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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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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3/3页)

命赋予的所有柔软和温暖。

    夕鸢曾经说,羁绊有时会成为一种致命弱点,作为一个杀手就该六亲不认,无欲无求;灰原和我总有一天会死,要么死在猎物刀下,要么死在……九王爷的手中。

    那时我尚且不能明白,直到他的出现……霓裳。

    如果我与灰原不可割舍的兄弟关系是九王爷轻松控制的锁链,那么我们与霓裳产生的新的羁绊则势必会成为他要毁灭的障碍。

    九王爷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不能背叛他,任务势必要完成;霓裳是灰原心中不能平衡的遗憾,我不能杀他;唯今之计只有:盗血泪。

    子时三刻,我独自一人去了龙芯寺,在那片桃花间我又见到了他,依然是锦衣华裳,只是袍子却是暗红的的,那是干涸血液的颜的,“我等了你好久呢。”娇嗔的像是在抱怨的孩子。

    “交出血泪。”

    “如果我不呢?”他咬着花瓣,咀嚼两下就会用舌尖送出,然后再次重复,当时我无法描述心中的景象直到后来遇到那个叫冰轩的女子,她说,爷就是一妖孽,祸国殃民的那种。

    “性命和血泪,你只能择其一,放弃血泪,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很诱人的条件啊,只可惜你来迟了,我的生路早就被人拿走了。你想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看来你是不愿了,那就休怪我无情。”

    空气瞬间紧张起来,灰原,就算再不忍,我也必须杀了他,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

    午夜沉寂万籁消弭的时刻,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在慈悲为怀的龙芯寺正在展开一张激烈的厮杀。那个如枯萎罂粟的孩子舞出一场前所未见的舞蹈,绝美却残酷,他的每一缕发丝,每一角衣衫似乎都是一个凌厉的武器,我以为我会死,死在这个让人心痛又心怜的孩子手里。

    我以为从眼睁睁的看着清溪镇从一个温暖的摇篮变成一个灰飞烟灭的废墟时,恐慌与悲痛的心情我就再也不会有。

    他靠在我身上,破旧的衣衫下是经年陈旧的伤痕,一条条繁密的缠绕在他苍白的身体上,那是比修罗场里幸存下来的杀手身上更残忍的记忆。鲜血从紧握的剑刃上渗过来,濡湿了双手,冰冷的体温,滚烫的血液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腹部的巨大伤口不是幻觉,手中的长剑贯穿的也不是枯朽的树干。

    “为什么……。”明明你可以避开,明明被杀死的应该是我,为什么你却要死在我手里,以这样的姿态……

    “我累了,你拿走血泪后能把我交给汐王府的齐路么,我想回家了。”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在笑,如同每次站在花瓣缤纷的树下愉悦而忧伤的笑容。

    “好。”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到你想回归的地方,我以我仅存的一切向你承诺。

    夜还很长,灰原抱着奄奄一息的霓裳,表情比他杀人时还冷漠,他没有怪我,却也不再说话。血泪已经拿到,是该回复任务的时候了。然而我们一行却在将出漆州的时候遇到了前来截杀的人。

    “王爷有令,命你二人交出血泪和那个人。”来人指着霓裳,手中持有的令牌确是九王爷的信物。

    “如若不能呢。”

    “抗命者,杀无赦。”

    原来这就是他要给的自由。

    我们没有死,因为龙芯寺的主持司涳师傅救了我们,他把我们带回寺院,挽回了霓裳的性命,同时告诉我们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霓裳中毒颇深,必须要集齐血泪、金蝉、紫琥珀三种奇物为药引方可全解,否则必定活不过二十岁,我们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去寻找。

    五年,原来以为这是个漫长的时间,然而一年年过去,金蝉和紫琥珀一直不可得,甚至连血泪都要时时面临被抢夺的危机,我们几乎走访了森罗及周边国家所有的名医,没有人能看出霓裳的病根在哪里,他也一直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肯提及他的任何事情。

