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千里投亲(一) (第2/3页)
群妇孺几个窝窝头。
啃着硬邦邦的窝窝头,眯着眼打量着这陌生而荒凉的荒芜之地,田老太太心中有几分希望,更多的是惆怅和对前途的迷茫。
田老太太眉头紧蹙,过一天算一天吧,一天一天得熬吧,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的吗?!
年近五十的田老太太解放前,曾是家乡江南某镇大地主田家的童养媳,虽说是童养媳,田家待她不薄,自小就上私塾识字,也算是识文断字之人。
比田老太太小五岁、胆小怕事的丈夫五年前投河自尽,留下了她这些孤儿寡母的。
她与已过世的老头子一共养育了三儿一女,这两年,三个儿子和女婿前去东北修铁路,已经两年没见面了。
为了生计,田老太太带着三个儿媳和一个女儿一帮老少弱女子闯天山,打算在天山渡过余生。
在卡车的颠簸下,车厢上的妇孺们如同坐在摇篮上,相依着睡着了。
总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卡车穿过一条破旧不堪的街巷,到了一排用黄土夯实的低矮破土坯房屋前停下。
年轻的解放军同志从驾驶室跳了下来,用手拍打着车厢板,“老乡,老乡,到地儿,广仁公社到了。”一口浓浓的鲁南口音。
田老太太携带着孤儿寡女得连滚带爬的下了车,一个劲儿给解放军同志鞠躬致谢。
驾驶室里年长的那位解放军透过车玻璃看着四个睡眼惺忪的孩童,一个年纪最小的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张嘴哇哇哭着,看得见他小嘴里的小舌微微颤抖。
年长军人同情得摇摇头,看看座椅上包裹里的不多的几个窝窝头,朝下了车的年轻司机递个眼色。
这位年轻解放军爬上车,留下一个窝窝头,跳下车后,将剩下的窝窝头全部给了田老太太。
怀里捧着七八个硬实的窝窝头,田老太太泪珠泉涌,带着自己的儿媳和女儿再鞠躬、再致谢。
人们总是这样,可以容忍十分的委屈和艰难,却承受不了一分的关怀和温柔。
卡车发动,卷起了漫天的黄土扬长而去,五位妇女泛红着眼圈目送着军绿色的卡车消失在狭窄悠长的街道。
夕阳西下,周围的一切在夕阳的照射下,都泛着淡淡的黄,暮色即将降临。
田老太太把窝窝头放到包裹里,用手擦了下眼泪,收回思绪,“月娥,你麻溜得跟赵杏、蓉蓉赶紧拿着信去找你家亲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迷路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要小心,嘴巴甜点,多问问。”
看见大儿子田坤树的媳妇赵杏蔫头耷脑的,没一点精气神,赵杏是个病秧子,在卡车上一直晕车的她,几乎没有一句话,一路晕晕沉沉得昏睡着过来的。
“算了,赵杏就不去了,月娥跟蓉蓉去吧。”田老太太收回投向大儿媳的视线,嘴角微微一撇。
这个大儿媳在三个儿媳中,是她最看不上眼的,除了长得有些姿色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浑身的病不说,整天一声不吭,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田老太太跟赵杏、张花抱着七零八落的行囊走到低矮的黄土墙根下,席地而坐。
望着已经散架的行囊,田老太太指挥着赵杏,“赵杏,有点眼力劲儿,拿那根麻绳捆捆行李总行吧。”
田老太太刚倚墙而坐,“奶奶,我痒,痒死了。”身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仰着脸,小手使劲抓着竖着两个小辫的头发,乌溜溜的眼睛怯怯得看着威严的田老太太。
看了眼三儿子田坤禾的女儿田叶,田老太太叹口气,伸手一把将田叶拽到身前,用手扒拉着田叶的蓬头,乱糟糟的头发都可以当鸟窝了,长时间没有洗头,女孩的柔黄的发丝已结成了团。
田老太太费力得掰开乱成一遭的黄毛头发,只见里面全是白色的虮子,密密麻麻的虮子都黏在每根头发上,田老太太倒吸一口气,用两大拇指的指甲盖挤压虮子,听到“啪啪啪”轻微的响声。
见堂妹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