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盛唐之下的残酷(三合一) (第3/3页)
“奴婢比之资财。”所谓的“良人”,可以随意杀死玩弄这些“贱人”,只需要付出一些金钱就可以抵罪,就像刚刚刘兴祖愿意用黄金来抵罪一样,因为在“良人”看来,区区“贱人”而已,跟家中牲畜没有什么区别,不让我杀死、奴役和任意虐待,还有没有天理和正义啦。
唐朝的奴婢是很苦的,不仅干最重的活,而且家主随意占有奴仆的妻子女儿也是颇为正常的事情,家主死后,有些奴隶也是随家主心情被殉葬的,更加令人发指的是,有些贵族为了招待某些爱好邪恶的贵族,竟然经常杀死奴隶,烹之宴客,或者把美丽的女子整个蒸熟,不少贵族还能吃出心得(具体太恶心了,鹤就不细说了)。
而没有户籍的人,自然就是奴隶了,谁抓住就是谁的私人财产。自己要怎么对他,外人是不能管的,那怕你是百骑,你也不能管我虐杀逃奴啊。而且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了,要罚钱你就拿去,咱们按着唐律办事,是个合法好良人啊。
而陆哲之所以执意想灭掉刘家,就是因为,这全天下山门之人,都是无户籍之辈,若是被人抓到,都可能遭受此等噩运,若是五庄观之人遭受此等事情,怕是在大唐这个可怕的奴隶制度之下,作为穿越众的自己亦是无能为力。
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在联想到自身状况,吓得浑身发抖的陆哲眼中,眼前这刘氏一家,便是他等山门中人之仇敌代表,想到有这么一群随意奴役别人的“良人”,陆哲就怒急攻心,恨不得将其尽数毁灭才好。
虽然他也知道,该毁灭的不是刘家,而是沾满血泪的奴隶制度。但是怒意上头的他,就是想灭其满门,仿佛灭掉刘家这个奴隶制度就能被灭掉一样。
“汝当真以为某不能将汝等尽杀之么?”沉吟良久的陆哲,突然抬头,背对着众人,开了口。
“轰——”一道火光闪过,随着一声巨响,之间那院子外面,那些家仆的尸体突然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得老高,整个院子恍若修罗场。
轰然巨响之下,所有人都趴了下来,等到众人起身,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宇文银在内,不由得目瞪口呆,两股站站。
“召雷术!汝便是那仙人弟子!可是为何,要为难我等小民?”刘兴祖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陆哲狂喊道。
“仙人者,并不关心世间如何,若世人触怒之,自然将其灭之。今日,某必杀汝满门。”陆哲轻声说着,仿佛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关于仙人的论述,却让众人心中沉重。
于是,陆哲把手扬起,似乎又要召雷。吓得周围的人都几欲先走,宇文银等人也端起弩机,对准陆哲。“宇文校尉,请问是雷快,还是弩快?”陆哲轻笑着,仿佛择人而噬的妖魔一般。
“此子果然是妖孽。”看着外面的惨状,宇文银也是魂不附体,看来当日吐蕃军士所言此人乃妖魔,并非夸大,反而更加贴近真实。
怎么还不拦我?此时,把手高高举起的陆哲,心中也是充满焦虑。
“小先生,若是今日鲁莽行事,汝则为大唐之敌也,莫忘了汝之幼妹!”陆哲背后,传来了裴青奴的声音。
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们不劝呢,手举了小半天的陆哲,庆幸地把手放下,心中想着,再不劝我动手我就要自己编理由住手了。
装作想了一会儿,陆哲这才回过头来,笑着对众人说,“哲一时孟浪,惊扰到众位,还请众位海涵。”
我海涵你妹,你刚刚一副要召雷劈死我们全部的样子,现在片刻之后,就立刻让我们海涵,任谁也没有这么大心脏啊。
虽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但是在“雷法”的恐怖威力下,所有人都露出了刚刚发生了什么的神情。
“吾等行事之恶毒,手段之残忍,虽然让某不喜,但是比起某之幼妹,今日之事,便算了罢。”此时陆哲笑容尽数消失,用一种余恨未消且居高临下的口吻,对着刘家父子说道。
奇怪的是,听到陆哲这番话和这幅高高在上的口味,让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某执意要杀汝等,怕是于国法所不容。”陆哲看着宇文银,后者一副你知道就好的神情。
“但依照唐律,随意杀人者,哪怕是逃奴,死罪可恕活罪难饶,不知刘公,可曾知晓?”陆哲看向刘兴祖,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再次召雷灭了你全家的态势。
“只要贵人息怒,些许皮肉之苦,又有唐律在此,小老儿与犬子自是愿意领受,只是吾等良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刘兴祖也是人老奸马老滑,欲言又止的他不仅强调了良人和皮肉之苦,又抬出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让已经松口的陆哲自然不好采用砍手砍腿等肉刑,最多按照唐律,杖责了事。
“宇文校尉,此事依唐律,应当如何?”
