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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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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3页)



    “可别再来追我了!我不是沈非君,你再追,就休怪我无情了!”语毕,她抱着他的外衣钻进林间。

    莫遥生心里惊讶之甚,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竟玩起这种下流招数来?非君为人正直、讲究公平,对于下三流的招数从不屑为之,她……真的是非君吗?“她是!绝对是非君!”他心里甚为清楚:“就算非君有双生姊妹,我也能分得出来,何况她的味道、她的身子,我怎会错认?”

    她的师父一生只收一徒,她的武功招数他又怎会认不出来?

    只是,她似乎变了,变得连他都觉得好陌生。

    “就算陌生又如何?她没死,我已是谢天谢地。”莫遥生双手遮掩俊美的脸庞,喃喃低语:“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就算老天爷折磨了他内心十年,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活着,还管她变不变!

    他虽不知非君为何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可笑谎言,但他心里的喜悦,始终是不变的。

    “真怪,我在大云楼找着她,心里又惊又喜,却仿佛雾里看花,落不真实。我怕她从我眼里消失,要舟夫告诉我这少见人烟之地,我看着她在我眼前睡着,却仍踏不着地,恍恍惚惚,生怕只是一场梦……”

    现在她逃了、跑了,他才慢慢接受这是真实;一点一滴的喜悦之情,开始淹没了他……

    “老天爷!”双掌仍是盖着脸,他倒卧在地,轻笑出声,笑声不断。

    她没死,她一直活着!

    就算因此而让他再绝望个十年,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没死,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在这世间活着,老天爷要怎么待他,他都不再诅咒老天。

    他仍在笑,笑难抑,遮脸的双掌下慢慢地滑出泪水来。

    笑声停了。林间只剩下鸟叫声,风吹来,吹不干他直流的泪。

    良久,他才哑声说道:

    “老天爷,谢谢你,我不再怨天尤人。”

    ………………

    这是哪儿?

    在野林间走了一阵,都吃饱喝足了,还找不著有人烟的地方。

    “是我迷路了吗?”沈非君微恼:“我这么不济事?连个小林子都会迷路,若让小鹏知道了,岂不是丢尽了我这个当娘的脸吗?”

    可是……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刚才有走过这些路子?”真的迷路了吗?还是他特意将她带到没有人迹的野林之中?

    这不是**恶贼在掳人时才会做的事吗?

    “不,一定是我多想了。”她摇摇头,否决自己的疑心。“他性子极为光明正大,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的多疑不该用在他身上。”

    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是找不着出口,她的双腿发软,又怕他找到了她丢在半途的衣物,紧追上来。

    “呜……小鹏,快来救娘,娘真的迷路了啦”小鹏不知想不想她这个娘?有鸣祥跟余沧元在,他应该不会花大多时间来思念他这个流浪在外的娘亲吧?但她好想他啊,每天晚上睡觉没有抱着他的小身体睡,她就像是失了枕头,难以成眠。

    如果她现在很落魄地回去,小鹏会不会笑她?她想着想着,忽觉自己来到了林间的尽头。

    “怎么有点眼熟?”

    这尽头像是断崖的下方……为何给她一种眼熟之感?她在天水庄十年,没有来过像这种人烟稀少之地啊!当年由北往南,她也不曾在南方的哪里停留过,只除了在进天水庄的前一天……

    “啊!是这里!”她讶道。想起了她与凤鸣祥的结缘之地。

    当年她怀着身孕,并无特定的去处,走到哪儿就算到哪儿。她一路往南,一直走了三个多月才发现自己肚中有了娃娃,当时她身上盘缠不多,又找不着安身之处,只好专捡偏僻之路而行,直到数月后走到此处被盗贼所追,不慎落崖后遭鸣祥所救,从此定居在天水庄,改变了她与小鹏的一生。

    她与鸣祥的缘分由此开始,她也以为与他的缘分就此断了,没有料到十年之后,竟然又来到了这里。

    这表示了什么?重系缘分吗?

    她摇摇头,摇去自己的痴心梦想,喃道:

    “难怪这里没有人烟,原来有盗贼横行于此。”她的心有点痒痒的,手也有点痒。“这就是师父所说的铲好除恶吧?”

