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飘逸 (第2/3页)
夏荷害怕地闭上眼睛,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没想到,听到的是宿四淡淡的回答:“那好。我答应你了。好不容易我的侍女请求我一次我怎么能拒绝呢?”
夏荷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先是瞪大了双眼,里面全是惊讶,看着表情淡淡的,站了起来的宿四,夏荷的脸上缓慢而有力地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同夏天热烈盛开的荷花一样。
宿四看着她单纯开朗的笑容,突然有些感叹。何时本该是个小孩的自己这般苍老了。
摇摇头,就看到凝思依然盯着一双兔子眼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诱人的饭香。宿四几乎觉得自己的所有器官都抗议,口水也随之不断地分泌,肚子直接呱呱叫。
吃饭的过程,凝思哽咽的叙述,宿四才明白了醒来之后的种种怪异。原来她这个被所有人认为的死人突然又活过来了。凝思红肿如桃核的眼睛也不是一夜之间变成的,而是夜七天。
宿四吞下一块鸡肉,腾出空隙闲闲地问了句:“你说我睡的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夜,而是夜七天?”
不光光是凝思,其他几个候着的都含泪使劲地点点头。
宿四低头冷笑一声,那些希望她就此死去的人又要失望了。
宿四扫了她们一眼,淡淡笑道:“没事,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我还活着,这就行了。你们也饿了,一起坐下来吃饭。”
众人又是一致地拼命摇头。
宿四冷下脸来,端出皇后的架子来,威严道:“主子说什么,你们敢不做?”
众人被宿四惟肖惟妙的表演吓到了,真以为她要生气,所以全殿的宫女太监都坐一起吃饭。宿四满意地一笑。看着他们饿狼扑食一般的吃像,宿四有些心疼,看来他们等她醒来的几天都没有睡好吃好啊。
看看一个个顶着的熊猫眼。
所以,当萧霁月才听到他醒来的消息,下朝之后回去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有些加快起来。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和伪装,他早就直接飞奔而去了。
一旁候着他的太监只心暗笑道,这个傻皇帝也开始懂事了,懂得心疼自己的娘子了,也会担心那个小娘娘了。难道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憨傻如同幼童的皇帝和才岁的小皇后竟然相处和谐,感情很不一般呢。
可是,当萧霁月赶回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傻眼了。没有什么生离死别,哭哭泣泣相拥的场景,而去,所有的人都埋头大块朵颐,如同饿死鬼一般,没有卑微之分,没有什么礼仪之别,整个凤来仪宫的人都围一起,仿佛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地吃饭。看得因为担忧她而几日没有好好睡好好吃过的萧霁月也肚子饿了。
萧霁月突然咧开嘴傻笑一下,急急地扑上去,“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说着直接扑到宿四旁边坐下就要吃。
其他正吃得高兴的宫女太监吓得全都站起来,低头候一边,有几个吃的太急,嘴巴里全塞满食物,被这一吓,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众人战战兢兢地站那里,几乎魂都下没了。
宿四表情淡淡,吩咐外面候着的太监道:“替皇上填一双碗筷,让皇上也吃吃这同姓家里一般的家庭餐。秋月,去倒点水给夏荷,别嗑到了。还有你们站着这,别愣那,全都坐回原位,刚刚怎么吃的现也怎么吃。”看到他们有微微的疑虑,宿四又老生常谈道:“怎么,皇后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想造反是不是?”
众人一吓,赶紧坐回原位。
她威严得做出一个皇后的仪态之时,没有注意到,萧霁月一直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里面有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有自内心的赞赏和钦佩,还有全身心的爱慕,以及眼神的缠绵悱恻。
不过,当宿四看他的时候,萧霁月双眸的那层浑浊的雾气浓烈了,仿佛暴风雨之前的乌云密布,宿四已经看不透其了。也没有多看。淡淡地别过脸,里面有帝后之间的相敬如宾和不为人知的疏离。
看到她这样冷淡的神情,萧霁月眼的雾气浓了。
“姐姐姐姐,你这头大懒猪终于醒了吗?”萧霁月无辜地问她。
宿四淡淡回禀:“回皇上,臣妾是睡了一大觉,现觉得神清气爽,头脑也开始清醒了。”宿四心苦涩,如果那是他想要的,那么,从今日起,她便是他的皇后,一个称职的皇后。这便是她沉睡了那么久,逃避疗伤了那么久,得到的唯一选择。
萧霁月心黯然,可是想到那日和上天的交易,如果他不配爱着她,守护她,那么,他便放开她。不再束缚她。远离她。
萧霁月依然傻乎乎地笑,“姐姐真不害臊,睡了这么久,丢脸丢脸……”
一旁的凝思看着傻皇帝,听到他的话,不觉眼黯然,为什么这么神奇的小姐,偏偏嫁给了一个傻子呢??
