单城的一处民居之中,躲进小院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也不失为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要有吃有喝有住有穿,谁还非要去死不成?至于何子天所说的改命和更长远的前景,暂时不必去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得先弄清楚一个问题,何爷,你和我素昧平生,你对我这么好,万一以后我翻不了身,最后还是落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你岂不是白投入了?”关得丑话说在前头,他虽然有时无赖了一些,但做人的底线还有。

    “以后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何子天信心十足地说道,“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关得笑道,“有一个神神秘秘的师傅,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师姐,还可以衣食无忧,我何乐而不为?用我不值钱的未来换今天的生存,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好,一言为定!”何子天哈哈一笑,“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有多宽广,所以,你先别说不值钱,到时,你别后悔就成。”

    “来,握个手。”说完,何子天又主动伸手过来。

    关得也未多想,直接就握住了何子天的手。感受到何子天手掌强有力的力量以及他手心的温度,关得心中莫名地一阵狂跳,仿佛一个关于未来的赌注就在握手之间完成了契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夜色就笼罩了整个小院。

    由于位置偏僻,暮色四合之中的小院显得格外寂静。没有车水马龙的轰鸣,也没有人来人往的喧嚣,只有与世隔绝的静谧。

    在和何子天又说了一些天南地北的闲话之后,关得又困又乏,再也支撑不住,早早睡下了。何子天的宅院虽然不大,但三间房间布置得却是不错,关得随便挑了一间,简单漱洗一下,倒头便睡,睡得香甜,睡得没心没肺。

    关得入睡许久之后,何子天才从院中的椅子上起来。许是仰望夜空太久了,脖子微微酸疼,他轻轻摇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慢慢来到了关得的床前。

    关得睡得早,并没有发现位置偏僻的小院的夜空格外明亮,没有城市夜空常见的光污染,而是漫天星斗清晰可见。

    在关得床前站立了片刻,何子天慈祥地一笑,转身又回到了院中,继续仰望星空。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之久,他才收回目光,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关得,你的机缘到了,但愿也是我的机缘。”

    关得是死里逃生,一下卸下了心头的包袱,只睡得昏天黑地。别说能听到何子天的轻声细语了,就是在他耳边打一个雷,他也未必能惊醒。

    “但愿你能改命成功,不负我一生的研究心血。找到如你一样资质并且走投无路的一个实验品,花费了我整整20年的时间。”何子天的神情在夜色之中说不出是凝重还是庆幸,“从今天起,你的人生将会改写,你的命运,将会彻底改变!”

    命运将会怎样彻底改变,关得暂时并不是十分关心。在睡了一天一夜之后,神清气爽的他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何子天:“何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术士看错了樵夫的面相?”

    何子天正在院中打太极,见睡醒之后的关得精神不错,呵呵一笑:“术士后来无意中碰了一下樵夫的手臂,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又拉了拉樵夫的手,术士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原来樵夫虽然生有大富大贵之相,但骨贱如纸,面相再好,也要有先天的贵骨才行。一个人如果贱在骨子里,长得再相貌堂堂,也难成大器。”

    关得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何爷,这么说,我应该是有贵骨了?”

    何子天笑而不答关得的问题,只是用手一指院中的方桌:“吃饭,饭后还有事情要做。”

    现在是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坐在院中吃饭还微有清冷,关得嘟囔道:“怎么不在屋里吃饭?”

    何子天脸色一沉:“赶紧吃饭,赶时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关得只好回敬了何子天一个白眼,然后埋头吃饭。

    不过别说,粗茶淡饭倒也味道不错,关得边吃边想,何子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说他孤苦无依,他又乐观向上;说他高深莫测,他又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边走边看吧,关得打定了主意,反正何子天赌的是他的未来,未来是福是祸,是贫穷还是富贵,还很遥远,现在先混个衣食无忧再说。

    “好了,吃饱了。”关得麻利地起身,说道,“何爷,请吩咐。”

    “跟我走。”何子天脸色凝重,一本正经地当前带路而去。

    关得原以为何子天会领他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等到了地点一看,不由哭笑不得,原来何子天又领他来到了回车巷。

    “何爷……”关得见何子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块白布,摆在了地上,又拿出一个马扎打开,看阵势,显然是要摆摊算命了。关得不由苦笑:“这是干什么?”

