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1/3页)

“我看人呢向来精准得很。”她并不生气，反倒有些俏皮地同他对道，“凡是道貌岸然的，爱显摆的，其实又没什么真材实料的，草包一类的，我是看不上的。”

    “好姑娘。”他愈发高兴起来，“这花寒子倒是极符合我的胃口的，我也不跟你绕圈，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徒弟，我们前事一笔勾销。还有呢，你爹在很安全的地方，吃好穿暖，你自然不用担心。”说完便就近找了一张凳子擦拭一番，随即坐了下来，取了茶几上那一杯银白隐翠的碧螺春凑近鼻下深吸一口，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应。

    却说梦殇此人早先就对花寒大感兴趣，他追随奇香而遇佳人，初时只道她有高人指点。一路追随有关她的种种消息却发现她有奇高的研香天赋和另他瞠目结舌的各种本事，又恰巧在神女泉见识到了真正让他喷血的一幕。

    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他对这女孩倒是真的有些喜欢的。他久居深山，自居研香圣人，慕名拜师者从来都是求拜不成，连着胭脂这样奇丽的女子他也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上，之前所做无非也是觉得她有些利用价值。而现在，他突发奇想地，竟异常渴望地希望这女孩成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他日他师徒二人叱咤江湖是何等耀眼的一幅场景。

    他眼前顿时升起各种美好景象，师徒二人同心协力配置出世间绝无仅有的神圣香料，一香飘出，万人都要在他脚底膜拜。正在最激动的那一刻，突然一个声音残酷地将他从虚幻拉回到现实之中。“拜师是对的，可是谁是师，谁是徒却不是过家家酒一样轮流做的。”

    “什么意思？那是自然。”

    “我的意思是，我做了师傅之后，你就乖乖的得听我的。”

    “什么！！！”白瓷茶杯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子，惊疑她凭借什么样的勇气说出这样一番大话来。许久之后，那惊讶又变成了期待，他扬言道：“姑娘说的不错，谁是师谁是徒自然是要比了才能知道。不过这一次，为师定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他声音本就妖媚无比，“为师”，“为师”地说个不停反倒让人觉着好笑。

    花寒抿嘴一笑便道：“香料之上比拼无非是些古老套路，研香之人不该只会这些。要我说，我们就来比望闻问切的本事。”

    所谓望闻问切原本出自中医疗法。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合称四诊。后世香料研究者将其引用过来成为寻香觅草的一门套路。望，指的是在众多花草中判定最有效用的香料花卉，并且能够于一望之中看出所含香氛的个中比例。闻，则表示用鼻识区别花香味道，细微之中判别差异。问，说的是一门虚幻技巧，乃是问花之语，选择花朵最佳状态进行采摘。只是这一步，凡夫香者多半不能理解，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那一招切，说的是触摸花段，感觉花朵生长状态和最适合作为香料的部分，也是四门步骤里最为困难的一步。

    梦殇料想自己研究花草树木长于花寒，加上游历在外多年也还不曾遇到些古怪花木，而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害怕这姑娘又搬出绝世神香将自己所制香料比拼下去，故而她这提议正合他心意，也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历来狡猾，恐她使诈，便申明道：“方式你选了，题目就该我来出了吧。”

    花寒知他心思，也不为难道：“行，就依你。不过你要是输了就要按说的老老实实地做好徒弟的本分，什么事都该听‘为师’的。”

    “哼！胜了我再说大话。第一场‘望字诀’，方圆百里之内，限时一天之内，我们就比看谁能找到一双一模一样的植物。”

    “不用一天，一个时辰就好。”

    “……好！就一个时辰之后还是在这里等。”他说完便扬长而去。

    “笑笑，一个时辰这……虽然你神识恢复，可是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模一样的花草，这也太……须知天下草木各有姿态，虽然相似却不能相同。这题本身就极怪异，你真的……”楚离听她一下将时间缩短，反倒替她担忧起来，一边又要喋喋不休。

    “是哦，一个时辰……”她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定得长了些，原本说半个时辰就好了。”

    “…………这？”

    “呵呵，我自然有办法找到双生草。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她笑着回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将他心内担忧一股脑儿洗个干净。说完便动身走出，他只好愣愣地跟上。

    双生草长得有些像苜蓿草，只是它不似苜蓿般生的四片叶子，它独独只有一片，慵懒地挂在枝干一旁。而所谓的双生则是说在它周围通常会另有一株长相极为相似的双生草与它相互照应，一旦拼叠，可以共成一种完整植株，慢慢长高成为一株草儿。

    双生虽然极有夫妻相，可终究有些差别，而要找到一样的双生，概率怕是万分之一。这道理，梦殇知道，她花寒也知道个清楚，可她就要于这万分之一中寻到属于她的那一株。

    满目绿意上，那个白衣俊男雕塑一般地伫立着，他的目光紧锁一片，而后又匆匆转向，忽而见他狂奔而去摘下两片，忽而又不屑地就地丢弃。

    花寒暗自觉得好笑，也像他一般跨入双生之境。她的剪水双瞳只那样随意一转，便将目光停留在一片小型双生草之上。既然要找一样，双生未成之时本该是最少变化的。她就这样细细望去，每一株草儿，每一片叶子，叶子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无比。

    她记住纹路，将它们变成大脑里的一幅又一幅抽象的画片，又带着这记忆去寻找一样的拼接。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很快的，她便蹲下身去，摘到了第一瓣心形的叶子，又在离这叶子遥远无比的另外一个方向摘下了另外的那一片。

    一个时辰后，花家大院。两人如约携两片双生叶瓣来到这里。梦殇手中双生叶瓣形如条状，那两片叶子相互拥环，一看便是典型的夫妻叶。而偏生那两片叶子绝难发现任何不同，就连细小的纹路也是沿着同样的方向盘旋复又展开。叶子也有灵花寒，彼此心有灵犀般竟生得如是相似，叫人大感惊讶。

    不料花寒却摇头道：“任你如何相似，终究不是一模一样。”语毕便将他手中叶子拿了过来，轻轻举起放在阳光下说道，“看吧，在这里……”

    梦殇凑近看去，鲜绿的叶瓣上面棱角分明，脉络丝丝相扣，而那些脉络一经重叠甚至刚好就合在一起，完全没有她口中的差别。他不禁有些恼了：“徒弟你别找不出硬找茬，为师的段识功夫可不是几天之间练出来的。”

    “恩，要说相似能够做到这样确实也不错了。”她缓缓说道，“但是这两瓣叶子经由晨雾朝露的洗涤，在不同方向日光的照射下，又怎么可能生得一模一样。”她轻笑起来，指着叶脉中间的分支部分道：“你看这里，左边的叶脉毫不含糊，分叉的地方也很饱和，但是这一瓣，却好像吃水并不充分，脉络急于向外扩张，因而显得整个叶片有些膨胀。”

    他似乎对她的言论不能相信，按她所说细细查看，虽然不明显，但是她的那番理论倒也有些在理。可他仍旧不能服气，大声质问道：“小丫头也太荒唐，我就不信了你手上会是完全一样的叶子。”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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