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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第1/3页)
禀议说,“我们之前一起要饭来着。”
他不说,我几乎忘了那段日子,忘了我拼命地找着自己的身世,忘了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次意外的重逢,提醒我过去的血的日子。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低声说,“姑娘,你和禀议可能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回去了。我会和月依云说一声,你晚点回来没有关系。”
禀议说,“小辰,你也和我们多待一会儿吧。小姐、我姐、我、你,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说,“我很高兴可以遇到你和陈姑娘,只是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你等会儿记得把君姑娘送回来就行。我先回去了。”
禀议疑惑地说,“君姑娘?是哪位?”
北木木擦干了脸上的泪,说,“我现在的名字。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禀议,好好告诉姐姐,这两年是怎么过的?都怪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禀议说,“没有,我是男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
我不想听亲人重逢地戏码,没等北木木和禀议再开口,我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只过了十几天,我却觉得那些过去,遥远的恍如隔世。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忘了几分钟前我还抱怨腿疼,就想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的尽头。
分不清心里的酸甜苦辣,不知道是寂寞还是难过。好想喝酒,好好地醉一场。
我找到一个类似饭馆的地方,进去就说,“来点下酒菜,两壶酒。”自顾自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垂着头。(添伤口需要角落。)
脑子停止运转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壶酒放到我的桌上。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倒酒进去,仰头就喝。
“咳,咳,”我咳了两声,这喝下去,除了辣还带点苦、涩,“这什么烂酒啊,这么难喝!服务员,你欺负人啊?重上。”
叫了半天,没人理,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部分人都看着我,发现我抬起头,大家吃喝各顾各的,把目光从我身上匆忙移开。
一个小二跑到桌旁,说,“客人,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小店最好的酒。”
我摆摆手,说,“有没有其他酒,我不喜欢这女儿红。”
小二说,“还有一种酒,价格比较高,客人要吗?”
我说,“先来一壶尝一尝再说。”
小二速度很快,这一壶酒很合味口,比那女儿红更辣,更够味,我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有一小部分沿着嘴角流到衣服上,我喝到酒壶里滴不出来酒,伸手擦了擦嘴,大声地叫,“小二,再来一壶。”
很不错,有种快意江湖的感觉。越喝越高兴,忘了什么建筑,什么身世。
一壶接一壶地喝,没注意,居然就喝了四五壶,眼前冒金星了,连人和桌子都分不清了,就觉得四周天旋地转的。爽啊,果然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不会难受了。
旁边有人说,“客人,该付帐了。”
我笑笑说,“嗯,我知道,我有钱。”
“客人,钱是什么?”
“哦,钱就是银子,我有银子,我有工作。”
“客人,我们这儿不收银子的。”
“不收银子那你们收、收什么?”我觉得舌头绕到一起了,说话很费劲。虽然我的脑子是清楚的。
“我们店小,只收五铢钱。”
“这个我也有。”我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老套的桥断,我说,“我忘带了。”
小二的面目一下变得很狰狞,说,“忘了?我看你是到我们这儿吃白食,也不打听打听这儿是谁开的?”
嗯,果然是老套的桥断。
“这位姑娘的帐算我的。”数钱的声音,美妙,“够不够?”
够粗犷的声音,我还没分析完。听到小二接着说,“够了,够了,谢谢您了。”
不错,以本姑娘这水准,居然有人帮忙付钱。哈,哈,哈,又是老套的桥断。
一个长相粗犷的人,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点点头,嗯,粗犷的背影。只是我走的有点跌跌撞撞。脚下跟踩了棉花一样,每一步都没有真实感。
出了店门没几步,我被那个粗犷的人打横抱起来。我心里想,本姑娘可是从来没有让男人碰过的。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小姑娘,一个人喝酒,是不是想男人了?”
胃开始收缩,我一阵一阵地恶心,听到他的那句话,十分震惊,张口就吐。气味果然不好闻。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很难闻,我一边在鼻子面前扇着,一边说,“太难闻了。”
“妈的,敢吐到老子身上。”
我直接被扔到地上,屁股一阵钻心地疼。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声清脆地响,我的脸被他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酒似乎有点醒了。自做孽,不可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没说完,“啪”,另一边脸也被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真把你当件值钱的东西了。”
我眯眯眼,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黑黑的脸,眼睛瞪地大大地,很浓地络腮胡。慢慢地有人围过来看好戏。我一时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当街欺负小姑娘,算什么好汉。”
哈,哈,北木木没等到的“才子”让我等到了。
络腮胡说,“臭小子,老子在教训老子的丫头,你给我滚一边去。”
“才子”说,“怕是你搞错了吧,这是我的丫头。”
我心里想,谁是你的丫头,分清楚。我不管什么“才子”不“才子”的,我对英雄救美这种老套的戏码不感兴趣。(忘了被救的人是我。)
络腮胡说,“给老子搞清楚了,这是我的丫头。今天老子非把她带回去不可。”
“才子”说,“怕是你没有本事带回去。”
络腮胡说,“你小子太嚣张了。想打架是不是?”
可惜,我没见到“才子”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地过招,因为我自己站起来,对络腮胡说,“谢谢你帮我付帐。改天见到你我一定还钱。”
然后我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似乎那“才子”和络腮胡终是打起来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被帮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迷迷糊糊地走,走到天慢慢变黑,我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色,原来我不知不觉走我被烧毁的“家”,断壁残垣,曾为歌舞场,夕日风光不再。
眼泪扑扑地往下掉,这似乎是遇到这么多事以来,第一次流泪,我默默地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哭够了就再也不哭了。
禀议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是我抛弃了他,是我自己离开陈芄家的,再看到他却是撕心裂肺的难过,仅仅几天的时间,我们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而我,从一无所有,到有身世有家,再变得一无所有。原来喝过酒了会依然难过。
只是对不起那个络腮胡,不管他存的什么心,帮我付了帐,被我吐了一身,还莫明其妙和人打了一架,冤的很。
眼前天旋地转,腿也不停地发软,伤春悲秋完了,才意识到我水平不错,喝得连人都分不清,还能找到这片废墟。夸完自己,我扶着墙弯下腰开始吐,吐到连水都吐不出来了,仍觉得恶心。
这买醉果然不是好玩的,欠钱、被人扔到地上,还哭得一塌糊涂,外加吐到天昏地暗,搞得自己如此狼狈,是为什么?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记得我最讨厌喝酒的人了。想不到有一天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现在不为禀议伤心了,不在乎自己是谁了,我只想回到沁香院,睡觉。
一路上边走边问沁香院在哪里,被我问的人上下打量我,可能是想不到一个小姑娘跑到青楼去干什么。告诉我沁香院的方向,厌恶的走开。我装做不在乎,依门卖笑,也只是为了生存,不管卖什么,大家都一样,众生平等。(这时候还不忘教训人。)天黑了,街上人少,我走两步,停三分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远远地看到沁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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