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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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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3/3页)

略冷:先皇驾崩时正逢边关战乱这种可笑谣言多半是有心人传出来的。怀真你年纪轻轻可不要被这种谣言给害了。

    多谢王兄提醒。对了你慢慢吃吧我得去收拾香烛了。她淡笑着起身。

    王十全注意到怀真举手投足间就像个粗鲁的大男孩东方到底看上这个怀真哪里?他的容貌?

    怀真的貌色偏柔美但要找出比他更美的男子或姑娘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还是怀真的才智吸引了东方非?东方才智高奇就算怀真能破小小案子也万万不及东方非的一半他到底是看中这孩子哪儿?

    王公子豆腐汤若冷会失了味道。凤一郎温声提醒有意转移王十全的注意力。

    王十全又看了眼这白发青年一眼意思意思喝了口汤就搁下汤匙问道:

    你是怀真的义兄?

    看来东方非跟王兄感情深厚连这点小事也告诉你。凤一郎笑道。

    这小小铺子月入多少?

    不一定不过够养家活口了。

    我记得还有一个叫怀宁的是不?他对那怀宁的印象十分深刻。功夫足可跟布政使抗衡他原以为小兵之中有奇人正要擢升搞了半天竟然是一介布衣平民而且还是怀真的人。思及此他内心一阵不悦。

    是现在他不在铺里。王公子是特地来看东方兄的吧?打算留多久呢?

    你这种小人物理会这么多做什么?那少年随从细声道。

    小莲子我在跟凤兄说话你插嘴做什么?王十全不耐道又看向正在收拾香烛的阮冬故他一怔看见这男宠的左手好像少了什么。

    他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忽然道:怀真你少了根指头?

    她诧异抬眼潇洒笑道:是还好断的是尾指做起事来还算不碍事。

    王十全闻言若有所思又看向桌上香烛忽地道:

    我想起来了去年京军大败蛮族边关将士死伤惨重。皇上亲自下旨将士尸身同日并葬在将士坡一带正是一年前的今天是不?

    是。她轻声道。

    凤兄、怀真可否借香烛一用?

    王兄你尽管用。她笑替他捻香送上。你要祭拜边关军魂?

    正是。如果没有他们怎会有今天的太平盛世呢?

    她点头称是指着西方柔声道:

    燕门关在这方向。

    王十全多看她一眼朝天祭拜。过了会儿那少年随从恭敬接过放进香炉。

    边关将士并未枉死他们死得十分有价值。有圣明皇帝、有不怕死的战士们才有现今的盛世。王十全感慨叹道:可惜人生如浮云朝露最多不过七、八十岁当今圣上今年二十多就算有心一统四方天下生命也实在太短暂了。

    阮冬故闻言内心一震美目倏地出现薄雾。

    王兄一将功成万骨枯一统四方天下需要的是数万甚至数十万数百万条人命值得吗?她沙哑问道。

    王十全不以为然地笑道:

    怀真你这是妇人之仁了。任何事情都需要牺牲若真有那么一天能够一统天下金碧皇朝永世留传万载太平那么现在战士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王兄我曾住过边关几年明白边关百姓的心态。你可知每当有战争风声自京师传来边关学堂里夫子最常吟的是什么吗?『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千云霄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她愈念愈激愤无所惧迎向他杀气十足的眼神。

    够了!凤一郎骂道:怀真王兄是贵客妳念『兵车行』做什么?妳年纪小不懂事这只是王兄随口揣测圣意妳激动什么?

    确实如此。王十全脸色无比难看。我只是揣测怀真你不必火大。

    我并未火大只是她咬牙:无法从皇上的角度去看这件事。

    你能从月光角度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却无法从皇上的角度去看天下那是因为你只是个身分低微、思量不周的愚民怎能明白九五至尊的心思?王十全连笑容也不勉强给了随意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请王兄见谅我家小弟是情中人一时冲昏头而已。

    你这义兄好好管他别污了东方非的名。

    我定会管教。不送了王兄。

    直到确定他们远去不再折返她才低声喃道:

    一郎哥一个人自命十全野心由此可见是不?

    妳太冲动了冬故。他叹道。

    先皇渴求长生道但求万晋年号永不结束。他才二十五岁就已经开始希望长生了为什么每个当皇上的都是如此呢?

