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郝先生积劳成疾驾鹤西行命归西 (第3/3页)
得过去的寿材了。
棺木既然来了,赶紧入殓吧,省得亡人在那儿抛露着尸身,又有人提议说:“姑奶奶还没来呢,应该让姑奶奶见她哥哥最后一面儿,甭让姑奶奶挑礼儿。”絮叨姑奶奶的声音还没落,就听见有一个女人的哭声由远而近,此时门口的报丧鼓镲,一齐响起,主家知道有人吊孝来了。
刘相公,赶忙迎了出来,看见是自己的姑丈母娘——郝先生的妹妹。
郝先生的妹妹合着眼睛,一只手拿着个手帕捂着嘴哭着她哥哥。男人哭,可能就是吭、吭的哭,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哭,有特定的调门,有特定的词汇,妹子哭哥哥,是这样个哭法:“我那苦命的哥哥呀!我那叫不应的哥哥呀!你怎那么命苦啊!”而女人哭自己男人是:“我的天儿呀!你怎么不管我了……”为什么要哭天,自然是说男人是女人的“天”。
这“哭”,有会哭的,有不会哭的,会哭的言词感人,音调哀婉,有高有低,有长有短,听着不乏味,让人舒服,老人,不是有过那么一句话吗,哭的比唱的还好听,就指的是“这”。
哭呢,也有真哭的,也有假哭的,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拉也拉不起来,拽也拽不起来,而这假哭的,只甩鼻涕而没有泪,用手绢捂着眼睛干嚎,人稍微一劝说:“人死不能复生,您就节哀吧。”这劝说的话音还没落呢,哭声早已经停住了。
据说,有个姑奶奶,上她娘家给她哥哥吊孝,因为张罗人腾不出手儿来,姑奶奶哭的时间长了点,哭的词儿接不上来了,就哭出了这样的词儿:“哪屋做席啊?有肉没有啊?”张罗人,听见姑奶奶哭出了这样的言词,赶紧上前搀扶姑奶奶。
而今天来的这位姑奶奶,也是有几年没看她哥哥啦!亲戚走的不近乎,按照程序,哭了几声,程序过了,经人一劝,也就上屋喝水吃饭去了。
丧事的主管问刘相公的岳母:“还有没有至近的人?如没有至近的人,就让亡人入敛为安吧。”
郝先生已经入敛,棺材摆在堂屋迎门之处,摆起了供果,烧起了香火。
厨子告诉“主管”说:“饭菜已经准备停当了,开席还是不开席?”主管说:“开席吧。”抹桌面的一声高喝:“北屋客菜两桌!”男支客和女支客把“堂客 ”和“官客 ”分别让入各自该坐的座位。
大家吃罢了饭,天气已晚,张罗人们已忙活了一天,主管告诉大家:“大伙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