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2/3页)
眼瞧见我进去,笑道“还记得额娘呢,整日就呆在后头不过来。”
我笑道“女儿想着额娘忙,再过来添乱不成。”
太后伸手将我招止面前,仔细的打量我的脸色,半天方笑道“今个气色不错呢,想来夜里睡好了。”
一边将礼单递给苏麽麽,说道“交给内务府,就说是我的意思,各色用度再加一等,费用从慈宁宫里出。”
苏麽麽应着出去了。
太后揉着胳膊道“刚才博果儿来请安,好象有什么话要说,我再三的问,到了也没说出来,后来他说要去后面瞧瞧你,可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站起来替太后揉捏着,低声将博果儿说的回了太后。
太后的面色有些凝重,半天不言声,我亦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太后道“太妃的意思恐怕要让博果儿不如意呢。”
我依然没有做声,我知道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
过了一会,苏麽麽进来回道“奴婢呀把礼单送到内务府去了,恰巧今日郑亲王代职办公了,瞧了礼单把管事的责骂了一通,要奴婢转禀太后,所有用度皆加一等,费用从内务府出,不敢伸手找太后要银子。”
太后道“固然如此,我也知道近日事故频繁,内务府和国库中也不宽裕,就从慈宁宫支出去五千两,跟他说,不必再推辞。”
苏麽麽答应着出去了。
过了几日,太后抛下宫中杂乱的事务,带着我和苏麽麽前往云居寺听禅。
云居寺建在山上,寺后的密云堂前种了两株梨树,已有百年的历史,树身粗且壮,每年五月中旬的时候梨花繁盛如雪,从山脚下往上看,云居寺竟如同悬浮在云朵之上,因此而得名。我跟随太后去过一次,那盛开仿佛无边无际的白每每出现在眼前,自是美不可言。
陪着太后銮驾在云居寺已是半月,太后让我住进了密云堂,寺中住持告诉我梨花在这两天便要盛开了,我便日日倚在堂前盼望着。
在寺中的日子是极其安静的,象是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了宫廷中烦琐的礼节规矩,我每日只陪了太后与主持下棋听禅。偶尔在月色妖娆的夜晚,在梨树下燃了一壶清香,弹着古琴曲子。
白天什么都如往常一样,只是到了夜里熄灯以后心里象充斥着酸涩,也象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那种突如其来的难过,才是真的无力排遣。
过了几日,宫中却传来了皇帝的圣喻“正黄旗副督统鄂硕之女董鄂宛宁,秀外慧中,姿质淑丽,赐婚给十一阿哥博果儿,钦此。”
原来博果儿在那日从吉云楼中出去便直奔了太妃的宁寿殿,与太妃大闹无果后,一气之下去求了福临,福临二话没说就拟旨给博果儿准了他的婚事。
太后虽有意成全博果儿,却不愿皇帝以这样的方式与太妃再结恩怨不得安宁,但木已成舟,却也无法,只得默认。
我心里却是欢喜的,真心的期盼着博果儿得到他想要的幸福。
一日清晨,尚未起身,就听到外头碧裳喜悦的叫道“花开了,花开了。”
我匆匆打开门,满树芳华尽收眼底,早晨阳光薄薄的洒在洁白的花瓣上面,更显得晶莹剔透,花密处,似有朵朵白云在头顶聚集,仿佛伸手便能触及,柔软且芳香。
阿离站在我身侧笑道“咱们巴巴的盼了那么久,好容易开了,也不见您笑笑。”
“咱们格格一笑,这花可不要羞的都谢了去啊。”苏麽麽笑着说道。
我这才瞧见太后由苏麽麽和住持陪着已走了过来,忙迎上去,笑道“麽麽一早就寻四贞的开心呢。”
太后笑牵过我的手,一同走到树下,道“我记得汉诗中有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用在此时倒也是极妥帖的。”
住持陪笑道“太后说的是。”
苏麽麽问道“大师,不知这花能开多久呢?”
主持道“只得几天光景便会纷纷谢去。”
只一言,我便听得身后宫女们阵阵的惋惜声。
住持又道“花开花谢均有时,施主们又何须叹息。”
似触动了心肠般,我幽幽的说道“花开年年有时,只是明年此间的花已不是此刻的花了,就连看花人也许都不同了。”
住持看住我,眼中一派云淡风清,却又含着悲悯,问道“格格可否知道相濡以沫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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