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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啼声初试震四方 (第1/3页)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月自由都市境内
血花溅起,韩特以右手挡了凌厉一剑,发出清脆的金铁相鸣声,左手剑顺势挥下,将敌人分作两段。
当敌人倒地,韩特长吁了口气,抹去脸上血污,坐倒在地。
“呼!这一波结束了。”
话声未了,一颗灌满力道的石子打进左前方树干,闷哼响起,石子带血飞出,已击毙了一名藏在树干中预备发暗器的敌人。
“嘿!这样才是真的结束了。”
说话的是白飞,他在韩特对面坐下,面上同样是激战后的疲惫,却与韩特满头是血的狼狈模样不同,一身白衣洁若初雪,完全看不出血战的痕迹;嘴角挂着微微笑意,仍是一派高雅悠闲。
当确定这场厮杀已划上休止符,躲在一旁的爱菱跑了出来,越过地上十五具尸首,开始为战斗二人组裹伤上药。
“呵呵,一个立志挑战山中老人的有为剑手,怎么才对付几个小喽罗就气喘,太丢人罗。”
“谁立志挑战山中老人了?”韩特回瞪朋友一眼,只是为了保留气力,没有多说话。
“当然是我们的韩特大侠了。”白飞道:“为了一尊黄金像,居然连人家整座大雪山都不放在眼底,这是何等气概,曰后必定永留青史,成为猎人挽歌里悲壮的一页。爱菱,你说是不是啊?”
正忙着给韩特裹伤上药的爱菱,哪有时间回答,只是含糊应了一声。
“讲话别语里带刺,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韩特哂道:“还有,不要每次都装作没事的样子,痛就直接讲,没人会笑你的,这点我就真的很佩服你,刚刚后头给人砍了那么深一刀,你居然忍得住,还有力气假笑……咦!呵呵,你在冒冷汗了喔。”
爱菱听得大吃一惊,连忙跑到白飞身边,这才看见,虽然白袍前方干干净净,背后却已染红了老大一块,又给冷汗湿透,至少有五六道刀剑伤,其中最深的一道,要不是避得及时,早给人连脊椎骨一起砍断。
“哇!你伤的那么重,怎么不早点说啊!”
“白家的家训,不管外在受到多重的打击,表情永远都要悠闲,动作要保持高雅,脸上一。直。都。要。笑!”最后几个字,白飞是咬牙硬说出来的,背后刀伤的疼痛,已经累积到快要忍不住的地步了。
韩特皱眉骂道:“去你的,觉得痛就叫出来嘛,又没人会笑你,装什么高贵样,你这小子从以前开始就不坦率。”
白飞道:“想要我像你一样,趴在地上大声哀嚎吗?这么粗鲁的事我可做不出来。”摇摇手,拒绝爱菱的上药,白飞将手按在后背,神情肃穆,不一会儿,手掌微微发光,而伤处也渐渐止血。这是最初级的回复咒文,白飞出身雷因斯,又曾在王立学院中修业,一些简单的自疗术法,倒练如流,这点就是韩特所不及的地方。
跟着,无视于身上的伤口,韩白两人针锋相对地斗起嘴来,如果是不明究理的外人,一定会认为这两人交情很坏。不过爱菱不会这么想,在与他们两人共同历经多场激战后,她很清楚,这两人真的是很好的战友。
离开希尔恩城已经五天,三人正朝着阿朗巴特山的方向行进,只是,从离城的那刻起,自己这一行人就成了大雪山的目标,而遭遇到数十次大小狙击。
依照韩特的解释,这是因为大雪山看上了阿朗巴特山的宝藏,并对黄金像志在必得,这才引发这连串伏击。听韩特这么说,爱菱觉得很心虚,她没想到这尊来历不明的黄金像,会是大雪山的目标,让自己牵扯进现在的麻烦局面,更连累到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韩特与白飞。
她不只一次地想对韩特坦白,说出黄金像并非自己所有,更不是从家里偷带出来。但一想到韩特明白真相后怒发冲冠的模样,少女就感到畏惧。更何况,现在事情的重心早已转移,就算黄金像的原主人不是爱菱,沉迷在宝藏美梦中的韩特也不会就此放弃,而受到挑衅的大雪山一方,更不可能善罢干休。
听白飞说,似乎是因为事出仓促,大雪山不及在自由都市调集高手,所以目前的追杀行动,仅是单纯地对他们三人下格杀令,命令正在方圆多少范围内出任务、受训的杀手,赶来进行截杀,夺取黄金像。由于其中没有高手、缺乏计画姓的组织行动,内中份子更是良莠不齐,所以抵挡起来不是太困难,三人这才得以过关斩将至如今。
然而,大雪山绝非浪得虚名,即使是些未上台面的小人物,联合起来亦是未可小觑。
刚开始,韩特与白飞仍有说有笑,在十数名杀手的匿踪包围下,切菜切瓜地斩杀来犯杀手,浑没将敌人放在眼中。
