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只笑我,不能如来去 (第3/3页)
吗
“你先回去,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一日。”
“三日。”
高墨言只好应了,不过眼睛里闪烁的那簇惊喜,杜若锦看到眼里,竟生出了莫名的酸楚。
其实,杜若锦说出答应考虑的时候,她很平静,没有往日那么多的挣扎。后来,杜若锦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未尝不是人的本性。
当人一直抵触一直厌烦一件事的时候,却遇到很多干扰视线或思绪的事情后,有些观念会逐渐生改变,正如杜若锦对高墨言,一直不曾放下心的芥蒂,到底是一直以此为借口排斥高墨言,还是真的介怀高墨言对杜沉香的冷漠?都说不清了,如今抵触少了,那就说不清了……
不过,那也不能说明,杜若锦就是爱了……
爱了或者不爱,有时可以取个间值,来平衡自己的感情。
回房,道:“绿意高家附近转了一圈,也没见有人进出,一时心急就从侧门进去,可是这一次却被大夫人瞧见了,如果不是二少爷拦着,只怕绿意早已被大夫人活活打死了。”
杜若锦倒抽一口凉气,说道:“高家现是如何光景了?大夫人竟然还能使出这般本事来?”
了个究竟,竟是高墨言将银两凑了出来,赎回了房契。的轻描淡写,杜若锦深知其背负了多少压力,却不知高墨言的银两从何而来。
杜若锦未及感慨,便听道:“二少爷力挽狂澜,暂时缓了高家一劫,不过高家困境仍,所以,所以……”
杜若锦冷哼一声说道:“所以,即便我现不跟高墨言回高家,别人也只当我杜若锦嫌贫爱富?”
绿意没有接话,看了杜若锦一眼后就低着头不再吭声。
杜若锦没好气地说道:“做人真难,被人赶出来,却还要被冠上这样的罪名,这么说,如果我不回高家,势必锦州城的人都以为我是早得了信,所以早跑了?”
道:“似乎现已经有人那么说了。”
杜若锦无奈喟叹一声,其实她不乎那些人的言语,即便指着自己鼻子骂又能如何?可是自己乎的究竟是什么?感情?信任?自由?梦想?
杜若锦望天无语,梦想?自己古代还能有什么梦想?
待到绿意和残歌回去歇着,杜若锦决意理清思绪,现困扰自己的几大问题,第一,高纸渲生死未卜,欣月也不知所踪。第二,锦亲王的身份究竟是……第三,自己脱离高家到底能不能生存,目前看来还是个未知数,现只不过有锦亲王的庇护,如果有一天要自己闯荡,自己能不能这封闭的古代吃得开?第四,如果自己要跟高墨言回到高家,那么大夫人与自己的关系要怎样缓和?
关键的是,自己如果跟高墨言回到高家,是否就代表承认了高墨言的感情?这一点,是杜若锦尤为看重的,因为她的心里,还是认为一旦认定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难道自己真的要决定终身了吗?
辗转反侧,竟是到了天亮才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天已过午,绿意端来些清淡的小菜,杜若锦就着白粥吃了几口。
杜若锦和绿意院子里随意走走,突然杜若锦问道:“怎么这一会一直不见残歌?”
道:“残歌一大早就出门了……”
杜若锦疑惑问道:“他去了哪里?”杜若锦倒不是关心他的安危,毕竟他的武功那般高,鲜少有人能动得了他,只不过就是好奇残歌一向不与人亲近,此番出门究竟为了什么?
“妙真寺。”
杜若锦沉吟一会,说道:“绿意,我看我们也该去一趟妙真寺了……”
绿意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没有出声相询,跟着杜若锦便去了妙真寺,这一次两人并未易容,想要躲的人,已经没有必要躲了,易容还有什么用?
可是,未等两人出府,便见琥珀走过来,恭敬问道:“姑娘,这是去哪里?”
杜若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瞬间便掩了下去,说道:“我和绿意去妙真寺进香,琥珀是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琥珀不敢,琥珀不过是担心锦亲王来后,问琥珀姑娘的去处,琥珀答不上来岂不是……”
杜若锦笑了笑,没有说话,便与绿意出了山庄。
妙真寺内,杜若锦和绿意寻不见残歌的身影,都有些焦急,杜若锦带着绿意穿过竹林,来到水岸边,果然就看见了残歌,残歌正用剑指着一个人,那剑尖颤抖,看得出残歌此刻内心正遭遇极大的挣扎,而被剑指着的那个人正是清方大师,他双手合十,席地而坐,敛目凝神,似是将生死早已置之外。
杜若锦怕残歌惹出乱子,只得慢慢走近他,小心翼翼得说道:“残歌,你冷静些,千万不要乱来。”
残歌看到杜若锦,明显一怔,就怔神的功夫,被杜若锦一把拉住手腕,匆忙喊道:“清方大师,你快些走,得罪了。”
清方大师充耳不闻,杜若锦急的又说了一次,看他仍然入定一般不动,似是一心求死。
残歌冷冷说道:“我师傅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含恨了一辈子,终死的那样寥寂落寞,他就是罪魁祸。”
其实,杜若锦早已猜出来八分,所以并不感到惊讶,但是念及清方大师为残歌师傅不眠不休三日诵经念佛的份上,杜若锦还是感动的,于是对残歌说道:“仙人已逝,你杀了他又如何?再者说,你师傅与清方大师之间的恩仇,你到底了解多少?你师傅为了他牵肠挂肚,你杀了他,你师傅会原谅你吗?”
