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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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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3/3页)

上――

    裴穆清急忙朝旁院赶去果真瞧见数名家仆躺在地上已然没了鼻息。他的心一紧转而赶往裴园所经之处均会瞧见几名家仆被打昏在地而富海也躺在裴园拱门之外他额上的血还汨汨的流着――

    杨明探他鼻息道:

    他还活着。大哥!嫂子她――

    裴穆清心一沉立刻冲进了裴园――

    弄蝶!静悄悄的裴园中除了他的叫喊声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闯进房里自然是没看见半个人影。再从房里冲出来时忽地瞧见院子中央掉落了一件衣衫。他赶紧前去拾起发现竟是今儿个早上交给她去缝补的衣衫上头还有那笨拙的缝痕料想她当时正要将衣衫拿来给他瞧瞧却不料遇上了白若亭――

    他的心像是给狠狠的抽了一鞭脑子里净想着最恶劣的情况:若是弄蝶死了!若是弄蝶死了――

    大哥别再胡思乱想了!嫂子福大命大定能化险为夷的。唯今之计便是趁早找出白若亭藏身之处。以免弄蝶当真死于非命不过这话杨明可不敢说出来免得白若亭尚未被擒住自个儿就先叫裴穆清给五马分尸了。

    裴穆清沉重的点了点头当下便急召手下四处去寻找弄蝶自个儿也骑了匹千里名驹同杨明赶往拜火教就盼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若是上天怜他裴穆清就让白若亭依然还在教祠里吧――裴穆清在心底祈祷。

    抬头一望可无巧不巧老天爷竟下起绵绵雨来像是哭诉着什么。

    裴穆清的脸色白了白一拉缰绳竟不顾命和策马狂奔起来直朝教祠而去

    悠悠醒转后首入弄蝶眼帘的便是死气沉沉的灰墙。她心想在裴家牧场的这数月来可不曾见过这般难看的墙壁!待遇上裴穆清时定要好好的同他说一下――这般难看的墙壁怎会出现在裴家大屋里?不仅她见了觉得恶心只怕是连饭也吃不下了。

    当下眼珠子费力的转了转颇为困惑自个儿怎会睡得这般沉?连身子也挺沉重的――思及此这才发觉原来她的身子已没了知觉连一只手臂也抬不起来。自个儿是怎么?她挺努力的回想着才想到她为裴穆清补好了衣衫正想拿去让他瞧瞧她完美的手艺时却于半路遇上了白若亭

    裴夫人你可醒来了。白若亭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我的衣衫呢?她指的是为裴穆清缝补的衣衫。她一醒来头件事便是问这个由此可知她尚不知自个儿正身陷险境之中。

    不过才一问完这话她就大感不妙了――

    先前还没注意到如今这一望才发觉自个儿正被捆绑在一个十字架上难怪手臂会重得抬不起来原来是叫人给绑了起来。再一张望可就更不妙了!在她左边供桌上竟有一尊古里古怪的石像――那石像有一张凶恶至极的脸孔和起码十来只以上的手臂。那些手或是合掌或做朝天状尤其头顶还长了两只奇怪的角发亮的眼珠正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前方――也就是弄蝶这儿。害得她连吞了数口口水。若说这是神像毋宁说是一尊魔像!若不是她天生胆子大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只怕此刻早吓得哇哇大哭呼天喊娘去了。不过当她瞧见白若亭手里锋利的匕首及搁在下方的铁盆时这回想不哭也难。

    这摆明了就是那么回事嘛――

    白若亭想置她于死地!

