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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山水遥,何处是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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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山水遥,何处是潇湘 (第3/3页)

是可以的。清远大师碍于杜若锦是女客,左右思后,还是将杜若锦安置到了水湖之上的竹屋内,那里清净,鲜少有人打扰。

    高家,大夫人怕高墨言去寻杜若锦,所以千方计将他留房里,张妈从外面进来,偷偷对大夫人说杜若锦已经离开高家的事,大夫人也是轻咳几声,对张妈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待到夕阳落山之时,高墨言才从大夫人房里出来,马上去了墨言堂,现杜若锦已经不了,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小泥人,赫然便是自己为她捏的那个。

    高墨言马上去门房查问,得知杜若锦早已离开高家多时,而且并不知去处,高墨言顿时有些心急火燎,杜沉香,为什么不等等我?哪怕就只是短短的半天?

    可是这半天,杜若锦到底去了哪里,高墨言一时还摸不准,即刻回到墨龙帮,吩咐下去,全力以赴寻找杜若锦。

    墨龙帮帮规之一,便是不能以权谋私,否则要受刀刑之苦。

    高墨言为正帮规,甘愿受罚。

    所以高墨言众兄弟面前持刀而立,说道:“今日,我高墨言为寻爱妻,劳烦众兄弟们出动,实有些愧疚难安,不过,我高墨言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罢,高墨言猛然将匕刺进左肩,众兄弟们无不惊呼出声,目光敬佩,随即纷纷出动,欲找遍全城。

    高墨言将左肩上的匕拔下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眉头紧蹙,紧咬牙关,点穴止血,帮会有人上前为高墨言包扎伤口,高墨言挥挥手随即离开了。

    高墨言街上走着,四处顾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杜若锦了解很少,一旦看不见她,竟然连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个估测,高墨言苦笑,脚步却没有停下,或许不停得走着,才能让自己始终抱着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黑,高墨言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空落落的,如果此生再也遇不见她,那么自己会不会追悔一生?

    猛然间,有人身后轻唤了自己一声,高墨言回过身来,却现站自己身后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桑菱。

    高墨言的眼神由惊喜慢慢黯淡了下来,微微颔,算是打个招呼。

    桑菱却没有现高墨言的神情变化,笑道:“好巧,怎么就你一个人街上走动?沉香呢?她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高墨言摇头不语,许久才说道:“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来去,现突然好想有个人陪着,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桑菱对高墨言的话一知半解,正她犹疑着,是否要跟高墨言多说几句话的时候,现高墨言脸色惨白,眉头紧蹙似是承受很大的痛苦,正要出声询问,高墨言已然昏了过去。

    待到高墨言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半,桑菱靠床边坐塌上,用手托腮半眯着眼,似是有些困倦。

    桑菱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见高墨言躺床上正望着自己,不禁脸上有些羞红,转过身给高墨言斟了杯茶,似乎是掩饰什么,不自然得说道:“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受了伤没有包扎就到处乱走,幸亏是遇见我,否则这血流了,世上也没有你这个人了。”

    桑菱的话似是埋怨,似是娇嗔,责怪高墨言不懂得爱惜自己。

    高墨言想起身,现棉被下自己裸着上身,而肩膀上的伤口明显已经处理过,用白布包扎妥当,于是问道:“我怎么会这里?”

    桑菱将茶杯递给高墨言,说道:“你街上昏过去,我又背不动你,没办法送你回高家,正好旁边有家客栈,我就把带过来了,又找了大夫给你处理伤口,大夫人说也只是因为你身强力壮,如果换了寻常人,只怕早已……”

    桑菱说到这,就没有再说下去。

    高墨言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桑菱急忙将他按住,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高墨言说道:“我不能这里,我还有事要办。”

    桑菱有些不悦,说道:“你这是责怪我,私自将你带到客栈,而没有通知沉香吗?”

    高墨言苦笑,说道:“此刻,你即便是想通知她,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话是何意?难道沉香现不高家吗?”

    高墨言窥探一声,将手放左肩伤口上按了一下,似是非要感受下那彻骨的疼痛,才有勇气说出那句话来:“她走了,我竟然不知道去哪里寻她。”

    桑菱一怔,想起他们夫妻间的冷淡,也有些明白过来,但是她仍旧担心高墨言的身体,说道:“高墨言,你现还不能走动,你的伤口虽不是致命伤,可是你失血过多,身子已经虚弱,你此刻再出去走动,就等于找死呀。”

    高墨言执意要起身,桑菱按住他不让他离开,急道:“高墨言,你一定要这么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现无处可去,等着我去寻她?”高墨言的眼神都是心痛。

    桑菱的心抽了一下,似乎是高墨言的话伤到了哪里,轻声说道:“你不要着急,我让全城的捕快出动,都来帮你寻找,你先安心养伤,如果沉香知道你现这副模样,只怕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桑菱艰难得说出此话,只觉得疲乏不已,说道:“既然你醒过来了,我也不需要再守着你,你先休息,我门口护着你。”

    高墨言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桑捕头,不需要如此,我堂堂男儿,怎能让一女子居身门外守护?你先回去歇着,等明天我能起身了,便回高家等候你的消息。”

    桑菱转过身没有说话,走出门外,掩上门,那一瞬间看着高墨言的眼睛,充满了爱恋和不舍。桑菱倚门外,拍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没有想到单独相处的那一刻,只不过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局面,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他的身边,多一会,再多一会,或许此生都不会够……