    何子天反问:“当然是摆摊算命了,你说干什么?”

    “不是……”关得有点急了,“你不是说我是大富大贵之命,哪里有大富大贵之人在街头摆摊算命的道理?敢情你之前说得天花乱坠,都是为了骗我?不对,是不是你一开始看错了,我面相虽好,但现在发现我又是骨贱如纸了?”

    何子天哈哈一笑:“小关,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今天是我摆摊,不是你,你只管坐在旁边看个清楚就行了。”

    关得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满意地说道:“我可事先声明,我好歹也是毕业于名牌大学,再怎么着也不能干摆摊算命的营生。如果你说我的大富大贵的人生就是当一个江湖骗子,哪怕是一个高级的江湖骗子,我也不干。”

    “以后你就明白了。”何子天也不过多解释,“等你真正明白了人生如戏的道理,你就知道,生活中人人都是骗子,所不同的只是,骗术有高有低罢了。”

    “歪理邪说。”关得嘟囔了一句,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一边。他也好奇,想亲眼看看何子天怎样给人算命,更想知道何子天怎样安排他的下一步人生。

    欠债上百万,人生跌入深不见底的低谷,再加上孤苦伶仃一人,爱情也远去,他的人生全面灰暗,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怎么才能彻底扭转眼下的不利局面?平心而论,关得看不到一丝希望。不提爱情,不管失踪的父母,就是所欠的一屁股债,如果没有特殊际遇的话,他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起。

    正当关得心思纷乱,不知道人生的下一步会走向何方时,何子天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也别说,何子天世外高人的卖相确实效果上佳,比起周围不是戴着墨镜就是拄着竹竿的非正常人类的形象,不知强了多少。他比别人先有生意上门,也确实应该。

    正是早春的早晨,天气微寒,春风一吹,带来远处滏阳河河水的潮气,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关得却无心品味春天早晨的单城散发的洋溢古城风格的生活气息,他只是将目光落在蹲在何子天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

    何子天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顶多一米六七,体重不轻,至少100公斤,腰围明显长过腿长。他蹲在地上的姿势很难看,似乎双腿承受不住肚子的重量一般。

    “我来算一算……”胖子快速眨动了几下三角眼,目光又扫了关得一眼,似乎在琢磨什么,说道,“要是算不准,我可不给钱。”

    关得好歹也在下江待过几年,还曾经是百万富翁,见多识广。他一眼看出胖子虽然猥琐,但衣着、皮鞋乃至皮带都是名牌。也就是说,他一身行头至少也要值几千元。

    在2000年的单城,一身行头能值几千元的人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但舍得为自己一身上下花几千元的人物,却开口先提几块钱卦金的问题,不由让关得对他的人品打了一个问号。

    “滏阳河水浪涛高,十字衙门风声急……”何子天突兀地说了一句,当即就点中了胖子的命门,“不管我算得准不准,都分文不取。不过,我要你的一句话!”

    胖子当场惊呆!

    逆天改命和顺天改命

    何子天一语中的。

    胖子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张大的嘴巴半天无法合拢,结结巴巴地说道:“老神仙,你眼真毒,我是服了。只要你解了我的难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要我的一句话,你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

    关得不敢相信地又仔细打量了胖子一番,再三确认胖子和何子天确实素昧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并不是何子天找来的群众演员,故意在他面前演双簧,他心中才有了更大的触动。

    如果说先前何子天一语道破他的隐秘,神奇但不离奇,关得在勉强接受的同时,心中始终认为何子天不过是察言观色,从他的落魄和装扮上看出了他的处境不好,再随口用几句玄之又玄的话一套,他就掉进了圈套。

    虽然实事求是地讲,何子天对他有救命之恩,并且仙风道骨、学识渊博,还收留了他,对他恩同再造,他不应该对何子天有丝毫的不敬。但话又说回来,从小受到唯物主义教育的关得,又毕业于名牌大学,他一下子还真接受不了相面、算命之术,更无法理解改命之说。