    看来是我麻药放得太多了。白若亭开口转动左手的指环。弄蝶一瞧这才发觉原来指环中还另有玄机:平日瞧这指环普普通通的一点也不显眼但却无人料到只要转动一下那指环靠掌心的部分便会露出一细针来。那上头涂满了麻药只要被此针扎到了只怕非昏睡大半天不可。

    她瞪大眼。你到底是何居心?我就说嘛!老早就看你不怎么顺眼就是不知你是怎么当上教主的?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你若敢伤我半分裴穆清可不曾饶你!这是她的自夸谁不知她对裴穆清是否真有这般重要但唬唬他也好说不定他一骇怕就会放了她也不一定。

    当然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眼前的白若亭根本没被吓着反倒是一提起裴穆清他就一脸愤恨之色。

    看来提到裴穆清只是加速了她了死亡。她早该想到裴穆清仇人多得数不清把他的名号抬出来只是自讨苦吃罢了――她虽然在暗地里咒骂裴穆清但私底下可是拚了命的打量周遭的情势就盼能有机会逃出这魔窟。

    若不是因为裴穆清此地又岂会无我立足之地?白若亭残酷的扬了扬嘴角掀起左臂衣袖露出一道长及十来公分的刀疤。这刀疤是在与杨明缠斗之时留下来的若不是他们二人拜火教又岂会落到今日的下场?他是愈说愈气。

    弄蝶眼珠子一转大叫道:

    原来你就是那杀人魔?

    裴夫人好聪明。白若亭冷笑用那刀锋轻滑过弄蝶的脸蛋吓得她一身冷汗――她没被杀死之前迟早会给活活吓死。

    高寒那个蠢才!本来嘱咐他不要轻易妄动偏偏他不听命令以为裴穆清大喜之日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我就没那么蠢!想那裴穆清向来喜爱清静又岂会在婚宴当日邀集众牧场千金前来一展舞姿?这其中定有文章。幸而我机警才没跳进裴穆清设下的天罗地网中。说来倒是挺得意的。

    弄蝶气呼呼地也顾不得什么生死关头破口就大骂道:

    亏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杀了那么多的姑娘难道你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去受苦?

    白若亭冷哼一声道:

    青春之泉能延年益寿长生不死既是如此又怎会下地狱呢?你若死不瞑目倒可下去找那白老头。当年若不是他杀了先父使先母悬梁自尽我和高寒怎会在年纪小小时便无父无母?纵使他后来收留我为义子但也弥补不了这杀父之仇所幸十年前有机会得以手刃仇人否则我岂能成为拜火教的教主?

    原来白若亭才是当年那个以人血制造青春之泉的教徒之子。白父当年以为白若亭年纪尚小应不记得此事便收养了他同时见高寒完全没有其父的劣行败迹于是便一同将他带往关外生活。哪知这两个孩子不但将血海深仇记在脑子里还承袭了其父生前的作风。十年前白父便发觉这尊魔像似乎正是当年白若亭生父所膜拜之魔像于是开始注意起白若亭的行踪来但也因此替自己惹来了横祸――某日趁着白父身体微恙时竟将毒药混入药中白父也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之后白若亭便接掌了教主之位。头几年他还不敢太过张扬生怕会引起裴穆清的注意只是专向关内女子下手。直至年前那青春之血供不应求才转而找上关外的女子――

    你这恶魔!弄蝶啐道。迟早会有报应的!从没见过这般歹毒的人!相较之下她倒觉得自个儿比他好上千万倍。

    白若亭笑了笑道:

    即便有报应也是等我将这祭品奉献出去之后了。待裴穆清发觉后我早已离开关外搭船回到南洋。说实在的我倒想瞧瞧裴穆清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你可知要如何制成青春之泉?那刀锋在她心口上微晃了两下。首先将你开肠破肚让那些污秽之物流尽再趁着你犹有一口气时在你胸口画上一刀取下尚在跳动的心脏。这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你可得忍耐忍耐了。他邪邪笑了数声似乎以见她脸色发白为乐。

    任凭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给吓转―才怪!此刻胃里的酸水几乎涌上了喉头。

    瞧他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似乎在打量该从何处下手――坦白说她怕死得很!倘若真死了可就见不到裴穆清了!虽说有轮回来世之说但来世没有裴穆清相伴说什么她也不要投胎。