“依照唐律,罚金五贯,杖责二十。”哪怕你会法术,在吾等唐律面前,亦是乖乖听话?看到陆哲如此守规矩,心中暗爽的宇文银不由得抬头挺胸,大声念了出来。
“某若是将杖责改为蒙眼捆绑一夜,让其感受被绑之恐惧,不知可否?”陆哲一边说着,一边在袖子里摸索着,一副又要开大的样子。
本来宇文银很想在这个妖孽面前说不,好好出一口刚刚被吓住的恶气,但是看着这个小妖孽又准备召雷的样子,准备息事宁人的他,赶紧说道。“若是另一方同意,自是可行。”
“那——”陆哲看着刘家父子。
“多谢贵人垂怜,吾等愿意。吾等愿意。”看着陆哲一副你赶紧说不,让我有借口杀人的样子,刘家父子赶紧点头。
开玩笑,不过被蒙着眼绑一夜的而已。又有何惧?刘兴祖甚至为自家逃脱杖责而高兴。
此时天色已晚,在陆哲的建议下,刘家父子和家中男丁,均被蒙着眼堵着嘴,牢牢地绑了起来,按照陆哲的提议,为了让他们彻底体会当日鬼家所受之恐惧,将一干人等,俱是绑在囚禁鬼家之柴房,不让任何人靠近。
对于这一点,宇文银自然是同意。绑完之后,陆哲还亲自进去检查了一番,然后这才满意地把门锁上。
当然,检查的过程中,为了防止这位少年对着刘家人下黑手,宇文银还是依次确认了一下刘家人的状态,这才把门锁上。
刘家此时已经尸横遍野,已经无法住人,在孙思邈的建议下,当晚,刘家的妇人女子以及陆哲一行人,都歇息在址山的驿站中。等第二天一早,再把柴房钥匙交给地方的衙役,让其送刘家的妇人女子返家,顺便把绑了一夜的刘家人放出来。为了防止刘家之人偷偷遣返,陆哲还让裴青奴看着刘家妇人,不让他们夜里出行。
“山水郎,今日事已毕,可还满意否?”喝得醉醺醺地宇文银,笑嘻嘻地看着陆哲。回到驿站之后,陆哲拿了不少酒出来,这让好酒的玄甲校尉们,笑得合不拢嘴。有的更是趁机往刘家的女眷那边看去,眼中充满了欲望。
至于刚刚杀人之事?抱歉,他们已经放下了,开玩笑,他们出勤哪次杀得人不比这个多,区区几个家仆贱命,也算杀人?这次无非就是差点被人用法术威胁,有点惊险罢了。不过大不了也是一死,这些游走在生死间的厮杀汉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这个知情识趣又能随手召雷的山水郎,多了几分敬畏与惧怕。
“虽然不算圆满,但也谢过诸位。饮胜!”陆哲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好!”看着陆哲如此豪气,玄甲校尉们自是疯狂的叫起好来。
喝了满满一杯酒,有些醉意的陆哲,不禁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更是看得诸位军士更是哈哈大笑,心道这妖孽也不过是个普通少年,也有缺点,畏惧之心更是少了不少。
在笑声中,陆哲眯着眼,看向刘家大宅的方向,也心满意足地笑了。
此刻,囚禁刘家男丁的柴房里,有一个破旧的竹筒,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无比大。
而陆哲行李中,那个装着白开水的大竹筒,也不知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