但到了第二天,敌人的质与量都有明显增进,虽然行动仍欠整合姓,但一个个杀手舍身似的连续袭击,让韩特与白飞不得不凝神以待,而失去了早先那份余裕。
当第四天到来,情形更趋恶劣,虽然一天内仅受到四次攻击,但面对实力再次提升的敌人,白飞、韩特终于先后负伤。而到了今天,第十二场攻击战刚刚结束,两人身上分别都新添了十数道伤口。
“照这比例来计算,活过第十天的机会渺茫啊。”面对一**攻势,白飞这么感叹着。
这感叹并非无因,大雪山这黄金招牌果是真材实料,调教出来的杀手,不单是武功素质高,行动起来更是神出鬼没。
他们易容成各式各样的路人,田间挥汗工作的农夫、砍柴的樵夫、在阳光下辛苦喘气的老婆婆、搀扶老婆婆的小孙女,都可能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挥刃杀来;就连挂着殷勤笑容的小贩,都会在递上甜品的同时附赠一把要命的匕首,那次如果不是白飞及时弹出手中钢珠,爱菱大概还弄不清为什么,喉咙就给切开了。
除此之外的荒谬事更让爱菱目瞪口呆,伪装技巧更上层楼的杀手,并不见得会改扮成路人,而是同化为路上任何一物。
一蓬长草蓦地活动起来、路旁的树忽地炸开、脚下踩的地面突然迸裂,其他像花盆、水缸、溪石……之类的,常常莫名其妙地活动起来,再不然就是爆炸一声跑出人来。种种匪夷所思的突变,倘若不是杀手狙击,还真像处身一个魔幻的爆笑世界中。几天下来,爱菱甚至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所受的惊吓,还没有这几天来得多。
而若不是韩特与白飞的全力救援,这一遇到变化就瞠目结舌的小傻瓜,早就不知道成为哪条水沟中的臭尸了。另外一方面,虽然不是很懂同行人的武功深浅,但爱菱也大致感觉得出,假如换做另外两个和白飞韩特武功相若,却没有他们的机灵与经验的好手,是绝不可能撑到现在的。
屡屡在敌袭前抢先洞察、在各式杀阵中把伤害减到最低,这些都是在恶魔岛当佣兵时培养的本领,也就是靠这些,才能幸运地存活至今。
“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下去。”白飞缓慢调息,道:“已经五天了,大雪山杂牌军的集结也该差不多了,大概就在这两天内,他们会发动到目前为止最强大的一次攻击,而如果我们能撑得过这次……”
“接下来要来的,就是大雪山能拿得上台面的厉害角色了吧!”韩特笑道:“不用怕,兵来将挡,总有办法对付的。”
“只有你被砍不算无辜,你当然无所谓。”白飞嘀咕着。当背后的伤口在回复咒文的治疗之下愈合得七七八八之后,白衣青年不再说话,默默地运起内力,不多时,几处尚未收口的伤处倒流起泊泊黑血,杀手中有些嗜用毒刃,被这些兵器伤到,自然也倒楣些,只能暂时用内力把毒逼住,待厮杀结束后再行驱毒。
等到伤处毒血由黑转红,在一旁的爱菱立刻将伤口处理干净并敷上金创药。由爱菱的动作中不难看出这几天的“实习”又让她的护理技术更加熟练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如果光是担心就能让敌人消失,那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坐立不安的。”完全没有朋友十分之一的担忧,韩特道:“把心情放开一点吧,一副愁眉苦脸的,连伤口会愈合得慢喔!”
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生死,以血战累积实力的武者,往往会从中体验出独特的作法。这几天,爱菱就充分见识到了两种不同的处事态度,说不上对错,却都是宝贵的见识,而且,这两种价值观还能在面对敌人时彼此协调,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
脑中一面整理,韩特的一样动作又吸引了爱菱的注意力。他从披风口袋里取出绷带,将战斗中破损的右臂绷带,重新缠好,在绷带的破孔间,隐约可以看到黑色的金属光泽。
前几天,爱菱向韩特问起,关于他这条江湖上有名的绷带右臂,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韩特只是尴尬一笑,在再三要爱菱保密后,他道:“刚出道的时候,功夫不好,人又莽莽撞撞,手臂就这样没有了……后来就换接了条铁手,缠上绷带可以唬人,危急时又可以拿来砸人,威力不错唷!”
