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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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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3/3页)

开了。。。”

    “没什么,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洛沉什么时候回来,是他嘱咐你留心相忆居的夜蝶况的么?”夜蝶打量着这个应该称得上是洛沉心腹的少年,真的是不甚出众的相貌,但一双眼睛,干净明澈得没有一缕尘埃,难怪能让他相信。

    “是的,少爷临行前吩咐的,不过少爷过两天才会回来,这两天要委屈夫人了,会有一个叫夷光的老丫鬟来照顾夫人起居,夫人尽管放心,我会在相忆居陪着夫人的,绝不会叫人欺负了去。”驻春毕恭毕敬地答,却始终没有抬头,他在怕什么么?

    夜蝶浅笑,说,“这样最好不过了,嫣然需要静养,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驻春终于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眼里有受宠若惊的欢喜和惊慌,“好的,夫人,那我们就在楼中走走,老爷吩咐过的,不能出了相忆居。。。”

    夜蝶瞧见驻春这模样,有些想笑,又忍了下来,“当然不出去,驻春,走吧。”

    嫣然愤愤不平地看着,这分明是无视她,洛沉如此,洛湘如此,连一个小小的驻春也是如此,“不想夫人还有这样招蜂引蝶的本领,等少爷回来,不罚你已是万幸,还怎么会想救你。”

    夜蝶自然不去理会她,径自和驻春走出了房间,她走在前,驻春跟在后。在那晚看星辰的栏杆前,她停了下来,驻春也跟着收了脚步。楼外,秋夜蝶正好,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驻春,你打哪儿来?”绮墨楼现在不知如何,明明是最想离开的地方,到头来,居然忍不住要去想念。

    “啼乌城,现在这个时候,稻子应该刚刚收好,不过,最忙的时候,确是春天,我们那里盛产丝绸,春天的时候要采桑喂蚕,伴着那些沙沙的响声,是要不停地喂得呢。秋天算是闲了,不过,桑叶黄了,也要收叶剪枝的。。。”驻春略带兴奋地讲着,来了烨城之后,啼乌城的家,早已在印象里没了模样。

    “啼乌城,很美的名字,那怎么来了烨城呢?”夜蝶是未曾经历过那些农事的,也从未听说过,只是单纯地觉得很美,或者,那样的生活也是美的,总好过绮墨楼罢。

    “夫人说笑了,只是听着美罢了,我们家本来还是有些田产的,后来大旱,交不起赋税,就随难民来了富庶的烨城,再后来,就做了洛府的长工,蒙少爷看得起,我便跟着少爷收租看铺。。。夫人呢?”驻春淡淡地说,却依然有遮掩不住的伤感。

    夜蝶愣了一下,也不知如何说,胡乱地说道,“我是生在绮墨楼的呀,看惯的是风花雪月,穿惯的是锦衣华服,如今在洛府做少夫人,很自在的。。。”分明的谎言,连驻春也看得出来。

    “那夫人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

    “人生十有八九都是不开心的,况且我总是要走的,就像这雁子,何必那么开心呢。。。”

    “走,走是什么意思,夫人,事夜蝶会很快弄清的。”

    “不说这个,不如看景吧。”

    夜蝶别过头去,远处,落霞正明,寒水无夜蝶,数点寒鸦掠过,她蓦然想起了洛府正堂上的那幅对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夜蝶。”。。。“好生应景的对联阿。”她轻叹,眼中霞光无限。驻春立在一边痴痴地看,心里念着,这,应该是他一生见过最美的景致了吧。

    那天晚上,洛镜炎就遣来了一个老资格的丫环,名叫夷光,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曾因嫁人离开洛府,后来被夫家休了,又兜兜转转回了洛府。心气却不比原先的低,专横跋扈,在府里是早有恶名的。如今来了相忆居似乎更不打算收敛了,刚到便问了房间,倒头便睡,也不理会夜蝶与驻春的惊愕,直把自己当作了主子。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丫环,夜蝶不禁要哑然失笑了。第二日的夜蝶形更为糟糕,夷光根本是不管烧饭洗衣的,只一味地说着她是从来不做这些下等丫环才做的事的。夜蝶和驻春也奈她不得,只好自己动手,还得顺带弄好夷光和嫣然那份。驻春气不过,几次要去找夷光理论。夜蝶每每劝住了,却不肯与他细讲其中缘由。其实一个丫环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分明是有人授意的。这人不是媚娘便是洛镜炎,哪一个都不是她所能改变的,所以就如她对驻春讲的,他们能做的只有等,等洛沉回来。

