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祸兮福兮 第三十九集 不幸婚姻 (第3/3页)
珊和王小璐的两封来信,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自投罗网。鉴于当时的鹰派必致“王徐妥协卖国路线”于死地,萧光明任你使出以退为进的策略,任你上演切割或反戈的把戏,哪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以改变参与这一方案的制订和执行的铁的事实,难以改变陪斩的下场。
光明情绪的变化自然引起李少男的注意,当她看到这些信件后,如同五雷轰顶,一时间天旋地转,胆颤心惊。她清楚地意识到,这颗政治新星,不光难保处级领导的宝座,灭顶之灭肯定为期不远。她为光明而伤心,而难过,而惋惜,她更为自己一桩美好的婚姻将出现厄运和裂痕而懊恼:她谴责命运之神对她大为不公,本来光明答应,在结束疗养回塔城之后,由组织出面,为李少男在家乡谋个公职。既能照顾双方父母,解决光明的后顾之忧,又可能跳出农门,当个国家干部,也算是光宗耀祖。谁知八字还没写完一撇,缘何灾难就要降临?
“哇哇哇”娇儿的几声哭叫,倒使李少男冷静下来,这是唯一能左右光明提前返疆落实好招干的最佳筹码。于是,她擦掉眼泪,屏住气息,当光明回到卧室时,她神闲气定地说:“光明,你朋友的来信我都看过了,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处境。我倒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听听?”
“少男,真对不起,害的你跟着受累。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吧。”
“光明,我们要从最坏的结果着想,从最好的方向努力,你说是吗?”
“当然。”
“你必须立刻回疆,一方面向组织如实反映情况,争取领导的信任和支持,以图解脱困局;另一方面,要作最坏的打算,动员一切关系,从速解决好我的招干问题,即使你被处理,我有一个工作,你和秀青还有所依靠。你说对不对?”
“至于死地而后生,这倒不失为一着好棋…可是,在四面楚歌的背景下,有人愿意为我主持公道吗?行,我先与朋友们交换一下意见,如果可行,立即返疆。”
光明的答复,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在李少男茫然的脸上一掠而过。
电话中,原先力主回疆灭火的局长陈金华,态度来了一个180℃的转变,他告诫光明,暂时必须继续疗养,不可轻举妄动。以带病之身,至少可以寻求一个人道主义的处分。至于要为爱人招干,暂时不是时候,只得视以后的情况而定。陈局长的答复,如同在李少男的头上重重浇了一盆冷水,使她无望,使她伤心…
在秀青满月哪天,李少男的父母,来花屋场将李少男接回小水坝上,而襁褓之中的秀青,却留给了奶奶…
半个月后,萧光明接到牛石公社的通知,需去办理离婚手续。光明领取了离婚证,准备回家时,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萧光明跟前。
“萧大院长,上次你有诸多光环,敝人不得不放你一马。这次你又有何解数,能够全身而退呢?”公安局驻牛石公社的特派员黄德春得意洋洋地说。
萧光明意识到这是李少男使出的一记狠招,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他这次总算领教了。自从李少男认为萧光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后,依靠他招干的美梦己经破灭。于是,她决定采取极端行动,控告萧光明有参与塔城集体叛逃祖国事件的嫌疑,要求与之划清界限,坚决离婚,以示她的阶级立场之坚定。虽然李少男此举暂时还没有对萧光明构成致命性威胁,黄德春在新疆没有动手之前,他也无能为力对回乡疗养的领导干部萧光明采取任何措施。但是,李少男大义灭亲的举动,感动了一位在小水大队蹲点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邹水生。后来在社教运动中,李少男被作为‘政治学徒’安排到公社担任妇女主任。可是上任不到五十天,因为有人揭发其父李梅生,解放前曾当过宪兵排长的历史问题所拖累,而被解除合同,遣返回家,最终还是落得个竹蓝打水一场空。至于黄德春这位老兄,在日后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和文化大革命斗争中,使萧光明蒙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报了一箭之仇。此是后话,留作第三部【妻子】卷中专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