    一想起裴穆清那眼眶里的泪珠便忍不住打转了起来想起自个儿还没告诉他有多爱他呢!!虽然有时挺恼他的但一旦面临这生死存亡之际她才知自己有多想见他一面好把心底的话全都一古脑的儿告诉他――什么百宝箱她也不要了她就是不能没有裴穆清!虽知是在痴人说梦但她只希望能见他一面一面就够了――

    白若亭似乎已决定了下手的部位他那阴沉的笑容配上森冷的匕首竟是她眼里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她不愿再看下去了只是用力的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停地闪过裴穆清的样貌

    飕!的一声一阵冷风忽地掠过了她的脸颊――那一刀竟许久都没有落下来。

    白若亭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悄悄睁开一只眸子发觉白若亭手持匕首的掌心竟穿过了一枝利箭。

    你再怎么料也料不到咱们会发现你的藏身之处吧?杨明冷然道。一把上好的弓正握在手里另一枝箭正蓄势待发的瞄准了他。

    白若亭愣了愣本想拿弄蝶做人质但裴穆清的身手比他还快。他跃下了台阶一掌便击向白若亭同时一柄剑刺穿了他的肩胛引起他的连声哀嚎。白若亭眼看着大势已去尤其瞧见裴穆清那杀人的神色比起手持弓箭的杨明更让人恐惧当下便放弃了抵抗迅速的转身按下一块石砖逃进密道去了。

    你是逃不了了!杨明早已胜券在握的追进了密道中。先前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改邪归正的教徒已将地下室的位置图画给了他们就连密道也都画得十分详细这回白若亭根本是插翅难飞。

    裴穆清则留下来替弄蝶解开绳索。

    丫头可有受伤?那声音中竟带着些许焦急发白的脸色乍看之下竟比她还苍白仿佛被捉来的人是他而不她裴弄蝶。

    那是当然的!尤其当裴穆清一思及只差一步就将与这个丫头阴阳相隔时教他怎能不怕怎能不惧呢?

    我好得很。她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待绳索一解开也不等裴穆清抱她下来她就自个儿主动的投进了裴穆清的怀里并且用力的抱着他抱得紧紧的还将脸儿塞进他怀里再也不肯离开了。

    好了!没事了!裴穆清以为她受惊过度直轻拍着她的背哄着。

    她胡乱地擤擤鼻涕――当然是用他的衣衫而且还狠狠的擤了一堆。 固然刚才受到的惊吓让她流泪不止但一瞧见了裴穆清让她更加喜极而泣的哭得一塌糊涂了。

    想来自个儿当初也不会料到会爱他这般深刻吧?

    她抬起脸任裴穆清拿衣袖将她的泪迹擦去。

    从今以后没人能伤你了――

    你先别说话。她下了决心似的说道:我要先说一句话。 本来我是挺不好意思说的但先前我许下了一个愿望若是能再见到你我一定要把这话说给你听。原本已吓白的脸蛋竟抹上了两朵可爱的红晕。

    裴穆清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她有些羞怯地主动勾住了他的颈子将朱唇送上轻轻触了一下他的唇角低语道;你可知我爱上你了?

    裴穆清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她瞧他没啥反应于是鼓起双颊有些气恼地道:

    我可要事先声明我向来不吃亏的!今儿个既然很不幸的爱上了你当然你也必须爱我要不然我可跟你没完没了!你是听进去了没?她还来不及问他便叫他给深深的吻住了。当然啦!她是该抗议起码也得等她把话说完了再吻嘛!不过她实在是挺喜欢他的吻的――

    半晌后弄蝶才脸颊红扑扑的离开了他的唇待喘了口气后才不好意思的低语:

    你可爱我?其实不一定要爱有些喜欢也可以一丁点就好你倒是说话嘛!今儿个好歹也得问个清楚若是他不爱她她就要花时间来培养感情就订一个月吧。

    在一个月之内她定要他喜欢上她。

    裴穆清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你倒是说话!她怨艾似的瞪着他。

    裴穆清将她搂紧说了一句:你猜。便又攫住她的朱唇让她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一时间也没法思考忘了这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至于那杨明――