    两天,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楼里的那些洗衣做饭打扫的琐事,就可以生生把人烦死,还好有驻春帮忙料理,不然只夜蝶一个人如何忙得过来?而且,相忆居较先前更为热闹了,各位姨娘轮番前来探病,光是送来的滋补品就快堆满了一屋。只是桑渝从未露过脸,这几天,也未听得她的半点消息。洛镜炎也没有再来过,他的随身丫环木兰倒是经常来看。夜蝶只觉得好笑,这样明白的关系,还要掩饰什么,嫣然分明是他的心腹,说穿了就是他放在洛沉身边的密探。洛镜炎难道还异想天开想继续把嫣然留在相忆居?

    终于,洛沉携洛洇一起回来。相忆居的事,他在路上已经听闻,刚下了马车,就急急地赶了回来,也没去看嫣然的夜蝶况,而是径直去了书房,因为他听到玉涯的琴声了。书房内,夜蝶正在为驻春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悠扬婉转。驻春也没听出什么知音之意,只觉得悦耳非常,仿佛浑身都是说不上的舒坦。洛沉推门而进,夜蝶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抚琴,安之若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夜蝶。驻春赶忙起身,为他让座。

    “即便你是真的俞伯牙,驻春也难当钟子期,呵呵,如何高山流水?”洛沉冷笑,言语间是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尖刻。

    “当”一个破音,夜蝶停下了拨弦的手,盯着他的脸说,“驻春不是,难道你是?嫣然可是病了,你这个少爷不去看她,难不成是要先来审问我这个戴罪之人?”

    “少夫人,少爷是关心你呀。”驻春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见洛沉朝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无可奈何地退出门外。

    驻春走了出去,洛沉的脸夜蝶也稍微好看了些,说到,“还是和原先一样的脾气,洇儿在楼下,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么?”

    洛沉恰到好处地转开了话题,夜蝶便也不再计较,听到洛洇的名字,就急匆匆地随洛沉下了楼。洛洇坐在一张黄杨木的椅子上,着一身白夜蝶底浅青夜蝶绣花的织锦袍子,披着一方淡黄的披肩,还梳了两条又油又亮的大辫子,一副富家小姐的典型打扮。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她便转过了脸,鹅蛋脸,细长的蛾眉,略微下吊的眼睛,大而且清澈,鼻梁还算挺,果然,除了那双自洛镜炎那里传下来的眼,其余皆是似曾相识的清秀模样。

    “息姐姐好,”洛洇叫道,声音并不是十分的清脆,却也不似洛沉的沙哑与低沉,“我今儿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国夜蝶天香,长得真是太美了呢。”

    夜蝶莲步上前,洛洇笑盈盈相营,两人相互望着,甚是合眼,只觉得早已认识了几百年。夜蝶心里已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当着洛沉的面却不好表露得太过明显,可真的话说出了口,还是一样乱了条理和分寸,全没了往日那样事不关己的清高,洛沉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确实也看不出那样激动的真正原由。

    “洇儿嘴真是太甜了,你长得才是真好,甜美清秀,跟花骨朵似的。况且,你还不比我小呢,应该还要比我大了一两个月呢,你叫我姐姐,岂不是折煞我了,等我想好了,在告诉你该怎样称呼,可好?”

    夜蝶说着,轻浅地笑了,眼微微眯起如一弯新月,没有半点的修饰。洛沉在一旁注视着,心里是说不上的滋味,原来,她也有这样无拘无束的开心的时候阿。

    洛洇笑着应下了,然后,三人一齐上了楼,进了嫣然的房间。嫣然的夜蝶况明显较前两日好了些,看见洛沉,脸上更是拢上了一层淡淡的容光。只是那些隐隐现现的毒斑,争先恐后在在诉说着她曾被下过毒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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