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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争储君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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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争储君同室操戈 (第2/3页)

快平身!”

    康熙仿佛身子骨倏地增添了力量,蹭下暖炕,往前踱了几步,怪怪地盯着武丹说:

    “瞅着你这老家伙神彩奕奕,真令人羡煞呀!记得你比朕还大着六岁……衡臣,你看朕不反倒比他老了十岁?”

    张廷玉酸酸地赔着笑道:

    “主子龙体一向康泰,从承德回来,一时调养不周,瞧着清减些罢了。静养几日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张中堂说的极是,”武丹也意识到自己勾起了康熙的伤感,便转脸笑道,“老奴才还要陪主子去木兰围场,看主子再射几只猛虎呢!”

    “你这老家伙!”康熙笑骂道,“是来安慰朕,还是来戳朕的伤疤呢?”说罢,他叫邢年着人上茶,赐坐。

    坐了下来,君臣一边喝茶,一边继续闲聊。康熙瞅瞅张廷玉,面容忧戚地问:“衡臣,令尊的丧事还办得顺畅吗?”

    “多谢圣上眷顾,办得很好。”张廷玉回答道,“只是辛苦诚郡王来回奔走了一趟,阖家感愧。”

    “咳,别提老三了!”康熙脸色徒变,长叹一声,“朕原来一直认为三皇子本分,像朕好读书,研究点学问,也不像其他皇子到处惹是生非。没想到,最近却有举报,说他府上一个什么鸟孟光祖,到江宁、四川而云南,还到过两广,四处结交,还代诚郡王送这送那……这还了得?皇子结交封疆大吏,要干什么?你们都是朕身边的人——”他捶着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难道朕养的这些个儿子,个个都无法无天,是一伙鸡鸣狗盗的狼心狗肺之徒?刚废了太子,削了八皇子爵,杖了十三阿哥,难道非要朕把所有皇子幽禁宗人府!”

    张廷玉和武丹对视一眼,惊得都不敢吱声。待了好一会,张廷玉不得不安慰说:

    “圣上宽心,也许举报不实,那个孟光祖打着三爷的牌子,在外结交,不过是另有所图。”

    “是呀,朕也宽自己的心,兴许那姓孟的在外贪蝇头小利,才结交地方官吏。”康熙朝好处想了想道,“衡臣你回来了,好,你把诚郡王府的事查一查!”

    张廷玉愕然无所答。他最担心,最怕的就是卷入皇子争斗的是非之中。那样不仅耗费精力,而且一旦卷入蛛丝蚕茧般扯不清的是非旋涡,他将再也无力辅佐康熙处理朝政要务,君国大事。他正在苦思冥想怎样推委勘查诚郡王府之事,又不至“抗旨”引起康熙不快。幸得,康熙立即改变主意,对武丹道:

    “查三王府孟光祖之事,还是交由你办。咱们都是老家伙了,甚也不怕,倒是别把衡臣也扯进去。朕还想留个干净人,将来辅佐新皇登基呢。”

    武丹心内一凉,嗫嚅地道:

    “主子,奴才远在广东……”

    “这次召你来京,朕不放你回去了!”康熙欠欠身,转对张廷玉道,“衡臣,你来拟旨!”

    张廷玉答应一声,来到兀案前,铺纸提笔。康熙缓缓口授御旨道:

    “着免去武丹两广总督之职,移任直隶总督,并兼领侍卫内大臣。两广总督一职暂由巡抚兼领,补缺后议。着武丹即日去直隶总督府承办交接,钦此!”授完口谕,见武丹睁大了眼望着自己,康熙一笑道:

    “老家伙,你任直隶总督,京畿的拱卫交给了你。狼瞫在承德驻军,挨得近的军营离京师不过十几里地,狼瞫的营帐就设京郊,想见面,也很容易。人老了,念旧情,最怕寂寞。你在这里,朕也放心……”

    武丹情知康熙对政局不放心,才把自己从广东调来,这自然是极大的信任。但想到魏东亭所言和最近邸报阿哥们的起伏浮沉,心知是个不好剃的络腮胡,不好戴的烂草帽。正寻思如何回话,康熙又道:

    “在承德,领侍卫交给了老大胤褆、老三胤祉,他们是皇子,不合规制。再说,老三嘛,刚才你也听了,原也是花花肠子。心想让魏东亭来,他身子骨不济。想来想去只好让你这老家伙来,熟门熟路,你不可推辞!”

    “只是奴才也老朽了……”见康熙这么一说,武丹推也不好,不推也不好。

    “你就放心去做吧!”康熙正色道,“京畿防务不过借重你个名儿,外围有狼瞫顶着。京师多数武官都是你的老部属,你能镇得住。朕虽老迈,但并不糊涂。你定是在江宁见着了魏东亭,怕沾惹上阿哥们的事,朕已严厉训诫过他们了,不容许任何人到你 那里去搅和。你是有旨免死两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康熙一席推心置腹的话,使武丹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士为知己者死,何况是被皇上从一个马贼一手提携上来的豪侠之士武丹?武丹喉头一哽,扑嗵一声跪伏在地上,泪盈盈地道:

    “主子这么信任奴才,奴才就是赴汤蹈火,也报不尽圣上几十年眷念隆恩!只要奴才守在京师,就不要万岁为紫禁城操半点心。”

    “好,好,快快起来!”又叮嘱了许多保重的话,康熙才命武丹跪安。

    武丹走后,康熙草草看了一眼张廷玉拟的旨,点头说:

    “你着人送去吏部,明发吧!”

