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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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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3页)

了背部的伤口但也是暂时忍耐。她爬到床下摸索着那小心藏起来的百宝箱那里头可是装满了她的宝物像音乐盒还有花钿、首饰的。若不是裴穆清不准她将裴家祖传玉佩取下来只怕这会儿那看起来挺值钱的玉佩也进了百宝箱。总之凡是她认为值钱的东西一律都珍藏在百宝箱里说得难听点里头尽塞了些杂七杂八连富海也看不上眼的玩艺儿。如今她的宝贝还多添了一项――她小心而费力的忍着手痛打开了百宝箱那日买下的猫眼石指环还乖乖地躺在布囊里令她不由得吁了口气总算没丢掉!就待找个好时机拿去送给裴穆清。

    至于为何坚持要送给裴穆清?她心底也摸不出个准来总之她就是要送给他不管他待她好或不好。回想先前他搂着她那脸蛋就忍不住泛红――

    虽然她不知自个儿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一想起来就脸红得像个猴子?但她就是忍不住脸红嘛!

    ???

    话说裴格正那天不知临时起了什么正义感竟出手救了命在旦夕的弄蝶这裴家上上下下可是惊异得很――须知裴格正的不务正业是出了名的什么正义感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他眼里简直如垃圾般不值吃喝享乐才是他人生的重心。况且他素来与弄蝶不合为何他那天又会甘冒生命危险而出手相救呢?

    众人虽百思不解但裴格正自个儿可是清楚得很那件事尚有内情。

    当时就在富海不支倒地后柳茧儿先他一步跑进了裴园那黑衣人见她扑上前来紧抓着不放一个狠心拿刀便朝她砍来。 本来她的死活可不干裴格正的事偏偏这柳茧儿这柳茧儿与她倒有一段因缘

    想他裴格正向来倜傥喜好女色每隔十天半个月的便会前往醉仙坊喝花酒。 本来这也不干他人的事但他偏偏就是那种向来不管事的主子。账房已有月余出现赤字了他却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八成也会忘个一干二净。所以半年前的某日他在醉仙坊吃饱喝足享尽了姑娘的温柔后才发觉自个儿原来早已身无分文不消说那结果可是凄惨得很坊里保镖趁他半醉时将他给踢了出来。连他从裴穆清那里借来的马儿都给押在那里身上的华服也一并给留了下来就当是喝花酒的银子当时的他说有多狼狈就是多狼狈!时值天寒地冻的他却没有马儿可以骑回家又被人扒下了外衣眼看非冻死不可了也就是在这时巧遇了柳茧儿

    那日适逢柳茧儿去听白若亭传道在回柳家牧场的途中由轿中瞧见了他的穷酸落魄相。一时不忍竟叫手下赏他几文钱还脱上那件貂皮衣就怕他冻着了那时他可羞愧得紧曾几何时他裴格正竟也沦落到同乞丐没啥分别!羞愧难当之余他披着皮貂衣也不言谢便急步离去就盼别再碰见柳家二小姐以免勾起这等伤心之事。而今

    裴家人是有恩必报的别瞧他个顽劣不求上进但他骨子里还是道地的裴家人。先前瞧见弄蝶带她回来时也没怎么注意直到晚饭时才发觉原来她就是柳茧儿幸而当日的狼狈之相与今儿个华衣贵服的打扮可是相去了十万八千里以致她没认出来若是让她瞧出来了他还能在关外混吗?

    因此瞧她有难当然得救她好抵消过去的恩情就此两不相欠。但怎知为了救她他自己也受了伤幸亏只是小伤。但这柳茧儿却每天都来换药令他困扰不已

    而之所以困扰可全是为了柳茧儿!

    那日眼见裴家牧场里的大大小小莫不忙着将弄蝶移至香闺忙着请大夫、忙着烧水、忙着追那该死的黑衣人可这忙来忙去就不见有人来理会他的伤口即使是慰问一声也不曾有过――这可让他不怒火从中来并发觉原来自个儿的人缘竟是这般差劲!正想默默回到自个儿房里却让柳茧儿给瞧见了他的伤连忙坚持要扶他入房且两颗豆大的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了活像她自个儿受了伤似的。问她怎么不跟去照料弄蝶?她只是低声回了一句:既然有那么多人照顾弄蝶姑娘也不差我一个。敢情是将他当成了救命恩人非亲自伺候不可?

    这回倒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本想就此还清恩情两不相欠的哪知这恩情的是愈缠愈乱。如今每日只消听这敲门声就知是她来换药了若是来个相应不理她自个儿就会自动自发地打开门――

    瞧!这会儿门不是开了吗?

    他翻了个身故意背对着她。

    听那细碎的莲步声不是她还会有谁呢?

