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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世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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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世道不平 (第3/3页)

钗零乱,只不住的哭泣。

    秦业见状便复停了下来,那肥阔少想是见着秦业状貎雄伟,挤着笑脸凑过来道:“这位兄弟,你的功夫真好,哥哥我佩服!”说着朝秦业竖起大拇指,又道:“教给哥哥两招怎么样,我们就算是兄弟啦……”秦业听他唧唧歪歪,冷着脸指着那哭泣的女子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那肥阔少养尊处优贯了,哪受过这等气,脸色一僵,随即打了个哈哈,正想说话,那哭泣的女子却突然挣起,冲过来抱住秦业大腿哭道:“公子救我!”秦业脸色大变,屈身扶起那女子,见她身材甚为瘦小,还不及自己身高,年纪约十七间,一脸黑泥,双目已然红肿,却是甚为明亮。哭啼着便要说话,那肥阔少抢先一步道:“死丫头,你已经是我沈家的人了,还不快放了我那兄弟!”想要上来拉人,却又慑于秦业气势迈不出脚,几个豪奴他后面作势帮扶着,也不敢上前来。

    那女子见着秦业要给她出头,止住哭泣将事情大概说了个一遍:原来这女子与刚才那足狂奔的小乞丐是姐弟两人,家乡遭了灾,亲老逝,无以为生便到襄阳来投奔亲戚,不想那个亲戚已经搬走了,走投无路只好沿街行乞。这女子天生丽质,本已用尘土掩住了自己头面,不想那肥阔少却是机灵了,硬塞一两银子给她弟弟非要将她买回家做丫环不可,姐弟两自然不答应,肥阔少便动手强买,弟弟一时狠抢过肥阔少的钱袋就跑,这便有了刚才那一幕。那肥阔少听得女子这般说话,少不得另有一番说辞,秦业大怒,便要给他一番好看。此时李恪几个已经下楼来了,听得方才那女子话语,赵无言忍不住指着肥阔少喝道:“沈德鸿,你还有没有王法?”想大家街坊邻居的,都是认识的。那个叫沈德鸿肥阔少脸上一寒,身后几个豪奴俱将眼光转向李恪几个,李恪几个顿时气势为之一跌。

    秦业看眼里,心下有了计较,冷哼一声对沈德鸿道:“你钱袋里有多少银子?”

    沈德鸿一愣,见秦业面色不善,知他是要揽下此事了,他见秦业本事高强,不敢有异,便有些气结道:“一,一五十三两!”

    “一五十三两银子?有没有金子?”秦业笑了。

    “没有!全、全是银子!”沈德鸿心内思着抢不到人也榨他一笔,然而秦业后面的话顿时让他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一五十三两银子,都有十斤了!”四周一通轰笑,沈胖子这下也不敢再提什么银子了,灰溜溜的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串嘲笑声。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一对姐弟,姐姐叫刘慕兰,今年十七岁,弟弟叫刘子通,今年十四岁,两人无路可去,算是跟定了秦业了。这下秦业才明白洪七公当日为什么不带他走了,拖着尾巴就是麻烦!刘子通好办,扔给了洪七公,进丐帮去当一名见习弟子了。这刘慕兰却是有些麻烦的,别说,那沈德鸿还是有些认人的本事的,这小丫头洗尘垢,一副清丽脱俗的模样确会引人犯罪,当然秦业还不至于犯那个罪,丫头长期营养不良的,身子单薄,却也皮肤细腻,惹人怜爱。

    深夜,安排好刘慕兰住下,秦业依旧摸黑到城郊与洪七公约好了地方练武,他时下轻身功夫甚好,十几里地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见洪七公还没来,摊开拳脚便将一套降龙十八掌先演了一遍。

    当年洪七公教郭靖时,也不过一个多月,郭靖便已学足其十五掌,秦业脑筋远比当年的郭靖活络,这一路下来又跟洪七公走了三个月,洪七公已将十八掌数教给了他,秦业现时也都使得极为纯熟,他全真教闭关一年,内力大涨,只差年纪小,身子骨还未长成,威力大大打了个折扣。

    虽然与秦业结伴而行,洪七公却是向来不住客栈了,老乞丐习惯了天做被地当床,走到哪都是睡。秦业使过一遍,脸上微微冒汗,感觉背后有人偷窥,气息浑不似洪七公,倏的一转身一招“亢龙有悔”稳稳推出。“亢龙有悔”紧要的便这个“悔”字,务要收自如,来者若是敌,秦业这一招便要全力施展,若是友,他亦可收拳而止。