众人笑嘻嘻,和和气气地用完膳之后,宿四正想吩咐众人都回去好好睡一觉的时候。这次众人全都异口同声地拒绝:“不行!”
宿四的为什么才刚刚问出口,她已经被凝思众人拉到镜子旁坐下。宿四有些茫然。
凝思这才笑盈盈地解释道:“小姐,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封后大典啊。凝思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定惊艳天下。”
虽然,小姐醒过来之前,小姐的封后大典几乎成了小姐的丧礼了。众人相视一看,心都想这个,但是默契地谁也没说。
宿四迷茫过后,愣愣道:“哦。”
皇宫大殿外的高台之上,一个年老的,宿四皇帝身边看到过的太监站那,后来皇帝才告诉他,此人是伺候先皇帝的,是先皇的心腹,派来默默辅佐萧霁月的,也是萧霁月的心腹,是大内总管陈志傲。只见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地缓缓高声念出圣旨上的话: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先皇突染疾,撒手仙逝。怎奈膝下几子都夭折早逝,唯留一子,却尚年幼无力理政,不堪天子之重任,但先皇福泽其子,令太子萧霁月即位,令太后以及众大臣旁辅佐;太子即位,后宫也不可虚之,遵祖宗皇法,宿家四女宿四,贤良温驯,贞静淑德,集国母之风,显国母之仪,故立宿氏为宫皇后,坐镇宫。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宿四恭敬地低下头,道:“宿家四女宿四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众臣纷纷跪下,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皇帝朗声道:“众爱卿平身。”皇帝的脸上依然带着傻笑,众人也明白这些是早就有人教好他的了。心微微一叹,但是很快,他们低落的情绪就肿胀起来了。
“谢皇上。”
接着宿四转过身去,站萧霁月的身边,帝后齐齐站天下人面前。萧霁月忍不住转过头,凝视着宿四淡淡微笑,笑容温和,带着暖意,如同今日铺洒天下,照耀大地的阳光一般。
宿四也对他露出浅浅笑意,两人相视一笑。
宿四突然走出去一步,神情庄重肃穆,姿态雍容华贵,全身上下无一不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天空霞光四溢,照耀得整座皇城金光闪闪,每个人的脸都仿佛被金光所笼罩,唯独皇后娘娘,身边仿佛被淡淡的洁白雾气萦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不是世间之人一般。
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宫殿里,一个身着浅色黄袍的老道看着灿如凤凰绕天而飞的天空,喃喃道:“天齐现,凤凰于天。今夜果然来了,异世天女,今日让你插翅难飞。”
而那个高台之上,宿四伸出右手,仿佛安抚她的子民,目光悠远仿佛穿越天地苍穹,俯瞰天下河山,宿四缓慢而有力地大声道:“天降福泽于我金碧王朝,保萧氏江山永存。天地共谐,天下大同,姓安康。”
宿四的声音仿佛拥有一种无声的力量,穿越了山河,穿越了人心,穿越了……这片人心晃荡的王朝。
众人眼一片钦佩和愕然,肃立了那么几秒钟之后,由顾命大臣和皇帝的拥戴者也就是宿四的父亲宿成丰先恭敬地跪下,众位大臣也恭敬地异口同声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天降福泽于我金碧王朝,保我萧氏江山永存。天地共谐,天下大同,姓安康。”
声音响亮,直冲云霄,姓们纷纷庆祝,庆祝他们爱戴的皇后,爱戴他们的皇后诞生了。
“众爱卿平身。”宿四淡淡道来,摆摆手让他们起来。
“谢皇后。”
宿四看着眼前匍匐的人群,知道,这一刻之后她再也不能蜷缩她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安然终老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责任,作为天下之后的责任。所有的姓,都是她的子民,她庇护的对象,她的抉择影响的人,她的福泽将要笼罩他们。
而且,还有一个承诺,对身边这个人的承诺。她说过,他想要的东西,她统统会给他。
即使是天下,她也会给他。
萧霁月不止一次地惊喜震惊地望着她,他开始感谢上天,赐她来到他的身边。因为,唯一陪站这个位置,成为那天凤凰的女人,只有她。
连顾命大臣柯炎柯大人都开始重审视这个岁的小孩。望向宿四的目光悠远而复杂。他从政了这么久,自然明白,一个小孩竟然能第一想到姓是多么的难得。一国之,有时候甚至皇帝都很难真正明白“姓为之根本”的道理,而她,短短几句话,依然不忘姓。当然,应该说让人震惊的是宿四的父亲宿成丰了,当日听儿子回禀比舞大赛时宿四的惊艳全场,宿四的种种传奇,以及那为了救宿四从天而降却很快消失的七王爷……他本来不信,可是今日看到,果然不同凡响,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他眼那个一无是处,只知道睡觉,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而是,真正的母仪天下的凤凰,一国之后。
他金碧王朝的皇后娘娘。
而对所有惊疑打量欣赏敬佩等等的目光,宿四目光淡淡,神情清冷,依然是高贵而遥不可及的威仪。
而冯太后,当她听到宿四那句“保我萧氏江山永存”之时,脸色顿时阴沉铁青下来。其他人也许会怀疑这些话是早有人想好让她背出来的,不足为奇,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番话,竟然真的是这个小孩自己说出来的!而且如同俯瞰天下一般的高贵之气下说出来的!
