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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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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壹 (第2/3页)

书人,跟人跟得准,看人也看得准!”

    说话之际,熊达世从随身带在身边的手包里取出一只丝绣锦袋,轻轻放在桌面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前些时,我在昆明泡了半个月,才看到这稀世之宝一眼。后半个月,我弄了两辆挂军牌的大卡车,将我收藏的顶级青铜重器,包括一整套九鼎八簋,从北京运到昆明,人家才同意换给我!”

    老省长没有做声,只是慢慢伸手过去。

    不等老省长的手指碰到锦袋,熊达世就将其推开:“开吉运的人还没动手,哪能随便给别人看!郑会长说得太好了,月是故乡明,玉是故乡灵!这和氏璧刚到我手里时,总觉得阴阴的,就像生了病一样。后来我就想到,和氏璧在外流落两千六百年,是不是该回故乡补充元气。所以,我就开车去了南漳。说来奇怪,我什么也没做,就是每天清晨放到地上接接露水,才三天时间,和氏璧就变得比十七岁零三百六十四天的女子乳房还迷人。我一共让和氏璧接了七天甘露。七天之后就将和氏璧用锦袋包起来,连我自己都没有再看一眼,就等着大福大贵之人来开大吉大运!”

    “月是故乡明,玉是故乡灵!”

    郑雄信口说出来两句话,让熊达世敬佩不已,在他离开酒店之前,至少重复了一百次。只要有机会,哪怕是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他都要说一说。有时候,别人还在那里说话,他也会没头没脑地大声重复一遍。

    不只是那顿午餐没有吃出味道,随后在北京的每一餐,哪怕吃重庆火锅时用特辣的底料,老省长吃起来也如同嚼蜡。一餐餐地吃,一天天地等,老省长想见的人总也见不着,不是说在开会,就是说有事。这些说法也都能从各种电视新闻或者是报纸上的相关报道得到印证。

    因为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郑雄才一次次地在电话里对曾小安和安静说,明天回武汉。真正应了那句话: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终于等来召唤,老省长反而变得闷闷不乐。

    晚到的熊达世,反而在他之前见到他俩都想见的人。

    如果只是简单的先后顺序也罢,问题是在熊达世见了想见的人之后,并无消息让老省长接着去见面。老省长没有问熊达世,是他自己禁不住内心的激动,主动告诉老省长,先前还觉得用几十件青铜重器换这小小的传国玉玺有些不值,但到了这一步就觉得值了,往后的某个时期或许更值!

    老省长估计,熊达世已将那个丝绣锦袋中的宝物让他想见到的人“剪彩”了。果真是用和氏璧雕刻的传国玉玺,谁见了都会迷上那种瑞气。

    受到接见的熊达世辞别老省长回到北京的住处,不再与他们住在一起。

    这一路走来,老省长一直很兴奋,郑雄也很兴奋。老省长再三替他想象,只要这次他能见到连老省长都很难见到的那位大气磅礴的领袖级人物,往后的锦绣前程便是显而易见的了。没想到老省长比郑雄先一步感到失望。

    老省长一直等到北京的上空尽是霓虹灯光时才垂头丧气地去餐厅吃晚饭。吃得好好的,老省长忽然一拍筷子,小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说:“姓熊的有野心,想当国师!”

    郑雄一听就劝他:“就算姓熊的真的找到用和氏璧做的传国玉玺,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搞不好就像宋朝的哲宗皇帝,自己弄了个传国玉玺,当朝的人大都不相信,还非要别人考证后说是真的。真正用和氏璧做的传国玉玺既是镇国之宝,又是亡国之物,当初随盛唐而逝,归来之日也必须是盛世。但是什么是盛世?盛世要有哪些标志性的东西?老百姓吃好喝好穿好住好,天上没有大灾,地上没有大难,这还不能说是盛世。盛世的第一标志是有李唐那样一连几代代代都出明主。再有像曾侯乙尊盘这样重现人间的国之重器,千年之后还能像俗话说的那样来一点类似紫气东来的东西,也可以算是盛世的一种标志物。”