    眼前的事实却让关得对他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产生了怀疑,何子天一语道破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的秘密,就不是什么科学或严谨的理论所能解释的现象了。他心中先是震惊,继而又无比期待地想看看何子天接下来如何摆弄胖子,如何从胖子的手中大赚一笔。

    对,现在的关得眼中全是金钱,一个背负了一身债务的人,最喜欢的东西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

    “我说过了,我分文不取。”何子天却还是坚持不收分文的原则,“只要你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承诺。”

    “老神仙,你快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照办。”天气微寒,一般人现在都还穿着棉衣。而胖子穿着单衣,却还是满头冒汗,“快救救我,老神仙。”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一点不假,胖子现在将何子天当成了救命稻草。也难怪,任谁被一个只见一面只看一眼的仙风道骨的人物一句话就说中心事,都会心生敬畏,哪怕他是所谓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救你不难。”何子天十分镇定,“但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绝境,要想绝处逢生,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改命。”

    关得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什么,何子天带他前来回车巷摆摊算命,恐怕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另有更深的用意。

    “改……命?”胖子拿出手绢擦了一把汗,“命也能改?怎么改?要花多少钱?”

    “改命分为两种,逆天改命和顺天改命。逆天改命是捷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顺天改命是长途,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花费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成功……你想要哪一种?”何子天说话时,还有意无意回头看了关得一眼。见关得正凝神聆听,何子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当然要逆天改命,谁都想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成功。”胖子忙不迭地说道。

    “那好,你先具体讲讲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何子天高深莫测地一笑,“听完之后,我会给你指出一条明路。”

    胖子蹲累了,顺手拉过一个板凳坐下,又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着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了片刻,长叹一声说道:“不瞒老神仙,我叫李东从,在滏阳区政府上班……”

    关得心中一惊,何子天好眼力,怪不得刚才一句“滏阳河水浪涛高,十字衙门风声急”就镇住了李东从,原来一语就道破了对方的身份,真是了得。他之前还以为何子天信手拈来的一句话是哪里的典故,原来却是为李东从量身定做的判语。

    李东从不但在政府机关上班,而且还是滏阳区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是副科级领导干部,小有实权。本来李东从家庭美满,事业顺利,原定年内要提他担任办公室主任。从副主任到正主任虽然只升了一级,但手中的权力却大了许多,而且相当于进入了后备领导的序列。以他40出头的年纪,极有可能下一步会从正科提到副处,相当于正式迈入了官场的大门。

    向来由办公室主任升至副区长的例子很多,李东从的前景看好,在区里人前人后就风光无限。然而,就在他即将提拔为主任的节骨眼儿上,突生变故!

    变故还不是一起,而是两起。

    先是李东从的母亲突发重病,住进了单城人民医院。李东从是个孝子,母亲住院他不能不管,就一连三天守候在医院,终于等母亲转危为安时,他才回到了区政府。结果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一个坏消息——在他离开区政府的几天里,另一个排名比他靠后的副主任翟军四下活动,成功地让领导改变了主意,原定对李东从的提拔延后再议。

    一延后再议就危险了。

    李东从算是切身体会到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无奈。

    但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领导改变了主意,你没有说理的地方。如果你执意去找领导问个明白,不但不会收到好的效果,说不定还适得其反,让领导对你仅有的一丝好感消失殆尽,从此你就会被彻底打入冷宫。

    作为多年的“老官场”,李东从自然深谙其中的弯弯道道。但他也不甘心就此失败,也在背后开展了不少活动,准备反戈一击。他很有自信,认为只要他出手,肯定可以力挽狂澜,再次坚定领导提拔他的决心。

    然而李东从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有所行动,母亲却又再次病危。

    一边是母亲的病情,一边是自个儿的前程,孰轻孰重,不能用价值衡量,只能用人性的天平来称重。李东从只有一个母亲,但眼下提拔的机会也是只有一次。错过了,他或许终生止步于副科的级别。

    是在医院守护母亲,还是回区里四下活动,李东从左右为难。身为母亲唯一的儿子,他不在床前尽孝,确实愧为人子,而且作为独子,他对母亲的重要性无法替代。同样,升迁之事也是大事,只能自己亲自出面活动,别人谁也无法代劳。