    只不过,这或许只是梦想,遥不可及的梦想,他那散着阴郁气息的身体,每每离得近些,都让自己面红心跳,慢慢沉迷……

    不过,她明白,这对于她始终是份不可觊觎的感情。

    高墨言看见桑菱走了出去后,静静得躺床上一会,或许是太乏累了,不过是刚要挣扎着下了床,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打开门时,赫然现桑菱靠墙而立,半仰着头望着天空,桑菱没有扭头看高墨言,只是仍旧望着满月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高墨言一怔,随即唤道:“桑姑娘,你……”

    桑菱的面色看起来极为平静,伸出一只手欲扶住高墨言,淡淡说道:“走,你不是要寻找沉香吗?我陪你一起找。”

    本来,依高墨言的性子,他是决计不会与一个女子同行,可是如今他身体虚弱之极,自己无法独行,只能依靠桑菱的帮助了。

    即便是再繁华的大街上,也有会寂寞的时候,高墨言和桑菱走路上,各怀心事,高墨言苦苦无力的寻找,还有桑菱浮上心头的那几丝欣喜,都是寂寞。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高墨言轻声说道:“我是不是太傻了?明知道这样的寻找毫无意义。”

    桑菱淡淡说道:“如果你的爱从未聪明过,那么此刻你就不算傻。”

    高墨言怔了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桑菱话的意思,叹道:“你的话实是有道理,我何尝聪明的看待过这件事?”

    两人有一句无一句得说这话,桑菱感觉到高墨言实是再也无力跨出一步去,每走一步都耗全身的体力,身上冷汗淋漓,再这么下去命不久矣。

    桑菱说道:“即便是为了沉香,我也不能看着你这么死了,如此冒昧了。”桑菱伸指点了高墨言睡穴,将他背起,重负回了客栈。

    将他平置于床榻上,高墨言的面孔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很安静得睡着,仅仅是眉头轻蹙,不过已经牵动了桑菱的心。

    桑菱离得他很近,想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不过是刚刚触及,桑菱便倏地收回手来,心猛然跳动了下,似是醒悟过来一般猛然站起身来,自我警醒道:“桑菱,你这是做什么?他是别人的相公,自己怎么能做出背叛朋友之事呢?”

    思想几番挣扎,越是挣扎越是恐惧,桑菱奔出门外,给客栈留下一锭银子,要小二好生照看高墨言,再给高家报个信。

    她不能留下来,即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也要用理智去克服自己。

    越是想控制,越是去想,桑菱抽出腰刀,狠狠往路上的树上砍了几刀,仍旧无法泄内心的郁结之气。

    哪知,便此时,听见有人说道:“桑菱?”

    桑菱回头看去,却是身穿朝服的锦亲王,原来此刻已是远处泛起鱼白,锦亲王要上早朝之时,桑菱行了礼,有些不自然得站一旁。

    锦亲王笑道:“本王路经此处,哪里想到会这里看见你,难道桑捕头查案,查到那棵树身上了?可是问出了什么口供?”

    桑菱听见锦亲王的调侃,羞红了脸,不敢言语。

    锦亲王正要离去的时候,桑菱还是将杜若锦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锦亲王,锦亲王当即面色沉了下来,只不过是一声“本王知道了,”旋即离开。

    此时,杜若锦妙真寺也是未曾安睡,自从进到这竹屋之内,她的思绪就未平息过,一直处于焦虑状态之。

    为后面不可知的生活,为残歌和绿意的将来,还为自己的感情……时时刻刻的焦虑,绷紧的神经,她觉得好累,好乏。

    倒是绿意这里,感觉舒坦了些,或许同时失去高家的束缚的人,也有她,只见她兴致勃勃得翻弄着竹屋里的东西,脸上一直面带笑意。

    残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因为竹屋没有那么多房间,所以残歌便主动廊亭上搭了个铺子,晚上歇息那里。杜若锦怕他着凉,想叫他进到屋里来睡,残歌慌忙摇头不肯,还装作不耐烦得说道:“外面夜色好……”

    ,我们心地坦然,又何必一定要乎这些男女之防?”

    话,杜若锦明白,她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坎,于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睡,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反正天凉了,残歌也不能总睡外面,而我们又不会一直住这间竹屋里。”

    身边,绿意已经沉沉睡了,杜若锦还辗转反侧,窗外皎洁的月光落满一地,那是谁的追思与冷遇?

    是谁将大地披上清冷的白纱,而又躲远处静静得看着,理智得欣赏着?

    是谁令你陷入狂热的情爱后,然后你耳边低语,你我终逃不过分离的命运。

    是他吗?亦或是他?

    就这样睡过去了,如果从此不再醒来,或许也是一种恩赐,即便这份恩赐将会伴随着血腥和杀戮,谁能肯定得说一句,我无悔,即便是奈何桥上的独行。

    或许杜若锦也不会想到,就此刻,有个人来到了妙真寺,找到了清远主持,问了几句话才安下心来,此人正是锦亲王。

    当他听到桑菱说杜若锦失踪后,便随即决定告病不上早朝,左右思量之下,断定杜若锦只可能去妙真寺借住。

    锦亲王站竹屋外,远远地看着,并未进去,而残歌却现异常,顿时站起身来向锦亲王的方向望过来。

    锦亲王慢慢踱步过来,张贵跟身后,残歌喝道:“什么人?”

    这一声惊醒了杜若锦,她起身朝残歌盯着的方向望过来,现是锦亲王,不禁松了口气,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欣喜还是失望。

    锦亲王进到竹屋后,杜若锦淡淡笑道:“王爷,若锦唐突,占了王爷的雅居。”

    锦亲王看了屋外的残歌一眼,说道:“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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