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3/3页)
觉到了在那厚实冻土下面的神奇世界。
重重叠叠，百转千回的细小通道里，数不清的黑色生命有序地搬运着一颗一颗饱满的白色果子。
她忽然觉得好笑：“这些小家伙不在那里好好地冬眠，竟然都被它吸引了。”
“什么小家伙？”他对于她的言语仍有些不甚明了。
她低头指去，土层稍隆起的地方黑压压地一团：“见到这些蚂蚁了吗？它们从洞穴里出来就是为了椰奶树的果实。”又向另一边较远的地方眺望着，随即指给边上那人道，“在那里，椰奶果的香味就是从那里蔓过来的。”
他猛的深吸一口，空气中除了单纯的空气的味道便再无其他，笑叹着说道：“这些本事，我早没有了。”
两人一路走去，不多时便停在一棵乳白的果子树下。说它乳白，是因为那树生得极为特别，树干树枝，树叶果子，竟然都是通体的白。但这白又不是雪天的那种情形，清爽的白里还透着些乳酪的黄，加上树身飘散出诱人的奶香，因此得了椰奶树的名讳。
这样神奇的物种，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看见的第一眼便有种冲上前去品尝一番的冲动。
“从前椰奶树的果实绝不似现在这样少。”她搜索着记忆里有限的线索道，“奶香一重，满山的鸟兽都会寻来。”
“还好他们没有寻来，不然就没有我们的了。”他不知道怎的突然冒出这样冷的一句话。而听话地那个人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仍是热情地解释道：“那时候，满上的鸟兽都还吃不完这些果子呢。从这里一直上去，白茫茫的一片，远比下雪那会来得好看。”
他顺着她的手势向山尖望去，想象着她口中那漫山雪白的动人情景，想象着她是否愿意和他手牵手从这里一路狂奔而去，将心和那白色全都系在一起，想着想着，嘴角傻傻地露出一丝微笑。
“你傻笑什么呢？”一个温婉女声将他从遐想中拉回到现实。
“哦，哦，没有什么。”他慌乱作答，一颗心狂跳不已，紧张的感觉好像初恋一般，对于眼前的女子，他竟然痴痴爱到了这样的境地。
“你来尝个。”她冲他笑笑，伸出玉手从那乳白之中拨下两个成熟果子，一人一个分给了对面的男子。
他激动地接过，有些腼腆地将那果子靠近嘴唇，瑟瑟地咬了下去。只一口，便醉了。乳白的果肉香浓可口，比牛奶还要柔和比椰果还要浓郁，乳状的液体软软地缠绕在舌尖最敏感的部位，诱惑着每一颗活跃的味蕾。
她好笑着看他深陷其中的表情，也将那果子送到嘴里。细腻的滋味确有相识，果然是她记忆里的东西。享受地深呼吸，鼻识同舌识得到了最好的提升。甜香兼而有之，五味终于聚齐。
她细细品味着，觉到了舌头的天大变化。现在的她，就是闭上眼睛，亦能尝出口中香甜的全部样貌。她的舌头，已经到达了比常人 就眼更加细致的境界。她兴奋地闭上眼从椰奶树的枝桠上采摘下一小片叶瓣，也是往嘴里轻轻地一送。甜腻的味道不及果实，却别有一种清醒的荸荠味道。她再感受，那叶瓣细微处的棱线，每一种特有的波纹，波纹的高低，高低里面带有的并不相同程度的清新，一丝一毫，尽在她掌握之中。
她忽然一阵喜悦，猛地睁开眼睛，见到身旁还在陶醉之中的楚离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神舌识也有啦，楚离你看。”说完居然神奇地向他做了一个伸出舌头的小小动作。
一天之中，一个人花寒情变化如此诡异，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再一回想最初的情形，眼前的她，混沌初开时候的她，那个藐视世间万物却风情万种的眼神，那个有时候让他惴惴不安更多时候却要他死心塌地神魂颠倒的花寒子，怎么，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难道，她的变化是因为五味的获得？因为紫的离去？还是，怕是最不可能的， 就己？
楚离没有想到的是，今时今日的花寒既不是现代的那个痴情于他的我，不是穿越之后的坚强独立，不露心思的花寒，亦不是那个要他魂牵梦萦的傲视天下的无 就仙子。她就是她，她不是从前的她，可是她还是她 就己，从来就没有变过。也恰恰是这一刻，她表现出来的，那个不经意的动作，才是本就属于她的，最真实的感情。
“对了，我还要回趟家。”这么久漂泊在外，也不知道今生的父亲过得可好。
“哦，我陪你去。”条件反射一样地跟了上去。
白水城蝴蝶谷。
春的气息已经将这南方小城缀得繁华无比了，谷中的每一种生灵都要苏醒过来。曾经熟悉的小路，她如今感觉全然不同。土壤里的细微动静她听到了，春的万物蒸蒸日上，不耐寂寞的红粉新花错落有致，招人怜爱，所有一切曾经普通的事物现下都越发生动起来了。她心情大好，搀上楚离一路快走。
终于又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家还是原来的那个家，毕竟世上没有人会因为漂泊太久而忘记家的感觉，花寒亦不能免俗。她像个孩子一样有些兴奋，急急地推门而入。
“爹！”甜美的声音。
“花寒，许久不见了，你总算回来了呀。”这声音魅惑无比，倒和紫有的一拼，却又不及他的声音般俏皮花哨，反倒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她紧紧盯着说话的那个人，心中竟有些发毛……
清秀儒雅的男子，衣带飘飘不沾世尘。开春的天气尚且有些阴冷，他也丝毫无惧地只穿着白锻单衣，优雅地从那梅树屏风之后走了出来。
“花寒，许久不见了，你总算回来了呀。”暧mei的声音一旦发出便让人对他的美好形象大打折扣。而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此前多番和他们为难的梦殇。
“我爹呢？”她冷冷地盯着他，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意图。
“哎哟，别对我那么凶呀。你别忘了，我们俩在河边不是还好好的么。”他魅惑地冲她笑着，嘴唇则做出一个完美的亲吻动作，一只手缓缓伸了过来，似是要将她搂过去再来一次不轨行为。
楚离一直隐忍，此时见他如此大胆，再也不能忍住地挡在了花寒面前，对着白衣“琐”男怒斥道：“你放尊重点。你把她父亲怎么了？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花寒子不比紫强硬，即便是要保护所爱之人，亦不会像紫那般凶神恶煞着对抗对手一方，只会在那里文绉绉说些是非。
“哈哈哈，话都说不清楚的毛头小子也敢说什么大话么？”他大笑着说道，“花寒，你的眼光怎的越来越不好，先前那个葱头小子，一生气就不会动脑子，只知道鲁莽行事，要不就做些卑鄙暗算的勾当。现在这个呢又是完全没有脑子，哈哈，倒不如跟了我去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