    渊栖二十年,霓裳的病奇迹的被他自己压制住了,连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虽只是暂时的,但我们还是松了一口气,那一年我们同时探知了金蝉的下落,它原来在九王爷手中。

    渊栖二十一年,霓裳带我们回到了万象城,当天晚上他去见了当今皇上荣昊起,第二天便接到了封六王子为汐王的圣旨。

    我们从跟随他的那天似乎就是追随了一只谜,他从不会告诉我们他要做什么,也不会要求我们做什么,七年来,只是每年要孤身去迷桂域拜祭某个人,然后那里小住一个月,从不例外,直到遇见一个神秘女子——冰轩。

    在那里看到她的时候,好像回到了与王爷第一次相见的情景,脆弱而倔强,如果说夕鸢与霓裳是重叠的那种相似,冰轩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重合,他们眼神中蕴含同种近似于毁灭的热忱和对一无所有的执着。那一刻,我就想也许爷眼中熄灭的光芒会因为她的空洞重新燃起。

    灰原说,哥哥,爷不会死的,小轩说她不会眼睁睁的让他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她。哥哥,你也相信吧?

    是的,灰原,我相信。

    冰轩在一家裁缝店铺前停住了脚步,摸出口袋里数额不明的花票子,很认真的点了点,还是不知道古代的钱币和现代的是怎么兑换的,唉……可是,低头再次查看了一番,她的装束不像男子么,为什么九王爷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女的,看来整一套正经装束是当下行动最首当其冲的紧要大事了,不男不女的更惹人遐想啊。

    “咳,姑娘请进,想要点什么样式,敝店最新进了一批上等的丝绸,那可是美轮美奂的漂亮啊,若您需要,敝店还可提供缝纫,不满意不收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看看?”店铺老板很热情的一看她就迎了上来,她看起来很像大款么?还是一女的。眉毛都打结了。

    “有比较低调的布料么?”

    “低调的?嘿嘿,不知姑娘说的是哪种?”

    “很平民百姓化的料子,看起来就让人没抢劫yu望的那种。越普通越好。”

    “哦好嘞。”踢哩嗵咙一阵忙活之后,店老板终于从一大堆布料的最底层挖出了一堆颜的不明,很有混搭风味的东西。

    哇嘞,可真是压轴货啊。冰轩寒了一把,还是很虔诚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了意一番:“恩,真是够久远的啊,老板我就要这些了。另外再给我几匹丝绸,对了,你这里有黑金丝线么?”

    老板灰暗的脸的在听到后面的补充说明后又金光闪闪的灿烂了起来,冰轩有一种她刚刚做了一件救国救民的大事件的感觉。

    “有,姑娘吩咐的老朽就是掘地三尺的也要给你找出来啊。”

    “嘿嘿,老板你真可爱,样式我会画出来给你,你让裁缝照着做成不?”

    “成!成!姑娘想怎么弄都成,只要姑娘喜欢就好。”

    冰轩抽出一张钞票递给他:“这么多钱够么?”

    店铺老板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跟千朵万朵ju花开似的:“够够,还有得找呢,姑娘您等等,我找钱给你。”

    冰轩抱着一怀料子和样衣稿交给裁缝师迟师傅后,也搬来一只凳子坐在旁边观赏,时不时交代一下细节问题,一老一少就那么闲话家常了起来。

    依然是被广大劳动人民说到滥的缺钙话题,有点炒冷菜的嫌疑,可是对百无聊赖的冰轩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消遣了。起码则安那一伙是不可能耐着性子跟她胡侃这些通俗易懂的琐碎事情。

    从迟师傅的家庭聊到他的人生,从工作的点聊到终点,从人生价值观扯到社会价值观。冰轩最后口干舌燥的自我评断为:她要疯了!不过拿着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件正式的衣服,那感觉还是相当欣慰的,更可贵的是:这件衣服有她的劳动成果在内啊!这不朽的事实。。。。值得歌颂。

    “迟爷爷,我走了啊,保重身体啊。”

    “哎,小轩你路上小心啊,有空过来玩哦。”

    “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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