    秦业一招“亢龙有悔”击出,却似打一堵墙上,反震得自己双臂一麻,心一凛,此番是遇上高手了!秦业自从全真教出关以来,所遇之敌数张柔为了得,但他洪七公这三个月的**下,习得降龙十八掌,功力已然大进,却不想对方功力高深至斯,自己根本无力撼得其半分,急忙收势,嗖嗖两颗飞石击出,使了正是他多次赖以保命的弹指神通。

    果然,来人气势为之一滞,轻身避过来石。秦业趁机施展轻功向后一跃,似欲跑路了。黑暗之他甫起难,未能看清来敌模样,一击不便不敢多待。那人却是不依不饶,清啸一声一柄长剑追来。秦业每次遇敌,皆有后着,此时看似全力夺路,实际心内想的却是此人功力既远自己之上,轻功只怕也不自己之下,见他追来,便是一招“神龙摆尾”,使上了十成的功力。这“神龙摆尾”便是降龙十八掌的回马枪,专攻身后之敌,是刁钻狠辣,秦业全力施为之下,来人亦不敢大意,撤剑为掌,与秦业轻轻一对,人便向后退了十几步,犹似有些收势不住。秦业大愕,来人修为远自己之上,与自己一对掌便是好也得两败俱伤,自己负面极大的,却不知为何他要收剑避让自己?此时两人迎面相对,秦业这才看清来人清瘦高大,面如枯木,一身青袍,手之“剑”却是一支绿玉笛。

    “哈哈哈!黄老邪,我这徒孙怎么样?”一边山弯角处洪七公朗爽的笑声传来,方才与秦业对掌了自然是黄药师了。秦业亦是黄药师的徒孙,但他与黄药师对招用了是洪七公的掌法,洪七公一生未黄药师身上讨得好去,眼下见秦业逼退了他,心下大是得意,忍不住刺了黄药师一下。

    黄药师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虽说方才是他不想伤着秦业才改剑为掌,亦不得不佩服这降龙十八掌之威,若是任凭秦业这一掌击出,秦业重伤乃至毙命,他亦要轻伤,且他收势之际让秦业剩机击退,差点收不受脚,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毕竟他挂了个五绝之名几十年了,秦业却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秦业急忙上前给黄药师行礼道:“秦业见过师公!”

    黄药师听得他亦叫自己师公,想着他方才生死之际使的却是使北丐的绝技,心内是不顺,冷道:“才一年多不见,你的功夫倒是见长了,再使两招给我看看!”

    秦业知他迁怒于自己洪七公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可说实的,谁让降龙十八掌对自己胃口呢,偷眼看了下四周让自己打得七零八落了断树残枝,无奈道:“徒孙这一套功夫还没练熟呢,师公你也看了,现也就砍柴劈树的本事了。师父师娘可好?”秦业不怕洪七公跟他瞪眼睛,老叫花好哄,黄药师却是人肚肠,是记仇的,可不能得罪了他。

    果然,黄药师听了这话心内放宽了些,听他提及女儿女婿,便将刚才的不满先收了起来,只冷道:“你不会自己回去看看!”

    秦业道:“秦业这几天正想回去,师公可与我同路?”心里却暗道老爷子你说话怎么老这么冲,难怪这一辈子没交上几个朋友。黄药师微一点头,他前番回桃花岛时知黄蓉又有了身孕,算来不久之后又要给自己添了个孙子了,此番襄阳刚好遇着洪七公,才知他这一阵子都与秦业一起。

    此时洪七公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纤秀身影,正是程英。一年多未见,程英个子不似秦业般疯长,只出落得加苗条了,两人眼下倒是差不多一般高。秦业迎上去笑道:“程师妹,一向可好?”

