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料今宵,罗带结同心 (第3/3页)
即出声喊道:“墨言,我这里……”
不过才露出身来,就被那头领抓了个正着,用剑抵脖子上做了人质,杜若锦又恨又悔,情知自己不该如此冒失。
高墨言看见杜若锦之时,眼光闪过惊喜之色,旋即又冷静下来,镇定得看着用剑辖制杜若锦的那个头领,说道:“你这样算什么大丈夫?”
那头领脸上显现出一丝不自然,看了众兄弟一眼,说道:“不好意思,兄弟们要活命……”
“你要怎样才答应放她?”
“让出一条路上,待兄弟们出了这山庄,自然会放了她。”
高墨言没有说话,张贵和桑菱齐齐走了出来,相视一眼,说道:“你们这样闯进锦亲王的山庄,就想这样离开吗?”
那头领冷哼一声,说道:“实话说,兄弟们知道这是锦亲王的山庄,听说近住进了一个女人,兄弟们以为定是王爷的相好,所以才想进来挟制住那个女人,好敲王爷一笔,哪里想到,竟了你们的埋伏。”
张贵沉声说道:“不管你们是为什么而来,现我来告诉你,要想出这个山庄,没有那么容易。”
“你们是不顾及这个女人的性命了?”那个头领说着,手下一用力,剑压杜若锦的脖颈上,生生划出一道血痕来。
高墨言大惊失色,喝道:“住手,你如果再伤她分毫,我高墨言此立誓,定将你血刃千刀万剐。”
杜若锦惊惧不已,刚才吃痛,听见高墨言急切的话,心里酸楚,差点落下泪来,杜若锦声音有些颤抖,低喊道:“墨言,救我……”
或许是这夜的气氛太过于诡异,或许是杜若锦的声音太过于悲切,高墨言手的剑一抖,龙吟一声,直逼那头领的面门。
那头领大骇之下,喝道:“如果你再逼过来,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他嘴上说着,可是毕竟没有再敢轻举妄动。
高墨言冷声低喝,说道:“你现放开她,我可以确保你安全离开山庄。”
听完高墨言的话,那头领面上显出狐疑,朝张贵和桑菱看了看,不确信得问道:“你做得了主?”
高墨言冷笑一声,说道:“我只知道她是我高墨言的娘子,我护她周全,我自然能做得任何人的主。”
张贵轻咳一声,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是这般局面,正为难之际,突然看见从远处走过来的锦亲王,唤了一声“王爷”便退到一边去了。锦亲王的出现,明显让张贵松了口气,这样棘手的事情还是留给锦亲王处理比较好些。桑菱不置可否,只不过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高墨言,目光又急又恨。
只见锦亲王夜色一身紫袍,添贵胄之气,朗声说道:“她是皇上御封的沉香娘子,你们胆敢挟制她,当真是不顾自己的脑袋了,难道这要逼本王成全你们的求死之心?”
那头领似乎是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起了毛,说道:“只要王爷肯放兄弟们走,自然会保她无虞。”
锦亲王自始至终一直温和笑着,突然冷下脸来,挥手喝道:“来人,杀无赦。”
张贵带着人便冲了上去,那头领有些慌神,杜若锦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即挟持着杜若锦再往后退了几步,挡身前的几个弟兄被张贵等人横刀刺死,鲜血溅了一地,还有些溅到了杜若锦的裙衫上,杜若锦不断地往后移步,又惊又怕,朝高墨言和锦亲王各自扫了一眼,终于忍住没大声呼救。
高墨言持剑刺来,不是向那领,而是刺向了张贵,阻止张贵杀那领,高墨言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防止张贵惹怒了那领,那领一气之下杀了杜若锦。
情势急转直下,高墨言为救杜若锦,已经演变为与张贵等人为敌,高墨言持剑挡那头领和杜若锦之前,转过头对那头领低喝:“还不放了她快走?”
那头领得知杜若锦便是皇上御封的沉香娘子后,用剑挟制杜若锦之时也多了分寸,没有再伤她分毫,现听见高墨言如此说,便谢道:“兄台,谢过了,只是这里人多势众,兄台还须送兄弟们一程了。”说罢,将杜若锦带着一起往院门退了去,那伙人都跟后面,为挡张贵等人前面依然是高墨言。
锦亲王眼神的温和,已经慢慢消失,声音也冷了下来,说道:“高墨言,你这是与朝廷为敌?朝廷待你们高家不薄,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高墨言持剑指着张贵,依旧没有放下,说道:“我要救她,这便是理由。”
桑菱急道:“高墨言,你让开,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挡得住?不要白白送命。”
高墨言置若罔闻,冷笑一声,说道:“只有当我死了,我才挡不住,否则你们谁也别想伤了她。”
杜若锦已经被那头领带到了院门边,听到高墨言的话,眼含泪,说道:“我承认我怕死,可是我不想让别人陪着我一起死,你走。”
高墨言没有回身看了她一眼,慢慢将步子跟着往后移,说道:“你放心,我们没有那么容易便死。”
张贵等人一哄而上,齐齐将那伙人连同杜若锦、高墨言围了起来,拼死奋战,寡不敌众之下,那头领为了御敌只要松开杜若锦,并且将她推倒一个安全点的角落里,自己也杀红了眼。
高墨言疾奔过来,挽住杜若锦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道:“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不过就是片刻,那伙人已被锦亲王的手下围剿,那头领至死没有求饶,奋杀到底,竟是拿出一股战场杀敌的勇气来,叫杜若锦看的心里实不是个滋味,看向锦亲王的时候,锦亲王的脸上也浮现几丝异样的情绪,不过终究是别过头去,没再看那头领的死状。
锦亲王走了过来,望着一脸不忿的杜若锦,轻声说道:“让你受惊了。”
杜若锦紧盯着他,心里一直为刚才他毫不犹豫下令“杀无赦”时的绝情而气怒,不禁脱口说道:“若锦真是该死”,杜若锦将该死两个字咬得极重,继续说道:“让王爷费心了。”
锦亲王没有接话,目光却一直落杜若锦的身上,未曾离开。
张贵过来,指着远处被桑菱揪着过来的丫鬟,说道:“王爷,她该怎么处置?”