    从来不信命的李东从几乎崩溃了,他现在终于相信了人定胜天一说不过是人类无知的自我安慰。有时候在命运的残酷面前,个人想要左右命运的力量太微弱了,根本就无法阻止命运车轮的转动。

    吃过早饭,他信步来到回车巷,想要随意散散步,不料一眼就看到了仙风道骨的何子天。本来对算命十分排斥的他,突然就如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竟然前来求助于他几十年人生中最歧视的算命先生。

    只是没想到,才一个照面就被何子天一语道破天机,让李东从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换了谁被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句话就说出来历和困境,谁都会从内心深处生起敬畏。

    “老神仙,我到底该怎么办?”李东从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的处境,十分谦虚加真诚地向何子天请教。

    “不要叫我老神仙,我有名有姓,姓何名子天,一般人都叫我何爷。”何子天并未因李东从是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而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依然淡然地说道,“你遇到的难题是你的命数,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只能两者取一,不能两全。既然是命数,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只能通过改命来化解。”

    “是,是,何爷,改命,改命,我都听你的。”李东从此时已经完全被何子天的气势镇住了,“怎么改都行,只要能同时保全我妈和我的前程,我愿意奉上1万元的卦金。”

    关得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1万元,在当时人均收入只有几百元的单城,1万元相当于一个人不吃不喝三年的收入!何子天果然厉害,一卦千金,不,一卦万金了。

    不用多,每天有两三个像李东从一样的人前来算命,一天就能收入两三万元,一年下来就是上千万!关得差点跳起来,真是一条致富的捷径,他以前赚到的100万凭借的是高智商和敏锐的商业眼光,还需要上好的运气和机遇,花了他整整一年多的辛苦才赚到手中。何子天却只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就能让人乖乖掏出1万元送上,而且还不需要一丁点儿本钱,人和人赚钱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看来,不用让何子天帮他改命了,只要他学会了何子天识人面相断人前程的本领,别说百万富翁,就是千万富翁也不过是囊中之物。想到此处,关得兴奋莫名,几乎要跃跃欲试了,才知道先前见何子天艰苦朴素都是假象,老头子说不定家底深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富豪。

    何子天不慌不忙地说道:“钱,我分文不收。我不是算命先生,也轻易不出来抛头露面,出来坐卦更不是为了赚钱。今天遇到你,算是缘分,也是你的机缘到了。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帮你,不是白帮。”

    李东从哪里还有上位者的气势,在何子天面前完全就是无助的升斗小民的形象,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我知道,我有数。”

    “我帮你,是为了他。”何子天用手一指身后的关得,“等我帮你改命成功渡过难关,你也帮我一个忙,为他找一份工作。”

    找工作?关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何子天严厉的目光制止,他就只好将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他想了一想,今天何子天带他出来,不止是为了摆摊算命这么简单,还要借助于为李东从逆天改命,让他在一旁对改命之术初入门径;还要借李东从之手,规划他的下一步人生。

    这么说,在为李东从改命的同时,他的人生,在何子天的巧手推动之下,也悄然转了一个弯?

    关得愈加迷茫了,何子天到底何许人也?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何所图?每个人做事情,肯定会有一方面的诉求,或求名求利,或求幸福安康。何子天如果无欲无求,也不会帮了碧悠又来帮他,而且面对1万元的巨款毫不动心。到底是他淡泊名利,还是演技高超,放长线钓大鱼?

    李东从打量了关得几眼,犹豫了片刻,猛然一点头:“好,没问题。只要我过了关,在滏阳区的范围内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是难事。”

    “不会让你太为难,他叫关得,是兴元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何子天说到关得时,面露欣慰之色,仿佛关得真是他的晚辈一样。

    李东从微微吃了一惊,兴元大学名气太大,在单城能见到毕业于兴元大学的人才已经是难得了,况且就坐在算命先生身后,就不由他心中接连打了几个问号。

    “手伸过来。”何子天捉住李东从的左手,仔细看了一会儿,又问了问李东从母亲的生辰八字,随后又有模有样地掐指一算。反正普通算命先生的三把刀他都会,也都演示了一遍。

    演示完毕,何子天低头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关得明白,掌握气场很关键,他相信何子天早已胸有成竹,之所以不一口说出,就是为了故作高深。其实就和官场中人端着架子、明星出行要有人前呼后拥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派头。

    一分钟后,何子天开口了:“你这样……”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而是等李东从俯耳过来。

    李东从愣了半天才明白什么,讪讪一笑:“对,对,真言不传六耳。”随即凑了过来,听了何子天密语几句,他的脸色变了一变,惊道,“何爷,就这么简单?真能过关?”

