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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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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第 123 章 (第2/3页)

立时有人起身过来查看。

    “方才那大不敬的话,是谁说的?”内侍的嗓子在喧闹的灯市之中也显得格外突出,皮笑肉不笑地扫过众人,落在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身上。

    怕事之人见此情形,纷纷避让,也有喜欢看热闹的,不远不近地观望着。

    内侍走近了,逼问道:“怎么?敢说不敢认?”

    书生涨红了脸,被好友死死按着,才没有跳出来反驳,但也不肯向这么个阉人服软认错。

    倒是他那位好友审时度势,放低了姿态,赔笑道:“何曾有什么大不敬的话?我二人方才不过是谈起早前看过的一段戏文,辩论了两句,这人来人往的,您许是听岔了。”

    “到底是读书人,嘴皮子够利索的,”内侍冷笑了声,“有没有听岔,带回去一审便知,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内狱的板子硬!”

    说着,令附近的禁军前来拿人。

    “我何曾说错?”书生奋力挣扎着,愤然道,“当今天下动乱四起,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却还要为了一个蛮夷之女大肆挥霍,将民脂民膏空耗在这里……”

    这话不知在他心中藏了多久,字字句句,义愤填膺。

    等着看热闹的人都惊得连连摇头,窃窃私语道:“他疯了不成?”

    话是没说错,可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别说今后仕途无望,只怕连这条命都未必能保住。

    他这般,倒是遂了内侍的心意,得意笑道:“这么多耳朵听着,我倒要看看还能怎么狡辩。”

    容锦将这场闹剧看在眼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又看向沈裕。

    他的神情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来,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闹什么?”围观的人群分出一条路,公孙玘施施然露面,“上元佳节,怎么就到了动刀动枪的地步?”

    而在公孙玘身侧,是一袭青衣的沈衡。

    原本挣扎控诉的书生见着他后,骤然安静下来,而另一个圆滑些的,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容锦将他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八成是沈衡先前教授过的学生。

    内侍认出公孙玘,一改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好声好气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书生出言不逊,犯了大不敬之罪。奴才也只是依着规矩行事,将人收押起来,按律处置。”

    言毕,又将方才的情形复述一番。

    若书生只说了初时那一句,倒还好,几句话的功夫糊弄一番,内侍总不敢拂公孙玘的面子。

    可偏偏他在义愤之下,说了更多。

    这就不是能随意敷衍过去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公孙玘与沈衡对视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一旁的禁军道,“先将人送至京兆府大牢,好好看管着,听候处置。”

    他的吩咐乍一听与内侍的打算别无二致,但却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划到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与公孙家素有交情,这案子就算是审起来,也有回转的余地,怎么都比那素来不清不楚的内狱要好。

    内侍是在宫中伺候这么些年的人精,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封公公奉了圣上之命,令吩咐奴才们看守灯塔,为郦妃娘娘祈福。这书生冲撞了娘娘,又胡言乱语妄议圣上……”内侍顿了顿,笑道,“您若是就这么将人给带走了,奴才可怎么给封公公、给圣上交代?”

    他不敢与公孙玘相争,有意搬出了萧平衍身边那位最得宠信的大太监,封禧。

    公孙玘面色未改,心中却险些气笑了。br />

    他这样清流出身的读书人,自是看不上这群阿谀奉承的小人,可偏偏封禧这个人既得宠信,心眼又小得如针眼似的。

    御前的人,得罪前总得思量几分。

    沈裕看得已是十分不耐,他本不会插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容锦看得认真,眼风似乎还往沈衡身上瞟了两眼。

    他眼皮一跳,还是管了闲事。

    沈裕按了按眉心,凉凉道:“我倒不知,京中事务何时划给了内庭管事?”

    “沈、沈相……”

    内侍一见沈裕,心中叫苦不迭,立时弯了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方才还能强撑着跟公孙玘扯皮,一见沈裕,却是彻底蔫了,更不敢拿封禧出来说事。

    原本架在两方中间左右为难的禁军也不再犹豫,松开牢牢压着书生的手,抬了抬下巴:“随我们走。”

    转瞬之间,这场闹剧骤然收了尾,甚至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自沈裕露面开始,公孙玘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看着那群内侍吃了瘪,讪讪离去,笑容之中满是讥讽。

    沈衡则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多谢沈相出手相助。”

    沈裕脸上并没什么情绪,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容锦未曾多言,只微微颔首,算是问候。

    旁人就算不清楚几人的身份,途经此处,也难免会多看上两眼,毕竟这几位相貌生得都十分养眼。

    尤其是容锦。

    她这身海棠红的宫装实在精致,孔雀羽线在烛火映射之下,如浮光跃金。原本清丽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娇艳。

    公孙玘的视线在三人之

    间转了一圈,暗暗咋舌,随后若无其事地挑了个话头。

    他仰头打量着面前的高塔,摇头道:“虽解了眼下之困,可这事到最后,怕是也难办。”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那话说得没错,可就方才内侍的言行,此事必然会经封禧之口传到萧平衍那里。

    届时就算是沈裕,也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将人保下。

    更何况这位未必会再管这种小事。

    封禧本就是御前的宠臣,与郦妃勾结在一处后,更是几乎将大半后宫攥在手中,横行无忌。

    也就只有周皇后能凭着家世与膝下的皇子站稳,旁的后妃,哪怕是高门出身的贵女,也得谨慎周全。

    一时半会儿,并没什么合适的法子能解决这个麻烦。

    “长齐他是口无遮拦了些,但本性不坏。”沈衡对自己这位曾经的学生再了解不过,颇为无奈,却又难免不忍,“若是就这么折在此事里,实在可惜……”

    公孙玘看向正欲离开的沈裕,心中一动,向容锦道:“容姑娘怎么看?”

    容锦被问了个猝不及防。

    她能弄清朝中那些势力已是难得,公孙玘自己都想不出法子,难道她能有什么主意吗?

    惊讶过后,容锦这才反应过来,公孙玘这是借着问自己,变相来问沈裕。

    沈裕停住脚步,瞥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警告的意味。

    公孙玘平日虽没什么正形,但嗅觉还是很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犯了沈裕的忌讳,随即改口道:“是我失言。”

    容锦轻轻扯了扯沈裕的衣袖,含笑打了个圆场:“今日确实不宜议事,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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