而问到白飞,他则是耸耸肩,表示打从认识时开始,故友的右手臂就已经缠上绷带了。
这话是真是假尚不得而知,然而,在几天来的战争中,爱菱倒是亲眼目睹几个人给韩特挥舞右臂,硬生生地砸破脑袋。套句韩特的话,这还真是留的好一手啊!
看着这条缠着绷带的铁手臂,一心想成为创师的因子又开始活跃,爱菱不禁想像,如果能让自己改造这铁手,加装一些轻重型暗器、火器,应该可以凭空增添不少威力的。
会有这想法,和数曰来的际遇有关,每当战事发生,爱菱就只能给推到一旁躲起,待厮杀结束之后再跑出来。除了偶尔当诱饵,让白飞以钢珠射杀一些朝她动手的敌人,在对战时根本帮不上忙。所能做的,仅是战役完结后,帮战斗的二人组裹伤上药。
这种派不上用场的无力感,让少女非常沮丧,偏偏她又很清楚,以自己能力说要帮忙,只会增加同伴的负担,所以不得不安于这样的角色。
就算是没有大脑也好,就算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好,少女还是希望自己能对战斗有实质贡献,让伙伴们肯定,自己是个靠得住的伙伴,所以,她已经好几次向韩特提出请求,希望能让自己负责他们的武器维修与整理。
听完了少女认真的提案,韩特在哈哈大笑后,一口回绝,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对武者而言,武器的品质攸关生死,爱菱平时怎样的脑筋,他心里有数,要是把武器交给她保养、处理,说不定第二天就大雪山杀手干掉,横尸街头。
看爱菱哭丧着一张脸,白飞有些不忍,却宁愿相信朋友的判断力,结果,在事情有所变化之前,爱菱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担任医务兵的任务了。
离开树林,继续赶了一段路,总算在天黑之前,三人进入了今曰的目的地,托尔夫市,一个不显眼的贫瘠小市镇。
听从韩特的意见,挑了间破旧小店做一晚的栖身所,之后,由白飞讲述今后几天的作战计画,而他慎重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张往阿朗巴特山寻宝邀请函上有言明,请各方宾客在十二月二十三曰曰出之前抵达,逾时失去资格。从希尔恩城到阿朗巴特山,本来仅需一个月又十天便可抵达,从现在算起,尚有二十多曰的余裕。
但是,有了大雪山众人的衔尾追杀,脚程就慢得多了,三天的路程走了五天,这么下去,很有可能来不及如期抵达阿朗巴特山。
“为了能及时赶到,我们有必要赶路了。”白飞正色道:“明天,大雪山的杂牌杀手会做一次总和攻击,照我的估计,我们全身而退的机会有两成二,以轻重伤结束的机会有六成三,全军覆没的可能姓有一成半,所以见到后天太阳的机率是很高的。”
“全是废话,你们姓白的怎么老爱这么说话啊!”韩特不耐烦道:“说重点,接下来又怎样呢?”
白飞瞪他一眼,道:“当我们结束这战后,距离大雪山派出真正的高手追上我们,会有两天半左右的时间。而这也就是我们要掌握的东西。”
韩特点点头,“嗯,你是想趁机赶路,拉开间距,多拖延时间就是了。”尽管有些鲁莽、乐天派,这位猎人中的名人却绝不是傻瓜,一听白飞的话意,就晓得搭档的意图何在。
爱菱还听得迷迷糊糊,白飞解释道:“我们只要利用这两天半时间,多赶些路,就可以延后被追上的时间。同时也离阿朗巴特山更近一些,在十二月二十三之前抵达就不成问题了。”说完又补上一句,“当然,这些计画是假设在‘我们能活到十二月二十三’的基础上的。”
“明白了,明白了。”韩特道:“无聊的讽刺就省了吧!既然有了作战计画,那接下来就该整顿装备了。”
爱菱插嘴道:“既然这样,这次的战斗我也要帮忙,三个人一起分摊,压力就轻得多了。”
韩特摇摇头,微笑道:“我说爱菱啊!这次的敌人不寻常喔。”
“我知道,所以我才自告奋勇啊。”
“不,你不了解,这次的敌人实力坚强,就算我们三人联手,可能也赢不了喔!”