    郑雄的话将老省长说得一愣一愣的。愣过之后,他要郑雄将这些话再说一遍。大概怕记得不牢,之后又要郑雄说了第三遍。说到后来,老省长也说了实话,他不希望郑雄再在熊达世面前卖弄什么才华,像月是故乡明,玉是故乡灵这样的话,只要对象找准了,一个字值一个亿,一句话可以换一顶副部级的乌纱帽,两句话就能换一顶正部级的乌纱帽。老省长形容郑雄的这两句话,给所谓的和氏璧玉玺起码增色一百倍,而熊达世以后更会用这两句话在京城的豪宅大院里忽悠出许多名堂来。老省长要郑雄往后学会惜墨如金、惜字如命,像当代的楚庄王、二十一世纪的楚庄王之类的话,不要轻易说,更不要对那些来得不明、去得不明的人说,将好听的话,精彩的话,都留给青铜重器学会,留给曾侯乙尊盘。

    老省长自己也想出一些道理,和氏璧玉玺也好,九鼎八簋也好,都是一个人将事业做到极致受到万人景仰时会自然拥有之物,对于一个尚在奋斗,还有向上攀登余地的人,作为日常生活用具的曾侯乙尊盘,对其命运中祥瑞之气的培育、积累与升华会更有实效,也更有意义。此话一出口,郑雄对老省长拉他成立青铜重器学会的目的,心里更有数了。至于老省长带他来北京,要见谁和不见谁,郑雄也有所思量。每有心得,郑雄若不是热血沸腾,就一定是胆战心惊。

    第二天的早餐时分,郑雄请老省长下楼去餐厅时,敲了几遍门,仍没有人答应。打房间电话也无人接听。他让服务员开门进去看看,房间里空无一人。郑雄一点不着急,他马上明白,老省长一大早肯定接到约见的电话,因为只让他一个人去,便索性不叫醒自己了。郑雄在餐厅里慢慢地享用每一样服务,而不必像这些天来,没完没了地招呼老省长,特别是只有自助餐的早餐,老省长想吃的每一样东西,哪怕是一根油麦菜,或者是两块泡萝卜,都要郑雄帮忙跑腿。因为完全没事,这顿早餐居然吃了九十分钟。郑雄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刚走出餐厅,迎面遇上从外回来的老省长。

    老省长开口就说,拿好行李马上去机场。待乘电梯上楼回到房间,老省长才将满脸的不高兴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听老省长说,果然是昨天半夜忽然接到通知,他一大早准时赶到见面地点,所见到的却只是“大秘”。老省长想见的人太忙,临时有事不得不爽约,让老省长将想说的事一一告诉“大秘”。

    老省长将满肚子不高兴带上了回武汉的飞机,从起飞到降落没有搭理郑雄不说,途中还罕有地冲着空姐吼了一声。郑雄中途去洗手间,见空姐在那里抹眼泪,另一位空姐在旁边安慰,说老人家可能是心情不好,知道一会儿下飞机时有中纪委的人在机舱门口等着,请他去住五星级酒店。飞机在天河机场落地后,机舱门口当然没有中纪委的人,只有几个保安在议论中纪委的什么事。

    老省长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脸色马上变了。与之打交道多时的郑雄,头一次见到老省长的模样如此谦卑,那种乖巧,胜过自己的司机小胡。说起来,老省长在武汉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与现任书记省长有所交集,也是不卑不亢,无论会上还是会下,如果对方不主动打招呼,他一定不会与之对一下眼神。

    听完电话的老省长心情大好,下飞机时,还记得冲着那位空姐说一声对不起。

    从机场的贵宾通道出来,上了接机的轿车,老省长才笑容可掬地告诉郑雄,此行虽然没有见到最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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