难道她错了,萧子隐的出现,小皇后的睿智和贵气,这一切仿佛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开始怀疑,答应这个岁的小孩为后是不是错误的选择?本来以为只是多了一个傀儡,没想到,却多了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冯太后的心底怒火烧。但是面上依然仪态万千,依然是欣慰的表情。当日清御回禀比舞大赛的情景之后她就该警觉的。
只是她没料到大赛之后宿四突然陷入沉睡,人人以为她就这样梦死去了,可是,七日之后,大典之日,她又众人惊愕的目光像没事人一般醒来。
这个小孩身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让她又想起当年那个七王爷。拥有太多传奇的人,不该活太久。冯太后冷冷道。
就整座皇城仿佛突然复苏,生机勃勃的时候,冯太后站起来,已经是一贯的雍荣华贵,大声道:“今日我朝大喜,大赦天下;今夜天下同喜,设宴为庆。天下共庆。”
众位大臣又一次跪倒,齐声道:“遵太后懿旨。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宿四站那,看着暮色微微下沉,漫天的霞光如同一条七彩霓虹之被,盖着每一个人,缤纷散落人间。
夜,似乎近了。
宿四望着那天空,微微怔忡。
如同流觞曲水般的琴声潺潺流过众人的耳边,众人列坐其次,丝竹管弦渐渐声响流淌而出,一觞一咏,仿佛千种幽情自其。
渐渐,2舞女们袅袅而出,水袖飘飘,姿态婀娜,自有一番风味。其他人可能已经被这千篇一律的舞蹈风格看得有些厌烦了,个个兴趣缺缺,都把酒言欢,倒是宿四,因为来古代很少遇到这样的场合,也没有看到过这样正式场合的宴会,所以,很想睡觉的她勉强提起一点兴趣来观看,也想着转移注意力,不要当着武众臣的面睡着了。
那么,今日她所摆下的所有威仪就全没了。
因为今日的主角是帝后,所以太后以身体不适退席了。由她宠爱的臣子洛泫冥代替她出席。
不知道为什么,当宿四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心情却变得有些平静了,平静得有些淡淡的惆怅。而当洛泫冥注意到她看他的目光之时,也是恭敬而客气地点点头,或者直接做得直直的,一直恭敬地低着头。也是,他代表的是太后娘娘,算了,自己又何苦为难他呢。
也许,是真的放下了。
宿四别开眼,环视宴会,当路过宿成丰的时候,宿四却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宿四没有多停留,移开目光。
那七日的疗伤,让宿四开始正视自己这个异世的人生。她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呆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呆上一辈子。
而且,她似乎觉得有人需要她。她有存的价值。
宴会枯燥无趣慢慢地过了很长时间。宿四看了一会儿进献的舞蹈,一开始还能提起兴趣看,可是,不一会儿,宿四睡意渐渐涌上来,正宿四想不雅地打个哈欠之时,背部一阵疼痛,宿四硬生生地止住了。
只见身旁的凝思对着下面讪讪地笑,却头颅微微凑过来,轻声道:“小姐,今天你表现的太完美了,现是后的时刻了,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这么多人看着,很丢脸的。”凝思因为要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说话,所以表情变得很怪异。
宿四看看旁边笑得没心没肺的皇帝,实不想周旋于此刻的虚伪客套。宿四同皇帝说了声回去补个妆,皇帝根本不意,宿四便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潜出去。
席间有人看到她离去的身影,也停下酒杯,悄然离开宴席。
走出宴会,宿四终于能安心地透口气了。
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站那夜色迷离,树影斑驳之下,宿四看着今夜格外亮的月亮,懒懒地伸展四肢。深深地呼吸一口,好舒服啊,心的郁结也畅快了很多。
宿四看着四下无人,而凝思也被她打那看情况通知她,所以,此刻她一个人茕茕而立形影单只地这静静地赏月。
附近有个小亭子,宿四走进去坐石栏上,背靠石柱,看着这迷人的月色,不知道怎么的,李白情结又开始涌上来。忍不住闭着眼,想象着此刻手有一杯酒,然后月下独酌,满脸陶醉。嘴情不自禁地低吟: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正想说李白的这诗很应景。
“好,好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惜,娘娘手此刻无酒。”黑暗已经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宿四看着月光下慢慢走近的人影,身形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宿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糟糕,附近没有人。
宿四嘴角微微嘲讽地挑起,“你没听说过小孩不能喝酒吗?”