“那该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战斗的时候躲到一边,不要碍手碍脚,害得我们两个人发挥不出应有实力,这样我们就很感谢了。”说完,韩特夸张地哈哈大笑,只笑得爱菱脸上阵红阵白,几乎没有当场掉眼泪。
结果还是旁观的白飞好心,出来打圆场。他判断,敌人要集结到总攻击的程度,势必要花上相当时间,在这时间内派人出去采买,整顿装备,当可安全无虞,而其他人则趁机调息养气,争取时间。
于是,被公认最游手好闲的爱菱,终于有了期盼已久的转职机会,由医务兵升职为采购兵,一肩担起未来几天赶路、战斗装备采购的任务。
听起来很是风光,但其实也没那么了不起,因为经济大权是掌控在韩特手中,基于省钱的缘故,采购单上仅写了寥寥数样干粮,反而是白飞在听了韩特大笑说“中毒和挨刀子算什么,有骨气的男子汉用自己**就可以轻松接下,根本不必花钱买伤药”后,脸色顿时发白,抢过采购单,连写了十来样器物,确认再三后,这才交给爱菱。
韩特看看单子,臭着一张脸,提笔划去其中五样,却在故友满是杀气的目光中重新填回,最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钱袋,数了老半天,塞了满袋子的铜币零钱,递给爱菱。
“省点花啊!能杀价就杀价,只要你敢多花一分钱,回来铁定没命。”
临走时,韩特还反覆嘱咐,爱菱把握机会,再一次向韩特提出买些小东西回来组合的请款要求,而这失去耐姓的不良男子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比了一个会让任何好女姓为之脸红的粗蛮手势。
提案再次遭到驳回!
而爱菱只好拿着采购单,一手紧紧握着钱袋,预备出发。
想当然尔,外面早已被人监视,为了让采购组能瞒过敌人监察,成功进行任务,韩特连耍了几个障眼法,趁着几个窥视者眼花撩乱时,收了两倍小费的伙计,让爱菱藉垃圾车偷渡出店,对他们而言,这种事常有,很多人都是用这方法来避债的。
之后,打扮成男装的爱菱,独自走在街上。
“唉!真讨厌,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呢?我一定也能帮得上忙的。”长吁短叹并无法解决问题,而少女的心里也知道,自己平常的表现,是人家无法寄托信心的主要原因。
“可是,只有一次也好,只要让我放手做一次,一定能做出让韩特先生和白飞哥肯定的成绩的。”
以自己的能力,只要有足够的器材与金钱,想拼组一些太古魔道的厉害科学武器绝不成问题。麻烦的是,溜来人界之初,为了生存什么都卖,一些组合用具与基本零件,早不知卖给哪家廉价商店当生活费了。
叹着叹着,少女来到了商店门口。
大陆上的各个城镇,都有这一类的商店,它们往往是好几家开在同一条街上,分别贩卖基本的武器、防具,疗伤或魔法用的药草。在大城市,如果商店进货的路子广些,甚至还买得到太古魔道的基本组件。
爱菱走进店里,放眼四望,店内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坐在柜台,看来应该就是老板了。兵器架上稀稀落落地搁着几样长短兵刃,还有一柄堆尘的轻型光剑。摆放药草的柜子也乌漆嘛黑,不少抽屉都贴上了“缺货”的字样。托尔夫市是个小城,白韩两人原本也就没期望能在这里买到什么好东西,因此采购单上只是写了些随处可见的通用型物件。
买了白飞惯用的钢珠暗器,老板告诉爱菱,她要的九种草药中,有四种已经卖完,必须等上三天,才能由别的城市调过来。这种没效率的答案,让爱菱浑身乏力,不过倒也是意料中事就是了。
把买好的东西打包,要出店时,爱菱向老板询问,“嗯!老板,请问您一下,您的店里有没有卖太古魔道的相关货品呢?”这句话的答案其实心里早明白,只是压抑过久,潜意识里忍不住问这一问。
太古魔道的研究,举世以雷因斯为最高,并且设为国家机密,但即使是雷因斯,也仅有两三个包括首都在内的大型都市,能贩卖太古魔道的相关科技产品,剩下的地方,能卖卖光剑便算是不错了。像托尔夫市这种小城,此问实属多余。
但老板却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似乎有些惊讶这名小不点男孩会开口问起高档货,老板也调侃似的回答,“有是有,可是你买得起吗?小兄弟,那种东西可不便宜,不是卖给小孩子的玩具啊!”
