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斩情丝,同相怜,志魂道 (第2/3页)
手一动。如斩情思:“我只取魂修大道!”
“斩!”此情断,此恋消。
……
……
重新抖擞了意志,一摇身,抱起小东西掠往岸上。
为小东西的脚上药包扎,左无舟垂首看着黑流,自嘲:“想不到,当日我赠她此刀,原来是为了以此刀伤我。”
拔出黑流,伤口早被泡得发白。好在泡得不久,治疗起来却也是较容易。左无舟气促:“这一刀,也真够深的。得此教训,我当懂了,天下女子心狠起来,那是绝不输男子。”
黑流奕奕释放住黑色的光泽,左无舟凝了半晌,将黑流抛入河中:“去吧,就与那情一道去了。”
顿了顿,他捂住心口,流露一丝悲伤:“我都已是立意断情思了,怎的还是有些悲痛难受。”
这情字,却是哪里还有斩得这么快的。如果能说斩就斩,那就不是人了。任左无舟自以为死过一次,重新做人,凭大毅力斩了情丝,想要在这一时半会里割舍忘情,却也是绝然不可能。
小东西趴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主人伤痛莫名。不知为何,它总觉主人比过往又要成熟了,此番,才是真正成熟的男儿汉。
……
……
纪小墨冷冷的伪装在这一时,都自动剥落了。
双眼红得宛如胭脂涂抹过,一滴滴凄然的泪滑过那凝脂的脸。远远凝住左无舟的侧脸,那线条与棱角格外的刚毅和坚强,心弦鸣颤:“如是当年我能有他这般的坚强,那就好了。”
纪小墨赶回来,很巧合的看见了几乎全部。她见了,那凄美的花瓣中。有女子是多么的决绝和残忍的把一个男子的心挖出来,带走再捏爆掉。
她亲眼目睹左无舟是如何的生不如死,是如何倒下。那女子,又是如何在明知左无舟没死的情况下,将左无舟活埋了。
她无法忘却,那如诗如画的绝美场景中,是如何发生着最残忍冷酷的事。
纪小墨的泪一直没有止过,那藏了许多年的悲伤,触景伤情,一瞬时就身心崩裂了。
“他为何能如此坚强,为何能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为何我不能。难道女子当真不如男子,我就不信邪了。”纪小墨的心是一个无边的大海,原本海中无水,如今却有了泪填满。
泪糊了双眼,恍惚失神。忽攸一声自耳边轻起:“你哭了。”
……
……
纪小墨浑身一弹,颓然回首,嘴硬:“你眼没哭,心里在哭。”
“你看见了。”左无舟顿哑然。
“我又不是瞎子。”纪小墨嗤之以鼻,却生平第一次不想抹去眼泪,只想痛痛快快的放纵嚎啕一次。
“如果你是瞎子,我想天底下,每一个女子都渴望做瞎子。”见纪小墨不懂,左无舟失笑:“因为她们都会想有像你一样好看的眼睛。”
纪小墨噗嗤一笑,破涕为笑,却有春花灿烂之美:“想不到你像木头一样,也会安慰人。”
左无舟颌首:“木头也有尊严,不要看低它的功能。”
顿得一顿,左无舟长叹:“如果你想哭,就请继续。你哭起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姿色。”
纪小墨白他一眼,一字一句:“原来你真是白痴。”
……
……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偎依,却成了这天底下唯一的温暖。
纪小墨思绪万千:“以前,和你的她相差无几,都是来自世家的大家闺秀。”
许多年前,纪小墨亦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比起娇娇小公主也绝对不遑多让。时时支住下巴有些美丽动人的浪漫幻想,时时都盼望着大英雄大人物。
有一天,她的大英雄大才子终于从天而降。
她的英雄和才子,与她爹爹和爷爷同属一个宗派。是宗派的后起之秀,是公认第一等的天纵之才。
那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实是一等一的人物。结果,竟然与她订了亲事。
她的怀春少女梦初初萌发,看起来一切都无比的美好。如果继续下去,会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终于,纪小墨要出嫁了,是如此的羞怯,如此的欢喜。
……
……
“然后?”左无舟颌首。
纪小墨热泪崩裂,早已流得满脸,眼中有恐惧,有愤怒,有惨痛,交织在一起,复杂得左无舟无法辨别。
她死死的抓住左无舟的手,指尖惨白:“然后,他亲自带着迎亲队伍来了,是来杀人的。我家连下人,一共一千三百三十八口,除了我,无一幸免。”
左无舟动容色变:“此人好狠毒,我甘拜下风!”
左无舟虽杀戮,却不滥杀。尤其没有威胁的平民百姓,他从未向平民百姓下手过。
“我亲眼看见,他是怎么杀了我爹和我爷爷,是怎么把我家烧成火海。”纪小墨惨然回顾这惨痛的过往:“非但如此,连我爹和我爷爷所在的宗派,一共数千人,也一夜被灭。”
英雄突然变成恶魔,未来夫君突然变成大仇人。
纪小墨是唯一的生还者,那血海深仇,一直铭刻在心。她一夜从娇娇小公主,变成了亡命天涯的沦落者。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令她颓丧空耗数年,才重新振作起来。
放眼天涯,再无亲无友,她孤身行天下,沧桑心易老,渐渐变得比男子还要坚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