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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以身试药 (第1/3页)
「这座飞鹰堡是和林建城数百年来唯一没有毁于战乱的建筑,如今仍然保留着建堡时的式样,因为这座古堡是由窝阔台汗下令,由上万名优秀的工匠修筑,当时我们蒙古尚未完全征服你们汉人的宋朝,工匠内以花刺子模、大食的为多,所以此堡的式样跟你们汉人的城堡大不相同。」
姜依萍一边介绍,一边在前引路,不知为何,一路上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在杨飞身上,就好象赤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令杨飞几欲扭头逃走。
当杨飞细究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之时,已随姜依萍来到飞鹰堡堡门前。
唯有走到近处,才能感到飞鹰堡的宏伟壮观,整座古堡几乎达到和林的十分之一,是除皇宫外最大的建筑,最引人入目是那座高塔的塔尖,高度较皇宫的穹顶还要高上半截。
令人奇怪的是堡前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姜依萍敲了几下门环,便运劲将堡门推开一条门缝,带着杨飞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个占地数亩的广场,广场两侧遍植古树,广场的地砖皆以青石铺成,杨飞从姜依萍口中得知和林附近并不产青石,这些石头皆需从千里之外的山上运来,仅此一项,可见建堡时工程之浩大。
堡内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杨飞不禁有些纳闷:这那日松身为国师,在鞑靼国内应是炽手可热的人物,这飞鹰堡平时怎么说也要有大批鞑靼士卒护卫,堡内弟子应该有上千才成。
步入广场前的正殿,终于见到一个老人,那老人衣着颇为怪异,一身红色长袍极为宽大,头上是一顶长瓜皮帽,看上去既非汉人服饰,也不是蒙古衣服,正拿着一把扫帚,在那慢慢扫地。
杨飞以为那老人只是一个仆役,见姜依萍走了过去,也不以为异。
直到姜依萍扑到那老人怀中,说起了蒙古话,杨飞才知这个老人大不简单,姜依萍的蒙古话说得又急又快,以杨飞那只学了几日的半吊子水准,如闻天书。
可令杨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姜依萍拉着老人用汉语向他介绍道:「这便是我的师父那日松。」
「他是你师父?」杨飞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了。
姜依萍柳眉一扬道:「对,他是我师父,你看不出么?」
杨飞只好施礼道:「在下杨人,中土汉人,见过大师。」细心打量那日松,看不出这糟老头有何异状,好象连武功也不会,实在跟他印象中的一国国师大相径庭。
那日松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用字正腔圆的汉语道:「施主终于来了,老衲在此已经候了二十四年了。」
杨飞心中一跳:莫非老家伙看出自己的来意,要不怎么说出如此暗藏深意的话来?
杨飞亦双手合什,毕恭毕敬道:「想不到大师的汉语说得这么好。」
那日松道:「老衲早年在藏入教之后,曾在中土游历十载,若连汉语都不懂,如何了解人生百态?所谓的语言不过是凡人沟通的桥梁,满天神佛是用不着语言的,如果知晓了其中的道理,学起来便不是那般困难了。」
杨飞才知这老家伙是传闻中的藏教喇嘛,怪不得衣着如此怪异。他讶然道:「那小萍儿的汉语也一定是大师教的,不知弟子猜得对不对?」
姜依萍闻杨飞当着那日松唤「小萍儿」,不禁将这无赖狠狠瞪了一眼。
那日松道:「正是! 」
杨飞道:「弟子听小萍儿说大师数年前受过内伤,正好弟子粗通医术,大师可否让弟子瞧瞧?」
那日松道:「身体对老衲来说不过是副臭皮囊,受伤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施主今日来见老衲。」
杨飞道:「既然大师不想让弟子诊治,那弟子还是就此告辞了。」
「且慢!」那日松微微一笑,一脸高深莫测道:「施主难道就这么带着疑惑离开?」
杨飞奇道:「大师如何知道弟子心中有疑惑?」
那日松道:「施主若想知道,何不随老衲到禅房一述?」
杨飞正想看这老秃驴准备怎样装神弄鬼,故作犹豫半晌,揖手道:「如此有劳大师了。」
那日松在前引路道:「施主请!」
姜依萍不料二人谈得如此投机,反将自己晾在一边,跺足之余,芳心不禁暗奇:为何向来不理世事的那日松师父见了杨飞一反常态,热情起来?看起来并非自己的缘故,杨飞这家伙来飞鹰堡后也奇奇怪怪的,定要看个明白。她心怀此念,便跟上前去。
正殿供奉的佛像几乎占了正殿的整个后墙,样子跟中土寺庙内的佛像迥然相异,不但面目狰狞,姿势也颇不雅观,杨飞不禁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参的是欢喜禅,听说藏教那些喇嘛最好此道,偷偷瞄了瞄后面跟着的姜依萍,心想搞不好就是这老家伙喝了姜依萍的头啖汤,再看前面佝偻着身体,时而咳嗽两声的那日松,联想起先前姜依萍投怀以抱的亲密情形,心中愈发肯定起来。