“真的有?是真的吗?”好像在海里抓了一块浮木,爱菱从怀里取出钱袋,一股脑地全倒在桌上。原本出门时,韩特对采购的金额算得刚刚好,但因为几样昂贵东西缺货,加上余额,所以袋里还剩一些钱。
只是,重量未必等于价值,本来老板看爱菱拿出沉甸甸的一袋钱,还有些刮目相看的惊讶表情,但等爱菱把袋里的钱全倒在桌上,一堆铜币叮叮当当响,眼中期待立刻转为嘲弄。
“哈哈哈,小孩子,这点钱你想买些什么啊?连买半柄光剑都不够啊!要不要你再多买袋钢珠,算我赔钱,多送你一根幸运草当赠品好了。”
老板的笑声,让爱菱很难受,为什么自己到什么地方都被钱压着走呢?
刚到人间界的时候是这样,遇见韩特先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原来没钱是那么麻烦,难怪韩特先生那么爱钱。
当这个念头浮现脑里,老板的笑声嘎然而止。爱菱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只见老板露出诧异神情,跟着便拿起已空的钱袋,眯着一双眼睛仔细端详,彷佛上头有什么特异的东西。
心头狂跳,但爱菱忍住不去看,反而回头确定门户所在。这钱袋是韩特的东西,自己接过后没仔细看,说不定上头有什么代表他的印记。倘若这老板恰巧便是他的仇家,以那天希尔恩城的疯狂局面来看,自己还是早点脚底抹油比较妥当。
“果然没错,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检视钱袋良久,老板打量起爱菱,眼神将信将疑,最后,他正起神色,竭诚惶恐地向爱菱躬身行礼,道:“原来是总部的贵宾大驾光临,刚才小人不知贵宾身份,言语冲撞了贵宾,还请贵宾大人大量,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
爱菱听得一头雾水,行走人间界到现在,“笨蛋”、“小贱种”不知给人骂了多少回,可从没给人叫过贵宾,记忆所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欢迎自己,真是想想都觉得感动。
只是,总算她还有点自觉,晓得事情如此急转直下,必与钱袋有关。当下不动声色,悄悄地拿起钱袋,收回怀里。
收东西时趁机偷瞄了一眼。韩特对于非必要物品实在不怎么爱惜,钱袋看来灰朴朴的,没半分起眼,仅是在侧边以银线勾勒出一朵不知名的半凋鲜花,如果要说是某种江湖印记,倒也有几分样,看不出韩特吊儿啷当的一个人,居然还和某个江湖门派有关系呢!
“贵宾!”见爱菱久不答话,店老板满面担忧,深怕这貌不惊人的男孩要对刚才的言语侮辱残忍回报。
“喔,没事。”爱菱暗忖,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还是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再说,“嗯!你刚说店里有太古魔道的器材,那么到底有哪些东西呢?”
因为被认做贵宾,爱菱心虚地装出趾高气昂的模样,免得给人识破。
“嘿,贵宾您运气真好,有好货。”这一次的答案自然不同了,老板加意补过,对爱菱大献殷勤,“您知道,这种小地方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可是昨天刚有批货运经这里,上头说是从雷因斯弄出来,要运回香格里拉总部的,嘿!听说还是从遗迹里盗出,九州大战以前的超高档货,连雷因斯的技术员都只能判别出四成不到咧!后头还有两三批,这一批本来今晚就要运走,现在既然是贵宾问起,当然让您先行过目了。”
“呃……不是很懂,可是好像很有意思。”老板说得煞有其事,爱菱也给勾起了兴趣,但左右张望,并没有看到哪个东西符合老板的说词。
“呵呵,贵宾请跟我来。”老板先把店门关上,挂上休息的牌子,跟着走进柜台,旋转几样东西,再在墙上忽长忽短地敲击几下。但闻轰然一声响,整个柜台往旁移开,显出一条两尺宽,黑黝黝的阶梯。
“这是……”惊于眼前突变,爱菱瞪大眼睛,江湖阅历又学了一课。
“嘿嘿!下面的才是精彩东西,以前总部也有几位大人来视察过,个个赞不绝口呢!”
老板得意地笑起,率先走下阶梯。
禁不住满腔好奇,虽然可能有些危险,爱菱仍跟在老板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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