    “信我的话,就照办;不信,就请便。”何子天脸色一沉,双眼一闭,一副得道高人漠然世事的表情。

    李东从低头想了一想,瞬间下定了决心:“行,就照何爷说的办。”

    关得见事情办妥,心中暗喜,以为接下来该有他出场了。不料李东从起身之后,冲何子天鞠了一躬,还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怎么就走了?关得不解地问道:“何爷,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何子天淡然地答道,起身收起马扎,“走,到碧悠的一碗香坐一坐。”

    计算一生的命运

    第二次坐在一碗香里,第二次和碧悠面对面,关得的心境大不一样了。

    和上次坐在一个角落中不同的是,这一次坐进了包间,不但有雅座,还有美人作陪——碧悠在忙完手中的活计之后,坐在了关得的对面。

    碧悠依然穿了裙装,只不过和上次素淡的颜色相比,色彩鲜艳了许多,也显得整个人神采飞扬。

    上次见碧悠,她的神情落寞而淡泊,给关得的印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有一种超脱世俗的飞扬。但今天的碧悠又给他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感觉,仿佛和上次判若两人,变得活泼开朗了许多。

    一个人的前后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关得心中大为不解,不知道初见时的碧悠和眼前的碧悠,哪个才是最真实的碧悠。

    碧悠对关得的态度也大有不同,如果说上次她当关得是路人,那么现在她施施然坐在关得面前,不再矜持和漠然,而是笑靥如花,明艳照人,当关得是朋友。

    单城是古城,历来古城都盛产美女。碧悠周身上下氤氲的小家碧玉的味道浓烈而奔放,就让关得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碧悠绝对是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

    “三年了。”碧悠悠悠地说了一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关得,欢迎你的加入。”

    “加入?加入什么?”关得不解地问道,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何子天。

    何子天呵呵一笑:“碧悠,你太心急了,不是说要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关得?”

    “我等不及了,都等三年了。”碧悠在何子天面前憨态流露,小女孩神态活灵活现,展现出关得从未见过的娇美之态。

    “你才等三年,我都等20年了。”何子天神情凝重,“如果关得再不出现,我几乎都要绝望了。”

    关得看看何子天,再看看碧悠,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重要在哪里。看样子,他的出现对碧悠、对何子天都事关重大。

    “天地有平衡之理,我和碧悠的命数正好达到一个平衡,平衡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一面就是维持现状、平稳向前;不利的一面就是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需要有外力的介入才能有所突破,但又不是谁都能有富贵之命可以打破我和碧悠命数之中的平衡。你命中本有大富大贵之机,但却被你的贪心毁于一旦。不过,你在回车巷中做了一件小事,却又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重得机遇的机会。”何子天深入解释了几句。

    经过接触,何子天对关得的人生经历已经完全了然于胸,他现在要对关得言传身教,等于是正式拉开了关得改命的序幕。

    关得瞪大了眼睛,事到如今,不管他对相面、算命或是改命之术相信多少或排斥多少,他都必须接受的一个事实,就是他的人生在他遇到何子天之后,蓦然转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他的前方,充满了各种可能和重重迷雾。

    不过关得也清楚一点,他现在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何子天的手中。何子天对他究竟有何企图,他不得而知,但他能确定何子天对他没有恶意。一个面对唾手可得的万元巨款而毫不动心的人,他的人生追求肯定不是金钱,而是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关得当然说不清楚。他的人生经历虽然比同龄人丰富,但在深不可测的何子天面前,还是浅薄得如一池春水,一眼就可以看到池底。

    甚至相比碧悠,他也自叹不如。碧悠和他同龄,只凭她以一人之力就可以支撑一个一碗香,又是一个女人,一个单身女人,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便足以证明她的能力和不凡。

    关得收起了全部的轻视之心,恭恭敬敬地说道:“请何爷明示。”

    “哈哈,我就说,孺子可教。”何子天对关得的态度十分满意,哈哈一笑,“关得,你肯定想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最惊讶的是什么?”