从正殿偏门拐过一个弯,来到那日松所说的禅房,房中除了两张蒲团,空空无也。
难道这老家伙准备给自己谈经论道?杨飞忽然有些后悔来此。
那日松作了个请的姿势,杨飞不得不硬着头皮盘膝坐下,他直勾勾的瞧着那日松那张近在咫尺的老脸,似乎想瞧出什么端倪来。
二人相对而坐,谁都不先开口说话,连旁观的姜依萍也感到不耐烦的时候,杨飞终忍不住问:「大师,你说已经在这里等了弟子二十四年了,可弟子今年尚未满二十,难道大师在二十四年前就知道弟子会降生于世,还会来到这个地方?」
杨飞话中其实在暗中讽刺那日松是个欺名盗世的神棍,那日松岂会听之不出,可那日松并不生气,和颜悦色道:「在二十四年前,老衲知道会在这飞鹰堡遇上施主,这是佛祖千万年前已经定好的事前,而施主正是被佛祖选中的人,所以施主今日便来了和林,遇到老衲。」那日松所言同朱玲芷异曲同功,只不过一人在说佛祖,一人在说上天而已。
杨飞问道:「万一弟子在这二十四年间突然病故,或者碰到别的事情,跟大师错过遇期,怎么办?」
那日松笑容满面道:「佛祖决定好的事情是永远不会错的。」
杨飞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佛祖许多年前已经定好的,我只不过象木偶般照做罢了?」
那日松道:「正如施主所言。」
杨飞暗道若是如此,那佛祖肯定是世上最大的神棍。
那日松微笑道:「施主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这个世子,什么佛祖、真主、上帝皆在人心中,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你说他存在他便存在,你说他不存在他便不存在。」
杨飞暗中吓了一跳:难道老喇嘛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对这个那日松感觉有些高深莫测起来,又问:「如此这个世上佛祖并不存在,那大师又如何知道佛祖在二十四年选定弟子前来拜见大师?」
那日松道:「一切皆是因果使然,施主曾经种下因,今日来此便是果,今日的果,亦是原来的因。」
杨飞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那日松也不再出声,禅室内一片寂静。
这一老一小倒觉无异,姜依萍首先觉得不耐烦,她虽是那日松的徒弟,对什么佛祖可是毫不感兴趣,那日松也从不强迫她参透什么禅机,她带杨飞前来,只不过想令杨飞在那日松面前吃吃苦头,可让她想不到的是杨飞这个嬉皮无赖也肯坐下来说说正经话,与那日松相谈甚欢,以前那日松与人讲经每次最少也要好几个时辰,看来这次也不例外,她以前的经验便是出去透透气,这次也只好同样如此了。
姜依萍思及此,道:「师父,你和杨飞慢慢谈,徒儿先出去了。」
那日松眯着双眼,恍若未闻。
姜依萍离去不久,那日松那双昏花老眼忽然爆出两道精光,问道:「施主此来和林,难道没有什么目的吗?」
那日松说话的声音一如平常,可传入杨飞耳中,却如当头棒喝,不由自主道:「弟子乃奉我国皇帝之命,护送我国宁平公主来贵国和亲。」
那日松又问:「那施主来飞鹰堡是为了什么?」
杨飞道:「听说大师受了内伤,弟子略通医术,来为大师看看。」
「那可真是多谢施主了,老衲这伤乃不治之症,一副臭皮囊而已,不治也罢。」那日松忽然喝道:「其实这一切对施主来说都是表像,难道施主没有别的目的?」
杨飞心中挣扎,支支吾吾道:「是,是...」
那日松喝道:「是什么?」
「蝉翼剑! 」
那日松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杨飞吐出这三个字,心中一震,神智突然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那日松,好似无比的诡异。
「老秃驴,你敢迷我心智?」杨飞恼怒起来,右手运劲,一拳击出。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杨飞拳势方动,暗劲已如巨石般压向那日松胸口。
那日松左手结印,向外轻拂,「波」的一声轻响,不但化去杨飞那足可开山碎石的暗劲,而且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震得飞起,撞在墙上。
杨飞偷敌在先,本已打定主意,一击不中,便即逃遁,可那日松手印不断变幻,自己连换数种身法,仍避不过那日松的手印,无奈只好运功挺胸受了。他一招落败,才知那日松深藏不露,武功之高,自己远远不及。
杨飞已有数月未曾受伤,此刻吐了一口淤血,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日松叹道:「看来施主仍沉迷于表像,也罢,待施主想通了再来找我吧。」
杨飞知道那日松定知自己来飞鹰堡是为蝉翼剑,不过不知老家伙是看在姜依萍的面上,还是另有目的才放过自己。他恨恨瞪了那日松一眼,大步走出禅房。
「阿弥陀佛!」走出老远,那日松的佛号声言犹在耳,令杨飞一阵心烦意乱。
出了正殿,杨飞一眼看见姜依萍俏立在一株古树之下一动不动。
「小萍儿。」杨飞走近轻轻唤了一声。
「话说完了?」姜依萍娇躯一震,回过头来,见杨飞嘴角似有血迹,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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