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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1/3页)
若不是白老夫妇视白煦的伤痕为无与伦比的巨创硬是压人在床要求长期休养的话今日白煦该是可以过回日常生活的而非被一群奴仆轮着看护捧药端水的。
幸好有众多书册可排遣时光;然而真正教他万般悬念的却是爱徒三日以来都没出现。探病人川流不息他真正挂心的人儿连衣角也吝于出现。白宅内的下人传得可难听了都说她狼心狗肺、铁石心肠才对师父不加闻问、不理死活。
当然人们都是这样的一迳地捧或一迳地贬全是凑兴而已。
会这般的想她也着实令自己意外。想想在今年以前他们师徒向来各自行走大江南北一隔千万里也不曾牵念或有非见不可的相思。今日才三天未见怎么会想成这般?
有许多事必须得妥善处理然而他竟只是想见叶盼融。听说她三日未回山庄是否又去抓坏人了呢?
才想着呢!恍然由书中抬头一抹黑色衣袂便已由窗口逸入。
盼融!他温柔而欣喜地低唤。
叶盼融搂抱住他并且顺便检查他颈后的伤口。那橘亮色已不见了恐怕当真是日久生情。那赵紫姬想得到师父吗?那为何又要伤他?
忘了?发呆?他放开她轻拍她沉思的面孔。冷凝的面容依然动人心魄的美丽。
师父您对媚药可有研究?
没有。怎么会问这个?他会学医都是为了爱徒研究的自是刀伤毒伤之类的疗法。难不成日后他也得往媚药那边去研习了?他急问:盼融是不是有人对你乱来?一股怒意反常地波涌而上。他不容许有人对她乱来尤其在垂涎她身体这件事上头!
目前没有。但我发现赵紫姬在您身上放了一味‘日久生情’的媚药无人可解。三日来她走访一些名医却无法得到助益只因这种不是寻常的媚药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有这种奇特的媚药。
而知道的人也不十分明白发作时是什么情况又必须怎么去解。
是吗?但为师运功时并无不妥之处。知道不是叶盼融被下药他才放下一颗心。如果赵姑娘对我下了药而初时并不觉有何不适便代表这种药的效用期长一时半刻不会有事。趁这段期间我会多研究的你别担心。瞧你满面风霜这三日奔波了不少地方吧?傻孩子应以照顾好自己为要事的。
她无言地又抱紧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却怎么也放不下一颗为他焦急的心。他不会明白她日子过得好或坏、喜或悲全系乎他的安全快乐与否。如果他有微恙又怎么期盼她快乐平和地度日呢?
师父记得的大夫较多这事让为师自行解决。答应我别挂心了好吗?他抬起她的下巴要求肯定地答应。见着她脸上新添了几处被树枝划到的细伤口轻轻搓抚着。
叶盼融并没有答应只改了话题道:您未来的妻子会尽心服侍您吧?
为什么这么问?
您该拥有最好的。
你已是最好的了为师怕再也找不到更出子了。他笑着摇头。
心口怦然一跳!明知他说的是溢美之辞但他澄澈的黑胖容不得半丝虚伪做作。他只是太善良了才会看不清他人的丑恶才会对加害他的人宽容才会真诚地说她是最好的
陌生的酸涩又涌上眼眶为什么又想流泪了?
白煦担忧地低呼: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呢?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甩甩头抑制了情潮涌动之后才又看向他:没事。我只觉得世间再不会有人如你对我这么好了。
不。真正了解你的人都会喜爱你想对你好。只是你将心封闭不让外人有机可乘。
我不要第二个人对我好。
有一天当师父给予的温情令你觉得不足时你会知道有一种撼动人心的情感才是你今生最需要的到时师父可要嘲笑你喽!他哄着她笑着也轻轻摇着她孤单的身子任凭落寞供自己独尝。
而他怀中的叶盼融也只能埋进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到她掩不住的绝望与悲哀。
不会了不会再有别人了。她今生最需要的也正是她要不起的。
但只要一时一刻也好就让她偷取一些时光吧
倦了吗?他轻问不免猜想她可能三天三夜地奔波都未曾合眼。
她不敢抬眼只是点头。
到小眠一会吧!他将她带到。
我回房――她并不坚持。
不让为师重温照顾你的那段时光吧!他为她盖上暖被眼中满是回忆:!还记得当时你甚至不及我的腰高哩!大火害得你不能睡一睡又陷入恶梦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抱着你睡也被你踢咬得伤痕累累;一旦入睡反而手脚全锁在我身上若拉开会令你在睡梦中颤抖流泪不止此刻你已亭亭玉立了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你不再同我睡。握住她手絮絮着共同的回忆一开闸便停不了。
她记得的。十二岁那年癸水初来疼得冷汗直冒又被源源不绝流出的血水吓得无措!羞惭与恐惧使她哭闹并且无状地踢打白煦将他锁在大门外承受冰雪加身几乎没染上重玻尔后他们不曾同榻而眠。白煦只庆幸地以为她已能忘掉家破人亡的梦魇不再需要有温暖的胸膛替她驱逐恶梦与恐惧但她却在那年明白自己已成为少女的事实。
共枕而眠的时光不会再有了。
在他温柔的守护下她带着自身的遗憾入眠
二哥!请你成全我!