    洪七公愕然,他知程英是黄药师的徒弟,怎么与秦业互称师兄妹了?这东邪还真是邪门!程英见着秦业亦有些欣喜,听他唤自己师妹,轻笑道:“大师兄,你的武功可是大长了,小妹再不是你的对手了。”此言一出,两人俱想起当日比武情形,相视一笑。两老两小,各自组对一边说话去了。

    程英这一年里生活远不如秦业多姿多彩,听得秦业说他的丐帮帮主令牌主杨过的给扒走了,饿了一天肚子,不由抿嘴轻笑;待听得他袭杀张柔不成反被打伤,还差点送命,又为他大为紧张。

    秦业这一年来武艺大进,程英虽也进步不小,相较于他却是远远不如了,趁着两个老头说话之际,秦业便与程英又互拆了几招。学得降龙十八掌之前,秦业拿手的功夫便是东邪的落英神剑、落英神剑掌,东邪功夫刁钻狠辣,虽然不对秦业性子,他却也是使得极熟的,自有自己的一番心得。黄药师人虽说聪明绝顶,偏是清高孤傲,不苟言笑的,若论授徒的本事,较之洪七公却是远远不如的,遑论熟知人性的秦业。秦业依着程英的性子,于她剑、掌之间的不足之处皆能说到点子上,每一言,都让程英大受其益,所一辞,能让程英招式凌急,收自如,当下对秦业为钦服。

    洪七公与黄药师交情不浅,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不过多时便打住了话头,一边静看秦业指导程英。好半晌,洪七公对黄药师轻叹道:“黄老邪,老叫花今天才真服了你了,什么辈分不辈分的,那都是自己给自己安了枷锁。秦小子这个大师兄确是当之无愧,若是换了老叫花,那便要误了程丫头了。”他说这话,便是因程英论辈分是秦业的的师叔,论年纪两人却是差不多,以秦业之才,武学修为远程英之上了,若让两人按辈分行事,秦业哪还敢这般理直气壮的指导程英武艺。他亦看出来了,秦业为程英指正了那些不足,自己与黄药师都看得出来,若要说得这般清晰透彻,还要对着程英的脾性使将出来,自已是没那份本事,黄药师却是没那份闲情。

    黄药师人皮面具下的老脸难得的一红,能让洪七公服膺自是万分得意的,只是让程英拜秦业为大师兄的本意却只是郭芙的一时性子,他当日何曾看得这么远?洪七公的这一声“服”便有些受之有愧。转念一想,若非是东邪,谁还能做出这种有违辈分的事来,便又有些得意,笑道:“七兄客气了,药师能得七兄这一句话,此生足矣!”言罢两人相视大笑。

    此时程英手挽了一招“落英缤纷”, 这是落英神剑里较为狠辣刁钻的一招,直取敌方耳鼻,程英性子温和,使将起来剑势总不由的一缓,秦业看了直摇头,挽住剑势轻笑道:“程师妹,你性子柔祥,出手之际心有不忍,如此剑意一缓却容易让人反守为攻,大是不妙了!若是将此招改为削人髻,既顺了你意不必伤人,也足以令人丧胆,岂不好?”

    程英细细一思,确是此理,正要如秦业所言再使将一遍,却听黄药师边上冷道:“臭小子,你跟英儿才相处几天,怎么就知她性子柔祥了?”原来这招“落英缤纷”乃是黄药师手创的得意之势,他听得秦业动动嘴就要改掉,虽也知此一来正对程英脾胃,终是不喜。

    秦业挨了训,倒也没什么,对黄药师轻笑道:“我跟程师妹相处没多久,心内却只当是认识好几年了,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他知黄药师不过是一时脸上挂不住,便也信口胡诌了,黄药师冷哼一声却也没怪。

    程英这才意识到两老头老半天了都观注着自己,便收住了招式,还剑入鞘下意识的往秦业背后一躲,又似想起什么连忙转过身来,小脸一热不敢看向黄药师。

    洪七公待秦业程英走近,笑道:“小子,你的伤也好了,老叫花的口袋也给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与你分别了。”

    秦业一愣,他亦知洪七公不惯与人长呆的,却想不到现就要走了,急道:“师公,现就走了?”

    洪七公脸上故意一板:“老叫花给你绑了几个月了,还不放过我么!”

    秦业这几个月受洪七公照料,心内自然不舍,颓然道:“那师公去哪里?”

