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3/3页)
楚狂人是个从不分析自己的人。但这一次他开始分析起自己讨厌情绪的来由了
是的因为白煦是个伪君子彻彻底底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太过天衣无缝的伪君子他讨厌!
在意料之中白煦次日在客厢房寻不到叶盼融的身影。看来她需要更多时间来冷静他只期盼她不会就此离开山庄不回来。虽然她的衣物与马都俱在但这并不能保证些什么。
不过她不在的时间恰巧可以用来处理小弟与连丽秋的事也许他可以先为他们谈过再想出可行的方法。叶盼融不在也好因为她一定会反对他为了安抚每一个人而揽上所有不该挂在他身上的指责。唉!其实她是太过忧心了。如果不要太去计较的话能助人而不损己都该尽心去做。岂能一再估量自己是否有好处或他人是否会感恩、有无价值之类的事?
找不到爱徒他转身往外走决定去找小弟谈话。才甫出厢房的走廊却见着另一边的厢房外头站着一名美丽佳人。正是前些日子落谷事件后便不曾再出现过的赵紫姬。
正想去找你呢二公子。她走近他淡然面孔浮出一朵笑容如冰莲。
你身子好些了吧?他拱手问着。
你在假惺惺吗?何不露出真情怨我何不直言?
不你已手下留情白某亦已无恙有何可怨?赵姑娘别放在心上才好。
你该怨的也该找我兴师问罪的。因为我做的不只伤你一掌而已。你也错了若非我功力太浅你修为太深此刻你我早已在九泉之下度晨昏了。我一直在猜情光明磊落宽容慈善为怀能容忍的极限在哪里?我对你下了药你不可能全然无觉近日来你该感到心痛如绞才是――她飞快移近了身子在他咫尺处:只要有女体靠近你你若没有得到某种程度的抚慰你胸口会不断的疼不断不断的痛下去。愈抗拒、愈疼痛不是吗?她紧盯着他渐渐泛白的俊脸。
白煦急退了数大步!
没用的你身体内的药效已闻到了女体香躲开了地无济于事。‘日久生情’是一味渐近的药药也是此中之高尚极品。她又笑了一步一步的走近:如果第一次发作你亲吻了女子;第二次发作时你可能要亲吻更多索求更多才能平缓疼痛一次比一次加深但与女体并不是最终的解药只是必经的步骤之一。除了我‘秘媚’的传人之外天下无人知晓它的解法。你只会油尽灯枯而死。
白煦运功压制体内奔窜的骚动与胸口的痛。较为奇异的发现是赵紫姬的并无法带给他昨天那种椎心之疼因为他并不渴望赵紫姬心念未动则无须抗拒。他此刻的痛纯粹来自药物的作用非要他对女体渴望不可。他渴望但并没有他渴望的人。不是他真正的那个人就不会有太剧烈的动汤。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内力可以压得下使之渐渐平息。
你不疼吗?你只要吻了我便不疼了。你更可以问我解药何在。如果我不给你任你武功再高强也挺不过半年。她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发现了他竟能抑制疼痛。
那不仅必须他对她没有渴望也要他功力够深才行。复杂的心绪在她眼皮中翻涌而苦与涩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主味。
白某并不介意能活多久。他不欲多言拱手为礼打算照原订计画先去解决小弟的事。
你连问也不问是怕我吗?怕到死也不肯问我要解药?是料定了我必然不会给还是不屑向我要?她轻功一使想抓住他手。
白煦逸开三丈与她保持距离知道自己不能闻到女体味不能近女生;再无礼也得退得老远。
赵姑娘在下无意唐突。你会下毒有你的原因你肯不肯给解药白某不能强迫。何况尚有许多时日并不急。
如果解药是得与我同床呢?你肯吗?她抖声问。
白煦怕的便是解药必得糟蹋 别人而取得所以问也不曾问更何况去做呢?休说是赵紫姬或其他女子就算是他心所念的叶盼融他也不会下手。
任何必须经由伤害他人而得到自身平安的事他根本不会去想更遑论去做了。
床第之事只能因为两人互许而寻求另一种圆满的升华不能有其它目的。
你说呀!
白某不愿践踏任何女子。
但你昨日却亲吻了她!她低头轻语。
他们都知道那位她是谁!
白煦平和的俊脸不自在的染上赧色。天!那时他竟无所觉外边有人!不过他并无意让这事成话题讨论下去。
对不起在下先走一步――
如果你不能喜爱我那就恨我、讨厌我吧!她语气中难掩失落。
白煦不忍轻道:我不能。并非我真的宽容而是你――某神情像极了我徒弟;更多时候你只是像个迷路的孩子。你不快乐而我无法去恨一个不快乐的人。因为不快乐的人已经给了自己永无止境的悲伤枷锁无须别人来恨了。你应该学着寻找快乐但愿我身上的伤势曾令你快意过。
正想离去两名奴仆突然慌慌张张地疾奔而来;本来要经过这厢房到另一目的地的不料见着了白煦却猛地止步气喘叮叮地大叫:二少爷快快去含笑楼!老爷夫人全在那里!
