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扎根广仁 (第3/3页)
队的资产,倒是闲着呢,可那是牲畜住的圈呀。
田坤禾急切的眼神看着别克波拉提迟疑的神色,着急道:“大哥,只要有个地儿能收留我们,住在哪里都行的。”
别克波拉提神情不自然得无奈说道:“牛住的地方,哎---”
一听是牛圈,田坤禾眼睛不带眨得忙不迭点头,“行、行、行,牛圈也行。”
田家老太太与儿子田坤禾在汪凌和别克波拉提的带领下,拖儿带女的来到了第二生产队牧业队的牛圈。
一排破旧的土坯牛圈共有五个牛舍,四周的围墙全是黄土夯实的,没有门,屋顶是用胳膊粗的檩子搭建的,大概一米七的高度,年代已久没人搭理,墙头都露着不少大小的窟窿眼,有的跟公社的碾盘一样大。
心存感激的田坤禾送走汪凌和别克波拉提,回到牛圈,就听到一阵抽噎的哭声,只见二嫂张花坐在墙根,脑袋埋在双膝上,呜呜得哭着。
牛圈附近没看见妻子吉月娥的身影,还没等田坤禾去寻找,就看到身材矮小的妻子抱着一捆子芦苇走回来,因个头小,只看见一大捆芦苇在行走。
走到一间稍好的牛圈门口,吉月娥把芦苇扔到地上,又走到牛圈附近拔了几捋长长的芨芨草,一声不吭坐在地上编起了扫把。
坐在墙根揉着小脚的田老太太对着墙根处抱头哭泣的二儿媳喊道:“张花,你有哭的那功夫儿,赶紧跟你弟媳编些箩筐啥的。”
裹脚的小脚老太揉着自己的小脚,多走点路,这三寸金莲就钻心的疼,还是新社会好,现在的女子都不用裹脚了。
在这个初秋午后的阳光下,秋老虎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田坤禾跟自己的亲人们坐在地上,脊背被阳光照得暖暖的,用他们勤劳的巧手编制着生活用品,也在编制着生活的希望。
到了傍晚,破烂的牛圈有了门,是用芦苇编制的草门。
牛圈里有了芦苇席子、扫把、箩筐等生活用具,就连碾盘大的洞也被田坤禾的巧手用石头堵严实了。
望着有点像样的家,虽然屋里散发着牛粪便的味道,但总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了。
翌日清晨,别克波拉提家的土炕上,坐着三个男子,汪凌和主人别克波拉提盘着腿轻松得依靠在土坯屋的泥墙。
年轻的田坤禾坐在土炕,大长腿大喇喇得平放着,这种盘膝而久坐的姿势他实在不适应,刚才他试图用广仁人盘坐土炕的方法坐了一小会儿,双腿开始酸麻起来。
三人面前摆放着三个小碗,汪凌和别克面前的奶茶已经喝完,田坤禾抿了一小口,第一次喝奶茶的他被淡淡的奶腥味冲得差点吐出来。
昨天傍晚,在田老太太的搭理下,田坤禾貌似从深山老林钻出来的野人般的胡须和头发都不见了,显露出本来面貌的他是个俊朗的年轻人。
粗重的浓眉,凤眼、高挺的鼻梁,适中的唇形,有着棱角的下巴显得很刚毅,身上的破衣掩盖不住身上的文人的儒雅气质。
“小田,你读过书?”汪凌仔细端详着面前秀气的年轻汉子,刚才改头换面的田坤禾进他屋找他时,汪凌差点没认出来。
田坤禾点点头,谦虚道:“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也就认识几个字罢了。”
三人正在商量田坤禾一家在第二生产队安家的事情,队长别克笑眯眯望着年轻人,“小伙子,你啥劳动会?”
“会木工活,会修路,我力气大,能干重活。”田坤禾生怕这两位生产大队的头头(领导)不要他,赶紧补充,“我娘和我妹子做饭是把好手,我二嫂子是个裁缝,我婆姨是贫农,啥活都能干,在家乡挣工分在妇女里数一数二的。”
别克波拉提和汪凌对视一眼,进行短暂的眼神交流,见别克波拉提点点头,汪凌朝田坤禾伸出右手,“好的,小田,你就在我们第二生产队安家吧。不过,你还缺你老家的介绍信,想法子补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