    洪七公知他心思,笑道:“老叫花还得去趟北方,老叫花号称北丐,现北方丐帮却是七零八落了,放心不下啊!”当年为了配合宋军恢复原,北方丐帮弟子起精英与金人周旋,伤亡极大,当日洪七公北上,便有抚伤吊孤之意,却因救护秦业给途打断了。眼下秦业伤已好,功夫亦是大进,便无再行耽搁的道理。

    秦业想自己北方之所见,面色一黯,几日来心内所思所想不自觉的便喃喃吐了出来:“师公,你说,一艘船要沉,你般补漏洞,它不见得能坚持到岸,不做,它必然要沉,你怎么办?”他的语气极淡,极缓,却又似有三分彷徨,七分无奈,像是问洪七公,问黄药师,又像是自言自语,仰头,双眸却又透过黄药师洪七公,只看着那轮孤月云影穿梭。

    黄药师与洪七公闻得秦业此语,心神俱为之一颤。程英亦是一脸迷茫的看着陷入空冥的秦业,只觉这位片刻前还与自己谈笑自若的大师兄一时之间变得神秘万分,明明人自己身边,自己也似体味到了他的那一缕缕忧思,却又似远天边,只余那渺渺的一抹清影。

    黄药师思虑机敏,隐隐已猜着了秦业话内的意思,他早年亦是有抱负的,只心性与世不入,几番失望之余,愈老便愈是愤世嫉俗的,避世之心坚,此时只当秦业说了是自己,想起自己一生所为,心下也自黯然,一时便也不知如何回答。

    洪七公虽是游戏人间,亦是知人间疾苦的,想起秦业这几日郁郁寡欢,知他说了是一件极重大的事情,但以他的心思却无法想得太远,看不透秦业的内心,只淡淡道:“力施为便是了,管他沉与不沉的!”

    秦业闻言一凛,是啊,义之所,死又何妨!当年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怎么往回活了几年就放不开了?既已想通此节,举手额上轻拍几下,笑道:“瞧我都傻了,师公说得是,做了就是了,管他如何!”说到此处,秦业昂又道:“师公,你北方等我,我过后就来找你!”

    黄药师见秦业只一顿之间气色大变,讶道:“你不回桃花岛了?”

    秦业笑道:“我回去呆上几天就走!”看着黄药师似有些不满,又补充道:“以后我不会长时间外了,随时都可以回去的。”

    黄药师不知他所为何事,洪七公似想起了什么,道:“北方?你想再去找张柔?”又觉得不对,秦业虽是被张柔所伤,这三个月里却从没听他提起过找张柔复仇的事。

    秦业摇摇头笑道:“张柔算什么,不就是一个汉奸罢了!我要想杀他也是容易的事,不急着这一时!”看着众人仍然不解,又道:“国力不强,民心不振,汉奸便永远也杀不光!我下次再行北上,却要弄个大的!呵,蒙古人贪婪成性,眼下正忙于西征无暇南顾,一旦他们缓过手来必不会放过我大宋,那时北方金国旧地便成了他们的前进基地,我此番一去,要的就是破坏掉他们的这个基地!”

    黄药师闻言一凛,万料不到秦业想得这般远,心下暗道蓉儿每说此子异于常人,原还只道是他的聪明机警甚于常人,今日才知为何当年蓉儿敢让十岁的他独自闯荡了。转念又想秦业纵是天纵英才,终是年纪太小,抱负太大实非好事,遂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蒙古人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我亦略知一二,料想他们动手当不这一时。且你年纪还太小,如何担起这么大的事,谁能服你?”

    秦业知他所言是至理,想自己眼下大的本钱便是桃花岛郭大侠的大弟子,拿出这块牌来别人得给自己几分面子,但要听从自己号令却是极难的。可此事若迟缓,一旦蒙古人荡平了北方诸义军,待得北方民众热血成灰,久乱思安,纵是蒙古人再残暴,要唤起他们的斗志便已不可能了。历史上的几次原沦丧,原之汉人之所以迅速为异族征服,甚至回过头来帮助异族对付南方同胞,而南方汉人往往看似反抗为惨烈坚决,几次竟能保住了半壁江山,便于北方长期与异族作战,早已精疲为竭,民心思安。想到此处,秦业笑了笑道:“先去了,有没人服我再说了!”

    秦业这话说得极为轻巧,若往日,黄药师便要来气了,然此时看秦业一脸决然,倒跟那个傻小子一个性子,想自己是无法令他改变主意了,一时便也怔怔无语,半晌才轻叹一声道:“回去听听蓉儿靖儿的意见再说!”他素知秦业对郭靖黄蓉极为敬重,或许,见到他二人后会另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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