    人命宝贵谁也想多活些时候。凤一郎柔声道。

    如果我只有五十岁的寿命那就活五十岁吧。她微地哽咽:一郎哥当年我十八岁只盼有一天能够站在皇上面前推举人才求他别再信奉长生道;现在我有了机会却发现他连自家战士的忌日都忘了。

    他是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只能往前看的。凤一郎抹去她的眼泪。等初五那天我们再祭拜一次就是。

    她擦擦眼泪振作起来朝他微笑:

    我是不是很不会作戏?当年我在东方非面前默写试卷时一郎哥得仗着我不会作戏来骗过东方非但现在我却要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一郎哥我辜负了你的计策惹火了他。

    一郎哥温但擅于先下手为强与其让皇上找时机探她不如利用东方非那头择定日子。青衣在旁固然是保护皇上但同时也有带皇上来此的功用。

    思及此她暗自叹了气。她多想直截了当求他聆听百姓的声音偏偏世事总是如此不拐弯抹角先讨好对方对方是听不见忠言的。

    凤一郎明白她有点沮丧的心思安慰道:

    妳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当然如果不念『兵车行』更好。平常要她背诗她能背五句就令他感动了但遇要讲理时她简直倒背如流这样的子对她真的不是件好事。

    她苦笑走到祭拜的桌前怀念地遥望西方。

    一郎哥他想将天下纳为皇朝版图我可以理解只是我真是妇人之仁吧如果为了家围将士头可抛血可流尽但只为威名传世我无法认同。

    冬故妳应该明白事有一体两面。他擅于铲除异己不表示他没有政绩功劳他想一统天下留名青史但同时也能为后世带来万载太平。只是妳太贴近百姓了他则站在高处无法与百姓平视。

    她沉思一会儿点头。而后她朝他展颜温声道:

    一郎哥如果真的无法避免战争真能带来永世太平我愿当第一个从军的先锋。

    凤一郎闻言心底凉寒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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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指?

    九根指头断指在哪儿听过呢?世上断指不少但

    公子跟在他身边少年小声叫道。

    王十全下意识地瞟了少年太监一眼忽地想起--

    是了!断指程将军!他脱口道。

    燕门关战事一开始由先皇国丈的亲信程皓接帅印没多久户部阮东潜派人密报程将军已死虽有人为稳定军心已冒充程皓但绝非长远之计那时他佯装久病太子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先皇再度听信老国丈派出王丞领军远赴燕门关从此败绩不断。

    他记得战争胜利后的论功行赏由东方非一一过目划掉程皓的功将功劳归给阮东潜的谋策从头到尾没有提过是谁冒充断指程将军的

    当时是谁冒名顶替的?

    是阮东潜?

    他瞇眼。户部侍郎阮东潜长年不在京师但东方非为他一手掌控晋江工程两人间的断袖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黄公公也曾目睹他俩在七里亭当众吻别

    说起来他一直没有看过阮东潜这号人物只听黄公公说是个面貌上佳的少年郎君气质爽朗又随和一点也不像是朝官倒有点像这个叫怀真的男孩

    不对如果当年阮东潜冒充程皓稳定军心东方非理当挑明归功这功劳远胜一个小侍郎的谋策之功足够加官进爵为何他只字未提?就算阮东潜在最后一役时已为国捐躯让他大名留在史册上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如果阮东潜冒充程将军那阮东潜就是断指而这怀真也是断指未免太巧合只是这三人要画上等号那也得阮东潜诈死才行。

    为什么诈死?

    朝中荣华富贵在等他就算与东方非有暧昧不清的感情朝中也无人敢说话他诈死是为什么?

    直至回到东方府里房内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奴才刚才

    刚才怎么了?瞧你结结巴巴的朕要你跟在身边是看中你的灵巧不是要你的胆怯无用。

    是先前在豆腐铺奴才近看那个叫怀真的

    他扬眉总算赐给少年太监一个正眼。怎么?

    奴才总觉得他有点古怪。

    怪?哪儿怪?不就是一个口没遮拦的男孩吗?

    少年迟疑一会儿细声道:

    奴才七岁入宫周遭的都是跟我同样身分的公公们老实说那个叫怀真的动作比咱们粗鲁太多了。

    王十全诧异看向他。小莲子你拿怀真跟宫里太监比?

    奴才只是想说明明怀真的身骨纤细肤细柔美五官也是女孩相就算动作再粗鲁那也是个姑娘家吧。

    王十全闻言想起她的长相立即拍案而起。

    他被怀真的力大无穷、说话方式给蒙去了心眼加上东方非将她收为男宠他自然而然以为怀真就算有点女态也不足为奇了!

    好个东方先将她收作男宠来迷惑众人的眼吗?

    他终于找到阮东潜非得诈死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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