那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有些沙哑,“娘娘都能吟出这般境界的感悟了,又何须拘礼如此呢。”
“呵呵,”宿四轻笑,看着站面前的高大身影,宿四想起来了,她曾经见到过他,那日的比舞现场,他一个人坐角落里,慢慢独酌,仿佛她的舞像一道下酒菜一般,他慢慢地品尝,慢慢地欣赏。
“大叔,你大晚上不好好宴会里呆着,跟着一个小孩到处跑不是很无趣吗?”
男子手拿着一瓶酒,手拿着两个杯子,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走到亭的石凳之上坐下,男子把酒杯放好,倒上酒,然后递给宿四一杯,冷峻的脸上依然平静道:“微臣倒不觉得娘娘是小孩。你看看那宴会的人,有些三十多岁了微臣眼依然是小孩,有些年纪不大但是心智已属上品。而娘娘,微臣看来,是大智若愚。”
不知不觉,宿四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酒。今日不知为何,确实想尝一尝这天下骚客爱的东西。一醉解千愁,醉生梦死。都和她嗜睡如命的一生背道而驰。
男子抬起酒杯敬她,然后道:“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娘娘的愚众人眼,可是,一念的智只能看得到的人眼。”
宿四饮下手的酒,顿时喉间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可是,莫名的,难受之后多了一种兴奋和渴望。这便是酒的魅力吗?即使痛苦依然有人沉迷,有些痴恋。
“你是谁?”
“微臣滕沧戈。”
宿四本来微微迷茫的眼听到他的名字那一刻,变得犀利而冷静。
这个人,滕家二公子,威名边疆的大将军。难怪看上去威武而有力,脸上线条冷峻,一看便是常军,外打仗之人。
宿四放下酒杯,玩味道:“原来是滕将军。”
“没想到娘娘知道微臣。”
宿四站起来,嘲讽一笑,嗤笑道:“本宫未来的姐夫,宿四怎么能不知道呢?今日谢谢滕将军的杯酒之待,本宫先走一步。”
滕沧戈脸色不变,果然有大将风范,起身恭敬道:“恭送娘娘。”
就是这个男人,让二姐宿琉烟痴迷,暗许终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今日的神情表现并不像和俗琉烟已经私定终身了,难不成那只是宿琉烟不想加入宫的理由?或者是宿琉烟一个人的心甘情愿自作多情?又或者是其有何阴谋?
宿四走夜凉如水的小径上,自嘲地摇摇头,看来她是意太多了。这些与她无关的事,她不该花费气力。
宿四回到宴会,没想到,刚刚进去,就看到其一个微醉的年轻的官员闹事。
那个醉得有些站不稳的年轻男子眼尖地看到刚刚进来的宿四,突然笑了,然后口齿不清道:“哟,那不是七日之前胜了永乐公主的小皇后娘娘吗?每年宴会,公主都会跳舞助兴,今日据说公主因为败给了娘娘,所以无颜跳给大家。既然大家都说皇后娘娘跳得好,不如趁着今日高兴,娘娘也跳支舞,给我们大家助助兴怎么样?”