    关得点头:“是想知道。”

    “宅心仁厚!”

    何子天的回答出乎关得的意料,他以为何子天会说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以及耳高过眉、聪明过人,等等,没想到何子天开口说的却是性格。

    一想也是,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性格是什么,命运就是什么,性格即命运确实大有道理。

    只是,他怎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宅心仁厚的一面?

    见关得不解,何子天解释说道:“可能你自己都忘了,你从回车巷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叫花子,你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关得笑了:“何爷,你高抬我了,我当时对人生都绝望了,而且身上一共才几十元,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钱财就更是身外之物。钱对我来说既然没用了,不如送给需要的人。我当时的想法可不是基于宅心仁厚的高尚,只是任何一个将死之人的正常做法……”

    “也不是,关得你不要妄自菲薄。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对人生完全绝望之时,还能替别人着想。一念善心,必种善因,而且你毫不犹豫就把身上全部的钱都拿了出来,比一名亿万富翁捐出100万的福德还要大上很多。福德的多少和金钱的多少没有直接的关系,和发心有关系。”何子天说道,“相由心生,一个人就算生有大富大贵之相,也许可以功成名就,富贵加身。但如果没有一颗仁心,不用多久,富贵就会远离。

    “你或许不会相信,你意识不到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又为你争取到人生之中一次转折的机遇。但天地之理就是如此,平衡、公平而丝毫不差。”何子天伸手拈起一粒花生米扔到了嘴里,“老了老了,还不如年轻时嘴巴严,现在总是泄露天机,罪过,罪过。”

    关得默默地替何子天数了一数,也怪了,何子天吃花生米的数量,确实是以10为数量单位,一次10粒,不多不少。他心中不免又想,难道说吃10粒花生米可以化解天谴的说法不是无稽之谈,而是确有其事?

    关得很清楚何子天所说因他的贪心而毁掉的人生机遇是什么,是他炒期货的疯狂之举。在期货上的惨败,他事后不是没有痛心疾首,但后悔有何用?除了徒增烦恼之外,一无是处。不过他还是吸取了经验教训,如果以后他的人生路真的可以重来,绝对要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

    “当然,你的面相也很不错,更好的是,还有贵骨。再加上你宅心仁厚,我就决定拉你加入,借你的命数来打破我和碧悠命数之中的平衡。”何子天又抿了一小口酒,品味了片刻才说,“除此之外,我最看重你的一点就是,你的命格十分奇特,六分命,四分运。”

    提到命格,关得又来了兴趣:“命运、命数和命格,都有什么区别,或者说,有什么不同?”

    何子天呵呵一笑,笑而不答,看向了碧悠。

    碧悠会意,接过了话头:“命运是指人一生的运势,一般人都是七命三运,就是一生的大事,包括生老病死,包括赚多少钱做多大官,包括一生是顺顺利利还是命运多舛,冥冥之中都已经有了定数。人生的旅程就好比坐火车前往一处目的地,火车前方的风景对你来说是花团锦簇还是一片荒凉,你不得而知,但对天地来说,是早就布好的布景。不过人生并非凡事都有定数,在七分命定之外,还有三分运势。有些人天生运势就强,会有六分命四分运。”

    关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有六命四运,那么他的命运就和大多数人大不相同,就可以称之为命数了。命数是命运的高级阶段,简而言之,就是将命运数量化,用一种数量的手段来科学地计算一生的命运走势。”

    碧悠的话引得关得微微一笑,说道:“我一直认为算命、相面是迷信,听你说到命运也可以科学地计算,感觉很别扭。”

    碧悠也笑:“科学未必就不是迷信,迷信未必就不科学,人类对事物的认知总有自己的局限性。而且说白了,‘迷信’这个词才被创造出来有几年?当年口口声声声讨迷信的人,其实他们自己不但也对命运深信不疑,还特意找人算命,甚至定都哪里也要听听风水大师的高见,又怎么说?