怎么了吗?白煦心知必然发生了大事即刻与仆人奔向东厢房争取时间问着。
另一名仆人口快地叫:二少爷您千万要挺住!老爷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难道东窗事发了吗?白涛那傻小子不顾经重地闹了起来他他未免太心急了吧!爹与大哥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也许已动了家法思及此他再也忍不住以轻功飞纵而去转眼间已不见踪影如果他曾经回过头看一下就会见赵紫姬唇色泛着一抹不寻常的笑与她悲哀的眼睁全然的不协调奇诡得让人胆寒。
如果他曾回过头看她一眼的话
但他终究没有回头。
事情非常地严重!
白煦抵达时见到了狂怒的父亲、冰冷的大哥与娘亲以及在地上哭求不休的二娘她正磕头乞求老爷放过她的孩子。
白涛已被木棍打得奄奄一息尤其全身光裸更见得血迹斑斑与惨不忍睹。 跪缩在角落的连丽秋脸色更是异常的惨白她也是一身的狼狈可见得外袍以下全无它物。
孽子!孽子!今日我不打死你我便不叫白力行!白老爷子扬起木棍又要打下去爹不要打了!白煦抓住父亲的手将他扶坐在太师椅上才脱下外袍包住白涛。将他的伤口检查了一下幸而没有打伤筋骨什么的。
二少爷求求您救救我的涛儿我只有这个儿子呀!二少爷白二夫人转向白煦磕头。
二娘快别哭了。他招来两名丫头:扶二夫人坐好。
不许起来!你教的好儿子教来与他的二哥媳妇通!若让他活着如何正我白家门风?白老爷子怒手拍向桌面打算连妾也一同休了了事。你你也给我滚回老家去!
老爷翠凤没犯错她又没娘家要赶她哪去呢?白老夫人说了句公道话。
爹先看看要如何处理吧!全宅的仆人都知道他们闹了丑事只怕早传了出去。生气无济于事谁也没料到涛弟会做出这种事――白熙冷静地开口。
白二夫人哭叫:一定是她涛儿的:她年纪已大涛儿却仍幼校她便些狐媚手段要勾男人还不难?把她赶出去――
胡闹!这时候了你还敢护短!白老爷又喝了声将小妾吼得不敢再为小儿脱罪。
爹事已至此不如让他们成亲吧!既已是闹定的笑话不如让事情更加圆满些――白煦正想把握机会将事情弄到最好不料缩在一旁的连丽秋哭吼了出来。
不!不是!我没有通!我们被下了药我与白涛没有私情我没有!我是白煦的未婚妻我不嫁给别人!
下药!?
白煦掀起白涛的手把握确实有奇特的脉动。他向大哥点头但白熙却对他摇头以他商人的一贯精明无情看向连丽秋:你说你被白涛侵犯是下了药所致原本一直很清白?
对!对!她以为有希望可以把握。
那你的落红呢?没有衣服上没有。如果今天白涛的行为是第一次侵犯那之前你又与谁通了?说!谁能不护短呢?程度上的高明与否而已。连丽秋认帐了倒好说不认帐就等着一无所有吧!
你你欺人大甚!抖着声音她尖叫了出来。
不是你太无知!白熙冷酷地回应。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诡计对不对?对不对?连丽秋倏地立直起身冲向白煦:你不娶我所以设了圈套让我跳!我做鬼也不会――呀――下腹猛烈传来剧疼按着流下一摊血水的恐怖景象令她昏死了过去。
这下子结局更加惨重了。众人都知道她与白涛的情至少有三个月之久由流掉的胎儿来推算。
白煦连忙投入急救的行列中但眉宇间是凝重化不去的悲哀。他知道谁有药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以她的方式帮了他一个忙。
赵紫姬的行事手段与叶盼融何其相似然而他多希望有更妥善的安排而不是使得一个来不及出世的小生命流失。
他不能去找她对质因为他给不起她可能要的东西。温柔与爱只能由叶盼融独享独占再也分不出额外的了;既是如此最好是别再见了。
煦儿她是你未婚妻你拿主意但可不许你动娶她的念头。白老爷对忙完的儿子交代。
让他们成亲吧!否则岂不是要逼死连姑娘?
随便他娶不娶这辈子给我滚出开阳不许再回来!我已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白老夫妇离开之后白熙也起身道:我会安排他们去南平住一阵子这辈子还是别回来的好他承受不住流言的。
麻烦大哥了!他点头明白白熙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虽然算是家门不幸但这样也好。她配不上你就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了。会不会是你的徒弟?我看她凶得很看似做得出来。白熙好奇地问。
不不是她她对药物一窍不通。白煦只能苦笑也不愿说明其它。
不管了!没了连丽秋我想爹娘会开始四处打探名门千金来为你娶妻他们一直担心你的婚事。
白煦摇头:我不急。倒是涛弟的婚事办得热闹一点。
你再善良下去该怎么办才好?
善良?好心?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认为呢?白煦再度苦笑了起来。
心中挂念的只有叶盼融一人。不知为何家中的闹剧结束后他的心口反而渐渐沉重似乎有什么事即将会发生千万千万别是她出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