残歌手的剑抖得厉害了,于是说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师傅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能够好端端得活世上?”
杜若锦正色说道:“残歌,你师傅终日活爱恨之,死了或许才是好的结局。而清方大师,活着也未必不是一种煎熬?他如果勘破了红尘,就不会任你杀他,他这样做,只是想寻求解脱,残歌,如果你恨他,就留他世上,看着他如何痛苦,岂不是比看见他一堆白骨要好些?”
杜若锦说完这话,残歌已然有些了悟,随即缓缓放下剑来,眼神含泪,几欲要不可自已。而清方大师倏地皱眉,闷哼一声,嘴角有血流下,只听他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教训的是,清方惭愧了。”
杜若锦松了口气,自己的话刚才过激了些,可是未必不见成效。
杜若锦和残歌走出竹林的时候,回头看去,清方大师依旧坐定,嘴角鲜血仍,只不过那面上现出一种大彻大悟的欢喜之感。
三人出了禅院,进了佛堂,残歌站里面一身的不自,满脸不屑之感,杜若锦顾不得与他说教,让绿意递了些香火钱,正要出佛堂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娉婷婉约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眉目如画,杜若锦记起正是那日桑菱有些排斥的水凝烟。
身边的那个面如满月的丫鬟皎皎说道:“小姐,咱们来自然就是问姻缘的,否则真如了那人的愿,你嫁到了桑家去,那该如何?“
水凝烟轻声说道:“桑水两家一向交恶,爹肯定不同意我嫁过去的。”
另一个丫鬟无语急道:“将军自然不肯同意,可是保不齐那人便会去找皇上指婚呀,到那时……”
水凝烟黛眉轻蹙,说道:“不要再说了,你们两个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心里既然有了他,自然也不肯答应嫁到桑家去。”
皎皎和无语相视一眼,顿时没有再吭声,紧跟着水凝烟穿过佛堂去了禅院。
杜若锦待到水凝烟走远了,才带着残歌和过一句“你师父也未必敢用这种口气说话”。这话仔细听来,似是欣月与残歌的师傅是旧识,而残歌的师傅与清方大师也曾有过一段理不清的过去,那么清方大师对欣月的事知道的会不会多一点?
杜若锦本想带着残歌绿意一起折回去,又怕残歌见到清方大师再起杀心,就独自返回的时候,杜若锦突然想起一事,抓着残歌便问道:“残歌,你是如何知道你师傅与清方大师之间有渊源的?”
残歌掏出一张信笺来,说道:“今晨醒来之时,门口便见到这封信,我当即上寺来证实,那和尚只是默认不语,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告诉我。”
杜若锦看到上面娟秀的小字,并认不出字迹,多了几分回去找清方大师的决心,嘱咐残歌绿意不要走远,自己便疾奔回了妙真寺。
穿过禅院的时候,见到水凝烟带着两个丫鬟进了清远主持的禅房,听到水凝烟说了一句“天下权谋之士”等等,杜若锦不及细听,便疾奔竹林而去。
杜若锦待到离竹林近了些,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放慢了脚步,远处有一身影疾驰而过,杜若锦竟连是男是女轮廓都看不清,心里陡然觉得不好,待到走近了清方大师,看他仍旧那个姿势,席地而坐,闭目凝神,面容依旧含笑,杜若锦才松了口气,问道:“清方大师……”
叫了几声,都未见清远大师应,竟是连睁开眼睛也没有。
杜若锦站他的身前,突然,就现清远大师席地而坐的地方,慢慢有血洇出来,杜若锦陡然心惊,绕到清远大师身后,赫然现他的背后插着一把钢刀……
杜若锦慌忙往回跑,跑进了禅院,正待进清远主持禅房说这件事,便听见里面传来清远主持的声音:“贫僧隐退多年,已经过惯了这般清净生活,那些红尘争斗,贫僧只怕无心也无力再去为继。”
水凝烟轻笑说道:“清远主持,可惜了您这一身权谋相士的本领,何不逐鹿群雄一展当年的威风呢?”
杜若锦听见这话疑惑不已,可是念及清方大师遇害之事,只得推门而进,水凝烟脸上浮现一丝惊诧,随即隐了去淡淡一笑,倒是身边的两个丫鬟沉不住气,戒备得打量着杜若锦。杜若锦将清方大师遇害之事一说,清远主持当即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僧念往生经为清方超渡。”
杜若锦急道:“清远主持,唯今之计,还是先擒拿凶手归案再说?”
清远主持嘴里不停诵着经,从来接杜若锦的话,倒是水凝烟走过来,说道:“人生生死无常,早死早超生,即便抓不到凶手又如何?他早晚也要死的,只不过去不了西方极乐世界。”
杜若锦彻底无语,难道这水凝烟参悟佛经,竟然到此如此彻悟之境?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告知,杜若锦自觉没有再留那里的必要,于是便出了门,径直去找残歌和绿意。
就找到残歌绿意之时,杜若锦正要带着他们两个往回走的时候,被妙真寺的僧人团团围住。
杜若锦大惊失色,未等出言相询,便妙真寺的僧人喝道:“阿弥陀佛,没有想到小施主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杀死清方大师……”
杜若锦便知肯定是妙真寺的和尚弄错了,松了口气,说道:“你们误会了,清方大师不是他杀死的,我可以作证。”
就这时,里面走出一个小沙弥,说道:“是我亲眼看见他拿剑指着清方师叔的。”
残歌冷笑不语,说道:“那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