    她自小常听师父提他的英雄事迹,让她百般羡慕。她一直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跟师父一样,在江湖上大显神威,但从她嫁人莫家到后来在天水庄十年的闭塞生活,让她以为这一辈子是只能当井中之蛙了,现在,好像是一个机会――

    “我身上没有钱,反正到了有人的地方,又得去做洗碗工,跟我想像完全不一样,不如……不如……

    “跟师父一样铲好除恶,顺便搜刮点不义之财,就不必再到处应征工作还被人嫌她老了……她愈想愈兴奋,一时忘了还有人正追着她。

    她估量要如何找到那些盗贼之际,忽地听见有人声,她大喜,拉起裙摆立刻跑上前………………

    “娘!娘――小心!”沈小鹏双眼忽地一张,惊慌地爬起身来。

    夜色里,在密林的遮掩下,几乎看不见天上的星星,伸手也不见自己五指,只能从前头微弱的火光瞧见余叔叔模糊的身影。

    是了,他想起来了。

    他可恶的娘亲离家出走,害他夜不成眠,紧张得要死,生怕她在外头出了什么事。

    一连寻了她好几天,她却像在世间蒸发了一样――那几日,他好怕好怕,怕再也见不着她,一直到有人传来消息,从大云楼里坠河的妇人长相七、八分像他娘,他赶紧跑到大云楼问个详细,才知道他那个爱哭的娘在这间客栈里当洗碗工。

    洗碗工!

    在天水庄里她当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妇不好吗?干嘛来这种地方洗碗?明知他娘必是缺钱,但,但一想到他气得要死的娘亲去为人洗碗,他心里就不痛快。

    尤其又想起那间客栈的掌柜绘声绘影,说有一个男人跟着跳河救他娘,而那人的身形举止,又极像当日莫不飞的四师兄……

    “为什么……他会救娘?”沈小鹏自言自语道。

    “是人,都会有侠义之心吧。”坐在火堆旁守夜的余沧元淡淡答道。

    “若是余叔叔,余叔叔你会跟着跳河救人吗?”

    余沧元沉默了会儿,才道:

    “江南之地,十人里就有八人懂得泅水,不必等我救,自然会有人跳河救人。”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只会在旁冷眼观看,沈小鹏心里虽有些不舒坦,但也知这是余沧元的个性。只是……连亲如余叔叔,都不会下水去救人,那男人……为何会知道他娘的闺名?又为何会毫不迟疑地跳河救人?

    尤其,那人长相虽好,看起来却极为阴沉;那人的师兄弟跟他说话,他也几乎不曾搭腔过,连一脸像极大魔头的风大朋看起来都比他亲切许多哩。

    那人怎会救他娘?怎会?

    沈小鹏心里略有不安,又想起那载他们离去的舟夫所说的话女人是昏迷的,那男人却要他划得愈远愈好,远离有人的地方。

    害他连一刻也待不住,不愿守在天水庄等着余叔叔或鸣祥来帮他救娘,他要自己来,连客栈也不要住,宁愿多走点路。这也才会在林中过夜。

    那男人,到底要带他娘去哪里?他们循线到了舟停之处,才发现那人又雇了马车,往这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而来,为什么?他好怕她娘被骗啊,别看他的娘一脸精明,一哄她,她就容易被骗!

    “余叔叔,莫不飞的师兄弟都是好人吗?”

    “好人的定义难说。”余沧元淡淡答道:“我对你可算是好人?”

    “余叔叔对我来说,当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对其他人而言,却不见得是一个好人。”

    沈小鹏微楞,为娘亲担心受怕的脑袋不想慢慢思考,脱口道:

    “余叔叔的意思是,莫不飞的四师兄对莫不飞他们来说,是个好人,对我娘却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恶人?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干嘛将我娘带到这种地方来?”他愈想愈心急,连忙站起来,叫道:“余叔叔,咱们别休息了,再多走点路找娘,好不好?”

    余沧元冷冷地望着他,不以为然道:

    “你娘是个寡妇,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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