杜若锦一看,此人正是琥珀,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个包裹,紧紧抓手里不放,就听锦亲王喝道:“吃里扒外的人该怎样处置还需要请示本王吗?”
锦亲王说完,朝杜若锦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本王之所以敢下令,是因为本王可以确信这些人不会伤了皇上御封的沉香娘子,你可明白?”
杜若锦微怔,随即恍然大悟,罢了,自己也该想到的,这些人有可能便是那个人派过来刺探锦亲王的,而自己正巧便是山庄里住着,换成别的女人,只怕早就被他们给杀了。
杜若锦心里对锦亲王的恼恨少了很多,可是嘴里依旧不肯饶人,说道:“王爷真是杀伐决断,厉害之极。可惜,我杜若锦还算是有几分福命,否则,你要我再来一次奇遇?我受不起。”
锦亲王脸上有些不好看,或许是三番几次听见杜若锦提起奇遇的事情来,只不过说了一句:“张贵,你留下善后,将高家二少奶奶的别庄收拾干净。”随即拂袖离开。
桑菱将琥珀推了一把,琥珀伏地上朝着张贵求饶,杜若锦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她不过就是整盘棋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她并没有错。
杜若锦正想开口说话,被高墨言一扯衣袖阻止了,高墨言冲她轻轻摇头,杜若锦心叹,罢了,罢了,随她去。谁不局?谁又能逃脱棋子的命运?
桑菱走过来,扫了杜若锦一眼后,便将目光牢牢落高墨言身上,嘴里不冷不热的说道:“你现可是如愿?找回了你的娘子,只怕就不会再醉酒客栈了?”
高墨言微蹙眉头,他当日只是失血昏迷,哪里便是醉酒客栈?可是桑菱毕竟对自己有恩,所以高墨言便没有反驳出声,挽起杜若锦的手,冲桑菱颔示意离开。
杜若锦心里却起了腻,不过旋即释然,因为记得高墨言曾经说过,他只愿意执起她的手,此刻,他便握着她的手,她还再需要执意探究什么?
才不过出了院门,便琥珀求饶的声音,张贵喝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或许是夜里风大天凉,或许是这如战场一般的杀气肆虐,杜若锦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被高墨言察觉到,转过头凝神望着她,杜若锦浅浅一笑,说道:“天越来越凉了……”
高墨言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杜若锦整个人包起来,说道:“这里没有马车,回城路上,要我们自己走回去,你累了,就告诉我一声。”
说罢,将手一伸,待杜若锦把纤手放进他的掌心,两人相视一笑,往锦州城内走去。
路上,两个人的话不多,偶尔便是杜若锦生出这般感慨,或者那般感慨来,长吁短叹之声不绝。高墨言问她累不累,杜若锦总是说不累,两个时辰过去,两个人慢慢悠悠得竟然走了一半的路程。
“你累不累?”
“我不累。”
“你累不累?”
“我不累。”
“你累不累?”
“好,我累。”
杜若锦站原处,含笑望着他,高墨言将她身上的衣衫裹了裹,抱起她,一步步慢慢往前锦州城走去,杜若锦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将头埋他的怀里,静静不语。
夜色静谧,秋露渐重,间或有冷风袭来,都被挡高墨言身后,杜若锦安心得靠他的怀里,此刻,心底里安静淡然。
这次换成杜若锦问高墨言:“你累不累?”
“我不累。”
“你累不累?”
“我不累。”
“你累不累?”
“好,我累,哪又如何?”
杜若锦俏皮一笑,说道:“累了,自然也要抱着我,不能放手。”
高墨言失笑,看着杜若锦笑靥如花,眼睛里闪烁着狡黠,轻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诱人心魄,高墨言停住脚步,她耳边低语,说道:“或者我真的累了,想歇一歇,”说罢便轻咬住她的耳珠。
杜若锦轻轻“啊”了一声,呻吟出声,这夜色听来,显得格外的旖旎与多情,杜若锦羞得满面通红,娇嗔说道:“高墨言,我看你还是不累,早知道这样,从一出落锦山庄,我就该叫你抱着我。”
高墨言没有笑,依旧默然得望着杜若锦,眼神都是浓浓的宠溺和克制的深情,低沉说道:“我累,只不过是心累,这么久了,你何尝这样对我笑过?”
或许说出这句话来,耗了他太多的勇气,他不再言语,也不等杜若锦回答,抱着她再起行。
待到两人回到锦州城的时候,已是天亮,杜若锦要高墨言将自己放下来,一起走进了锦州城,找了处干净的酒楼吃了些早点,杜若锦一直默默不语。
高墨言明白她的心思,淡淡问道:“你想什么?”
杜若锦有口无心得回道:“我想,何处的胭脂水粉好一些。”
“你平日里也不用那些东西,怎么这一会就想着去买了?”
“买人送人总是可以的,送给完桑菱,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没有再开口。
而高墨言似是要解释什么,说道:“那晚我受伤了,是她救的我。”
杜若锦闷着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埋怨,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不能多说一点呢?越想越气闷,越想越介怀,嘴里说话便带着刺,说道:“你会受什么伤?是心伤吗?她又如何救你?用她对你的感情来为你疗伤吗?”
高墨言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