看着酒醉而口无遮拦的他,宿四目光一寒。
宿四表情淡淡,众人以为她定会大怒之时,毕竟这个人酒后失言,是把当今皇后侮辱成一个舞女,不怒定是丢了那脸面。众人都知道此人的这届的状元郎苏晔,投尚书大人清御门下,自小便喜欢永乐公主,此番看永乐公主大败受挫,所以一直心不服。今日才会酒后趁机疯的。
清御站起身来,样子看着恭敬,可是语气和表情却是淡淡,“皇后娘娘恕罪,状元郎今日醉了,口出狂言,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饶恕他的罪过。”
“醉了?”宿四凉凉地笑,“醉酒的人自然不能当真。凝思,本宫赐给状元郎一杯水,让他清清脑子。也好去去醉意。”宿四冷笑。
凝思颤颤巍巍,终是拿了一杯水过去,正要走到那个被人拉着依然又喊又闹的状元郎身边时,突然凝思的脚下被东西一拌,顿时手的水一个不稳,全都直接泼洒那个苏晔脸上。苏晔一阵凉意之后,正想破口大骂,凝思已经吓得跪地上不断地道歉求饶。
宿四凉凉的声音却也响起:“状元郎此刻清醒了么?我曾听到过一句话叫‘才子多傲,傲便不是才’。而这个朝堂上,同样的,臣子多傲,傲便不是臣!”宿四冷笑道,“一个连君臣之礼都不懂得,只因喝了几杯水酒便忘了君臣忘了自己身份的臣子不配为臣!”宿四的声音严厉而落地有声。
一时间吓得清醒过来的苏晔惊得几乎忘了呼吸,愣愣地站那里,想起刚刚自己的愚蠢,苏晔知道,即使皇后请求皇帝拖出去斩了他都不为过。不光光是苏晔,其他不把宿四放眼里的众位大臣老臣都开始肃然而坐。
宿四接着缓缓道来:“听闻状元郎才高八斗,一举夺冠,其他人的成绩差你很远。既然如此,本宫此便考你一个问题,你可要挺好了。”宿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卿可知,历史上的国君,为何有明智和昏庸之分呢?”
苏晔急生智道:“关键于治国之道。”
宿四轻哼了一声。清御面上平静,可是当苏晔急急说出自己答案的时候,清御便知自己这辈子得意的门生输了,轻而易举地输了。
宿四没有说他是对是错。
只看着众位大臣,掷地有声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简单的八个字,却让众位大臣彻底臣服了,甚至,连萧霁月也竖起耳朵倾听了。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果然果然……短短几个字,却道天机。的确,秦二世只亲信赵高,隋炀帝偏听虞世基,两个国君耳目闭塞,导致国家灭亡。而三国时关羽也因为没有听信手司马王甫的建议,导致荆州失守,败走麦城,落得自杀的结果。要为明君,便要倾听众臣意见,不偏信宠臣。
“微臣口不择言,还请皇后娘娘定罪。”
宿四看着脸色苍白,心甘情愿跪地上领罪的他,宿四接着道:“正是因为一个明君要做到兼听,今日状元郎之事本宫只当生的第一次,其他时候众臣对状元郎的才华赞不绝口,本宫定不能因为你一时之误,而断送了你的前程和生命。但是,本宫今日也这当着众臣之面许下承诺,留你是因为欣赏你的才,如果他日现你没有对王朝忠职守,誓死效忠,那么,本宫不会手下留情。明白了吗状元郎?”
苏晔慌忙磕头认罪,“微臣一时愚蠢,请皇后恕罪。皇后的胸怀有天地之阔,不计前嫌,苏晔定誓死效忠皇上效忠皇后娘娘。”
清御双手握拳,脸色有些铁青,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岁的小孩,这么容易便把他得意的门生也是将来仰仗的嘴得意的力量之一夺过去了,甚至还让他当着武众臣的面宣誓。
竟然精明到如此!清御桌下的双拳捏紧得几乎骨节出声响。
“尚书大人怎么了?本宫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过操劳。用不用本宫让皇上放您几天假期好好休息啊。”宿四淡淡瞟向一旁目光隐隐有些愤怒的清御。这个男子,当日比舞大赛之时紧紧地盯着她。她睡醒之后,找来春姑具体问过。这个儒雅的年男子,身处要职,却是冯太后的心腹。现,只是给他的目无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清御几乎冷汗都流出来了,短短几句话,她又把矛头转向他了,让他休息?笑话,是要免他的职位,他休息之间,鬼知道是不是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代他的地位,很快,他的所有一切权力就会被剥夺,到时候,他一无所有。名为休养,实为夺权。
寥寥几句话,便戏弄得他师徒二人几乎无处可逃。生生跳下她布置的言语陷阱。
“娘娘费心了。老臣身体一向不错,就是让老臣吃下一头牛都没关系。”清御开玩笑地急忙拒绝。一向老奸巨猾的他,几乎断送一个孩子似有意似无意的几句话。额头密密匝匝的冷汗告诉他,这个小孩绝对不简单!很不简单!