    早将白若亭给解决了一出密道发觉自个儿似乎太碍事了但若是打扰了他们也不好干脆就坐在那儿面带贼笑的直观望着这精彩的一幕。

    当然天底下可没这般便宜之事没多久他便叫人给踢了出来外加附送两只熊猫眼。

    他耸了耸肩瞧天气还不错便一路哼唱着曲子骑马回杨家牧场去了。

    远方白云不时的飘来绿油油的草地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在裴家牧场上有一处地方谓之人间仙境。在那里鸟儿争鸣百花争艳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小溪缓缓流过而附近的杨柳树下正坐着一名男子他的上半卧着一名年不过十七的少妇。她手中拿着本宋词嘴里念着秦观的《鹊桥仙》偶尔有不解的地方便询问这名男子。 别瞧他这男子一脸的不苟言笑但找从成婚之后那笑容的次数可是愈来愈多了让执事的管家好不惊讶――

    这男子便是裴穆清。

    想当然耳躺在他上的自然就是古灵精怪的弄蝶了。

    白若亭之事已过了年余。这一年来弄蝶学习的极强见到什么便想学什么尤其近日又迷上了易经之学她口中一直不离什么干兑离震异坎艮坤不是念着太极生两仪便是四象生八卦。虽然学艺未精但她三天两头便捧着一本易经教起下人来了有时还指点桌子该摆哪儿花盆又要移到哪儿累得富海 抱怨连连。不过抱怨归抱怨还是得乖乖听话免得惹得少夫人一个不开心少爷又会对他扳着一张脸了。想想还是有笑声的裴家牧场较好比起以前刻板的生活富海简直要叩谢弄蝶了――这是私下话当然不可以告诉她免得她自我膨胀过了头说不定一得意又要他搬动屋子里的摆设届时累的又是他了!

    至于那裴格正――

    弄蝶忽地停下了念词道:

    茧儿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那语气似在妒羡。

    裴穆清扬了扬眉撩开她的刘海笑道:

    难不成你这丫头也想做母亲了?这倒也成免得你整日跑来跑去的也不知节制。

    她脸红了红道:

    谁说我想做母亲了?只是想想有些不公平罢了!咱们明明就比裴格正他们早成亲为啥茧儿这般快就有了身孕――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日茧儿代喝补汤而中毒裴格正在一旁照顾迫使他们不得不正视彼此的感情。而的魔力也实在很大裴格正竟彻底的改头换面成为一个好丈夫了。他并且向裴穆清贷了些银两重建牧场如今也有了一番不小的局面自然使得柳家老爷无话可说――有裴穆清出面还能搞不定吗?

    想想有一堆孩子也挺不错的

    裴穆清轻点她的鼻尖似笑非笑地道:

    你若当真想要个孩子今晚努力些便是。那话一说完弄蝶的脸蛋又红了起来成亲年余那害羞的模样还是一如当初。

    不过裴穆清可是认真的。

    有了孩子也好!免得她三天两头便缠着他派人去找她亲爹敢情是要将她爹也接来牧场住?

    不是他不欢迎岳丈只是想起当初他竟如此狠心的对待弄蝶心中便怒不可遏。而他虽已派人进关内去寻但中原实在太大找不找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倘若当真找到了届时再说吧!

    凝视怀里的妻子他衷心感谢老天爷所赐给他的幸福生活!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

    丫头可知我为何替你取名‘弄蝶’?

    弄蝶眼睛一亮喜道:

    其中还有涵义?

    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好似地茧中的幼虫终有一日必会破茧而出成为一只美丽动人的蝴蝶――他的脸色柔了下来道:而我便盼能一辈子拥有这只小蝶――

    弄蝶八成早跟脸红结了缘只见她的脸上双是一片红晕。

    她垂下睫毛低语:

    如今你可如愿了。

    裴穆清深情的笑了。那微风轻轻拂过百花众草随风摇曳仿佛一幅生动的图画而那画中自然少不了一名英挺的男子及顽皮的少妇――

    也许在不久的未来几个萝卜头会加入这幅画中也不一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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