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3/3页)
交情的好友。
不打扰就好。他点头。
柳寄悠猜测着他的用意一时之间又看向他俊挺的侧脸却被他逮个正着。
暂时充当在下的小娘子不介意吧?他彬彬有礼地戏问着同时已将她的小手抓绕在自己臂弯中。
近日来他总是这样的不是惹得她退无可退之时用凌厉的口舌与他冲撞便是以多情的姿态搂她、看她只要她无措或动气都能令他大乐上好一会。
他―真是奇怪的人愈相处愈令她失了方寸。
不介意。她低下头收不回手的情况下只能任他牵扶着走。
一路上他们闲散地走着龙天运兴味十足地看着市井上的形形色色一边与燕奔聊着;而柳寄悠也渐渐寻回自己的平静努力忽略两人亲密的接触与他的手指扣住自己手指的感觉。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并且置身于平凡人的世界中全然不同的风貌煞是吸引人;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两名男子也是他人注目的重点。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
粗犷豪放又不失锐利的燕大人向来是宫女们谈论的英俊男士;而皇上天生的俊美与王者风范更是折服了天下众人的心。
这种情况而言她其实该高高地昂超下巴睥睨自得地摆出高傲去气煞一票美人少女的妒心毕竟她正被一名天下少见的俊伟男子挽在手中呵。
只是为什么她不会自得只感到无奈的好笑呢?
要说她不会对这么俊美的男人动心根本是不可能的尤其近日来日夜不离地相处看得到他帝王之外的各种面貌要芳心弃甲太简单不过了。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只不过一再告诫自己到此就好否则沦陷的下场绝非她承受得起的。
她要的如果她这辈子非要与一个男人相恋不可她要的是一对一的挚情而不是分配过后偶尔的温暖;更甚的是永不再临的皇恩。她不美不是吗?
忡怔的双眼不自地胶着在天桥下一对卖杏仁茶的中年夫妇上――丈夫正挥汗如雨地招呼客人而妻子一边食稚儿吃饭一边拿着巾子要给丈夫抹去汗水含蓄的举止间有浓烈的情深义重、互相扶持。忽地一边照顾火炉的六、七岁小女孩跌了一跤丈夫连忙奔过去抱起正欲哭疼的女儿笨拙地揉着女儿的痛处夫妻俩以眼神交流了心疼与好笑他们一定是相爱的吧?那也是她一辈子希冀不到的天伦之乐。
想喝茶?龙天运在她耳边问着因为他注意到她一直看着卖杏仁茶的摊子。
她看了他一眼:
能喝一碗茶吗?除了这么说还能抒发其它感想吗?她柔了笑颜藉着低首掩去不该浮现的想望。
龙天运没有探索到她向来深藏的心思只道:
你想要什么就要开口说渴了就要告诉找否则吃苦的是你内疚的是我哩。
她又泛开一抹笑草率点头了事。如果渴望的事经由开口就可以得到那施与受之间就累人了。饶他是一国之君也会被要垮他又哪来三千颗真心去分配给他的妃妾?
不能索讨他的感情即使她已逐渐深陷。唉近日来一再思考依然肯定以朋友身分去自居才会安适过日子再亲密的关系又能保证什么?没的。
喝茶。他细心接过杏仁茶给她。
谢老爷恩典。她浅笑接过流转眸光又看向那对夫妻不料龙天运也在注意她的举动。
你在想什么?
她眼中的世界总与他人大有出入而她常泛着自得的笑像是对事物有什么领悟会让人不住想与她分享快乐聆听她的世界正在运转着什么。瞧她这种面貌很难不神迷向往。
品味着他们的快乐。她回应。
他听了好笑扫了眼那对忙碌的夫妻――一身补丁的衣服汗流浃背地工作着、招呼着客人又不时要哄小孩为了把一碗两文钱的杏仁茶推销出去而扯喉吆喝着没一刻能清闲这叫快乐?恐怕他们本身也不觉得快乐吧!当人们生存在求温饱的阶段时很难去思考他们快不快乐的问题只能说是知足而已。
柳寄悠只消一看便明白她的圣上在想什么由他微耸的眉宇可明白看出他并不以为然。
老爷不认同?
没有理由同意。
他以为她又会发表精僻的见解但她没有微点头。喝完最后一口茶。
这种事没什么好争论见仁见智而已。而男人与女人在看法上的差距向来颇大他们又怎么明白区区平凡女子对丈夫和子女仰望一生、投注一生所希冀得到的回报是什么呢?无非是忠心的丈夫、听话的孩子然后再贫苦过日子也和乐无比的家;这是女人观念上快乐的极致。
但男人在妻贤子孝外还有功名利禄、香车美人种种更上层楼的追求。
没有什么比较伟大的评定只是男与女之间必然的不同犹如权势大如天的龙天运永远不会明白与妻儿在一起共患难算哪门子快乐一般。
永远不会有见解相同的时刻呵!他们是如此不同是否天生注定了不适合相守、相恋成一对?
天命如此她就没什么好挣扎的了回京以后各分东西好过再入宫当他的冷宫妃妾之一。
悬着数日的心慌给自己找到了方式去安定;她笑了。
你又笑成这样子了让人捉摸不定又想狠狠搂在怀中防止你飞走。他低喃。
而她只是浅笑不语。
终究到最后他与她也只会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