    他裴格正对女孩儿向来是很有办法的偏偏就是拿她没辄也不忍朝她破口大骂不知是何原因――

    裴公子该上药了。柳茧儿将药罐打开倒了一杯温水。打从那日随大夫回去拿药现在对于什么内服外用她全清楚得很。

    裴公子?瞧他没反应想来是睡了。

    这几日过来为他换药时他总是睡着的也不知夜里在忙些什么?柳茧儿笑了笑瞧他连被子都没盖好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她悄悄走过去正欲为他盖好被子怎料他一个起身吓了她一跳。

    我不是说过了一点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吗?那口气十分暴躁。

    没办法!这还是他头一遭心底有莫名的感受。在她面前他想保持良好的君子风度;在她面前他想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天!这是什么心态?这女孩儿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让他想变成像裴穆清那般的男人?

    柳茧儿怯怯的笑了笑道:

    即便是小伤也要细心治疗这是大夫说的。

    裴格正撇了撇嘴角拿起鼻烟壶冷笑道:

    你这般为我着想若是有目的而为那我可要劝你别白费心机了!

    此话怎讲?她一脸困惑。

    众人皆知你柳姑娘的爹可是精打细算之辈。他让你接近裴家人只有一个目的――成为裴家妇。届时有个裴家的女婿说有多威风便有多威风!但你找错人了。没错!我是裴家的人但这万顷地的裴家的牧尝裴园、裴家矿场甚至于裴家马厩里的每一匹马都只属于裴穆清一人所有。至于我呢?不过是个拥有方圆不到百里的小牧场的主子罢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过往糜烂的生活不觉自惭。相较之下这柳茧儿就益发纯洁无邪得让人不忍去伤害了。

    愣了愣他不觉讶然难不成他真是发了什么癫竟会对她产生如此的想法?

    茧儿垂下睫毛清雅的脸蛋抹上淡淡红晕。

    我爹可不会再管我子。打从我誓死不与姊姊共事一夫后我爹就将我锁在柴房里盼我回心转意。弄蝶姑娘将我救回来的那日正是后娘悄悄打开柴房门让两名壮汉将我掳去之日。后娘向来与我们姊妹不和想来她会说服我爹不再寻找我了吧?

    倒是歹毒得紧!裴格正冷哼一声。不过这柳添丁也好不到哪去若当真狠下心来将你嫁给那花柳病的岂不毁了你一生的幸福?也难怪他一生无子如此造孽也该是他的报应!虽他自个儿也好不了多少但他就是瞧不顺眼柳添丁的所作所为更不解以柳胖子那副德行怎会生下像茧儿这般善良温柔的女儿?

    不!这不是我爹的错。柳茧儿虽是崇拜极了裴格正――谁教无巧不巧地他救了她她当然是挺崇拜他的十七年来可不曾有人如此英勇的救过她呢!但崇拜归崇拜可也不许旁人说亲爹的坏话。

    我爹也有他的顾忌。全怪姐夫不好!姐姐说他心可花得很府里丫环就有不少不少了她脸红了红说不出那字眼。

    既然如此我也管不着你的事了。现在药也喝了你走便是。他恶声恶气的说。

    裴公子

    他嗅了嗅鼻烟壶故作轻浮状道:

    怎么?你有事求助于我?

    她怯怯的点了点头:不知他何以改变甚多?

    虽然弄蝶姑娘允我住在这里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我毕竟是个外人住在这里倒也不是长久之计。昨儿个夜里我左思右想想起关内有个姨娘疼我如亲生女儿去投靠她是唯一的办法。就只可惜那路途我不是挺熟若是裴公子能送我一程大恩大德将永铭在心

    他冷笑了三声道:

    永铭在心?我裴格正向来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这永铭在心嘛我可还看不在眼里若是有些实质的谢礼我倒可以考虑一番。

    我――我――但我手边没半个铜钱那模样像是要哭出来了。

    倒也不须银两倘若――他凑上前一脸垂涎。倘若能让我亲一亲、模上一模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想想我也有月余不曾享受过暖玉温香的滋味了!他作势要一把抱住她却立刻被抓了一个鲜红的五爪樱

    你――裴公子你可别乱来!她可吓死了!连退数步差点因绊到门槛而跌倒若不是他及时拉了她一把只怕这会儿她就得四脚朝天了。

    裴格正眼神一黯涩涩的笑了笑。

    我子本是如此若要我改除非日出西山。你若要找个好人家就去找那裴穆清。 比起他来我可是连下三滥都不如!语毕他大笑了几声那笑里净是嘲笑自个儿的意味也不理会她愕然不解的眼光便头也不回地大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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