    没想到碧悠也有争强好胜的一面,关得笑道:“先不争论科学和迷信谁是谁非了,请师姐继续为我解疑答惑。”

    “师姐不好听,就叫我碧悠姐好了。”碧悠明眸一笑,“如果一个人天生六命四运,再经高人指点,改命成功,达到了五命五运的随心所欲的命数,就上升到了命格阶段。”

    “命格……”关得听了出什么,何子天说他是六命四运,但却用五命五运的命格来形容他,是他随口一说说错了,还是故意为之?

    关得疑惑的表情让何子天哈哈一笑,说道:“怎么,想明白了什么?”

    关得点头,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不解,何子天听了,点头说道:“你果然细心,细心是一个想要成功的人士必须具备的优点之一。不错,我刚才确实是说你的命格十分奇特,是六命四运。严格来说,六命四运应该用命数来形容,但对于你,命运、命数、命格的划分,似乎又都不十分合适,所以我才用命格来形容你的命数。”

    关得就更是迷惑不解了:“何爷,我更迷糊了……”

    “你迷糊就对了。”碧悠倒是意态轻松,她轻舒右臂高抬右手,为关得倒了一杯铁观音,说道,“我也很是纳闷,怎么绝大多数人适用的规则,到你身上好像有失效的可能,难道你的命数之中,还有什么我看不透的变数?”

    关得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强烈的疑问:“我想知道我加入的是什么组织,也想知道如果我要改命,是不是要向何爷学习相面、算命之术?我还想知道,何爷和碧悠姐的命数达到了一个什么平衡,以及今天遇到的李东从,何爷又想借他打开什么局面?”

    何子天听了关得一连串的问题,先是和碧悠相视一笑,随即微微点头:“别急,关得,今天就会回答你心中的所有疑问,但在之前,还要先从你身上的奇特之处谈起。”

    “来,喝茶。”碧悠又细心地为关得斟了一杯茶,她的动作轻柔且美,在青花瓷茶壶的映衬之下,双手如玉。

    不知何时外面天色转阴,竟然沥沥下起了春雨。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透过纱窗向外望去,街上行人脚步匆匆,没有一人为春雨停留片刻。

    心境不同,对待春雨的感受就大不相同。今年春天干旱少雨,一场春雨会让久旱的庄稼得到甘霖,却让城里出行的人们感到不便。

    对关得来说,阴沉的雨天并没有影响他高涨的兴致,他心中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渴望。就连房间内因为天色昏暗营造出来的怡人氛围也被他忽视。甚至因一盏蒙皮台灯散发的幽幽光芒照在碧悠脸上,让碧悠的容颜如梦如幻,古典之美让人几乎窒息……也被关得视而不见。

    关得只是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双眼直直地盯着何子天,就等何子天解答他心中越积越多的疑问。

    “你加入的不是什么组织,如果非要起一个名字的话,其实叫互助会也可以。我和碧悠,以前也只是素昧平生的路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之后,我帮她走出了人生的困境。当然,我也不是只付出不求回报,希望她能破解我的人生难题,但遗憾的是,她的命格格局不够。”

    碧悠插话说道:“当年我其实比你还惨,不过却没想过要去自杀。当时我流落街头,也是春天,也下着雨,我被雨淋得精湿,又冷又饿,就想,实在不行,我还有身子可以去卖,总之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就在我差点迈出走向深渊的第一步时,何爷出现了……”

    即将面临的命运

    原来碧悠还有这样伤心的往事,她回忆过去时脸上浮现的坚强和刚毅让关得汗颜。“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如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痛。

    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想一死了之,确实不是男人所为!

    “何爷不但救了我,还帮我走出了困境,并且开了这家一碗香。”碧悠拢了拢了头发,脸上闪现出一抹无奈和失望,“只可惜我命数不够,帮不了何爷。”

    “碧悠你不要自责了,命运之中,有太多的定数无法改变。主要是你的命数和我的命数太契合了,不怪你,只怪我功力不够。”何子天倒是一脸坦然,又呵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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