场的其他大臣也纷纷汗颜,她连尚书大人都没有顾忌,那么,像他们这样的小臣,她不会顾忌害怕。众人开始担心下一个被戏弄的人会不会换成了他们。当然,他们的担忧未来也不会是多余的。
“哦,那就好。”似乎刚刚的风起云涌只是众人的错觉一般,她只当刚刚只是随口的关心。对他的答案并不意。宿四装得极其无辜,仿佛所有人都看错了她,她只是孩子性地随口问问,并没有众人心想的那么复杂。
视线又回到已经全身颤抖的苏晔,宿四邪恶一笑,“跳舞有什么好玩的,听说状元郎擅长的便是成语和诗句接龙,不如爱卿同本宫比比如何?”
柯炎坐那,静静地独酌,笑看这场暗斗,这个小皇后的确不简单啊,独自一个,短短几句话,不光光镇住了全场的大臣,让这群如狼似虎的大臣也知道了害怕,绝的是,一向和他是死对头的清御,手握皇城兵权的尚书大人,竟然也被一个小女娃戏弄惊吓到这般!竟然一个女娃面前吃瘪!有趣,果然有趣!柯炎甚至有些庆幸,幸好幸好,那个被戏弄被小女娃看不惯的对象不是自己。
而萧霁月直接装傻,装作什么都不懂,直接放纵她做的一切,看着她戏斗群臣。自己一旁,默默地观看,也算解了他多年心的一口怨气!这些太后的走狗,是该有人教训一下了。萧霁月对这些大臣一点都不同情,相反,他双手双脚地支持宿四!
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苏晔胸有成竹道:“微臣愿同娘娘一试。”
相较于他的胸有成竹,作为他的老师的清御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怎么也摸不到底,怎么也不明白她有多少力量的小皇后,清御也不敢确定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学生不会输了。连永乐超群的舞技都输了。那么,苏晔会输也就没什么可惊讶的。而且,为什么,他总觉得柯炎那只老狐狸一晚上一声不吭,是看戏?而且看得津津有味?
宿四目光流转,笑得天真无邪道:“既然是比试,自然是有赌注了。如果状元郎输了,那么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子。如果本宫输了,今晚本宫就了了你的心愿,跳一支舞为大家助兴。这个赌注可还算公平?座的众位卿家为证,输赢都不许耍赖。”
听到可以扳回刚刚丢掉的面子的机会,苏晔自信满满道:“苏晔愿赌。”
原来这臭屁的小子叫苏晔。哼,过了今天,你再怎么高傲再怎么自信,成了我的奴隶,也只有受苦受难的份了。
宿四目光平静,内敛而隐忍,看着苏晔玩味道:“嗯……先来成语接龙。本宫看状元郎对比赛胸有成竹了,不如,就以胸有成竹开始。”
苏晔没有迟疑,道来:“竹报平安。”
宿四目光一凛,道:“安富尊荣。”
苏晔道:“荣华富贵。”
宿四道:“贵而贱目。”
苏晔道:“目无余子。”
宿四道:“子虚乌有。”
苏晔稍稍迟疑,很快道:“有目共睹。”
宿四神态悠闲,“睹物思人。”
苏晔道:“人骐骥。”
微微迟疑,宿四接道:“骥子龙。”
苏晔道:“质彬彬。”
宿四道:“彬彬有礼。”
苏晔道:“礼贤下士。”
……
就两人集精神凝思思考的时候,众位大臣也一副思的神情,有些道接的好,有些沉默不语,想必也想着接下去的接龙。
萧霁月微微侧头看了看宿四,良久,转过头来,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拍手大笑,“好玩好玩……姐姐,姐姐,我也要玩……”
席间一阵抽气声。
倒是太监总管,陈志傲拉住想站起来的皇帝,轻声道:“皇上,娘娘和状元郎不是玩,他们比试,皇上应该安静地坐着,看他们后比试的结果,谁胜谁败。”
傻皇帝目光迷茫地看了依然比试的两人一眼,愣愣道:“哦。”
乖乖地坐那,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宿四道:“姐姐,我会很乖的哦。”
宿四淡淡地点点头,不语。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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