    张廷玉应声,准备退下。

    “慢,”康熙又叫住他,“好象你的丁忧之期还未满吧。”

    “也差不多了。”

    “啊!”他挥了下手。

    张廷玉走到垂花门口,又被叫住:

    “衡臣,明日你叫佟国维、陈廷敬、张玉书,你们四大臣来乾清宫议事。”

    “是!”

    康熙最后挥了下手。

    张廷玉走出养心殿,真是百感交集,竟然理不清一点儿头绪。他知道皇子争斗的背后,还有外戚、满臣首辅佟国维在撑腰,要不,马齐也不会不明不白栽进刑部大牢。马齐走了,来了个张玉书。张玉书比马齐资格还老,是顺治末年进士,康熙二十年擢内阁学士,做过礼部侍郎。后历任刑部、户部尚书。三十五年,随驾康熙亲征葛尔丹,参预机密,颇受亲信。这次加大学士衔,入值上书房,虽是六十七八的人,也不可小视。不知他供出马齐,是道听途说出于无心,还是受佟国维指使有意陷害,如是后者,在四名上书房大臣中,有两名支持八阿哥胤禩的死党,而兼吏部尚书的陈廷敬,部务繁杂,主要精力不在此。那末他张廷玉在上书房就成一对二的孤家寡人。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捏着一把冷汗。

    第二天,张廷玉知会佟国维、陈廷敬、张玉书一道来到养心殿,递牌子晋见。邢年早等在那儿道:

    “不必递牌子了,皇上正等在那儿,快去!”

    康熙昨晚批奏折弄到深夜,现在一脸倦容坐在那儿,眼泡肿胀,精神委靡。太子废去,上书房大臣不得不依三十五年之前的例,把各地奏折写成节略呈送御览。过去,上书房移送的多数奏表在太子那里就处理完了,只有极重大的事才送皇上御批。由于康熙重新亲自料理政务,精神体力便觉不支,几个月下来,不服老不行。他在心里感叹:“没有太子是不行的!”

    四大臣请过安,康熙无力地抬了下手,命邢年赐坐、赐茶。都坐下以后,康熙弹了弹手上的一份折子说道:

    “前已命侍郎赫寿驻藏,协办藏事。这是赫寿的折子,你们都看过了?”

    张廷玉和陈廷敬立即回说看过,佟国维与张玉书却未吱声。佟本来心粗气浮,不是有关朝廷大政、官员沉浮的折子他一般不看,而张玉书新来乍到,来不及看。康熙瞅了那二人一眼,续说道:

    “现在拉藏汗与青海争立**喇嘛,这事处置不好,西藏就会乱,这跟朝廷的事是一个道理。朕意命钦差大臣往西藏监察,你们看派谁去为好?”

    凡是荐人议事,张廷玉很少开口,一则,皇上自有主见,二则,有兼吏部尚书的陈廷敬,他越权荐人,恐招朋党之嫌。佟国维却凡荐人必抢先开口,他说道:

    “我看陈廷敬去好。”

    “陈廷敬?”康熙还在犹豫。

    “陈大人兼管吏部,”佟国维道,“素来**喇嘛是西藏的藏王,立谁妥,自然吏部出面为好。”

    张廷玉一眼看出佟国维的心机:此去西藏,往返至少半年,把个兼吏部尚书的上书房大臣支走,上书房势必就是他和张玉书的天下,张玉书初来新到没有主见,还不就他说了算?想到这里,张廷玉不能不说了。

    “万岁,派遣钦差,本是圣上独裁。”张廷玉字斟句酌地道,“不过,上书房马齐走了,最近各地奏折又多,陈大人再一走,恐怕忙不过来。”

    “你意派谁去为好?”康熙问。

    “理藩院总理西北民族事务,”张廷玉道,“依下臣之见还是理藩院派员为妥。”

    “嗯,好。”康熙点点头,“陈廷敬,你去理藩院选一身强体壮的侍郎或尚书,病病歪歪的去不了西藏。”他又拿起一份密奏,掂了掂,“下面就要说马齐的事了。张玉书,你说荐八皇子胤禩为太子,首倡者是马齐,是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张玉书一怔,瞟了佟国维一眼,佟国维脖子一扭,故意装熊。张玉书自知佟过河拆桥,但他是国舅,不敢当面戳穿,康熙正色问来,自知没好果子吃,立即跪下回答:

    “是奴才听人所说。”

    “听谁说?”

    “那日,几十个臣下……汇集在朝房议论,”张玉书吱吱唔唔,“有人这么说。”

    “是谁?”康熙盯住不放。

    “臣,臣下也没在意。”

    “马齐在不在?”

    “不在。”

    “既然几十个臣工聚集一起议荐胤禩,连马齐本人都不在,怎么你把屎盆子扣到马齐头上?”

    “奴才知罪,奴才……”张玉书已吓得胆颤心惊,偷觑着佟国维,佟却若无其事。

    “念你随朕征葛尔丹,支持靳辅治河有过功,朕不治你诬告之罪!”康熙挥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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