莽撞急切的语调与一冲进来便下跪磕头的身躯着实令白煦讶然不已!
放下仆人端来的补药连忙扶起小弟: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如果二哥帮得上忙必定全力相助。叶盼融尚在内室沉睡呢!可别让白涛的大嗓门扰醒了才好。
但白涛死不起身非要得到原谅与成全不可:不我不起来我罪该万死!可是我仍厚着脸皮希望二哥先答应了我才会起身。如果他不能得到全宅最善良且最受宠的二哥支持那么他与连丽秋的未来怕是会被当成妇活活给打死了。
涛儿起来吧!除了天地父母之外不该轻易向任何人曲膝。伸出两指轻易将白涛硕大的身体提坐在椅子上。他不理会白涛不可思议的表情再问了一次:到底是什么事呢?
白涛毕竟莽直不再思索二哥何来神力将他提起便要道明来意;但羞惭使得他吞吞吐吐无法立即导出重点: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但是感情的事本是不由人的何况你一直没有回家我也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情不自。真的一开始我非常良心不安但却又无法自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白煦深思着小弟如此吞吐的来由不免浮出几点可能;而归列为需要他原谅的情感事件只有――连丽秋?
你恋慕连姑娘是吗?依连丽秋一心想与他成亲的情况来猜小弟应是单相思了。
不!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们已有三年感情了!白涛驳斥着:我们一直在苦恼要怎么向你开口丽秋只会叫我忍耐等最好的时机她会向你开口但我知道她没那个胆!再不说你们就要成亲了。二哥请你原谅我们、成全我们!我也只敢来对你说。倘若爹与大娘、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怎么这般糊涂!或许白涛与连丽秋的恋情对他而言是好消息但白煦一心想到的是日后他们会被世人所鄙弃的情景。尽管家人皆成全了他们但成全不代表原谅或接受。通、逆伦的罪名会压在他们身上直至千秋万世。
才二十一岁的白涛并无远行的勇气相信连丽秋更无吃苦的打算;于是他们希望得到原谅并且依然过着原本轻松宽裕的生活何等的浅见无知!
思及此白煦面孔沉凝比起委婉拒绝连丽秋更令他担心的是――他们将自己逼入绝境而不自知。他知道他不会娶连丽秋但并不感恩上天给了他绝佳的退婚借口。
白极大小没见过世面又不懂人情世故可以原谅。唉!可又哪里舍得责备连丽秋有这种行为呢?初恋一去不返有个未婚夫也只是挂名镇日守在深闺担忧着无名无分无依地孤老一生一旦有机会摆脱困境她岂有不加紧把握的道理?
没机会另觅他人白宅内除了年少单纯的白涛还能有谁可以依附?但她为何从未想过可能必须承担的可怕后果呢?
二哥!你开口呀!求你别生气!
涛弟二哥能原谅你但亲人呢?外人呢?爹是何等注重名声的人。虽然现在当家的是大哥而大哥生但他与爹相同地保守。何况行走商场容不得丑事外扬坏了咱们生意让大哥抬不起头。二哥也可以促成你们俩成亲但却保证不了日后会有平静的生活你想过吗?
他的分析却只令白涛惊疑不定地列为怪罪的借口:你不懂的!你没爱过人你怎么会懂我的感觉?要去爱一个人时净想着种种世俗看法哪叫真爱?如果你懂爱就会原谅我!二哥!
懂爱?以爱为名便可为所欲为了吗?任何一种自私行为的不可饶恕便在于伤害到他人无视别人痛苦而方便自己为自己找千百个理由脱罪终究难掩任的行为造成了他人困扰的事实。
除了原谅你、成全你之外呢?还要二哥做什么?不忍苛责却也不愿见他永远陷入被鄙视的痛苦中。然而他当真无法想出十全十美的方法让每一个人都不受伤害地平定下这一档子事。
请二哥帮我说服参与大哥其它我不求了。在他天真的世界中一旦最敬畏的人应允了便代表他有美满的未来可过。认为白煦提出的问题全是杞人忧天的恫吓之论他并不以为然。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如果白宅主事人大力反对并且坚持将他们打死以正名声的话必是来自诸多外界给予的压力令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二哥!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话完又扑身想趴在地上不起。
你马上滚!
冷然如霜的声音来自通往内室的入口。一抹黑影不知何时沉重地溢成明亮室内的唯一暗处直往人的心口涌上是股源源不尽的黑色压力。自然也凝结住了白涛的激狂与噪耳的吼声。
呀!吵醒你了真抱歉!白煦走向她:如果怕吵不如先回你房间再睡上一会晚膳时我过去陪你一同吃。
她冷淡的眼中挟三分责难扫过白煦一眼后又看向白涛:他走我才走。
你凭什――
白涛的叫嚣没有机会发挥完叶盼融化成一道惊鸿冲向他;而他的眼连眨也没存便发现自己身体重重地往门外飞去――而奇异的是更快的白影欺身于他身后扶住他衣领使他平安着地无一丝损伤。但双腿却是便不上力地跪在地上怎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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